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武俠

南宋風(fēng)煙路

第109章 情之擇

南宋風(fēng)煙路 林阡 5880 2010-06-21 13:33:04

  次日清晨,秦川宇起床后經(jīng)過走廊,再回味昨夜的死戰(zhàn),才真正有了一絲兇險的感受,后知后覺,方心有余悸。

  冬風(fēng)平地起,滿園花木盡凋殘。

  突如其來的一次死亡侵襲過后,再說輕生死,恐怕也是自我安慰了。

  阿財遞來一件外衣:“少爺,夫人讓你添一件衣。”

  川宇回過神來,恰能看見轉(zhuǎn)角花園里玉紫煙的身影,遲疑了一忽,還是添上了。

  玉紫煙轉(zhuǎn)過頭來,輕輕一笑:“還在生娘的氣?”

  秦川宇搖搖頭:“那天我只是滿心抑郁,無處可發(fā),才會對娘不敬。”

  玉紫煙一怔:“其實……這些事,確實只能怪娘,年輕的時候太任性,動輒賭氣,一走了之,否則,現(xiàn)今的江湖,哪可能是這番模樣……”

  川宇坐在她身旁:“當(dāng)年娘是如何愛上了爹?”

  玉紫煙微笑著看著他,她喜歡他臉上蕩漾笑容的時候,那樣最像楚江:“娘最早見到他的時候,才十一歲,他二十一歲,是耿京元帥身邊武藝最高強(qiáng)的少年英雄,當(dāng)時只是崇敬他,和崇敬耿京元帥一樣??墒钦l也料不到,義軍會那么早全軍覆沒……”

  “泰安義軍的覆沒,只是龍蛇混雜、人各有志的悲劇……”秦川宇輕聲評判,“娘自此也離開了泰安?”

  “是,就這么過了十多年,你爹在川蜀結(jié)交了一群綠林好漢,一起組建了短刀谷義軍。娘從未想到,第二次再見他,就再沒有動過離開他的念頭。娘那個時候,明知是錯,也要愛下去,他在娘心里,不僅是個俠客,更是個英雄。我只是想分擔(dān),一個英雄心里的孤單……”

  川宇一愣,聽她詳述:“就在局勢最動蕩的時候,云藍(lán)不知什么原因離開了你爹,你爹候了她兩年,卻沒有任何音訊,還在那個時候,為了救萱萱,中了金人的毒箭,需要一個女子和他成親才能解毒??此杳缘臉幼樱覜]有控制住自己,我主動提出了……”

  川宇臉色蒼白:“娘,竟然……”

  玉紫煙一笑:“娘幸運(yùn)地沒有死,還和你爹成了夫妻……川宇,娘一生中最幸福的事,就是有了你和你哥哥,娘卻錯了,真的錯了,賭氣帶著你們離開短刀谷,還丟了他……川宇,爹娘不該逼迫你替代他,更不該支持你在他出現(xiàn)后就把飲恨刀還給他,可是,娘真的沒有偏心過,至少,現(xiàn)在連他一面,娘也沒有見過!如果你和自己的親生骨肉許久未見,你也會和娘一樣的心情,畢竟娘是這世上最對不起他的一個?!?p>  川宇淡淡一笑:“我從來沒有怪過娘偏心,我只是想讓娘有兩個杰出的兒子罷了,我想看看,爹的一生,誰更適合去延續(xù)……”

  玉紫煙一愣:“你昨夜已經(jīng)見到了,江湖兇險,每一刻都可能會喪失性命……”

  “人生于世,不就是求這般轟烈收場?過了這么多年,我早已知道江湖的兇險,從來就沒有后悔過?!?p>  玉紫煙一震:“你,難道你想要入江湖?!”

  川宇笑嘆:“我又何必去找尋江湖?”

  她明白,他說這話的時候,雖然清楚自己的定位該在江湖之外,卻也明明白白地表示,他將參與這場周旋。

  玉紫煙還想說些什么,卻看見賀思遠(yuǎn)從另一個方向過來,遂強(qiáng)顏一笑:“川宇,思遠(yuǎn)來看望你了。”

  賀思遠(yuǎn)走上前來,向玉紫煙請了安,立刻關(guān)切詢問:“堂兄,昨夜遇襲你可受了傷?”

  “完好無缺……就是沒有睡好。”

  賀思遠(yuǎn)看見他精神的確不佳,哼了一聲:“我就說,應(yīng)該把那些只會聒噪的女人們關(guān)在秦府門外面,三更半夜還那么喧嘩,究竟會不會關(guān)心人?。俊眹D(zhuǎn)了一圈,臉色才好轉(zhuǎn):“嗯,果然是完好無缺,那個要傷你的人是宇文白是吧,差點兒就要成為建康百姓的公敵了?!?p>  川宇一笑:“哪有那么嚴(yán)重?”

  賀思遠(yuǎn)有意無意地轉(zhuǎn)過臉去,突然發(fā)現(xiàn)一旁站著的阿財正在偷看她,估計自己上次的香囊計劃開始有了起色,心里暗自得意,滿臉笑容地挽著紫煙和川宇的手臂進(jìn)屋去。

 ?。牐牐?p>  阿財在門外無聊地搓手曬太陽,一邊又不自覺地往屋里面看,閑著便坐下身來,掏出賀思遠(yuǎn)所贈錦囊,仔細(xì)地端詳、撫摸,想起當(dāng)年思遠(yuǎn)踢門搶藥的情景,至今還點滴在心頭,還有那日(和諧)她和江南嬉鬧的時候,無意吐露的心事,她真是個明快的女子,說愛就是愛,毫不掩飾——可是這香囊,真的搭配這服色嗎?

  閉上眼睛,陶醉,想她生氣跺腳時的可愛,想她賦詩填詞時的隨意,想她為人處世的放縱,可是想著想著,心便一涼,她是建康城聞名的文武雙全、風(fēng)流才女,而他,只不過是個下人罷了……

  忽聽有人啊了一聲,阿財趕緊把錦囊塞起來,回頭看,是秦家的三少爺,怯懦膽小的秦天。他平時除了讀書寫字之外,幾乎沒做過多余的事,不和人隨意地說話,即便有事要講,也要考慮半天才羞赧地開口。

  “你……能不能……上四杯茶水來?”

  阿財笑道:“是,三少爺?!闭f罷要走,才發(fā)現(xiàn)錦囊未塞好,啪一聲從身上掉下來。

  還沒來得及去拾,秦天咦了一聲撿起:“你也有這個……”

  阿財應(yīng)了一聲,秦日豐從秦天身后出現(xiàn),接過秦天手里的香囊:“手工雖然粗糙,還蠻好看的……怎么,弟弟你喜歡?”

  秦天一臉無邪地點頭。

  秦日豐二話不說就幫他奪過來:“好了,阿財,直接給了三少爺吧!”

  秦天欣喜地接過,正要塞在懷里,阿財幾乎本能地去搶回來,秦天沒防備,還未定神,香囊已失,驚得直盯著他:“你……你……”

  阿財恭道:“兩位少爺,這只香囊對小的很重要。小的……”

  秦日豐勃然大怒:“哪里容得了你作主?拿過來!”

  阿財顯然用命護(hù)?。骸罢娴摹苤匾?p>  秦日豐罵道:“重要個屁,你老娘繡的吧?教她再繡一個!”說罷又要來爭,阿財立即轉(zhuǎn)過身去躲:“這……這不是……”秦日豐咦了一聲:“大哥的仆人還真有個性,居然敢逆著老子我!我秦日豐要的東西,從來還沒人敢不給!”“這……這是思遠(yuǎn)小姐送的,小的不能隨便送人!”

  秦日豐驟然停下攻擊,驚異地拽著阿財:“你說什么?她……送你這小小仆人?!”秦日豐詫異地回頭看秦天,秦天面如死灰,表情與瞬間之前落差巨大。

  “思遠(yuǎn)從來沒有送給我這么好看的香囊……思遠(yuǎn)從來沒有送給我這么好看的香囊……”秦天反復(fù)念叨著這一句,仿佛來這世上,只為了講一句話。

  驀地,就聽得秦天狂吼一聲,一腳往阿財身上踹,秦日豐從未見過弟弟如此暴怒,只一腳,用力甚猛,直踢進(jìn)阿財腰坎里。阿財雖是仆人,在秦川宇手下幾時受過這般虐待?還沒弄清怎么回事,已經(jīng)被秦天踹翻了過去,根本無法直身。秦天滿面淚水:“思遠(yuǎn)從來沒有送給我這么好看的香囊……”

  秦天狠狠對阿財施以拳腳,邊吼嘯邊憤怒地哭,樣子甚是嚇人,秦日豐被三弟唬住,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么,怎么成了別人斗毆、自己旁觀……

  阿財怎可能無緣無故任由人打,大叫一聲抱起秦天的頭就和自己磕碰,秦天邊忍痛邊嚎叫,還邊用自己吃奶的力氣與阿財相抵,兩人一齊往旁邊傾,扭打著“撲通”一聲就栽進(jìn)了池塘里,兩人到了水中還不罷休,依舊扭打糾纏,企圖把對方摁進(jìn)水里去,不多時已經(jīng)有不少人趕來,紛紛指手畫腳:“兩個人掉進(jìn)河里去啦!”“是誰???還在打架?”“好像是阿財啊……”“那,那,那不是三少爺嗎?!”

  秦川宇、賀思遠(yuǎn)聞訊趕來,阿財、秦天已經(jīng)濕漉漉地上了岸,秦天手足亂舞,口中含糊著不知在講什么,秦日豐這當(dāng)兒怒氣沖天,指著阿財?shù)谋亲优R,幾輩子的臟話全部用盡,唾沫橫飛,肆無忌憚:“你怕了吧?下等仆人,敢跟我斗!”

  “夠了!”秦川宇一發(fā)話,秦日豐趕忙停嘴,咳嗽著走到一邊去:“大哥……”

  川宇走上前來把癱倒在地的秦天一把拖起來,看他神志不清,冷冷訓(xùn)斥:“幾時連你也學(xué)會了打架?!”

  秦天卻只是癡癡地朝天看,目光呆滯。

  秦日豐哼了聲:“賀思遠(yuǎn),香囊之事,我希望你好好解釋!”

  川宇思遠(yuǎn)這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思遠(yuǎn)走到秦天身旁去,拍拍他的肩膀,輕聲道:“算了吧,去換件衣服,好不好?”

  秦天掩面躺地,不肯動彈。

  “把他抬下去。”川宇嘆了口氣,“阿財,你也去換件衣。待會來見我?!币婏L(fēng)波平,他不想留在鬧劇里,獨(dú)自一個人先走了。

  賀思遠(yuǎn)轉(zhuǎn)過身來,看見阿財手里還攥著自己送他的香囊,事情的來龍去脈,一目了然。

  剛欲言,就聽阿財說了句:“思遠(yuǎn)小姐,我真希望自己,不是個仆人?!?p>  她實在也找不到安慰的話,只得目送阿財?shù)谋秤斑h(yuǎn)去。

  圍觀眾人或許是被秦日豐瞪走的,一哄而散,尉遲雪不知何時來到這池塘邊上,也聽到了阿財?shù)膰@息,挽住思遠(yuǎn)的臂:“思遠(yuǎn)妹妹據(jù)說和天兒已經(jīng)有了婚約?”

  “我不喜歡他,斷然不會嫁他!”思遠(yuǎn)狠狠地說。

  “可惜阿財?shù)纳矸莸土诵?,不然相貌上真的很般配?!蔽具t雪輕聲說。

  賀思遠(yuǎn)瞥了她一眼:“堂嫂的想法未免過于保守。堂嫂和堂兄幸福嗎?我不想重蹈覆轍?!闭f罷就走。

  尉遲雪像被澆了一身涼水,呆立著。

 ?。牐牐牐牐牐牐牐牐牐牐牐?p>  緊跟著秦川宇回房去,秦日豐也不愿再提方才不愉快的事,邊喝茶邊扯話:“明晚上蘇家要請戲班子,咱們也應(yīng)邀去看。怎樣?大哥去不去?”

  川宇點頭:“看戲也好,正好對黃大人盡地主之誼?!?p>  賀思遠(yuǎn)一震:原來明晚上秦府沒人……

  秦日豐看見阿財換了衣服進(jìn)屋做事,存心找茬,大聲道:“水涼了,重新添水!”阿財放下手中活,來奉茶,秦日豐哈了一聲:“怎么?大哥缺人手?你這仆人,手臟不臟,搬椅子不洗洗手就來奉茶!”

  賀思遠(yuǎn)要發(fā)作,川宇一把拉住她,阿財不理睬,秦日豐就愈加要嘲諷:“你怎么換了衣服還這么丑?下人終是下人……搬椅子去!”

  賀思遠(yuǎn)想起方才阿財失望至極的話,明白他心里的酸苦,此時見他頭也不抬、忍氣吞聲地回頭搬椅子,芳心所絆,險險掉淚。

  秦日豐得償所愿,洋洋得意:“他也只配搬椅子!”川宇一笑:“我記得爹說過,這椅子是秦府上下最珍貴的一件寶物,祖?zhèn)飨聛?,秦府上下只有阿財一個人能搬得動?!?p>  賀思遠(yuǎn)明白他說這句話的意思,接過話來:“是嗎?我最崇拜那些大力士了,日豐哥哥,我相信你不會連搬椅子也不配的,是不是?”

  秦日豐哼了哼:“這有何難?”

  站起身來,一把推開阿財:“我讓你看看,真正搬椅子的方式!”他看那石墩小巧玲瓏,輕笑著隨意去撥弄,一上手就覺得不對勁,那石墩像牢牢粘在地面一般,無論怎么用力,都毫無用處,繼續(xù)發(fā)力,咬緊牙關(guān),無濟(jì)于事……

  他額上漸漸滲出汗來,頭幾乎埋在了那石墩之內(nèi),忽地手一滑,像被石墩給耍了,整個人重重摔在地上,下巴上盡是泥巴,好像哪里還碰傷了,又痛又癢,難道那小小仆人,真的搬得起如斯重物?!

  可是,阿財輕輕抬起石墩的方式,當(dāng)真有如不費(fèi)吹灰之力,他從前也見過,所以才被誤導(dǎo),以為這椅子很輕很輕!——原來這仆人,還真的是有一技之長,力大如此,相貌堂堂,難怪思遠(yuǎn)要拋棄三弟去勾引他!

  “見識過了,真正搬椅子的方式?!辟R思遠(yuǎn)解了氣,笑盈盈地看著秦日豐。

  “搬椅子?難道你要嫁一個搬椅子的?”秦日豐冷笑。

  “那是我自己的選擇,不關(guān)你的事!”賀思遠(yuǎn)語氣冷硬。

  阿財搬著石墩越走越遠(yuǎn),有些事情由不得他,他不得不把心里的念頭藏匿……

  

  夜晚,萬籟俱寂。

  吟兒看四面無人跟隨,悄悄進(jìn)了一戶人家的后院。大師姐正抱劍等候著她,四周圍都很暗,所以顯得特別安靜。

  “真的是師父拿走了我的劍?她為何要偷走我的劍?”吟兒奪回屬于自己的玉劍,又生氣又不解。

  大師姐略帶擔(dān)心地看著她:“師父說,你做錯了,所以懲罰你。”

  “我,做錯了?”吟兒一愕。

  “關(guān)于飲恨刀,關(guān)于林阡林陌,你從云霧山開始,就不應(yīng)該。”

  吟兒迷惘道:“可是在云霧山的時候,把勝南救出來之后,師父明明夸我做得很好。大師姐你忘了?”

  “那是你第一次嘗試要追尋新的事情,師父她除了鼓勵你還能說什么,但是你做錯了,就該回頭,不可以越陷越深,聽師父的話,去愛秦川宇,可好?”

  吟兒搖頭:“不,師父無權(quán)干涉我的感情。而且你不知道,秦川宇他,下瀉藥害我!”

  大師姐一愣:“確定嗎?依我說,你該去秦府看看,他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p>  “大師姐不說我也要去。”吟兒擦干淚水。

 ?。牐牐牐?p>  夤夜時分。

  秦府高墻上忽然映出一條瘦長的影子。

  那只影子輕快地在瓦片上滑過。

  熟悉地繞過幾道彎,幾處角,卻突然,停在半路。

  他正前方也是個黑影,擋在他面前。

  這黑衣人似乎一直守在此處。

  一陣陰風(fēng)掀過,黑衣人淺笑著發(fā)話:“師妹,你好。”

  影子揭下面紗來:“師兄,許久不見了?!?p>  黃鶴去,玉紫煙。

  “來貴府這么久,夫人都沒有和在下接觸過,在下還以為,夫人身份高貴了,就不念舊情了?!?p>  玉紫煙沒心情和他敘舊:“師兄如果還當(dāng)有我這個師妹,就不應(yīng)該帶川宇走上歧路?!?p>  “歧路?哈哈哈哈?!秉S鶴去笑道,“你認(rèn)為江湖和官場,哪個更污濁?”

  玉紫煙一笑:“你自己的行為不就證明了這一點?說,為何要拖川宇下水?!”

  “沒有為什么,他一出生,就注定逃不掉!”黃鶴去惡狠狠地說。

  “可是,現(xiàn)在的江湖和從前不一樣……”玉紫煙語氣驟然變軟。

  “正是因為不一樣,我才很期待,他的作用究竟有多大。紫煙,我很欣賞他?!?p>  玉紫煙冷冷道:“那么,你一定要引誘他?!”

  黃鶴去聽出她的不客氣,不屑一顧哼了聲:“當(dāng)然!”

  玉紫煙冷笑:“如果我不同意呢!”抽劍而出:“師兄先過我這一關(guān)再說!”

  黃鶴去一怔,玉紫煙已經(jīng)刷一劍刺來,黃鶴去躲閃不及,面不改色,飛速掀起披風(fēng)去擋,只聽嘶一聲響,劍已破披風(fēng)而入,黃鶴去一驚,伸出雙指夾住玉紫煙的寶劍,玉紫煙一笑,滿足于這主動權(quán)在握。黃鶴去未出絕漠刀,對玉紫煙還是有些留情,察覺到她的心理,以恨鐵不成鋼的口氣訓(xùn)斥她:“你迂腐!”

  玉紫煙冷笑,劍又上前一分,黃鶴去橫腿急掃,反守為攻,玉紫煙掣劍先退,卻鍥而不舍,重進(jìn)一劍。她清楚他師兄的兇狠,只要他絕漠刀一出,自己的劍法再卓絕,也會被抓盡了弱點,所以只有趁他拔刀之前先行得手:“不知誰比誰更迂腐!為了個大將軍的名號,就背叛義軍,背叛師門,背叛家國!”

  驀地眼前雪亮,玉紫煙來不及閃讓,黃鶴去絕漠刀出鞘:“你對這家國還有何希冀?愚蠢之至!”

  一刀迎向玉紫煙兵刃,她的缺漏一覽無余。

  玉紫煙臉色登時改變:“這就是你跟楚江最大的區(qū)別,他始終都在走一條路!”

  一邊負(fù)隅頑抗,一邊等候黃鶴去的回應(yīng),卻見他臉上露出嘲諷的笑意:“秦夫人,我現(xiàn)在在你家做客,不可能傷害你,你好自為之,你已經(jīng)不是林夫人了!”

  玉紫煙的臉霎時慘白,黃鶴去回刀入鞘,結(jié)束得好是迅捷,玉紫煙卻不肯罷休,又一劍襲向他脖頸,黃鶴去面色一沉,繞過劍去,伸手一把捏住她脖子,玉紫煙像當(dāng)時的付千秋一樣,根本無力反抗。

  黃鶴去輕聲地,卻令她無法辯駁地說:“別以為我不敢殺你!既然你當(dāng)初選擇嫁給林楚江,你就沒法左右你兩個兒子的命運(yùn)!川宇和林阡,都在江湖上摸爬滾打了十幾年,你怎么不關(guān)心關(guān)心你另外那個兒子?。俊?p>  玉紫煙瞬間驚愕,噙淚問:“你知道……他在哪?”

  黃鶴去嘆了口氣:“他現(xiàn)在是我們很重要的囚犯?!?p>  玉紫煙的呼吸開始急促:“囚犯?你們抓了他?”

  黃鶴去松開手:“你放心,只要你不插手,我不會殺了他。對你而言,犧牲小兒子的仕途來救大兒子的性命,孰輕孰重,自己掂量?!?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jìn)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