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張贗品畫鋪在會議桌上，劉莽和李復各自拿了一個放大鏡看。一會，劉莽道：“這贗品不是印刷，而是手繪的。并且仿真度很高。使用的油畫布也不是普通街上能買到。這副雖然是贗品，但我認為藝術(shù)價值也能值幾千英鎊。是一幅用心之作?！?p> 杜老先生問：“那為什么那位教授一眼就說是假的？”
劉莽一愣：“對啊，為什么？”
李復道：“有一些專門畫贗品的人，他們也有藝術(shù)追求。他們仿造大師的畫作，但是很謙虛，不想自己和大師并駕齊驅(qū)。也不想自己愛好蒙騙買家。所以他們就會加點油畫中那時代沒有的東西。比如這幅麥田，麥田邊有間小屋，用放大鏡可以看見小屋有個衛(wèi)星電視信號接收器。我同意劉總說的，這油畫非常逼真，除了這個信號接收器外和真的幾乎沒區(qū)別。當然，如果用專業(yè)儀器分析檢測油彩、畫布什么的，破綻會很多。”
劉莽道：“如果是畫贗品到這個程度的，我估計李復說對了。很可能有國際盜竊集團參與?！?p> 杜老先生看于明：“于明，你怎么都不說話?！?p> “油畫這東西太高端?！庇诿髋e著放大鏡看道：“這案子我只能打醬油。哇，這夕陽的看海的男人竟然戴了手表?！痹俎D(zhuǎn)到衛(wèi)星接收器看，不可否認，破綻還是比較明顯的。
杜先生道：“我和董事會打過招呼，誰能追回油畫，無條件加一顆星。贗品你們自己先拍照。需要和公司保安聊，可以聯(lián)系內(nèi)務部的負責人。沒其他事散會吧?！?p> 大家起身離開，于明還戀戀不舍拿放大鏡看。杜老先生開玩笑道：“于明，你這么熱愛藝術(shù)，不如就送給你了?！?p> “送給我也不知道掛哪?！?p> 杜先生非常同意：“爸，你別為難人家。免得于明要買畫框。哈哈?！?p> 于明不理會杜先生問：“好歹也要幾千英鎊，杜老先生準備怎么處理？”
杜青青一抓于明：“不好意思……走了?！贝蛲梁郎习a了。上次打了一次杜先生，這次準備打杜老先生。
杜老先生也站起來笑：“沒什么不好意思，本來送于明也不是不行。不過我已經(jīng)決定捐給A市大學?！?p> 散會，大家離開。杜老先生看杜先生道：“我說你，你干嘛針對人家。說話真難聽?！?p> 杜先生嘆口氣：“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去了幾次星星公司，一見他端杯可樂在那邊喝，我就……”
曉紅笑道：“我倒覺得于明很老實，有點傻乎乎的?！?p> 杜老先生和杜先生一起看曉紅，曉紅被看得不好意思。杜先生道：“曉紅，以后你要結(jié)婚，我?guī)湍阆劝寻殃P(guān)。”
“走了?！倍爬舷壬磧蓚€保安在收畫搖頭：“不僅是曉紅，誰都有走眼的時候。以后還是不碰自己不熟的東西比較好?！?p> 杜先生安慰：“你心意兩位董事懂得。”
“廢話，我們這么多年老朋友。我了解他們，比對你還了解。”杜先生道：“你跟我說星星公司沒前途，人家一個月就掛星。你啊，才是真沒眼光的那人?！?p> 杜先生扶自己老爸邊走邊道：“我哪知道他們公司會有兩個妖孽。我聽說倪秋現(xiàn)在英語水平不錯，我準備讓他秀一秀，這樣大家不會再歧視這些人?！?p> “你是老板，自己愛怎么玩就怎么玩。別干擾正常生意就好。”
……
電梯下行……
劉莽拍拍李復肩膀：“李復兄弟，今天晚上一起吃個飯，我們研究下這案子？”
李復點頭：“好，看得出劉總對油畫挺有研究的?！?p> 劉莽客氣道：“說研究有點過了，不過大學時候興趣愛好。李復兄弟，你喜歡印象派還是野獸派？”
李復道：“我只研究過新古典浪漫派?！?p> 劉莽贊嘆道：“李復老弟，人們都說新古典浪漫派的愛好者，都有一顆奔放追求自由的心。德拉克洛瓦的《自由領導人民》，其中表現(xiàn)的大革命來臨之前那種醞釀，我一直很喜歡?！?p> 杜青青一邊想捏死劉莽，一邊又為李復這么容易上當而痛心。好容易到了十一樓，劉莽和李復一直還握手聊著油畫。杜青青忍不住提醒：“劉總，李復的手嫩嗎？”
“哈哈，阿復，那我們晚上聊。”
“好，再見劉總?！?p> 電梯關(guān)上，李復轉(zhuǎn)頭，只見杜青青瞇眼假寐，于明似笑非笑。倪秋看電梯頂。李復問：“怎么了？”
杜青青道：“于明，你說?！?p> 于明點頭道：“李復，你和劉莽都這么了解油畫，為什么劉莽沒有發(fā)現(xiàn)油畫有問題？”
李復道：“哦，劉總應該是印象派的愛好者，印象派脫離寫實。色彩光彩是最主要的。所以劉總就從這方面去注意。而我喜歡的是新古典浪漫派，注重的是實物，第一眼就發(fā)現(xiàn)有不和諧的實物?！?p> 于明問：“有這么夸張嗎？”
“油畫中每個派別都有自己欣賞油畫的角度，比如抽象派，畫面不重要，他們也不會去注重畫面，少注重細節(jié)。轉(zhuǎn)而是宏觀體會作者創(chuàng)作色彩和創(chuàng)作理念。劉總對油畫看法比我深，因為古典派和新古典派都是入門的基礎。印象派則是更深層一層。不過并非說古典派的油畫就不如印象派……”
“兩位?！倍徘嗲嗟溃骸拔蚁胝f的不是這問題?！?p> 于明無視追問：“也就是說，初學者和入門者，很注重油畫的景物和人之類。而越高深的研究者，就開始忽略細節(jié)，而從整體去感受油畫?！?p> “對，這稱為靈魂的交流。油畫體會和想像力很重要?！?p> 杜青青道：“我的意思是，這贏家只有一個。不是星星，就是萬事通?！?p> 倪秋笑道：“未必哦，可能都找不到。”他始終認為這只是個調(diào)查社，調(diào)查如此重大失竊案件，實在有點兒戲。
于明并不同意道：“應該有一定把握?！?p> 李復和倪秋驚訝問：“為什么？”
“這案子最關(guān)鍵不是油畫，而是內(nèi)鬼。必須要有個內(nèi)鬼。我覺得還是有可能抓獲內(nèi)鬼的。至于會不會追回油畫，那真不好說?！庇诿鞯溃骸拔铱?，李復你就代表我們公司和劉莽合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