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溫潤如玉
繁華的街市上,燈火闌珊。
只見不遠(yuǎn)處行來一翩翩公子,分明是青衫折扇,可卻步履輕盈,翩翩才氣,吐氣如蘭。就連女子都自愧不如。周圍的眾人皆被這緩步前行的“公子”之貌與氣質(zhì)所吸引,就連那些平日里自詡美貌的女子們,此刻也不禁黯然失色,自嘆弗如,怎生得如此好看!人們不禁多注視兩眼,也在猜測此人是哪位府上的公子,竟從未見過。
鳳楚汐余光多瞟了幾眼,發(fā)現(xiàn)自己竟成了這街市中讓人矚目的一道風(fēng)景。
但,今日的她終于可以正大光明的走在街上了,這幾日皆以面紗遮臉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實(shí)在有些按捺不住了?,F(xiàn)下甩掉了磬月這條小尾巴,獨(dú)自一人出來散散步也好得多過在客棧里整日待著。
街上的人很多,一個一個的擦肩而過。不知不覺之中,鳳楚汐便來到了泓湖岸邊,剛抽芽不久的柳枝顯得勃勃生機(jī),春天已經(jīng)早來了。春天的夜,月,仍舊如當(dāng)年那樣美好。只是……很多事情已然無法改變……
冥想了片刻,鳳楚汐耳邊便傳來柔和的曲調(diào),定睛望去,只見不遠(yuǎn)處湖亭內(nèi)有二人,只見那一白衣男子正在手持一白玉簫吹奏著,曲調(diào)柔和,悅耳清麗,忽高忽低,柔長婉轉(zhuǎn),清晰可聞……
簫聲終。
鳳楚汐顯然還沉浸在那簫聲中,聽著竟有油然生出幾分淡淡的憂思……
過了一會兒,鳳楚汐從蕭聲中清醒過來。緩緩地走過去了,主動搭訕了起來。
只見眼前兩位男子,一位生得英氣陽光,一位生得溫潤且謙和,屬實(shí)是位俊美之人。
“此曲甚妙,只是不知這位公子有何煩憂之事?連這簫聲亦如此的消沉凄涼?!??鳳楚汐淺笑著說道。
“這位公子何出此言?”白衣男子溫和的一笑,看著鳳楚汐問道。
“公子還需問在下么?”鳳楚汐莞爾一笑,反問道。
“呵呵。”那白衣男子自嘲一笑。然后很優(yōu)雅的試問:“不知該如何稱呼?”
“沐梓文?!被蛟S是在這泓城里太久未曾接觸他人,此刻竟是想著能多一兩個朋友亦是極好的。
“相見便是緣分,我姓溫名玉,你叫我溫玉便可?!睖赜竦牡馈H缓罂聪蜃约荷砼缘囊晃还印?p> 那青衣男子會意,便笑著回答道:“我姓云,單字一個逸?!?p> 鳳楚汐著實(shí)是有點(diǎn)兒吃驚,原來他就是那素有“謙謙公子,溫潤如玉”之稱的四大家族之中的美男溫玉!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鳳楚汐稍稍打量了一下溫玉。只見他今日一身著與白衣,腰佩白玉之環(huán),一頭墨發(fā)用白玉冠束住,溫麗的臉龐透著一股書生的味道,有著他與眾不同的俊美,人如其名啊。而一旁的云逸卻也是一個瀟灑不羈的男子,外貌輪廓亦是脫穎而出,真真是倆俊美男子?。?p> “原來二位便是聞名于東璃國的四大家族中的溫家溫玉公子和云家云逸公子。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百聞不如一見,不同凡響?!兵P楚汐道。想著,這東璃國真是盛產(chǎn)美男的地方?。≡趤淼竭@泓城的這幾天,已經(jīng)遇到了兩大美男了,今天又來兩位,想來艷福不淺??!
“說笑了,梓文不也是生得一臉俊俏之色?不知梓文來此地有何事?”溫玉問道。
“呵呵,不瞞你,我本想出來閑逛,卻不料想看見你在此吹簫,我見你這簫聲這般凄涼,這才駐足傾聽?!兵P楚汐實(shí)話實(shí)說。遇見這么一個唯美的場景,不駐足停留可真是一大憾事。
溫玉一聽,心下自然愉悅,正是知音?!拌魑?,這些年來,每個人聽我的曲子都說不出什么,就連我這知交好友都不曾理解,而梓文你卻對我的曲子有所體會,實(shí)在難得?!睖赜袼查g心情大好。既而想奏曲一首答謝鳳楚汐這個知音。
“如若梓文不嫌棄,溫玉可吹奏一曲獻(xiàn)給你?!睖赜裰t言道。
“好??!定當(dāng)洗耳聆聽?!兵P楚汐高興的道。“云公子,你也坐吧!”鳳楚汐向一旁被冷落的云逸說道。
云逸一臉的黑線,十分無奈的看著鳳楚汐。這兩人就這么快就好上了?溫玉,你真是有了新朋就忘了舊友?。『?!云逸我還不了解你心里的那些事?不就是……不想說而已!
坐在亭子的座位上,細(xì)心地聆聽著這猶如天籟的簫聲。
一曲完終,鳳楚汐贊譽(yù):“溫玉你的蕭藝真的是已達(dá)爐火純青的地步了!我真是佩服!”
“哪里,只要用心的去吹奏,那么吹奏出來的曲子自然而然也就婉轉(zhuǎn)悅耳了!不過更重要的乃是用心聆聽,學(xué)會享受這些動聽的曲子,心上自然也會有這簫聲的一席之地?!睖赜衤闹v解道。
“說得不錯。音律在于享受,在于傾聽,每一首曲子都有著它不同的靈魂。”
“嗯,看來梓文對音律也頗有見解嘛!”溫玉笑著說道。
那種自然而然的笑容,如沐春風(fēng)的感覺,她多久沒感覺到過了?只覺得眼前此人很溫暖,帶給她一種安逸的感覺。這樣的一種朋友,很值得擁有!
鳳楚汐微微的回笑,“略懂皮毛而已。”
“唉,我云逸乃是粗人一個,至于音律,那是一概不通,權(quán)當(dāng)飯后消遣,我一介武夫,著實(shí)是難為溫玉你咯,這下,你可是有了知音了。”云逸雙手環(huán)胸,用著略帶吃醋的口吻說道。
“坊間早有耳聞,云逸兄乃是武學(xué)奇才,早有想與你切磋切磋之意,不成想如今真的遇見了?!痹谶@段時間里,鳳楚汐可沒閑著,如今的她,對這泓城內(nèi)外了解得還算清楚。最近都沒遇著什么高手,正愁這一身武功無處施展,畢竟有些日子不動手了,萬不可荒廢武藝了才是,不如趁此機(jī)會跟云逸好好切磋切磋?畢竟,云逸可不是個小角色。
“那當(dāng)然了!我是誰?我可是云逸,我可是鼎鼎有名的云龍堡的少堡主!嗯,至于武學(xué)奇才,那必是坊間過于夸張了,但我云逸也不是誰都能招惹的。只不過,我瞧著你生得細(xì)皮嫩肉的,不像是習(xí)武之人呀?你確定要與我切磋切磋?”云逸邊說邊仔細(xì)打量了一番,看著鳳楚汐這副身子,著實(shí)連溫玉都比不上啊。
鳳楚汐輕笑,“誰說習(xí)武之人必是皮糙肉厚之輩,云逸少主這不也是養(yǎng)尊處優(yōu)嗎?不過,云逸兄啊,莫要過于驕傲哦!常言道,人不可貌相。”
聽著鳳楚汐的口氣,云逸確實(shí)有被冒犯到,“哼!我云逸倒是要看看你這姓沐的武功有多高!接招吧!”說著云逸便動起了手,向鳳楚汐襲來!
“不錯,速度夠快嘛!”鳳楚汐側(cè)身一閃,繼而笑道。
“少廢話!”云逸絲毫不留情面給鳳楚汐,猛然進(jìn)攻!猶如一只發(fā)了瘋的獅子般沖了過來。
“云逸,點(diǎn)到為止,莫傷和氣!”在一旁的溫玉擔(dān)憂的看著,這云逸的性子浮躁魯莽,只怕會不小心傷著了梓文。
“不必?fù)?dān)心!”鳳楚汐回頭對著溫玉淺笑道。
溫玉看見鳳楚汐投過來的笑容,不禁有些懵了,為何?為何?他會給自己一種不一樣的感覺?他不像云逸一樣,那種笑容似乎忽略了性別的美,他到底是何來歷?
十幾回合下來,云逸仍舊輸在了鳳楚汐的手上。這下是輸?shù)男姆诜?!沒想到,這樣一個身子骨比他還弱小的人,竟有如此深厚的武功,他著實(shí)有些驚訝。
“你瞧,往日里便讓你戒驕戒躁,莫要急于自證,如今感覺如何?”見到云逸敗下陣來,溫玉在一旁也禁不住多嘴一句。
“如何?記住,想要練就一身好武藝,就要心平氣和的,像你這種心浮氣躁的性子,想要練就一身好武藝,那么,在下奉勸你應(yīng)該改改性子再說吧!”鳳楚汐調(diào)侃道。
她方才可是放水了,用了不到七成的功力,對付他還算游刃有余,但是不得不說,十幾個招式下來,她覺得云逸還是有很大的進(jìn)步空間的,日后不可小覷。
這云逸才十七八歲的少年,有著大好前途,只是心浮氣躁了些,假以時日,坊間傳聞成真也未必不可。
“沐梓文,云逸我可真是有眼不識泰山??!你的話,我定會銘記于心!你言之有理,我這性子實(shí)在是有些急躁,多謝提醒??!”云逸也不得不對鳳楚汐刮目相看了!
“不過俗話又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咯!云逸少主你好自為之吧!呵呵!”鳳楚汐道。
云逸聽了,有些氣得想要吐血,這人分明就是在拱火!定是!“我云逸不信命,既是我自個兒的問題,那便好辦!”只是心里一直在重復(fù)著“戒驕戒躁”,“戒驕戒躁”……
鳳楚汐此刻只是點(diǎn)點(diǎn)頭淺淺看了一眼云逸,少年有志,自是不錯。
抬頭仰望星空,繁星閃耀著絢麗的光芒!月色優(yōu)美,怡然自得?。?p> 三人入座,談笑了一番。
“夜色已深,不得不同二位道別了?!笨粗律?,緩緩地說道。
“在下與梓文甚是合得來,不知何日還能再相見?”溫玉看著鳳楚汐,有一種遇知音卻相逢恨晚的意味,現(xiàn)在卻要道別了。
“有緣自會相見?!兵P楚汐笑道。
“……”溫玉無言。
鳳楚汐走遠(yuǎn)了,溫玉才晃過神來道:“梓文日后若是有何要事相求,皆可到我溫府尋我。”
或許是因?yàn)榫嚯x有些遠(yuǎn)的原因,鳳楚汐并未聽到溫玉說出的這番話語。
而溫玉則靜靜地站在原地看著她遠(yuǎn)去的背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