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紫萱拿著這些藥回到堂屋的時候,看到傅天河和那齊得貴已是聊得甚為投機。
傅紫萱等他們間歇,就走過去把那些藥遞給齊得貴。
齊得貴一臉感激,接過來連連道謝。他還沒看到具體是些什么。
當他打開看到那株人參里,驚訝得張大了嘴,連連說道:“這太貴重了,這太貴重了,這山參怕是上百年不止了。”
傅紫萱就說已經(jīng)兩百年了。那齊得貴一聽嚇得差點把裝著山參的盒子弄掉在地上。
“這我不能收,太貴重了。這山參關(guān)鍵時可是能吊命的,誰家都是拿來當傳家寶的。這我可不能收?!?p> 齊得貴連連推讓。傅紫萱就說道:“當傳家寶有些夸張,這山參保存不好可是會失了藥效的。我們家目前還用不上,齊老爺安心收下。這不值當什么。”
傅天河在旁邊也幫著說道:“我這女兒在外面學(xué)了一些醫(yī)術(shù),家里人小病小痛的她都能治。我原來也是多年沉珂,這才幾天,就快好了。齊老爺安心收下,今年秋下,我們家的天香米還得多仰仗齊老爺呢?!?p> 那齊得貴一臉感激,連連說道:“那天香米別人求都求不來,傅小姐就讓我銷了,這是看得起我。是我得了你們的這么大好處。如今又贈我這么一株貴重的老山參,可是讓我怎么好?!?p> 推讓一番,那齊得貴最終還是把那山參收下了。傅紫萱就針對其他的藥向他詳細講解起來。又跟他說了一些用藥的注意事項。
那齊得貴看到另外還有上好的鹿茸、冬蟲夏草還有阿膠,又是起身連連作作揖道謝。
原本以為鄉(xiāng)下人家他自己送的那些布料尺頭已是極貴重的禮了,沒想到人家出手更是大方。這些藥且不說它的價值,光稀罕程度一般藥店就買不到。那兩百年的老山參怕是要好幾百兩銀子。
齊得貴再一次感慨今日這番可是來對了。對這一家人的熱忱更是感激在心。
其實傅紫萱也沒料到,自己這番贈藥就這么輕易地收了一個人的心。也讓這個人在以后多年里一直忠心不二。
幾人又聊了好一會,那齊得貴就說會在此地多留幾天,幫助傅家理順好那兩個莊子再走。
傅天河忙起身道謝。也知道舊主人走了,原先的佃戶可能會有其他想法,有齊得貴幫著捋順會省很多麻煩。
又聊了好長時間,傅天河要留飯,那齊得貴說自己要打點回鄉(xiāng)的東西,還有好些事要忙就不留了。又說是一直會在鎮(zhèn)郊的農(nóng)莊等他們。幾人就約好明天過去。
那齊得貴這才捧著那些藥千恩萬謝的走了。
傅紫萱讓幾個丫頭去收拾那些禮物。一會寒霜過來回稟,說是送了六匹上好的杭綢,還有好幾封點心,還有兩對臘雞兩對臘鴨,另外還有兩框蜜桔。
陳氏就讓收拾一只臘雞一只臘鴨一封點心一些蜜桔按這個數(shù)各收拾兩份出來,給傅天海傅天湖兩家送過去。
剛好傅天河要去找老傅頭,就讓傅天河把傅天海的那份送過去了。傅紫萱就說回來這么些天還沒去過隔壁三伯家,正好拿了過去一趟。紫嫣就說要一起去。
姐妹倆就拎著東西一同過去。雖是一墻之隔,傅紫萱倒是第一次走進自家三伯的家。
院門跟自家一樣,都是推起來就嘎吱響。紫嫣推開門,就朝著里面喊了一向:“蘭姐姐,菊姐姐!”
很快就有腳步聲傳來。只見母女三人齊齊從廚房鉆了出來。見是紫萱姐倆,三伯母文氏就忙忙大步走過來:“是萱兒來了啊,快,快進屋!”紫蘭和紫菊也走過來,望著傅紫萱叫了聲:“萱姐姐?!?p> “哎”,傅紫萱朝兩人應(yīng)了聲,就和紫嫣把手中的東西遞給文氏三人。
文氏見了忙說道:“這是怎么說的,來就來了,還給三伯母帶東西來干嘛?快拿回去。這幾日你家有什么好東西都往這邊送,三伯母哪還好意思拿你們的東西,快拿回去?!?p> 一邊說一邊往外推,紫嫣頓時無措地望了自家姐姐一眼。
紫萱見狀就笑著說道:“三伯母,快收下吧,這不值當什么,就是一些吃食,也是剛別人送來的。不吃倒會壞了。況且紫嫣他們幾個住在這邊,三伯母也沒收住宿費不是?”
那文氏就忙說道:“一家人說什么住宿費。你紫松堂哥也不在家,房間空著也是空著。他們來了倒還一處做伴,紫陽也能領(lǐng)著紫柏多學(xué)些東西?!?p> 說著也就讓兩個女兒伸手把東西接了過來。又把姐倆往紫蘭的房間領(lǐng)。傅天湖這邊沒有堂屋,客人來了都是往房間領(lǐng),鄉(xiāng)下人家也沒那些個講究。
紫蘭的房間收拾得很干凈,雖然沒有什么東西,但是收拾得很齊整,也很有巧心地把兩張方椅拼成一張梳妝桌,還鋪了一層舊布料,梳妝桌上還擺了個粗糙的瓶子播了一束干花。
紫蘭看傅紫萱盯著她的梳妝臺看,頓時就有些不好意思,喃喃說道:“就是,就是播著玩的。”
文氏在旁也說道:“紫蘭平時也愛跟在紫柏后面認兩個字,也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倒學(xué)了城里小姐的風雅,鄉(xiāng)下人家哪見過在屋里擺個花瓶播個花的,又不當飯?!?p> 傅紫萱看紫蘭被她娘說得更加臉紅,就笑著打趣道:“哪個年輕的女孩不愛這些花啊朵啊的?難道三伯母年輕時不愛?而且紫蘭以后可是要嫁去鎮(zhèn)上的。鎮(zhèn)上人家講究著呢?!?p> 紫蘭聽到說起她的婚事,更是臉紅地低垂著頭。
文氏聽了傅紫萱說的,也笑著說道:“是啊,這養(yǎng)了多年的女兒馬上就要出門了。其實要我和你三伯父說啊,還是門當戶對的好,找個勤快的鄉(xiāng)下的小伙子,夫妻兩個勤快些也餓不著?!?p> “這鎮(zhèn)上的這戶人家,自訂了親后從來也沒來過我們家,有事也就是打發(fā)人來說一聲。而我們家也不好意思上門,人家家大業(yè)大的,在鎮(zhèn)上有兩家鋪子呢?!?p> “我和你三伯父都生怕紫蘭嫁過去不受婆家喜歡。紫蘭自訂了親后,就常常愛拿紫柏的書來看,本就是個鄉(xiāng)下娃子,再多認幾個字難道就不是鄉(xiāng)下娃子了?”
傅紫萱聽完文氏的話,看她一臉愁容,就安慰她道:“三伯母哪里用得著操那么多心。紫蘭長得這般好,脾氣又好,家里家外又都能操持,他們哪里舍得嫌棄?而且對方既然都訂了親,看中了紫蘭,自是不會嫌充紫蘭是個鄉(xiāng)下姑娘的,不然當初也不會訂親不是?”
文氏聽了眉頭稍微松了松。只是有待嫁女的父母那心又如何能放得下?看不到女兒快快樂樂嫁過去,舒舒服服地在婆家生活并得到婆家人的喜歡,那顆慈母心都不會放下。
文氏大概也覺得跟幾個未嫁的小姑娘聊這話題不好,就忙岔開了,又聊起其他事來。
傅紫萱看只有紫菊頭上簪著她送的銀簪子,就問道:“紫蘭不喜歡戴首飾嗎?我那里還有一些頭花……”
紫蘭聽了忙忙說道:“不是,不是,我很喜歡……”
急急說了幾句又低垂了頭。傅紫萱有些奇怪,紫菊在旁邊就捂著嘴笑道:“姐姐是太喜歡了,把它壓箱底,準備當嫁妝呢”。
紫蘭聽了惱得就要傾身過去拍她。
文氏看著姐妹倆玩樂,就笑著跟紫萱說道:“萱兒,你送了那些貴重的首飾給我們,伯母都不知怎么謝你才好。你兩個妹妹平時都沒見過這般做工的首飾,生怕戴出來弄臟了弄丟了,都舍不戴呢?!?p> “還有伯母的那副金頭面,伯母長這么大還沒見過金子呢!更何況這般做工精細的金首飾。伯母都不知如何謝你才好。”
一邊說著一邊扯著傅紫萱的手用力握著。傅紫萱被弄得很不好意思,只得連連說不值當什么……
傅紫萱抬頭又看了看紫蘭,看她一身素素凈凈地,就跟她說道:“年輕女娃子誰不愛個首飾呢,紫蘭也太素凈了。戴黑了戴臟了再拿到銀樓清洗,也可以熔了重新做個樣子,就又跟新的一樣了。只管拿著戴,等你出嫁時,嫁妝我再另添給你?!?p> 文氏和紫蘭連連推讓,直說使不得。傅紫萱就說自家姐妹哪有不添妝的?文氏母女兩人這才作罷……
文氏打開傅紫萱戴來的東西,看又有點心又有水果,還有一只臘雞臘鴨,就要留姐妹倆在家里吃飯。
姐倆忙推辭了,又坐了一會,方回了自家。
兩人從三伯家回來,傅紫萱這才忽然想起,今天這么晚了清風云霽和紫辰竟是還沒回來。
陳氏也是覺得奇怪,這都要吃午晌飯了,還沒回來,別不是出了什么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