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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福臨門

第六章 奔赴萊陽

五福臨門 紫芋 3194 2010-09-14 22:17:18

    春日游,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在素凈的白紙上默寫了這首詩,細看一遍,把“妾”字改為“欲”字,覺得差不多了,謄抄一遍,把原稿直接扔到火盆中燒毀,標上《春情》的題目,便放在一邊兒,充作一張詩稿。

  去年向明輝離開了書院,按照虞萬兩的猜測是回家待嫁,被這么一說,羅清鳳又勾起了寫《梁祝》的心思,結果此書一出,滿城紙貴,若非虞家還算有勢力,盜版估計就滿城飛了,即便這樣,抄書謄寫的也是不少。

  羅清鳳對羅奶奶編了一個出詩集的名目,給自己賺的錢尋了一個出處,羅奶奶雖有幾分不喜商利,但想到是詩集,是展示文才的,也并不是什么不好的東西,便心安理得地搬進了用那份錢買來的房子中居住。

  羅家搬到城里去住的消息又很是刺激了村里人一把,臨走的時候,幾乎是全村人都來相送,場面極其壯觀,好像羅奶奶人緣多好一樣。

  趙家那個叫做趙什么的又來了一回,說給羅清鳳說親,這一回羅奶奶給直接拒絕了,弄了個不歡而散,羅清鳳當時剛從曲明那里回來,還沒弄明白怎么回事,便被一個男孩兒問愿不愿意娶他,一嚇之下直接搖頭,看到那男孩兒臨走時哀怨的眼神,羅清鳳毛毛的,自己還不知道他叫什么呢,怎么就搞得好像自己負了心一樣?

  “清鳳的心腸也太硬了些!”韶光這般感嘆羅清鳳的無動于衷,從前年開始,韶光便開始叫羅清鳳的名字了,羅奶奶似乎也沒有表示反對的意思,就一直這么叫下來了。

  羅清鳳摸不著頭腦地得了這么一句評價,也不去理會,沒有了名師,學習就要更刻苦才行,相對地,在曲明那里待的時間也更長了,曲明是鄉(xiāng)試之后會試不過才被聘到書院教琴的,對于鄉(xiāng)試可謂是很熟悉了,她的講解老道許多,對羅清鳳很有幫助。

  雖是忙著準備鄉(xiāng)試,卻也沒有耽擱學琴。琴這種東西,若是時間長了不碰,手很容易就生了,好不容易學會了,又得了那么一柄好琴,羅清鳳怎樣也不愿意放棄這項才藝,就如她還會偷偷練繡花一樣,蘭草的手帕早就用完了,現(xiàn)在的蘭草手帕,都是她自己繡的,而這一點,連韶光都不知道。

  曲明家里,大通書局,羅家,羅清鳳三點一線地維持著單純的生活,為了能夠應付鄉(xiāng)試,她“借閱”了不少書局的好書,當然,這種借閱是以抄書為名而行的看書之實,抄書也是一種增加記憶的好方法,羅清鳳并不覺得無用,而且抄書還可以賺些小錢,順帶練字,一舉三得。

  韶光如今的字也越來越好了,有的時候便和羅清鳳一起抄書,羅奶奶從來都不管韶光在做完家務事以后的活動,這也方便了兩人維持這個共同的秘密。

  虞萬兩也曾找羅清鳳,說要一起聽課,羅清鳳聽取了羅奶奶的建議,找借口推了,便連借書一事也是舍近求遠,只向書局去“借”。若非眼下還無力維持現(xiàn)在的生活,很可能她會馬上斷了出書一事,朝廷雖沒有嚴令說為官者不能從商獲利,但到底有妨礙,不得不小心從事。

  “這是剛寫好的詩稿?”韶光走進屋來,拿起了正在晾干的紙張,把詩句念了一遍,兩靨飛紅,“清鳳的詩寫得越來越好了!”

  “是嗎?”根本就不是自己寫的,聽到夸獎還是心虛,羅清鳳轉移了話題,“奶奶呢?”

  “又去隔壁蔡大夫家里了!”韶光嘴角含笑,十四歲以后他越來越會打扮,知道羅清鳳不喜歡脂粉味道重的,便從書里找了做胭脂的方子,自己做了那種清淡的,抹上去既顯得有光彩,也不覺得濃重,很是自然淡雅。

  “奶奶跟蔡大夫的交情還真好!”羅清鳳頭也不抬地說了一句。

  蔡大夫其實也是個苦命的,她和夫郎兩個一直不曾有孩子,卻又堅守著一夫一妻的理念,不曾另納小侍,可誰知道她夫郎福薄,早早離了她去了,她一個人孤苦著,把一腔熱忱都放到了治病救人上,也因此結了不少善緣。

  羅奶奶跟蔡大夫的交情可以算到羅敏那里,據(jù)說羅敏雖然聰明卻也是個瘦弱的,羅奶奶總是不放心便三天兩頭地找蔡大夫開補藥,蔡大夫開始還耐心著,后來便來了個“是藥三分毒”,把羅奶奶嚇得不敢再給羅敏胡亂吃藥了,這時,兩人的交情也結下了。

  大約都是孤婦的緣故吧,兩個人也挺有共同話題的,一聊起來便要很長時間。這回買的房子剛好在蔡大夫隔壁,羅奶奶便常常串門子,對醫(yī)者她還是挺尊重的,拋開地位之見,兩個人閑著沒事下棋喝酒。

  于是,羅奶奶總不在家的情況便出現(xiàn)了,讓羅清鳳自在不少,韶光嘴上不說,看著也輕松很多,說話也隨便了。羅清鳳也不拘著他,她還是不太喜歡娘娘腔的男子,也幸好這里的男子,她遇見的幾個都沒有太過扭捏造作,不然還真是讓人倒胃口。

  在這種刻意的放縱下,韶光的性情雖不說多么自主獨立,卻也很是堅強,能夠扛得起事情,許多時候都能夠給羅清鳳幫把手。

  “后天便要去萊陽郡了,東西我都收拾好了,清鳳可要再看一看?”韶光詢問著,眼看就要到鄉(xiāng)試的日子了,他也日益緊張起來,鄉(xiāng)試一過便是會試,會試之后又有殿試,也就是一兩年的事情,曾經(jīng)小不點兒的鳳哥兒便成了一家的頂梁支柱,而且……

  想到羅奶奶給自己許下的話,韶光更多了幾分用心,“欲擬將身嫁與,一生休?!敝讣庠谠娋渖蟿澾^,這一句話仿佛就是自己的寫照,他一輩子的依靠,唯有她了吧,便是小侍也好。嘴里微有苦澀之意,這樣的出身,能夠做小侍已經(jīng)是天大的福分了,他實在不應該不知足。

  “不用看了,你收拾的,我放心!”羅清鳳說著在紙上寫下了最后一句話,又一篇詩稿新鮮出爐,如此,已經(jīng)二十篇了,都是她記憶中的優(yōu)秀名篇,反復斟酌過還算合情合理,便可以充作一個詩詞集子,以備行卷之用。

  當初了解考試的時候側重于什么時候考,考什么,而后來才從曲明那里知道鄉(xiāng)試算是容易上榜的,會試才是最難。因何為難?會試采取的是通榜制度,即主考官可以采訪文士在社會上的才能名望作為錄取時的參考,這樣,達官貴人,社會名流的推薦便非常重要,為了獲得這種推薦,便有了行卷之說,即把自己得意的詩文集錄成冊,投獻給名公巨卿,社會賢達,以求賞識,這樣的賞識足以在考試之前內(nèi)定上榜者和名次,不可輕視。

  曲明當初就是因為詩文不成,才被刷下來的,可謂是有了慘痛的教訓,于是特地提醒羅清鳳這一點。

  鄉(xiāng)試在秋初,而會試在春末,這一來一去定然是會忙碌不堪,倒不如一次去的好,所以羅清鳳和虞萬兩的打算是考完鄉(xiāng)試之后若上榜直接去京城先住下準備會試,所以這一走,怕是要到明年夏季才能夠回來的了。

  也因此,行卷什么的都要提前準備好,羅清鳳自詡這些詩文經(jīng)典,倒不懼行卷,唯獨怕自己年齡太小,反而成了妨礙。

  這兩年,虞萬兩被那位名師摧殘得不輕,只要見到羅清鳳的面兒,必然是抱怨聲重重,所以這回聽到要考鄉(xiāng)試,便是畏考如她,竟然也興致勃**來,當下就定了行程。

  羅清鳳并沒有推辭虞萬兩要求一起走的好意,即便羅奶奶有幾分不悅,她還是認為這種小便宜無損于大節(jié),只是順風車罷了,既然兩個人都要一起走,那么坐誰的車又有什么區(qū)別呢?自己非要另雇一輛車,雖是明算賬,卻也讓人心寒,顯得斤斤計較了。

  等紙張墨跡都干了,韶光便把其整理在一起,仔細地用線穿過,弄成冊子,這原是羅清鳳從書局那里學來的方法,可到底覺得麻煩,便教給了韶光,讓他弄,韶光細心,做得反而更好。

  第二日休息了一天,把《法經(jīng)》《博傳》又草草翻了一遍,這兩本書被翻得多了,邊頁已經(jīng)卷起,里面的內(nèi)容都可成誦,看著便讓人安心。

  等到了第三天早上,虞萬兩的車子早早來到了門外,羅清鳳也醒得早,大約五六點鐘便醒來了,瞧著旭日東升朝霞漫天的美景,更多了一份遼闊之感,天空廣大,任我翱翔,心情一松,再回首氣度又添朗潤溫和,面對鄉(xiāng)試的緊張感也頃刻消了,不過是考試罷了,早都習慣了,又有何懼?

  虞家為了虞萬兩可謂是煞費苦心,用了馬車,還安排了伺候的人,總共兩輛車子,虞萬兩把羅清鳳拉到了第一輛車上,車中的小桌是可以活動的,車板上鋪上了厚厚的一層氈子又鋪了褥子,直接可以躺著,虞萬兩一上車就把自己裹在毯子中,從暗格中拿了糕點來吃。

  兩人相處久了,也不計較這樣的小節(jié),羅清鳳也學著虞萬兩的樣子把自己裹好,這么早,還是有些冷的,從窗子跟韶光招手作別,昨夜便跟羅奶奶說了今天不用早起,她年紀大了,經(jīng)不起這么折騰。

  “駕——”車夫揚鞭,馬車穩(wěn)穩(wěn)地開動起來,往萊陽郡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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