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聽完魏氏蚊子哼哼,好半晌才憋出來的話,眉頭皺了皺。
這都調(diào)理了這么些年了,什么樣的苦汁子都嘗遍了,可這小日子怎么還是不準(zhǔn)呢?可是白氏也沒生育過,其實(shí)這里頭的道道她還真不是十分懂的。只好暫且放下,再做打算。
“你也別嫌我多管閑事。依我說啊,孩子這事兒其實(shí)也是要講緣分的不是。沒有便沒有,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兒,左右我們是不在乎的。只是,你可想記名?”
魏氏剛剛連那么私密的話都和白氏說了,此時自然也是敞開了心房了,“前兩年也想過記名納哥兒的,只是請人批命時八字不大相合,李姨娘又舍不得孩子,便作罷了。這兩年,我也提過幾次,可是老爺卻沒這個心思了?,F(xiàn)在又找到了姑媽姑奶奶,老爺和我說過了,這份家業(yè)是要留給姑娘的。如此一來,倒是周全了?!?p> 白氏一愣,沒想到蘇懷遠(yuǎn)竟和自己打了一樣的主意。只是,這小子可和自己不一樣的。
皺了皺眉,“這不是胡鬧么,這是兩回事,何曾搭界的。再說了,你們家還有三個小子呢!”
雖說她不大看得上庶子,可總是蘇家的子孫。把這家業(yè)都給了蘊(yùn)兒,那不是招人話柄么?還是這兩口子是另有打算的?
想到這里,白氏的臉色便不大好看了。
魏氏見白氏不大高興,忙道:“老爺自有安排的。旁人不知道,姑媽也知道,老爺能到這個成色,都是老爺一人從無到有一點(diǎn)一點(diǎn)掙將出來的。所以老爺常說一句話,子如我,要錢何用;子不如我,要錢又何用。所以啊,絢姐兒也就罷了。至于紹哥兒纊哥兒納哥兒,老爺從來沒想過要把他們養(yǎng)成背靠祖蔭的紈绔的?!?p> 聽了魏氏這番話,白氏很有些傻了,她實(shí)在是沒想到蘇懷遠(yuǎn)竟是這樣的想法。再一看面前的魏氏一席話說得利落輕巧,沒有一絲猶豫,倒是嘆了口氣,老二真是撿到寶了。不過,到底也是因為她沒有孩子的緣故。若有,母為子強(qiáng),說不得便不會應(yīng)予老二這樣的話的。
“你呢?你就不想養(yǎng)個孩子在身邊?”雖說已是說開了,可有些話還是要問問清楚的。
魏氏喏喏,半晌才絞著帕子道:“我聽老爺?shù)??!?p> 這事兒哪里輪的到她一個婦道人家做主的,自然要聽老爺?shù)摹?p> 白氏一噎,揉了揉太陽穴,也無話可說了。
魏氏回去之后便一字不落的把這席話告訴了蘇懷遠(yuǎn)知道。蘇懷遠(yuǎn)笑了笑,并沒有說什么。
這日一大早起來,可貞驚喜的發(fā)現(xiàn)連綿幾天的細(xì)雨過后,原本還是青果子的櫻桃已是泛黃了。把可貞樂的,忙進(jìn)去拖了林氏出來看。也就一會兒的功夫,什么櫻桃抓飯、櫻桃酒,櫻桃醬、腌櫻桃、櫻桃雞蛋蒸糕、櫻桃銀耳湯,balabala已是說了一大堆了。
引得林氏連連打趣,“娘的蘊(yùn)兒真是勤快,果子還沒熟呢,就已是色色安排好了?!?p> 聽得牛媽媽并鶯時也是好一陣偷笑。
可貞嘟了嘟嘴,不以為意。不過偏頭想了想后,又有些擔(dān)心上了。
貌似這櫻桃是特別招惹黃鶯兒的喜歡的,所以也叫做“鶯桃”。以前還則罷了,現(xiàn)在正是快成熟的時候,也有味兒了,若是就這么被鳥兒偷吃了,那自己吃什么!于是忙要拿了稻草出來扎草人,好嚇唬鳥兒。
林氏聽得好笑,牛媽媽已是丟下手里的活計往柴房去了。出來時手里已是拿了兩捆稻草,又端了張小凳子,就這么在院子里扎了起來。
可貞瞧著有趣,也搬了小凳子坐在了牛媽媽旁邊,一眼不錯的看著牛媽媽扎稻草人。
腦子一轉(zhuǎn),又問牛媽媽鶯時是不是就是櫻桃成熟的時候出生的。見牛媽媽笑應(yīng)了,又忙著問什么時候。
“就是明兒,四月初四的生辰?!?p> 可貞一聽這話,登時樂了。林氏歪在躺椅上眼睛一錯不錯的望著可貞,一聽這話,也笑了,“這倒是巧了,竟和我們可兒同一天的生日。所以這人啊,到底是要講緣分的。”
可貞聽了連連點(diǎn)頭,見牛媽媽連道不敢,搖頭道:“同一天生日罷了,有什么不敢的?!?p> 牛媽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想了想,才小心請問林氏要怎么操持。
林氏早就就這個問題達(dá)成共識了,“可兒還小呢,吃碗長壽面也就是了?!?p> 說得可貞又是好一陣點(diǎn)頭。她也是來了這后才知道的,原來這時候也不是誰都能過生日的,一般的人家也只有年過六十的老人才有資格做壽的,年紀(jì)小的不過是小生日罷了,一家子湊在一起吃碗面也就是了。
這里正說著呢,白氏帶著莊嬤嬤過來了,可貞忙讓座。
“什么壽不壽面的,你的生日在六月里呢,莫不是我們蘊(yùn)兒的生日?”白氏一面把可貞攙過來抱在了自己腿上,說著又問可貞什么時候的生辰。
可貞跳下來,旋身進(jìn)灶間沏了兩杯福仁泡茶奉給白氏和莊嬤嬤
林氏微微坐起身,已是告知了白氏,“也就是明兒,四月初四?!?p> “明兒?”白氏一愣,隨即嗔怪道:“你怎么不早說?”
“小孩子家家的,也不用做什么生日,沒得折了福壽,想著請七姑并哥哥嫂子家來吃碗長壽面也就是了?!绷质限哿宿劭韶懙囊律?,笑了笑道。
“那也不能這樣寒酸的。”白氏說著,突然一想到,“還是十歲生日是不是?”
林氏摟著可貞,盈盈稱是。
“這世上竟有你這么做娘的!”白氏瞪了林氏一眼,隨后喚過一旁的莊嬤嬤,“你去尋了老二媳婦,跟她說,明兒我們蘊(yùn)兒做十歲。讓她麻利兒的把各色賀儀打點(diǎn)好。當(dāng)娘的不靠譜,這舅舅舅媽也不靠譜,這么大的事兒竟都沒有理會過?!?p> 莊嬤嬤應(yīng)了一聲,剛要出去,已是被可貞攔住了。
“好姑祖母,舅舅舅媽已是賞了我夠多的了,您也是。還是等我長大了再賞吧,免得您和舅舅舅媽給著給著給怕了。一瞧,怎么什么好的都到那小丫頭那去了,以后都不敢來我家了?!笨韶懱聛砝资腺u萌。
哪有這樣伸手問人家要禮物的啊,就算不是自己要的,也夠難為情的了。
白氏被可貞說得樂得不行,摟著可貞剛要說話,又想到了什么,向莊嬤嬤道:“對了,別傻里傻氣的和老二一個德行,東一榔頭西一棒槌,切忌要成套的。”
說著又向可貞道:“好寶貝兒,姑祖母的,就是你的。你舅舅的,也是你的。不給你給誰?只是你舅舅舅媽實(shí)在都是傻的,姑祖母不和他們說,他們一準(zhǔn)胡亂買……”說著就使了眼色讓莊嬤嬤出去了。
半個時辰不到,魏氏已是匆匆趕了過來了,一來就連連道歉,后悔自己從來沒想過這則事兒。又?jǐn)堉韶戇B連問她歡喜什么想要什么。
一整天,白氏都在和林氏魏氏商量著怎么給可貞過生辰??韶懸矝]想到過個生辰罷了,哪有那么的說頭的。
翌日一大清早,用了點(diǎn)子壽面,白氏就帶著莊嬤嬤匆匆走了,只說有事兒。
可貞林氏亦是知道白氏那么一個牙行,每日里要料理的事兒必是不少的,因此也不攔,只再三請她過來用朝食。白氏看傻子似的看了林氏可貞一眼,自去了。
因著今兒是可貞的生辰,牛媽媽四更天就起來做壽桃搟面了。林氏陪著可貞說了會子話,也進(jìn)了灶間,幫著牛媽媽一道準(zhǔn)備吃食。
可貞也不知道,不過就是過個小生日罷了,怎么竟會這么忙,要準(zhǔn)備這么多東西的。上輩子過生日,真的只要雞蛋、壽面、蛋糕就夠了的,不過是個意思??墒窍胫騼毫质先松塘康脑?,看著現(xiàn)在林氏和牛媽媽那折騰勁,可貞還真是不大想得出來大生日得怎么過了。
不過看著林氏和牛媽媽一道做壽桃壽面的,還是挺有意思的。尤其是那壽桃,畢竟沒做過,倒是很有幾分新奇的。
瞧著辰時快過了,可貞就一直在院子里踱著步子等著白氏和蘇懷遠(yuǎn)魏氏,卻沒想到竟等來了秦氏。
鶯時去應(yīng)的門,一聲“太太”把可貞也給驚到了。
探出頭一看,果然是秦氏并李嬤嬤,登時就蹦了過去,“方嬸,您怎么來了?我大嫂子可生了?”
秦氏一把接住可貞,連連笑道:“讓方嬸好好瞧瞧,呦,這才幾個月沒見啊,我們姑娘竟長了好些了。”可出乎意料的是,個子雖高了些,可性子卻更孩子氣了。看來,這日子還是過得不錯的,秦氏心定了。
林氏聞得聲音忙出來看,也是驚訝不已,“你怎么來了?泉哥兒媳婦可生了?”
“生了生了,三月二十八落的草,是個六斤五兩的大胖小子。”秦氏牽著可貞進(jìn)來,一面走一面道,笑得見牙不見眼的。
“真是恭喜了??赡阍趺催^來了?”林氏也替秦氏歡喜,可見她兒媳婦還在月子里就跑了過來,心里又感念又埋怨的。
“要不是要等這小子落草,我早來了,你那么一封信過來,我如何能不急的。”秦氏拉著林氏一徑進(jìn)了炕屋,臉也沒洗茶也沒喝,就問起了林氏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突然有人從湖州府過來送了林氏親筆寫就的一封信,不但說是找到二哥七姑了,還隨信奉上了五千兩銀子,看得秦氏差點(diǎn)當(dāng)天就要上衙門打路引文書套車過來了。
鳳梨的話:我爸媽讓我去相親,我說沒空,要碼字,下個星期就要上架了。我爸媽這點(diǎn)還是很好的,挺尊重我的愛好的。我養(yǎng)肉,雖然買的時候我媽會心疼錢,可買回來后她比我都看得勤。碼字也是一樣,每天都會問我碼得順不順利,碼了多少字什么的。所以她就跟我說,只耽誤我兩三個小時,然后下個星期她幫我打掃房間,洗衣服,幫我曬水收拾肉,保證幫我把時間賺回來,弄得我老不忍心了??墒俏艺媸遣幌肴?,就跟她說,我咳嗽還沒好,要是說著說著咳了起來,停不下來,再嘔兩聲,那還要不要臉了。結(jié)果吧,她幫我燉梨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