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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風(fēng)煙路

第299章 兄弟三,復(fù)當(dāng)年(15)意外

南宋風(fēng)煙路 林阡 6890 2010-06-21 16:03:07

  誰優(yōu)誰劣?人數(shù)說了不算,該以氣勢來顯。殺出魔障,沖破浩劫,林楊兩人一往無前,不知有多暢快淋漓!宋賢養(yǎng)精蓄銳至此,劍術(shù)精致無匹,勝南巔峰戰(zhàn)意保持,刀法激越難抵,一夜數(shù)戰(zhàn),不似同患難,反是共破敵。寧家傾盡全力,實力不過如此。

  心結(jié)已解,怎不像當(dāng)年般合作完美?再無芥蒂,反復(fù)勝南心間的,是幾個時辰以前,宋賢給他的重新審判和心的安慰:“我說過,要等你來?!笨M繞宋賢腦海的,也不再是凌亂碎片,而是完整的又一生,重生,源自勝南:昨夜之后,他與我,時刻都在一起……是啊,那昨夜之后,就是我的又一生,我楊宋賢,無論失憶多少次,但愿每一次,都能做回你兄弟。

  飲恨出刀,萬象皆賓,潺絲行劍,秋毫盡客,持器之寒尸,紛紛好似武功廢黜,爭先恐后翻涌而退,個個驚慌失色。

  然而,魔門的這片戰(zhàn)地,你以為處處都是死物,卻可能處處都會冒出活人——

  暗處的,還有他們。真正的敵人,也是拓荒之戰(zhàn)從最開始其實就不可能避免得了的敵人,南北前十!

  此時,宋賢也已經(jīng)聽見,一波殺氣散去,一波殺氣蕩及:“我們的敵人,是越來越多了?!?p>  “我們的敵人,其實都是先前勁敵們衍生而出的,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小了,零碎了?!?p>  “怎么說?”宋賢不解。

  “先前來黔西,以為攻破魔門六梟足矣,可是,歷經(jīng)半載,魔人雖大半歸順,戰(zhàn)事卻越來越難,只因越到后來,敵人越小?!眲倌蠂@息,“敵人一個比一個細(xì)碎,卻一個比一個不服從你,你要做的,仍然是先尊重他們?!笨v然他們在抗金聯(lián)盟是中流砥柱不可或缺至高無上,他們是天皇老子也得遵守寧孝容的規(guī)矩。不遵守?這次圍困就是懲罰。

  “是啊,就像,越小的結(jié)越難解一樣吧……”宋賢惘然,當(dāng)勝南在論戰(zhàn),他卻忽然憶情。

 ?。牐?p>  “魔人是這樣,金人也是這樣,越來越多,越來越細(xì)碎。我們可以很容易憑刀劍戰(zhàn)勝楚風(fēng)流,可是,她的五虎將,在戰(zhàn)場的作用等同寧孝容之于林美材,我們處理他們就棘手得多?!眲倌险f,那五虎將各有長短,從前也是紅襖寨最大的克星,戰(zhàn)略上要藐視,戰(zhàn)術(shù)上要重視。

  “他們怎么還不親自出馬?”宋賢等不及,摩拳擦掌,“再不露面,我就逼他們出手!”

  “快了,寒尸散了,他們想躲也沒屏障?!眲倌现溃麄儾宦睹?,是因為要向楚風(fēng)流請示。

  那位獨斷專行的楚風(fēng)流,不愿意把決策權(quán)交給五虎將中的任何一個,盡管他們都服她,她卻沒有一個完全信賴的人,也許,是因為受過傷、有陰影,不得而知,多年不見,據(jù)說比泰安時還要變本加厲。

  有時候其實勝南也捫心自問,當(dāng)年,他是不是也把楚風(fēng)流這個缺點毫無保留地學(xué)了過來?若是那樣,一旦被隔絕,聯(lián)盟軍心會極度不穩(wěn),步步走向萬劫不復(fù)。像金人以為的那樣,敵人只有他林阡一個?

  但轉(zhuǎn)念一想,勝南又心安了。人才濟濟的抗金聯(lián)盟,應(yīng)該不會讓金人得逞。沒有他在的日子里,聯(lián)盟依舊有主。

  “你是盟主?!蔽伊众浜统L(fēng)流不同,我有完全信賴的人啊。吟兒,與其讓你面對寧家這未知的危險,我更寧愿讓你面對我可以掌握的危機。你是盟主,我若不在,你也還是盟主。

 ?。牐?p>  林楊二人于寒潭突圍,竟因禍得奇遇,在這陰冷潮濕的寒潭附近,發(fā)現(xiàn)許多隱蔽得仿佛與世隔絕多年的洞穴,有些只容他兩個藏身,有些則與別處相通……這才明白,相傳諸葛其誰善于遁地,真有可能在構(gòu)建寒潭時假公濟私。

  借著這些平素不可能為人所知的好地形,林楊兩個也實在過了把遁地的癮,只嘆那諸葛其誰智則智矣,構(gòu)建通道只是貪玩所致,因此再如何遁逃,通道長度也局限得很,根本逃不開楚風(fēng)流封鎖。那些通道對于林楊兩個,著實只能怡情,不得實用。

  饒是如此,勝南宋賢,氣性所致,要耍那五虎將的羅洌梁介王天逸,毫無倦意。

 ?。牐?p>  將近丑時,天色忽然變陰沉,月星消隱,光亮遁逃,整座魔村皆是濃霧充盈,勝南心知,敵人露面的時刻到了。

  宋賢望向不遠(yuǎn)處迂回的火把:“真被你言中了,他們露臉了?!?p>  勝南亦迅速生了火:“打敗了這些,我們在這里喝酒如何?”

  “你身上帶酒了么?”宋賢狐疑,一目了然,沒酒。

  “我沒有,五虎將有?!眲倌闲?,“尤其是,五虎將里的老元帥梁四海將軍,行軍打仗時,隨身必備一壺酒?!?p>  “哦?真不巧了,梁老元帥他,最近剛好在被勒令禁酒?!比巳河蛇h(yuǎn)及近規(guī)則分散,主帥楚風(fēng)流疾步而來,將軍裝束,卻是如斯的玉樹臨風(fēng),瀟灑自負(fù)。

  她身后正是五虎將之四,梁四海雙目炯炯瞪著林楊,梁介、羅洌、王天逸三人或陰險或直率、或自卑或輕敵,全是躍躍欲試的神情。而多過勝南猜測的是,竟連北第三解濤、北第五葉不寐也在其中,看情形,難逃一番苦戰(zhàn)。

  “楚將軍?!被鸲雅?,勝南自若轉(zhuǎn)身,一個照面,楚風(fēng)流不禁一怔,真正重遇他,方知他果然是那天遭圍攻還狂勝、幾乎劫持完顏君隨的少年人,哪是軒轅所述“魔鬼”?

  然則騙不過她的眼,勝南身上的獨特氣質(zhì),使她一眼就證實了這個人真就是飲恨刀林阡——她曾經(jīng)唯一的對手,害她失去愛情和家庭的敵人,充滿了傳奇色彩從奸細(xì)后人一躍成為江湖領(lǐng)袖。僅一眼,他就可以和他身邊同樣杰出的楊宋賢一分伯仲,楊宋賢是九分天下,林阡是獨一無二。

  更令她又驚又疑的是,林阡稱她為、楚將軍。

  他似是注意到她的愣神,微微一笑:“楚將軍,當(dāng)年在泰安,我三兄弟為山東所有金將列了個將軍譜,楚將軍在之上,一直都是第一。”

  她一笑:“時無英雄,使豎子成名?!苯鉂嫔弦患t,咳了一聲,另幾個都是武將草莽,沒聽出她這一損一大片。

  “楚將軍自謙了。當(dāng)年金軍大盛,楚將軍麾下多少人才,文武雙全,比比皆是,其中有不少,都是后來的南北前十?!?p>  “你也會說,是當(dāng)年?,F(xiàn)在,就連那個使金軍大盛的人,也解甲不打仗了?!睉浖巴觐伨剑L(fēng)流忽然一陣感傷,“更別提他的麾下們,即便已經(jīng)南北前十,還是要被你簡簡單單就打敗,死的死傷的傷,那般窩囊?!?p>  繞著林楊踱了數(shù)步,楚風(fēng)流回看楊宋賢:“我也是真佩服你,楊少俠,當(dāng)年是你,一人一夜間連敗我五虎將?!?p>  “過獎了?!彼钨t想,這氣氛,一定和山東泰安一模一樣,但當(dāng)年,定然沒有想過,正式相遇會在黔西。

  “王妃,沒必要跟他們敘舊,咱們先打吧!”王天逸急說。勝南冷冷瞥了他一眼:愚蠢透頂?shù)募一铮髦L(fēng)流專制,偏要觸犯她。宋賢亦驕傲地看向他:“這點規(guī)矩都不懂么?你主子說話,你插什么嘴?!”

  “你說什么?。客蹂?,你也看見了,他太囂張了!”王天逸不禁大怒,提起劍來。一眾金人,盡皆劍拔弩張,聽候指令。

  “一起上,為我金北,報仇雪恥?!背L(fēng)流知箭在弦上,點頭發(fā)號施令。

 ?。牐?p>  當(dāng)即,葉不寐、解濤、王天逸按捺不住,齊齊攻襲,宋賢潺絲劍等候多時,先行上前一步,輕飄飄地晃過葉不寐第一棍,擦過王天逸龍淵劍,再戰(zhàn)向解濤狂詩劍。用不著任何人提醒,宋賢直覺最后這一位才是真正絕頂高手。

  緩得一緩,五虎將之三隨楚風(fēng)流先后出動,勝南飲恨刀蓄勢已久,再度出鞘,輕而易舉撇開梁家父子和羅洌。他倒要見識見識,楚風(fēng)流若不陪襯搭檔,劍術(shù)究竟何如!

  葉不寐棍在手中肆意掃蕩,舞動得風(fēng)聲四起、虎嘯之音,然則楊宋賢真正是玉面白龍,端的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潺絲劍更是名不虛傳,千絲萬縷,絲絲入扣,高妙非常。

  以纏聞名天下的潺絲劍,毫無疑問在筆直的外表下如絲般轉(zhuǎn)折環(huán)繞卻屢折不斷,教葉不寐一時不敢有所怠慢。側(cè)看美人解濤,一改平日嬌美陰柔,劍法癲狂實在罕見,以劍狂詩之際,劍劍精警考究,招式滴水不漏,難怪金北都稱,“世人練劍,而解子若煉劍!”他狂詩時面色那般的冷傲孤僻,本該也屬于個絕世少年,卻為何墮落再墮落……

  盡管那王天逸龍淵劍在手、時不時趁人之危暗下殺機,宋賢在狂詩劍糾纏之下,仍有余力先將他斥退,還無意發(fā)現(xiàn)王天逸也果真酒癡,不禁笑說:“勝南,原來酒在這里!”

  說罷,忽然驚見解子若面容里被激發(fā)起的逼人戰(zhàn)意,和那張我見尤憐的臉蛋強烈反差,宋賢不禁心一緊,一不留神,差點中葉不寐一棍,側(cè)身一閃,好在有驚無險,鏟倒王天逸推他給葉不寐,一邊卸下他的酒扔給勝南,一邊接過解濤續(xù)發(fā)一劍。表面輕松的宋賢,也微微感受得到,解濤的戰(zhàn)力在無止境提升,意念正在火熱。

  勝南沒有辜負(fù)宋賢這興起露出的一手,飛身而上將酒奪下,續(xù)與楚風(fēng)流四人交手,十余招而已,五虎將略顯吃力,已呈交替攻勢,卻是楚風(fēng)流漸入佳境,似是見慣了磅礴逶迤。

  也是和陳鑄、完顏君隱同一師承,楚風(fēng)流劍法,卻非陳鑄風(fēng)格上的“不知其招”,亦無小王爺?shù)摹袄诼溆⒍唷?,而顯然是看慣世情的“淡遠(yuǎn)清微”。

  勝南猜得出,環(huán)境決定了性格,性格也決定劍意,到了她那種高度和地位,她也實在不必再追逐什么了,唯有像現(xiàn)在這樣,在等待中追求,劍旨因此淡泊靜謐,出劍毫無功利,隨心而行。如此種種,反而促成了她和陳鑄表面一致的雜亂無章,亦如吟兒那般,大有一劍十式的初步印象。

  盡管似曾相識,他卻終究差了一步,沒有想過要去深究這幾人劍法中的聯(lián)系。

 ?。牐?p>  情勢一波三折,將近過去半個時辰,五虎將都早已氣喘吁吁傷痕累累,卻是金北三位高手愈戰(zhàn)愈勇,尤其狂詩劍解濤。真想不到,那翦水秋瞳,平日里澄澈,卻可以有那么尖銳的一瞬間。

  勝南察覺到宋賢開始吃力,是以盡可能地抽身,從旁化解葉不寐充滿力量的攻勢,不停地幫宋賢消除危機,也同時,把圍攻改寫成混戰(zhàn)。

  “怕不怕酒里有毒?”并肩對敵,宋賢忽然笑問。

  “怕什么,無毒不美酒!”勝南淡淡回答。

  “好!邊打邊喝吧!或許能喝出些記憶來!”宋賢提議說,和吟兒一樣,他真是個讓自己無論何時何地都覺得開心的人啊。真是傲氣輕敵的玉面小白龍,但是男人,本不就該具備這種傲氣???

  “可惜這酒壺太小,喝不過癮!”勝南笑而暢飲,刀劍與酒,均呈慷慨縱橫、不可一世之氣概——戰(zhàn)之間隙與兄弟分享故人美酒,真忘記這是場激戰(zhàn),反而、四美具、二難并,逆旅之宴罷了!

  是兄弟的,就一起殺出去。一起回去。刀劍之輝,如暗夜凸現(xiàn)的耀眼電光,壯闊地在人間強勢平鋪,明明悄無聲息,氣勢傳遞到心頭震撼,竟猶若聲析河山。

  對于金北眾位高手而言,那真正是一場吞噬心魂的暴風(fēng)雨,昏暗雨幕中透現(xiàn)出一望無垠的疆場,初春的地平線頓時被千軍萬馬所斷,力可斬千巖萬壑,氣可吞日月山河。戰(zhàn)場,是飲恨刀潺絲劍決勝的戰(zhàn)場,河山,是亦有錦繡亦有硝煙的河山。

  卻是在林楊二人最輝煌的時候,沉寂多年的解濤毫不示弱,狂詩劍的軌跡里,述說出一種想贏的、想證明的情緒——無論對手是潺絲劍也好,飲恨刀也罷,他的狂詩劍,從未有過退卻或本質(zhì)上的失敗,最終,也只有他,一直在維持著金北的榮譽,教一眾金人都嘆息,原來解子若的劍法還是這么卓絕!

  是啊,還記得出征前,風(fēng)流說過的,整個金北都算上了,還怕困不住林阡嗎,風(fēng)流,要讓你看著,他們出不去!

  許是受這解子若的鼓勵,原先形同虛設(shè)的五虎將,終于把戰(zhàn)場上的凌人盛氣漸漸代入了武功里,這場戰(zhàn)事,誰都輸不起!楚風(fēng)流嘴角一抹得勝的笑,繼續(xù)打,就不信達(dá)不到你林阡的極限。

  點掃崩掄、劈戳撩攔均派上用場,葉不寐更是遇強則強,絲毫不辱其名,揮霍著手中棍任意地圓直長短,他葉不寐是棍壇的霸主、理當(dāng)拿出威風(fēng)來!看林阡似乎也奈何自己不得,葉不寐不禁美滿地往楚風(fēng)流的方向笑,想跟她講,你送我的衣服,我立刻就穿在身上了。但是,但是,她好像沒有在看他,她的劍,適才只是在幫他進(jìn)攻和補救,面對林阡時,她毫不走神……

  葉不寐心底一陣失落,剛剛給林阡吃了個苦頭還在得意洋洋,冷不防斜路里潺絲劍就揮了過來,直接把自己的新衣挑開了個大洞,若不是解濤從后直攻楊宋賢,只怕撕的就不是衣服這么簡單了,葉不寐大驚失色地扯住這新衣破布,借著火光,發(fā)現(xiàn)內(nèi)側(cè)有花紋,一瞬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是把衣服給穿反了……

  大窘,手一顫沒拉得住,衣已隨風(fēng)飄蕩,徑自往火堆方向,不刻火苗已順勢舔上了衣角,葉不寐暗叫不好,匆忙把著火的半截衣袖斷開,本能后退幾步還來不及意識,猛然耳邊就是一聲巨響——

  

  響聲在自己耳中經(jīng)久不衰。

  被這巨力沖開老遠(yuǎn),葉不寐爬將起來,如同吃了火藥吸了火藥耳中也聽了火藥般,眼耳口鼻,全是那爆炸之后留存的味道和殘余。

  葉不寐可以感覺得到周圍人異樣的目光,自己當(dāng)時那副模樣,一定是失態(tài)極了,伸手一抹,滿臉黑炭,飄蕩出去的外衣,早在這場飛來橫禍里炸毀,只余下內(nèi)衣單薄還殘破不堪,葉不寐一個寒戰(zhàn),還好,還好我人沒事,雖然好像有斑斑血跡,總沒有受傷,我倒是很有福氣,竟然沒有受傷。

  他們還在驚呆地看著我……

  怎么了?我完好無缺啊……

  他們又轉(zhuǎn)過頭去,看著我對面的那個方向……

 ?。牐?p>  天啊,少了兩個人!

  葉不寐一大跳,解子若和楊宋賢呢?為什么所有被炸散的人重新聚集時,解子若和楊宋賢不見了?他們二人,剛剛明明在劍斗,勢均力敵,難道,被這炸(和諧)藥炸飛出去了?!剛剛混戰(zhàn),他們的確是站得最近的人……葉不寐滿頭冷汗地望著對面較低的地勢:不可能尸骨無存吧?難道是沖落下去了……

  等等,怎么會有炸(和諧)藥?!

  葉不寐直到這時才想到要去考慮炸(和諧)藥的來源,他當(dāng)然料不到,動手去冒犯王妃,是他的原罪。王妃的最大弱點,是容不得別人不尊敬她,死穴是下顎,他什么都犯了,注定該死。

  可是,他真是個令楚風(fēng)流始料未及的家伙,一收到這件懲罰他的禮物他就迫不及待地穿在了身上,穿就穿吧還穿反了,所以把衣衫著火的時候,他自己下意識地后退了,卻把火油全留給了毫無防備且拼斗正酣的解楊兩個?!

  他真命大,炸(和諧)藥原本全在他的身上,卻因為宋賢挑破他衣衫,幫他轉(zhuǎn)移了災(zāi)難……

  雖然,這些想法下意識地流淌過楚風(fēng)流的心頭,可是,現(xiàn)在她怎可能還注意這葉不寐的生死?!

 ?。牐?p>  “子若!”楚風(fēng)流大驚失色,三步并作兩步地朝著氣波凋敝的方向,火油的突發(fā)事件,令勝南意識到有些不對勁,卻為了宋賢,當(dāng)即放棄五虎將,跟著楚風(fēng)流一并不顧危險往下陷處去找。

  這里的陡峭程度明顯不及斷崖一帶,縱然摔落,理當(dāng)無礙,但宋賢和解濤是被沖落,有沒有受傷顯然又是一說,況且此刻天色漆黑,伸手不見五指,黑霧繚繞下,腳下斜坡上似乎是有千人擊鼓、萬馬奔騰之巨響,存在什么發(fā)生什么都很難猜測,越走近越覺驚心動魄,仿佛腳下明明是又一個世界。

  先前帶著寧家寒尸在寒潭周邊繞了一圈熟悉地形,勝南其實心中有數(shù),這一帶并非崖峻石險。但如今氣候惡劣,濃云滾滾,仿若吃盡了先前世界,兇險得似是逮住什么就立刻侵吞什么……勝南心知宋賢情形不妙,不管下面是龍?zhí)妒腔⒀ㄒ步^不退卻,當(dāng)即沿著并不陡峭的山壁尋了下去,一進(jìn)入那濃云境,也便立刻在一眾金人眼中消失。

  “還愣著干什么?都來找子若啊!”楚風(fēng)流悔恨又慍怒,回頭看五虎將。

  “王妃危險!”她萬萬沒有想到這一回頭會突然沒有站穩(wěn),縱使是羅洌眼疾手快,隔得太遠(yuǎn),也沒有救援得了,直見著這楚風(fēng)流踩空了摔下去,消失只是一瞬間。

  

  眾人趕至那看得見的邊緣,個個膽戰(zhàn)心驚。濃云籠罩,無力撥開,腳下分明有震天巨響,適才混戰(zhàn)時竟然沒有意識到。卻不知是混戰(zhàn)時太投入,還是敵人氣勢太嚇人,或是他們在混戰(zhàn)的時候,其實有一個世界正在他們身邊陡然路過了?!

  盤旋的浮云,捏造了一種極端的恐懼,也許云下什么都沒有,可是數(shù)位高手,竟愣是一個都沒敢下去。

  “王妃和解公子掉進(jìn)懸崖去,快去,去稟報天驕大人!”王天逸以驚恐的語氣,

  “不是懸崖,是坑。”葉不寐瞇著眼睛鑒定完畢,“告訴天驕大人,他們掉進(jìn)坑里了,但那坑有點古怪,迷迷茫茫什么都看不見,不會太兇險,不必緊張。”

  “葉不寐,別以為王妃不在,你就是老大。你算什么!若不是你,怎可能有這接二連三的意外!”王天逸大怒。

  “我?!這衣服,明明是美人兒送我的!”葉不寐氣道,“我倒是也奇了,怎么會莫名其妙就爆炸!”

  “王天逸,你有什么好解釋?”羅洌冰冷地問。

  “什么?”王天逸一愣。

  “平日里,你都喜歡自作主張,先斬后奏,現(xiàn)在倒是要去稟報天驕大人了,你什么居心,欲蓋彌彰得很??!”羅洌冷笑,“要稟報作甚,應(yīng)該現(xiàn)在就下去找!”

  “你還說我?你和葉不寐一起圍攻楊宋賢,怎么獨獨他們有事,你沒有事?”梁介亦針對王天逸。

  “我看這炸(和諧)藥,根本就是你添的?!绷核暮=舆^話茬,典型的黨同伐異。饒是意不在權(quán)位的葉不寐,也明白地看出來。

  葉不寐驚愕地看著五虎將這一幕:“我先下去找……你們商量好怎么辦……”硬著頭皮,率一隊人馬先行闖入斜坡下的濃云境,既為自己、也為楚風(fēng)流忐忑不安:美人兒,我這便來救你,你千萬要保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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