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被人養(yǎng),自然談不上適應不適應的。
寧安唯確實有著符合白馬王子的所有條件,體貼富有且神秘,甘甜住在這別墅十多天,翻檢了一番,卻發(fā)現(xiàn)他身家來歷無從查起。寧安唯好像在這座繁華的大都市中憑空顯貴起來似的,甚至可以讓她哥哥,成家這種老世家的未來接班人要仰其鼻息的地步——否則他那個心疼妹妹的哥哥也不會只敢通過短信含糊的探她的境況了。
成家的情況倒是很好查的,網(wǎng)絡上一搜便是一堆介紹,從百年老店到民營企業(yè)再到上市公司,那該是甘甜父親的成功人士在鏡頭前,一臉的志得意滿,看樣子長得跟女兒一點都不像,她甚至有點惡毒的想到了“歹竹出好筍”這么個詞兒。
兩相比較,她覺得跟寧安唯交好一些還是必要的,將來她的身份萬一出了簍子,也許還能借助一下此人,當然,最好是不要出簍子。
寧安唯把她安置在這別墅里好多天了,請了專業(yè)陪護和人做飯。甘甜除了負責和孩子玩耍,也不用干別的,便趁機找了個借口讓人把自己上學要用的書什么的找了過來。一來她需要模仿之前的字跡,二來,既然是學生,不管她將來打算干什么,畢業(yè)證總歸是混到手比較好。
拿到甘甜那些大學的專業(yè)書一看,她倒是樂了,沒想到她倆還是挺有緣分的,甘甜學的是服裝設計,她上輩子卻是野路子出身開裁縫店的。她的外婆是大戶人家出身,做小姐的時候女工針線學的不少,解放后家散了,丈夫又靠不住,便花錢買了臺縫紉機學了學,然后走街串巷的給人家做起了衣服,改革開放后開了間裁縫店,當然這些統(tǒng)統(tǒng)都傳給自家外孫女了。
重生之后正愁著這做衣服的手藝以后怕是不好露了,沒想到前主兒倒是有底子在,她不得不說自己運氣真是好,也許是她給街坊鄰里們老人家做防老的衣服做多了,人家在閻羅王面前給自己說了好話不成?
好吧,不管怎么說,她賺到了。
“叩叩叩——”敲門聲起了,“甜小姐,寧先生來了?!?p> “你進來把孩子抱過去吧?!彼鸬?。
寧安唯每天都來見孩子,從這點來說,還是不錯的。不過她并沒有跟他碰面,每次來都是讓陪護把孩子抱到樓下去給他看,而寧安唯也沒有見面的意思,大概是還沒考慮好吧。
年長的女陪護抱起孩子,卻沒有立刻離去,臉上似乎有些不舍,甘甜看了她一眼:“王阿姨,怎么了?”
“甜小姐也出月子了,要是方便的話,就下去看看吧,寧先生……”王阿姨猶豫了一下,疼孩子的心理到底占了上風,“他老是戳孩子玩,弄哭也不是一趟兩趟了?!?p> ……還有這種事?
甘甜努力讓自己的表情自然些:“你先抱孩子下去,我換件衣服就來?!?p> “好咧!”王阿姨開心的應了一聲,轉身慢吞吞的走著,看來是幫她拖延時間中。
把頭發(fā)稍微梳了一下,甘甜打開衣櫥挑了件寬松的長款粉色針織衫套在身上,也許是年紀輕的緣故,她身材恢復的很快,幾乎已經(jīng)看不出懷孕過的痕跡,仍是介于女孩間與女人間的風情,只是眉眼間從容不少,當然,也許是因為靈魂有二十八歲的緣故。
隨手拿了個撥浪鼓下了樓梯,便見寧安唯坐在布藝沙發(fā)上,外套和領帶胡亂的丟在一旁,半個身子卻傾在嬰兒搖籃上空,正伸出手指戳小寶寶的臉,很小心翼翼的樣子,小寶寶受到攻擊不爽的蹬起腿,他便推起搖籃,有些手忙腳亂。
甘甜走到他跟前,拿出撥浪鼓在小孩子頭頂晃了晃,寶寶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過來,圓滾滾的眼珠跟著撥浪鼓動了起來。
“喏?!备侍鸢褤芾斯倪f給他,寧安唯接過去,有些笨拙的晃起撥浪鼓,寶寶很捧場的笑了。
很溫馨的感覺,甘甜坐在一旁,嘆了口氣,不想想太多,自始至終,決定權都不在她手上。
轉過身,她打算返回樓上繼續(xù)翻書。寧安唯卻抬頭問道:“我可以抱他嗎?”
甘甜點點頭:“孩子還小,注意托住他的頭?!币妼幇参ㄟ€是一副無處下手的樣子,便示意他坐好攤開手,她抱著孩子放在他腿上。
“真是軟的可怕?!毙迈r出爐的爸爸全身僵硬的評價道。
甘甜忍不住笑了出來,童話里從來都不說王子當?shù)笫莻€什么樣子,如果都是這樣的,也還是蠻可愛的嘛!
寧安唯聽她笑,側過身想看一眼,卻不知怎么惹到了懷里的小大牌,小家伙立刻哭了起來,旁邊的王阿姨連忙上前抱起孩子,嘴里念念叨叨的哄著,往育嬰室走去,非常的迅速。
“他大概想睡了?!备侍馂榱吮苊馑y過,說了一個善意的謊言。
寧安唯沒有立刻接話,孩子一離開,他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變了似的,又恢復到第一次見面給人的感覺,優(yōu)雅從容,還有幾分疏離。
他招手讓人端來一杯檸檬水,才開口道:“你在學校請的假已經(jīng)快到時間了,聽說你今天也開始看書了,你是準備繼續(xù)上學?”
那架勢,總有點重要領導視察學校工作的感覺。
于是,反射性的,“是啊,不上學,將來怎么找工作呀,”甘甜亮出乖孩子的標準笑容,“再說我還小?!?p> 寧安唯正喝著水,聽她這么說竟停頓了一下,才把水咽下去。
甘甜摸摸鼻子,知道自己裝嫩過頭了,連忙轉移話題:“對了,關于寶寶的問題,你考慮的怎么樣了?”
好像,寧安唯臉黑了。
某人卻沒有發(fā)覺:“都這么多天了,你總得有個初步意向吧?你給我透個底,我好做心理準備?!?p> “孩子的身份問題,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事,我必須尊重我未來的妻子,”他面無表情的道,“我現(xiàn)在還沒有非常合適的妻子人選,所以,恐怕甘甜小姐需要耐心等待一段時間了?!?p> “哈哈,我有耐心的,不急不急,”甘甜尷尬的笑笑,“畢竟是您的終身大事,你慢慢考慮,我等著!”
“……”寧安唯又默了。
這話說的怎么好像是她在求婚似的,甘甜恨不得把自己舌頭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