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秀出去安排事情,江大夫人和小江家的靜坐房中,江大夫人許久輕嘆息一聲:“還是你們?nèi)齻€會想事,不負(fù)我一番好心意。”這話聽得小江家的立時跪下去,江大夫人望著她輕搖頭說:“起來吧!我沒有怪罪的意思。我只是感嘆不已,你們都是自小陪在我身邊的人,我對你們自是與別人不同,你們一起瞧過我父親的妾室,在我娘親的面前,是如何的卑下。
唉,我當(dāng)日選她同來時,我娘親私下對說,她的性子太過傲氣不是安分會想之人。我那時想著都是我用習(xí)慣的人,單單丟她一人在家里,她的日子不會好過。何況她在我面前哭著求我,我不愿意舍她一人,帶著她一起來。因她的相貌品性,我還細(xì)細(xì)從管事中為她挑過,可惜她一門心思,要奔那榮華之處?!?p> 小江家的在江大夫人的目光中,緩緩站起來,彎著腰立在她的后面,輕語道:“主子,你的恩情和善心,我們身邊人最知悉。桂玉她不識得好,你別為她再擔(dān)一份心?!苯蠓蛉溯p搖頭說:“她做了姨娘,有了婉清,她安分些。我瞧著她伴我的那些日子,我也不會讓她難受?,F(xiàn)今,全被她自已毀了,同樣連累婉清的以后?!?p> 江大夫人提起桂玉姨娘,想著江安和的性情,她輕搖頭低聲音說:“我娘親說得對,對嫡妻來說,男人真的動心,才是最可怕之處。象這樣時不時寵愛一兩個人,是有地位男人的根子性,怎么也消除不了。平民家夫妻縱有樣樣不好,在這事上面,女人卻能自主許多?!?p> 小江家的聽著江大夫人的感嘆,想起未嫁前那個嬌美女子,天真的笑著說:“我努力些,讓他以后身邊,不要有這么多的人?!彼劭羲矔r一熱,立時趕緊眨掉,笑著說:“主子,你瞧瞧現(xiàn)今,大少爺訂親,二少爺今年親事也要訂下來,大小姐性情溫婉神似你。以后有著大好的日子,等著主子去一一品嘗。”
江大夫人振奮一些,笑著說:“你瞧,我這在說啥話。兒女成才,便是我的大喜事。姨娘們安分,新進(jìn)的姑娘,只要不是一時頭熱,囂張些有何事值得我擔(dān)心。你傳她們進(jìn)來吧,我好好問問,桂玉姨娘這是怎么啦?”小江家的瞧到江大夫人溫婉的笑容,趕緊過去,稍微掀起厚門簾,向外面說:“吉言來沒有?來了,就一起進(jìn)來。主子有話問她們?!?p> 玉秀在外面答:“吉言過來了,方正家的跟著她一起來,她請主子給一個恩賜,說吉言年紀(jì)太小,膽子小,想跟著進(jìn)來陪她答主子的話,怕她不懂事,沖撞了主子?”小江家的轉(zhuǎn)頭去瞧江大夫人,見她微點(diǎn)頭,對外說:“那讓她一起進(jìn)來?!?p> 吉言緊牽自已娘親的手,低著頭進(jìn)到主母的房間,聽著自家娘親對小江嬸子說:“多謝。孩子不懂事,讓主子和小江管事都操心了?!奔赃€沒有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給自家娘家輕扯下,她想起娘親的話,松開娘親的手,立時低頭對著主位跪下去,她抖動著小身子,哭泣不成聲說:“夫人,我以后不會同各位姐姐們問好,我也會不再答她們的話。夫人,你別罵我娘親?!?p> 方正家的望著女兒,伸手摸頭,明明在路上,一路只是勸她直截了當(dāng)認(rèn)錯,誰知自家女兒還來這么一出。她立時跪下去說:“主子,是我沒教好她?!苯蠓蛉搜劾镉行σ?,示意小江家的扶起她,輕輕說:“吉言在我院子里,呆了幾月。是玉秀幾個丫頭沒盡心教好她?!狈秸业穆牻蠓蛉诉@話,在小江家的示意中站直身子,卻不敢再說第二句話。
桂玉姨娘的丫頭,嘴里塞著布,是給丫頭們推著進(jìn)來。她瞧到吉言跪在那里,頭低垂到地上,立時身子一軟,跟著跪下去。玉秀使眼色,讓人把她嘴里的布扯掉。那丫頭跪下來后,眼稍稍抬起望主位上的人。江大夫人瞧到她的小眼神,再望一眼頭快要趴在地面上的吉言,冷語道:“你說說,吉言是如何挑得桂玉姨娘去砸新姑娘的院子?”
吉言聽這話,立時要抬頭答話。玉秀在后面瞧著動靜,立時用腳踩向她的腳。吉言繼續(xù)抖動著小身子,低頭盯住地面。那小丫頭望著面沉如水的江大夫人,流著淚小聲音辯解道:“我沒說是吉言去挑得姨娘惹事,我只是說,吉言說的話,讓姨娘生氣?!?p> 吉言聽她這話眼淚瞬時流出來,慢慢匯在地上成一小灘水積。她低頭說:“我早上只見過這個姐姐,沒有見過姨娘?!狈秸业耐蠓蛉说纳裆致犠约遗畠旱脑?,立時跪在她的身邊,用手捂住她的嘴,跟著低下頭,瞧著掉淚不止的女兒,她的眼淚跟著往下落。
江大夫人望著跪在面前的三人,緩和下語氣,對著小丫頭說:“你把你和吉言說的話,一一說出來,讓我聽聽吉言是如何惹桂玉姨娘生氣的?”小丫頭把早上與吉言的對話,一字不漏的說出來。
江大夫人望著吉言,示意方正家的松手,問:“吉言,她說的有錯沒有?”吉言低垂著頭說:“姐姐說的沒錯,是我錯了。我不應(yīng)該聽玉秀姐姐們的話,在院子里見到所有比我年紀(jì)大的人,都主動打招呼。夫人,我只是想著不能讓人說,夫人院子里出來的人,怎么這么的沒有規(guī)矩,我怕傷了夫人讓姐姐教導(dǎo)我的善心。”
吉言說完繼續(xù)哭泣著,小江家的和玉秀在江大夫人的示意下,兩人上前去,小江家的扯起她的娘親,玉秀親自上前,把吉言扶起,沒好氣的沖著她說:“主子還沒發(fā)話,你一個小丫頭有啥好委屈的。就哭成這樣。我們白用心教你幾月。”玉秀邊說邊順手捏她一把,吉言吃驚的抬頭望她,又給她利眼刺得低頭,聽她訓(xùn)話說:“主子說話,你聽著就是。”
方正家的見小江家的親自扶她,順勢站直身子。她剛剛聽那丫頭的話,立時知道沒有自家女兒的事,她只是白白受了一場無妄之災(zāi)。她心里暗恨起桂玉姨娘,沒事要找些事來壓她們這些下人,連自家年紀(jì)小小的女兒,她都不肯放過。她心里又覺得欣慰,自家女兒一向不聰明,這回的話,卻說得讓人聽得極其順耳,還懂得順帶夸夫人和她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