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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風(fēng)煙路

第337章 就中更有癡兒女

南宋風(fēng)煙路 林阡 5819 2010-06-21 16:26:03

  如斯長夜,枕著潭瀑節(jié)奏,冷飄零不能睡著。白天吟兒的那句話還縈繞心頭,久久不散:“一個女子該有多少的包容,要看她的男人,究竟是個怎樣的人?!?p>  冷飄零當(dāng)然印象深刻,數(shù)日前在黔州的官道上,正是說這句話的少女,不顧危險闖入官軍和大內(nèi)高手之間,傷痕累累還不依不饒,最后哭倒在談靖郡主車馬前,苦苦央求其留下來;還有前夜在瀑布蘇降雪率眾圍攻林阡時,也是那女子,違抗了命令千里迢迢趕到林阡身旁,來不及出劍所以出于本能會用手直接去握刀刃,并倔強地對林阡講:“一生平安卻要與林阡疏遠(yuǎn),永不及滿布傷血卻能在林阡身邊”……

  冷飄零想到這里,不禁嘆了口氣,出得帳去,見文暄也不曾成眠,便與他一起趁夜閑游,總是很想問他:“文暄,你的小師妹鳳簫吟,她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小師妹?”山崖上,正有一道瀑布從輕微搖蕩的蘆葦中傾瀉而下,平穩(wěn)而清秀,與不遠(yuǎn)處那道磅礴雄壯的瀑布相比,明顯不及,卻又凸現(xiàn)著一種另類的美麗,幽靜地襯托著身邊的銀光萬頃。葉文暄的目光,自然而然投了過去,他該說的就是這道瀑布吧:

  “其實,若是不熟知小師妹的,一定會以為那是個活潑又比較張揚的丫頭,走江湖靠運氣,想問題很簡單,可以給身邊的人無窮無盡的開心,和她相處連一點防備都用不著,反而會有很多人想要護著她,寵著她……不過,看透了小師妹的,才知她不是尋常的女子,她性子里有股極端的倔強,害得她經(jīng)歷里有不少磕碰?!?p>  “如何的倔強?”冷飄零冷靜入神。

  “要和天下英雄都爭地位,不肯輸給任何一個須眉,一心要有她自己的功業(yè),甚至和她的男人可以一較高下?!比~文暄一笑,“小師妹雖藏得深,卻是早已有之?!?p>  “就像她的情感一樣?我看得出,也是很深很深。”冷飄零試探著問。

  “先前有很多人都議論過,不解為何小師妹和洪瀚抒、越風(fēng)、甚至林陌都沒有過一次成功的感情,還疑惑為什么小師妹一直追隨林阡左右,對林阡的態(tài)度總是和對其他人不一樣。小師妹的心事,也直到江中子拆穿才挑明,原來,瘋丫頭也會暗戀,她暗戀著的那個人,正是林阡?!蔽年颜f到這里,重重地嘆了口氣。

  “原來已經(jīng)挑明過?那就是說,林阡和她的關(guān)系,你們每個人都知道?”冷飄零一愣。

  “知道,卻都不能公開。因為,挑明的時間不對……小師妹心事被拆穿,偏偏發(fā)生在藍(lán)玉澤和郡主失陷魔門之時,那段時間,林阡更曾走火入魔。”葉文暄說,“總而言之,當(dāng)時沒有任何進展,如今再提起,也總是不適時。試想,郡主才剛剛離開半月,他二人心中,一定都還掛念著郡主?!?p>  “但我看得分明,他對藍(lán)玉澤和談靖郡主,都不可能有像對盟主這般,感情如此之激。當(dāng)日蘇降雪派人圍攻,我見他刀意沸騰,可怕到了極致,完全是為了救盟主一個。殺了敵人之后他第一句不是調(diào)兵遣將,而是立刻轉(zhuǎn)身去喝斥她,說什么違抗命令都是假的,他最在意的只不過是她的安危而已,只不過是惱她直接伸手去奪刀刃,恐怕連他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

  “的確,他為小師妹做了太多事,早已超出了普通的感情。甚至有一段時間,連我都覺得他是在自私地把小師妹留在他的身邊?!蔽年褔@,“我只能說,林阡未必愛得不如小師妹深,只不過顧慮遠(yuǎn)遠(yuǎn)比小師妹多。他若是當(dāng)真有太多事情必須權(quán)衡,不妄下決斷才是對小師妹負(fù)責(zé)的表現(xiàn)。過一陣子,事過境遷,他終會有新的領(lǐng)悟,不如順其自然?!蔽年芽吹谜媲小?p>  冷飄零嘆息:“真是不忍心,看他二人明明有感覺,卻不能再進一步。”

  葉文暄一愕,微笑:“想不到,你心腸熱到這般程度,對別人的感情比對自己的還要關(guān)心?”她面上微微一紅,卻不置可否。

 ?。牐?p>  清早,莫非、莫如不知從哪里拖來一只小舟,原是看白水河此段風(fēng)景秀麗,要找一處泛舟尋愜意,吟兒看見也來了興致,當(dāng)即提議,既然到了瀑布,就不該只泛舟,而更該親身體驗隨瀑而下才暢快。

  莫如遠(yuǎn)遠(yuǎn)聽見飛瀑那邊吼聲隆隆,雖不在洪水期也知水勢甚猛,山形又這么陡峭,嚇得她連想都不敢再想:“盟主,隨瀑沖下去,那還有命在么?”

  “而且,你還那么忌水,不現(xiàn)實?!彼佳┬χ鴾愡^來說。

  “是時候鍛煉膽量了,一直忌水不是好事,就像莫如姐姐你這么膽怯,偏應(yīng)該學(xué)會堅強?!币鲀盒Φ藐柟鉅N爛,轉(zhuǎn)過頭對思雪私語,“師父要變強!”立刻就來挽莫如的手,把莫如嚇得花容失色。

  莫非趕緊上前來:“不必了不必了,我和如兒首先就不加入,船讓給你了!”

  “我也不加入。我要留著我的性命呢?!彼佳┌察o地在水邊坐下,似乎心里有事,偶爾傻傻地笑,偶爾幽怨地思。

  “那誰來加入我?”吟兒好容易把葉文暄、冷飄零和勝南湊過來,望了望那邊翻空涌雪,忽然竟有些懼怕,不敢面對。

  “不要光說不做啊盟主!”冷飄零笑著把她拉到船上,勝南文暄已然就座。

  “吟兒的提議極好,我真是想體驗一番‘飛流直下三千尺’的感覺。聽說這道瀑布很具特色——雖然這邊河面平靜、一切靜止,但會突然之間就跌下一處落差很大的陡崖?!眲倌险f。

  “什么?不是穿越瀑布,而是從瀑布上漂流下來?”葉文暄恍然,“這……豈不是很兇險?”

  “怕什么,趁著年輕,就是要體驗這般的兇險,是不是,盟主?”莫非在一旁幸災(zāi)樂禍,葉文暄是騎虎難下了。

  “是啊,咱們行走江湖風(fēng)里來雨里去,比這兇險的見多了?!崩滹h零說,發(fā)自真心想冒險。文暄看她向往,笑道:“那好,我便舍命陪君子,與你們一起體驗這驚險?!?p>  

  乘風(fēng)破浪,擊水蕩舟,勇者自然覺得酣暢淋漓,但像吟兒這樣口不對心的,還未到漂流處,就已經(jīng)抓牢了船沿閉了雙眼手都在顫抖。冷飄零對面看著她,洞悉在心里,笑:真和文暄形容的一模一樣,倔強逞能。

  浪漸大,船被沖得一頭高一頭低,頃刻間像撞在了石上,吟兒被這“觸礁”嚇得驚呼,以為已經(jīng)見識到了漂流,埋頭抱船不敢看。冷飄零就趁此時,余光掃向林阡,這時候他會有意無意看著身邊吟兒嚇傻的樣子微笑,一切,就是這么自然而恬靜……

  卻在這一剎那,舟中熟悉水勢的三個人,心都不由自主地全提到了嗓子眼,被浪沖到這致命邊緣、從巔峰沒落到深淵的一瞬,順著那陡崖極速地傾瀉而下,真可謂命懸一線、驚心動魄!那一刻水不是水,只是失控野馬,舟不是舟,只是無效韁繩。千丈飛瀑,早不成景,而是激越挑戰(zhàn)、生死關(guān)卡,一旦疏忽,則舟毀人亡!林阡卻付之一笑,越是兇險刺激,就越是心中滿足,世間絕景,既要都欣賞得,也要都征服得!一落千丈時,更該沉穩(wěn)不亂、協(xié)調(diào)掌控!

  恰是那墜落關(guān)頭,吟兒連叫都沒叫出來心便陡然懸吊,手一滑差點離船而去,還沒弄清怎么回事,便被背后一只手一按往船上撞了回去,在他三人笑聲里緩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險情稍緩,文暄和勝南已經(jīng)能夠?qū)Ω缎蝿荨<毙卸?,船?cè)船內(nèi),除了積聚水浪,便是飄散霧氣,依稀覺得要往瀑中淪陷,卻又似乎隨著瀑面一并揚起,在左右搖擺不穩(wěn),在上下沉浮不定,在前后徘徊不停……短暫舒心過后,即刻又是一次落差,時空中似是有無限動蕩。

  吟兒提心吊膽地體驗著四面八方飛瀑不間斷沖刷,許久才能適應(yīng)這時時刻刻都與驚險擦肩而過的感覺,情不自禁地想,難道林美材的落川刀刀意,就是來源于此么?!

 ?。牐?p>  下到瀑底,已經(jīng)看不到瀑頂景色,天邊唯有水色蔓延,四周是蒼山翠嶺,樹木繁茂,風(fēng)致萬分誘人。

  “景色壯麗,他們不冒險來體驗,真是可惜。”冷飄零笑著說。

  “感覺這邊的山都是水滋潤而生,水都是山賦予形狀。”葉文暄眼光獨到,“水是山根,山是水形?!?p>  吟兒一怔,的確,因為水太寬闊雄壯,感覺山都是水生出來的,而當(dāng)瀑布漫天襲來后落地,不正是嵌合了山的形狀!?

  “總覺得那邊缺了一塊色彩?!绷众湟恢毖鐾讲怕溲碌奈恢茫鋈徽f。

  吟兒也循著他眼光找過去,越看越覺得那邊真的少了什么:“這么一說,我也覺得,是不是缺塊淺藍(lán)的顏色?接近白色的那種藍(lán)?!?p>  “不,我覺得是深藍(lán)。還是深藍(lán)色貼切些?!崩滹h零搖頭。

  “好好的一個瀑布,染成五顏六色做什么?它們還是該保留這種澄明清澈之色好,自然造化,巧奪天工?!蔽年研ζ饋?。

  “是啊,其實不缺顏色的,只不過是心理作用吧?”吟兒轉(zhuǎn)過頭來,問林阡。

  “總是覺得,那邊應(yīng)該是淡灰色,煙的顏色。”林阡蹙眉,越看越是覺得貼切。

  “為何要把水和煙氣分開來看待?其實萬事萬物都在循環(huán)不止,生生不息,水撞擊成了煙,自會有煙再化作水?!蔽年讶缡钦f。

  勝南一驚,豁然開朗,過去的那些憂傷經(jīng)歷,使他遇事總是有一絲悲觀藏匿心頭,此刻被文暄的一句話輕輕一點,恰好擊中關(guān)鍵,死結(jié)迎刃而解。是啊,這個世界很多事都是循環(huán)不止生生不息的,所以要走出過去的方法,不是沉溺過去自甘孤寂,而是該記住過去并獲得未來。往事隨風(fēng)而逝,卻不是一場空,不是無限悵惘,不是惋惜遺憾,而都是積淀的閱歷,都是曾經(jīng)最好的時光、最美的際遇,都是回味無窮……

  沒有走完那段路,可是真的很幸福。由始至終,他都沒有對云煙說過一句對不起,沒有過一次爭執(zhí)分歧,只有相伴于江湖從來不離不棄,只有無數(shù)次互相理解與扶持,只有隨心的笑、簡單的調(diào)侃、心有靈犀的附庸風(fēng)雅。

  離別的痛楚,半月來一直在慢慢愈合,雖然艱難,他卻明白他做得到。未來和過去并不沖突。失去的都是曾經(jīng)擁有,前路還有無限方向,等著他去闖蕩。

  感慨萬千。多虧了文暄將他點醒。恰當(dāng)?shù)臅r間,正確的地點,偶得的妙語,暮鼓晨鐘。

  從今以后,不能再有一次憂愁。表面沒有,心間也不能有。把他的未來發(fā)展到最好,哪怕不為了他自己,而是為了那些離他而去和滯留他身邊的人們……

  

  再往前,輪回劍的終點已經(jīng)離此不遠(yuǎn)。

  他和他的敵人們,又被這種無形的力量,吸引到了一起。

  這一次,理當(dāng)多添了一個勁敵,蘇降雪……

  蘇降雪,此刻他應(yīng)該身在何處?

  煽風(fēng)點火,引發(fā)了沈家寨一場叛亂;避人耳目,策劃了越野對柳五津的騷擾;高枕無憂,短刀谷有麾下四大家族坐鎮(zhèn);穩(wěn)操勝券,親自出馬原本可以將林阡鏟除、害盟軍自此群龍無首。

  然而,卻更像林阡技高一籌?

  不動聲色,鎮(zhèn)壓了黔西當(dāng)?shù)嘏衍姡幌纫娭?,安插了越風(fēng)在柳五津之側(cè);未雨綢繆,宋恒、寒澤葉都已經(jīng)和徐轅取得聯(lián)絡(luò)、風(fēng)鳴澗也從夔州被調(diào)回;料事如神,在蘇降雪伏擊之前就精心部署一場請君入甕。

  但蘇降雪,怎可能因為這一次挫敗就一蹶不振?短暫的失手,只會促成再一次的陰謀醞釀,只會如海逐浪所言,搬出更多的人或事,不擇手段地給對手以阻礙、打擊和暗算……和蘇降雪這個敵人的交鋒最獨特,正面交鋒不會很多,慣有的,是借刀殺人旁敲側(cè)擊。

  當(dāng)是時,蘇降雪只要暗中幫助金人令聯(lián)盟失去輪回劍,便足以達到目的——屆時徐轅構(gòu)建的陣容里,即使人才齊全,還是少了一件最關(guān)鍵的兵器,這對于正處盛極的聯(lián)盟而言,興許打擊并不致命,但卻一定削弱士氣,也預(yù)示了盟軍在接下來的內(nèi)亂中將處于被動。

  可輪回劍的丟失,最會讓第三方漁翁得利,第三方,金南金北……

 ?。牐?p>  所以,有一個人會是蘇降雪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選定的接近對象。

  然而,這個人,林阡卻實在不可能與他有過多的交流——葉文暻。

  即便葉文暻說過,郡主回去輪回劍就歸屬聯(lián)盟,但這個提議早先就已經(jīng)被林阡一口否決。原因只有一個:云煙,與一切爭端都完全無關(guān)。最終他放云煙回去,也不是為了輪回劍,所以葉文暻不需要反饋。

 ?。牐?p>  數(shù)里之外,真如林阡所料,“接近”的戲碼正于蘇慕離和葉文暻之間上演。內(nèi)容,卻連林阡也無法推測。

  “想不到,蘇將軍竟親自來看望文暻。怎教文暻不慚愧,路過也不到蘇將軍府邸拜會?”葉文暻對蘇慕離的第一句客套,卻是半帶諷刺,蘇慕離的府邸,明明不可能在黔州。

  蘇慕離一愣,聽出音來。與他父親笑里藏刀不一樣的是,蘇慕離遇事不茍言笑:“葉大人見笑,蘇某前來黔州,實質(zhì)是為了鏟除勁敵。那飲恨刀林阡,是家父的心腹大患,思前想后,不得不殺?!?p>  “哦?原來蘇將軍親自前來,是想向我尋求合作,一同去對付鏟除他?”

  “葉大人比我想象中更精明,那蘇某不妨開門見山。我要葉大人做的很簡單,只要葉大人手中的輪回劍,有意無意到了金人的手上,就可以輕而易舉地幫我們挫敗林阡,令他的盟軍無功而返……我相信,憑葉大人的本領(lǐng),這點小事綽綽有余?!睕]有笑容的男人,心狠手辣得不露痕跡。

  “卻不知,文暻為何一定要與蘇將軍合作,這么做對我有何利益?”葉文暻笑問。

  “怎么?葉大人有何顧忌?鏟除了林阡,我與父親再無后顧之憂,你也雪了橫刀奪愛之恥,各取所需?!碧K慕離一直都是同一個語調(diào)。

  “橫刀奪愛之恥?”葉文暻一笑,搖頭。

  “怎么?傳聞里林阡違背道義、奪人所愛,難道只是傳聞?”直到此時,蘇慕離才臉色微變。

  “兩情相悅,情投意合,有什么違背道義,何來的奪人所愛?!比~文暻凄涼一笑,“即便鏟除了林阡,郡主心里也還是有他,就如鏟除了林阡,你也不會沒有其余的后顧之憂一樣。蘇將軍,各人追求,當(dāng)真是不一樣。權(quán)力在手,利于我葉文暻經(jīng)商盈利,而不是方便我殺人放火?!?p>  “既然如此,那真是道不同不相為謀了?!碧K慕離冷冷說,坐不到一炷香就不歡而散。

 ?。牐?p>  “我早就說過,林阡那樣的人,即使逃到天涯,天涯還是江湖?!比~文暻目送蘇慕離遠(yuǎn)走,唇邊泛起一絲得勝的笑,“現(xiàn)在林阡明明和我們一樣身在瀑布內(nèi),外面卻仍然因他血雨腥風(fēng)?!?p>  淼輕聲道:“少爺看得深遠(yuǎn)?!?p>  “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們,那天你們京口五疊和江中子一起阻攔林阡和郡主離開時,為何我說郡主心里已經(jīng)有了決定。其實這道理太簡單,郡主心里最怕看見的情景,就是她成了林阡的負(fù)累,就是林阡為了她背離江湖。你們的阻攔,卻激化了林阡背離的決心,所以林阡越是堅決要走,郡主就越清楚自己對林阡是牽絆。一旦成功逃出去,郡主的心就不會再留?!比~文暻說,“而且那天,他的抗金聯(lián)盟,也幫著郡主下了這樣的決定——他離不開他的盟軍,就像他的盟軍也離不開他一樣?!?p>  淼聽罷嘆息:“是郡主太善良,不愿將他牽絆,換作其它女子,心愛之人能為她拋棄一切,不知該如何歡喜,哪里會懂得為對方想?!?p>  “是啊,我可以為了郡主失去名譽信義,卻怎可以為了蘇降雪父子那樣的小人違背?”葉文暻淺笑,“這輪回劍,絕對不會去金人手里。除了林阡,誰都休想碰它。”

  “但林阡,不是沒有接受少爺?shù)暮靡饷矗俊?p>  “他與我之間,當(dāng)然是越?jīng)]有交集越好……其實,我至今還用命看護這把劍,不算是為了林阡,只是為了償郡主一個心愿?!比~文暻黯然,“我破壞了她的愛情,只能償她一個心愿。她不能陪著林阡,便教林阡見輪回劍,如見她。”

  “什么?”淼一怔。

  葉文暻輕撫著手中輪回劍上那新做的劍穗,語氣里卻有真實的悲:“她說,如林阡那樣的男人,一定不會忘記她,所以會久久不能釋懷。只是,郡主不想林阡一直沉溺在過去里,而希望他有更開闊的未來。這劍穗,有她要告訴他的心意,她相信林阡看到就會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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