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原來凌兄你也好不到哪去。”鄭軒毅一看到凌封羽這副狼狽樣,止不住的大笑。但沒得意多久就戛然而止,因為他一大笑,立即扯動了身上的傷勢,直痛得他咬牙切齒。
凌封羽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道:“你還能動的話,就趕緊拿鏡子來照照自己現(xiàn)在的慘樣?!?p> 強(qiáng)行忍下痛楚,鄭軒毅再度揚(yáng)刀而立,笑道:“方才一戰(zhàn),你我不分伯仲?!?p> “不過在下一招,我們就將分出勝負(fù)。”凌封羽不甘示弱,長槍直指,豪氣干云。
“好!我們一招定輸贏?!痹捯魟偮?,鄭軒毅手中長刀上無數(shù)紫蛇跳躍。與此同時,凌封羽亦是收起背后白羽,風(fēng)辰在長槍上躍躍跳動、翩翩起舞。
下一刻,凌封羽和鄭軒毅突然默然無語,即使是再后知后覺的人也能感受到場上氣氛的驟然繃緊。電光不斷地閃爍,映照在人們臉上,立即顯得蒼白無血色。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雙方對峙猶如被壓縮到極致的彈簧,無論任何風(fēng)吹草動,都能立馬引爆這劍拔弩張的環(huán)境。
所有人都在目不轉(zhuǎn)睛地注視著場上的變化,而在眾人關(guān)注之下,對峙只持續(xù)了短短的一會,戰(zhàn)端再起。
率先出招的仍舊是鄭軒毅,只見他腳尖一點(diǎn),身體便化作一道驚雷,逞雷霆萬鈞之威沖向了對手。而在他出刀的同時,天空中的閃電之光竟然把灰暗的天空映得如同白晝一般,分外嚇人。
對手剛邁出一步,凌封羽立即猜出了對方的招式,一抖雕刻著黑色鳳凰的長槍,身如疾風(fēng),槍如寒星。雙方的距離本就不足百米,方一出招,槍與刀就已經(jīng)碰上了。
“轟!”,仿佛在為鄭軒毅搖旗吶喊,遲來的雷聲震懾人們的心靈,如天神的憤怒,又如自然的雷罰,膽子稍小的人立馬就被嚇得暈了過去。圍觀的人中倒下了幾十人,但旁人卻無一人伸出援手,因為他們的心弦早已被場上的戰(zhàn)斗所牽引著。
攜天雷之威一刀劈下,鄭軒毅如同裁決者般,代表著公正的雷做出裁罰。與此同時,凌封羽也同樣揮出了風(fēng)暴肆掠的一槍,黑色長槍化作一條黑白雙色的神龍迎難而上,面對著天雷之威也悍然不屈。
“浩然一刀!”
“黑龍嘯天!”
耀眼的光亮刺得人睜不開眼,所有人仿佛都變成了瞎子,錯過了交手瞬間的精彩絕倫。
“哼!”輕微的悶哼在能量沖擊的巨響下不起波瀾,然而這卻代表著凌封羽強(qiáng)忍著的痛苦。雙方甫一交鋒,似乎勝負(fù)已分。凌封羽的神龍即使看上去神威無比,但它還是無法抵擋鄭軒毅攜天雷之威的一刀。神龍瞬間被雷辰刀光吞沒,凌封羽身體大半受創(chuàng),特別是持槍的右手,此時已是鮮血淋漓,最后竟然連長槍也握不住。長槍被迫離開了它的主人,頹然地在地面上無力掙扎。
電光火石間,兩人各自背對而立。凌封羽雖然還能勉強(qiáng)傲然屹立,但身體不停的顫抖和血流不止的右手,似乎在預(yù)示著他的失敗。相反,鄭軒毅的情況好上了不少,新傷并沒有增添多少,長刀依舊不屈不撓地與主人身體相連
“你敗了!”
“這話為時過早了?!绷璺庥鸨硨χ嵻幰?,冷冷地道:“壁虎舍尾,壯士斷腕?!?p> 他的話莫名其妙,鄭軒毅卻沒有接過話頭,因為他已經(jīng)察覺到凌封羽此話的含義。頭頂上仿佛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瘋狂肆虐的龍卷風(fēng),鄭軒毅感覺上方有一股恐怖至極的能量自天而降,猶如天上的神靈投下憤怒的一擊。
“浩然一刀!”,鄭軒毅慌忙迎戰(zhàn),一刀劈出,亦有雷鳴電閃而隨,但出刀倉促,威力實不如前。
一只由風(fēng)辰凝聚而成的黑白雙色的鳳凰不知何時在烏云底下自由翱翔,拍打著雙色羽翼,朝著鄭軒毅俯沖而下。它長著嘴巴,鄭軒毅似乎能從其中聽到了一聲聲孤傲的鳳鳴。
“墨凰帝臨!”
黑白雙色鳳凰刮起了一道旋風(fēng),眨眼間就撞擊在鄭軒毅揮出的雷辰刀芒上。雷光漸隱,雙色鳳凰逐漸把雷辰刀芒吞沒,很快就壓制到了鄭軒毅的長刀上,直逼得鄭軒毅透不過氣來。
兩人都是以速度見長,因而其實最后的對決只持續(xù)了一陣,待到場下的圍觀群眾經(jīng)過短暫的失明,重新恢復(fù)視力后,他們就已發(fā)現(xiàn)戰(zhàn)斗剛好結(jié)束了。場上的兩人還是保持著背對而立,看似同樣的狼狽,眾人也不敢判斷究竟是誰勝誰負(fù)。
石板鑄就的擂臺這時也是多處破損,特別是鄭軒毅此時腳下的那個大坑,足以讓他看上去比凌封羽矮上了一大截。而其他地方也遍布著許多坑坑洼洼的小洞,隨處可見撒落的碎石子。
眾人屏氣凝神、靜心等待結(jié)果,就連主持人這時也不敢上臺打攪這份怪異的寧靜。果然,沒等多久,勝負(fù)結(jié)果就顯現(xiàn)出來了。凌封羽雖然身負(fù)重傷,但還能勉強(qiáng)支撐著自己的身體不倒下。而鄭軒毅也在站立著,但其實意識已經(jīng)開始抽離出身體,終于在人們的驚呼聲中,他的身體搖晃了幾下,最終重重地摔倒在地。剛才他用身體強(qiáng)行承受的那一擊,已經(jīng)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并不是你才會‘虛實結(jié)合’的。”這是凌封羽留在臺上的最后一句話。
原來,凌封羽先前的“黑龍嘯天”只不過是掩飾真正殺招的虛招,當(dāng)他發(fā)動黑龍嘯天的同時,一股被壓縮到極小的風(fēng)辰同時被拋上了天空。這股風(fēng)辰初時細(xì)小而微弱,完全無法引起鄭軒毅的注意,而當(dāng)它被拋上了天空后,立即開始膨脹,逐漸釋放出自己真正的力量。從一顆金蛋中孵出了鳳凰,這似乎是“墨凰帝臨”最恰當(dāng)?shù)谋扔鳌?p> 在鄭軒毅倒下后,立即有幾名醫(yī)護(hù)人員沖上了擂臺,熟練地把傷員抬走。而凌封羽則拒絕了他們的好意,獨(dú)自一人拖著傷軀,一步一拐地走下臺,等到被早就來到臺下等候的柳夕荑、樂樺陽等人攙扶回旅店后,他一直在強(qiáng)撐的意識一散,不省人事。
這一昏迷,便是五天。凌封羽醒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是靠在墻角入睡的柳夕荑,伊人秀眉微蹙,似乎做了令人不快的夢。他怕她著涼了,想起從床上坐起給她蓋被子,卻不料擾醒了伊人。
“羽,你終于醒了?!绷枰娏璺庥鹦褋?,臉上露出欣喜的微笑。
眼看著伊人比往常憔悴的面容,凌封羽心疼萬分,說道:“我只是受了點(diǎn)小傷罷了,讓夕夕擔(dān)心了?!?p> 柳夕荑微笑,沒有點(diǎn)破,道:“你都好久沒有吃東西了,我去叫老板送些吃的來?!?p> 目送伊人出了門,凌封羽走到床邊坐下,身體還未恢復(fù),卻不礙于走動。此時正值夜晚時分,皓月正明,星辰如棋子般各自散落于天空一角。他望著夜色出神,不知時間流逝,直到柳夕荑捧著食物進(jìn)門,他才突然驚覺。
兩人并肩而作,品嘗著可口的飯菜。這些天柳夕荑食而無味,身體都瘦削了不少,此時見得凌封羽醒來,興奮過后,聞得飯香,終于感到了餓意。
“彭興將軍他們怎么樣了?”凌封羽邊吃邊與柳夕荑聊天,隨意問道。然而這隨意的一問,卻令得柳夕荑的臉上顯露出遲疑。
她表情的變化逃不過凌封羽的眼睛,凌封羽心里一突,心里升出了不好的預(yù)感。他忙追問道:“難道他們出了什么事?”
“彭將軍失蹤了?!绷枵f道。聞言,凌封羽大驚失色,立即追問原因。
“比武大賽最后那天,彭將軍說要先去破廟守著?!绷杓?xì)細(xì)道來,凌封羽邊聽邊點(diǎn)頭,這些他都是記得的。她繼續(xù)道:“結(jié)果直到那天晚上,彭將軍都沒有回來,我們當(dāng)時便很著急,董、陸兩位將軍還立即前往破廟察看,可是卻毫無發(fā)現(xiàn)。他們回來后說,破廟里沒有打斗的痕跡,也沒有找到其他的線索?!?p> 凌封羽皺眉沉思,又道:“樺陽和董、陸兩位將軍現(xiàn)在可在客棧?”
柳夕荑搖了搖頭,道:“他們現(xiàn)在都守在破廟里,一是希望能找到一些有關(guān)彭將軍行蹤的線索,其次則是繼續(xù)執(zhí)行針對靈族的計劃。這些天他們?nèi)煌砩隙紩卦谄茝R里,白天才會輪流回來休息?!?p> “真是辛苦大家了!沒想到我昏迷的這幾天里發(fā)生了那么多事情?!绷璺庥饑@道:“那么靈族那邊有動靜嗎?”
柳夕荑再度搖搖頭,說道:“靈族這幾天都沒有露面,可能也是在懷疑事情的真?zhèn)?。陸將軍這幾天又不斷地安排人去散播謠言,如果靈族真的是找‘奇跡之城’的話,無論如何他們都會派人過去查探的,畢竟這也算是一條線索?!?p> 微微頷首,凌封羽贊同了柳夕荑的說法。頓了頓,他突然說道:“我想到破廟那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