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怕?!毖绢^縮在朱氏的懷里小聲說道。妞妞喝完了粥早早就睡了。
屋外狂風(fēng)大作,“嗚嗚”的聲音像是嚎叫,偶爾還會有瓦片被吹落在地的聲音。
“屋子會不會被吹走?”丫頭不怎么有信心的看了看已經(jīng)有了些年頭的墻壁。
“乖,快睡吧,這屋子更大的風(fēng)都經(jīng)歷過哩,也就只吹下來幾片瓦而已?!敝焓习参康?。
丫頭瞪大了眼睛卻怎么也睡不著。
“娘都說下雨刮風(fēng)都是歸海龍王管的對不?”丫頭問道。
朱氏“恩”了聲。
“我以前聽小花姐講,她姑姑看到過海龍王的爪子哩!”
為了表示對這個故事很感興趣,已經(jīng)有些想睡了的朱氏還是強打了精神故作驚詫道:“真的啊?”
“恩恩,說是有一天雨下的特別特別大,她姑姑一個人走在路上,天上的云層厚厚的,突然就一個爪子踏了下來,把她姑姑嚇了一跳,一動都不敢動?!毖绢^繼續(xù)講道。
“海龍王真的這么容易生氣嗎?怎么賴叔叔和小花的姑姑都怕他呀?”丫頭問道,朱氏還沒回答,丫頭就又說道,“那爹爹在海上也遇到了海龍王的話,爹爹會不會怕?”
從刮風(fēng)開始,朱氏的心里就有種不安,她一直沒想到是什么。這下可終于是想到了。這么大的風(fēng),羅平在海上一定是沒事的吧。
“娘你說呀,爹爹怕不怕海龍王?”丫頭輕搖了一下發(fā)怔的朱氏。
朱氏望著女兒清亮的眼睛:“當然了,你爹是最最厲害的。”
丫頭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心滿意足的睡了,這下翻來覆去睡不著的換作了朱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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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剛叫了三遍,朱氏就起了床,昨晚根本就沒怎么睡,剛一睡著,就被夢里邊猙獰的龍王給嚇醒。
推開了屋門,哎呦,院子里碎了一大片的磚瓦。連那只大水缸都被風(fēng)吹的橫了過來,馬氏在院子里搭的廚房已經(jīng)完全塌了,幸而茅房只是被吹走了個房頂而已。
黃氏又要心疼了,磚瓦什么的也是一筆費用呢。朱氏想著黃氏跳腳的樣子,卻著實開心不起來。
那么大的風(fēng),海上定然也是不平靜的。
當初說了不讓去,還偏去,真要是有了事怎么辦?
日子在朱氏的急躁不安中過去了三天,而此時距羅平出海的日子已經(jīng)過了有六天了。
羅平平日里出海,四五天左右差不多就能回了,再往上也有,只是不多就是了。
“聽說了沒,那船出海去了那么多天都沒回,我估摸著是被海龍王收走當下人去了!”
“可不是,那么大的風(fēng),一定是海龍王發(fā)怒了!”
類似的謠言在村子里傳著。
朱氏裝作沒聽到,也強迫自己不要去信,羅平一定會回來的。
可她信,別人不信啊,羅平的船上可還不少人哩。
第七天,還是沒有消息傳來,就有人坐不住了。
“怎么個說法?”一穿著灰藍衣裙,身材發(fā)福了的婦人找上門來,一開口便是這句。
“您是?”朱氏疑惑。
那婦人大臉上生了雙小眼睛,小眼睛骨碌碌轉(zhuǎn)著,把屋子里的情況瞧了個遍。
咦?怎么和我家一樣,沒點財主的氣魄?
“我們家當家的在羅平船上當伙頭?!眿D人清了清嗓子說道。
“哦哦,聽過,那你來這兒是?”朱氏不明白這婦人來的目的。
婦人往凳子上一坐:“當家的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不給個說法?”
“我也不要多的,我家當家的今年四十一,算他能再活個三十年好了,他的手藝到了大酒樓里也能混口飯吃,大廚每個月可都有二兩銀子哩,我算少點兒算一年十八兩銀子好了,那三十年就是,就是……”
“就是五百四十兩銀子。”丫頭剛學(xué)的算術(shù),很快心算了出來。
“對,就是五百四十兩!”那婦人高聲道,居然有這么多,五百兩,那得花到什么時候啊。
對于這種無理取鬧的,朱氏只說了一個字:“滾!”
“害死了我家當家的,你還想當沒事兒人哪。”婦人橫道。
朱氏氣的臉發(fā)白,這都沒影的事兒呢,就咒著船出事。
“娘,李敬叔叔說要來家里?!毖绢^突然對朱氏說道。
“好啊,你還不守婦道?!蹦菋D人抓住了朱氏的把柄得意道,“那叫李敬的漢子是做什么的?”
“李敬叔叔是縣里的捕頭,說要來查什么勒索的案子。嬸子,你知道勒索是什么意思嗎?”丫頭問道。
那婦人不出聲了灰溜溜的就走了,真要是讓官差知道可就不好了。
丫頭對著婦人的背影做了個鬼臉。
“李捕頭真的要來?”朱氏問道。
“我可好久都沒見到李叔叔了,剛我是騙她的,不然她得一直煩著娘?!毖绢^說道。
這些天里,丫頭也聽到了村子里的流言,不過她不信,爹爹一定會回來的。丫頭每日里都要去海邊,朝著海天相交的地方望上好一會,多希望能看到一個黑色的小點慢慢的駛來啊。
第八天。
一只海鷗在海面上飛著,丫頭一開始以為是遠處的船,仔細看了好久,才發(fā)現(xiàn)不過是一只海鳥罷了。
又有一個黑點在遠處出現(xiàn)。近了,近了,是船!
丫頭高興的揮手大叫,船還遠著呢,船上的人根本就看不到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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