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褚明媛那句“敬業(yè)不會喜歡你的!”蘭以軒只一愣,面條和筷子含在嘴里靜止兩秒鐘后繼續(xù)大力的咀嚼起來,這一口吃的有些噎,又喝一口湯,才順了下去。
褚明媛歪著頭端詳蘭以軒吃面的樣子,好像自己說的話她完全沒聽見似的,用尖尖的指甲在桌面上敲兩下,又道:“你是害怕面對什么嗎?這張桌子上只有我們兩個人,我講話你完全聽得見!”
蘭以軒含著一口湯,看了她一眼,眼睛笑的瞇成一條縫,朝她點點頭,意思是聽得見,繼續(xù)吃剩下的殘羹剩汁。
喝下最后一口湯,蘭以軒暢快的打了個飽嗝,用旁邊的飲料漱了口,抽一張餐巾紙,悠閑自在的擦嘴,然后她站了起來,說:“如果你是來告訴我這個的,那我知道了,我中午還要回去睡午覺,時間不早了,再見!”
褚明媛受.精了,跟著她站了起來,見她就要離開,伸手拉住了她。
蘭以軒看著她握自己手腕的爪子,順著那跟干癟又雪白的棒子一路往上看去,直看到褚明媛那張瘦削卻化著濃濃妝容的臉。
“我已經(jīng)回答你了?。磕阏f芮敬業(yè)不會喜歡我的,我說我知道了,還有什么事嗎?”
“你是害怕聽見我后面將要說的我和敬業(yè)馬上要訂婚的殘酷現(xiàn)實?還是真的不在乎他?”按照常理來說,一個女人如果在乎一個男人的話,不該是她這種表現(xiàn)才對!褚明媛面對這樣的蘭以軒有些拿不準(zhǔn),皺著眉頭問。
“……您真是閑的發(fā)膩是吧!您倒是給我一個我在乎他的理由?”蘭以軒有些生氣,“因為他身邊有個未婚妻我在乎他?還是因為他一心想要腳踏兩只船我在乎他?或者說因為他自作多情我在乎他?您倒是給我一個讓我在乎他的理由???他哪一點值得我去在乎了?再有,您接下來要說什么樣內(nèi)容的話都給我沒有一泡尿的關(guān)系!所以,您告訴我,我有什么好害怕的?您找不到情敵把我當(dāng)情敵,您真是……‘有眼不識泰山’,抬舉我了!”他們要訂婚了耶!呵呵,訂婚……
蘭以軒經(jīng)典的東扯葫蘆西扯瓢式講話一出口便引起了旁坐一對男女驚奇的目光。
“你……”褚明媛怒視著她,臉皮薄的她看見自己被旁人注意,臉一下子紅撲撲的,拉著蘭以軒僵硬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說什么好。
“您說您這么好的條件!”蘭以軒用手比劃著褚明媛的身形和容貌,道,“何必這么不自信呢?您看看您,再看看我,我們哪里有什么可比性?”看出褚明媛的臉皮薄,故意大聲起來,“也讓他們看看,我們兩個站在一起,作為一個正常男人,誰會喜歡我這樣兒的?”
“你……”急的直跺腳,壓低嗓音道,“不要那么大聲好不好?”
“嗯?嗯?”左右亂看,“我沒大聲??!我就這嗓門!”蘭以軒笑的春光燦爛豬八戒,聲音也配合的低了一點。心里莫名其妙的激動,呵,訂婚了,芮敬業(yè),恭喜呢!
真心的恭喜!
“好了好了,我們坐下來說好不好?”這樣站著總是很引人矚目。
適才吃那一碗面,蘭以軒如坐針毯般,現(xiàn)在還讓她坐,她是死活不肯坐了,執(zhí)意要走。
“那好吧!我們邊走邊聊!”褚明媛說著,順手拿了另一張椅子上的包包,從里面掏出一張紅票票扔在桌子上跟著跑了出去。她是勝者,她可以做一切的謙讓。
這一舉動又一次引起不少的目光——好有錢啊,兩碗十幾塊錢的面,加兩杯幾塊錢的飲料,送老板一張紅票票。
老板似喊非喊的朝著褚明媛的背影喊了一聲:“找你零錢!”見已跨出店門,不追也不喊了。
“我要回醫(yī)院推我的自行車!”蘭以軒說,“我覺得我們的談話可以結(jié)束了,所以,再見吧!”怎么和這個人講話總是很想再見呢!
“那你知不知道?就在昨天上午,敬業(yè)有個很重要的會議,非常重要,這是他獨立門戶的第一筆大投資,可是……他卻因為你拋下工作不管,跑到這里為你做偽證!”
褚明媛說著慢慢的站住,不再跟著她走快步了。
這一層,蘭以軒是不知道的。依稀記得前世有很長一段時間,夜深了他還在背著婆婆一個人的在書房整理文件,蘭以軒半夜醒來不見睡在旁邊的人,到書房見他還在電腦旁忙碌,走過去心疼的說:“很晚了,明天再弄吧!”“不行,這些事情我只能半夜里弄!”“為什么背著媽?”芮敬業(yè)抬頭看著她,將她抱在懷里,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說:“寶貝兒,別問這么多,以后你什么都會知道的,只是在我沒有完全的把握之前,我不希望你知道太多,為我擔(dān)心太多!”“你要背著媽獨立出去?”“……寶貝妞,別那么好奇,乖,先去睡,我一會兒就去睡了!”前世的蘭以軒一直很想知道芮敬業(yè)在搞什么,卻沒有來得及弄清楚便離他而去!
“獨立門戶?”這么說他真的獨立不再受他媽媽的管制了?只是……為什么?脫離了他媽媽他能有什么好處?他媽媽允許嗎?那么大的家業(yè)最后都是他的,現(xiàn)在他也還是業(yè)芮集團(tuán)的總經(jīng)理,他為什么一心想獨立,給自己找為難?蘭以軒想不通,他究竟要干什么。
“你在想什么?”褚明媛看著眉頭緊促若有所思的蘭以軒,以為她又把自己的話左耳進(jìn)右耳出了,“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講話?”
“他做什么跟我沒關(guān)系!”蘭以軒說。
“怎么會跟你沒關(guān)系?”冷笑,“他的公司自從起步以來,他謹(jǐn)慎到很小的一件事都要親自過問,而昨天那么重要的事情都可以為你放置一邊,你竟然還說跟你沒關(guān)系?”
“那請你回去替我轉(zhuǎn)告他,他這么付出不僅勞而不獲,還有可能損失慘重,我……”蘭以軒揚(yáng)了揚(yáng)臉,“怎么可能接受他這樣的人?”都要訂婚了呢?!霸僬f,你愿意嗎?”
“我希望你說到做到,‘不會接受他的!’我也會將你的話帶到?!彼裉靵砭褪且裘?,讓蘭以軒知道就算芮敬業(yè)對她有意也無濟(jì)于事,他們就要訂婚了,看得出蘭以軒是個聰明的女人,不會做一些傻乎乎的事情。
和褚明媛分別后,蘭以軒耳邊一直很令她煩躁的響起曾經(jīng)芮敬業(yè)對自己那些膩味的稱呼,想著想著開始笑,笑著笑著開始哼唱,哼著哼著,跑調(diào)了,好容易找到調(diào)了,又串詞了,不知怎的,眼眶莫名的有些霧水,蘭以軒仰起頭瞇著眼對著太陽,淚開始往外狂涌。一邊流淚,她一邊想,這么毒的太陽,自己這么曬下去,不知道會不會曬成印度阿三,那得多黑多難看??!她越想越覺得不能這樣曬下去,越這么覺得越挪不動腳步低不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