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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才子

第四十二章 不白

最才子 華西里 2365 2012-04-13 14:45:46

    “好的,吳節(jié)就在這里等同知老大人?!?p>  “那么就等著吧?!遍T子撂下這一句,就將吳節(jié)扔在那里不管。

  吳節(jié)就定了定神,正襟危坐等在廳堂里。

  今天也不知道是見了什么鬼,等了半天,文大人死活也不肯出來同吳節(jié)見面。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直坐得雙腿發(fā)麻,腰桿漲得沒有知覺,也沒見有人出來。其間,不斷有人前來拜見文同知,都順利地被門子引到后院去了,獨獨沒有人理睬吳節(jié)。

  眼見到了中午,杯中的茶水已經(jīng)喝白,腹中雷鳴。

  吳節(jié)心中好象有些明白,這文大人是不肯同自己見面的。

  雖然弄不明白,可吳節(jié)這次過來拜訪文同知關系到未來的府試,怎能就這么離去?

  咬了咬牙,依舊面帶微笑地苦苦堅持。

  那門子在旁邊看得明白,吳節(jié)已經(jīng)在這里等了快兩個時辰。一般人就這么被晾到一邊,早就東倒西歪,申請沮喪,可他卻一臉恬淡,身體依舊如松樹般筆直,有一種從容淡定的風致。

  門子心中贊嘆一聲:好一個吳士貞,不愧是成都府新一代才子,單就這分風度而言,也只在省、府里那些進士出身的老大人身上看到,非飽學之士不能,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觸怒了文大人?

  可他就這么等下去也不是辦法,門子輕輕嘆息一聲,決定幫他一次。

  這個門子本是文同知的族侄,讀過幾年私塾,沒有功名。當吳節(jié)的一詩一詞傳到成都之后,立即將他震得心魄動搖,這幾日,腦海里全是那些或婉約得令人落淚或豪邁的讓人須發(fā)俱張的詩句。

  這次終于見到吳節(jié),心中難免有些激動。

  一沖動,門子又去報告文同知:“同知老大人,新津士子吳節(jié)還在廳堂里候著,老大人你是不是……畢竟是士林后起之秀,大人素有提攜后輩的美名,此事若傳了出去,對大人清譽有損。小人不明白您老人家為什么這樣。”

  文同知正看書房里看書,聞言一塄:“還沒走?”

  門子也不回話,只苦笑一聲。

  文同知擺擺頭:“這個吳士貞,也罷,本官這就去將他打發(fā)了?!?p>  說完話,文同知站起身來,朝廳堂走去。遠遠地就看到了吳節(jié)筆直的端坐在那里,心中略微一動。

  讀書人講究的形、行、性,舉止都要合乎禮儀。

  吳節(jié)的慎獨功夫倒是不錯。

  可表面上,文同知還是一臉鄙夷,走進去之后,也不理吳節(jié)的長長一揖,鼻子里哼了一聲:“吳節(jié),你來本官這里做什么?”

  文同知惡劣的態(tài)度落到吳節(jié)眼里,讓他心中一個咯噔。但還是緩緩直起身子:“晚生自那日詩會與大人分別之后,一直在家讀書備考。恰逢府試之期將近,來成都應考,就來府上拜望大人?!?p>  “拜望我?”文同知冷笑一聲:“難不成你還想來走本官的門子?”

  吳節(jié)搖頭:“大人何出此言。”

  文大人還在冷笑,卻不回答吳節(jié)的提問,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戚戚,科舉乃是國家輪才大典,靠的是讀書人的真本事,投機取巧又有何用。君子寧向直中取,莫往曲中求,人的品性才是安身立命的大事。吳節(jié)啊吳節(jié),枉本官從前那么看重你,以為我四川竟出了一個不世出的大才。卻不想你是如此齷齪不堪之人,讓人好生失望?!?p>  吳節(jié)心中微微一驚,鎮(zhèn)定地說道:“大人的話,晚生不明白?!?p>  “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裝不明白?”

  吳節(jié):“還請大人明示?!?p>  “好,你既然不要臉,本大人也不再給你留臉面了。”文同知見吳節(jié)聽到這樣的話還是一臉恬淡,心中的怒氣驟然爆發(fā),一拍桌子:“吳節(jié),本官且問你,那日在牧馬山詩會上,那一詩一詞,可是你的手筆?”

  吳節(jié)這下才是真的大吃一驚了:“確實是晚生所作?”他心中也是疑惑,暗道:難道說小晏和杜甫的這兩首詩詞已經(jīng)有人寫了?;蛘哒f,這兩人在這個時空出現(xiàn)了?

  這個可能性極大啊,雖然唐、宋兩朝并沒有在這個世界出現(xiàn)??捎腥藲v史人物還是存在的,比如李白,就是一個大將軍、劍仙。沒準杜甫和小晏在這一個世界的歷史上還是詩人詞人,而自己抄他們的作品,豈不鬧出一個大笑話?

  這個烏龍可擺大了,后果是嚴重的,足以讓自己萬劫不復,從此絕了在科場、文壇和官場廝混的可能。

  有大滴的汗珠從背心滲出。

  看到吳節(jié)惶恐的表情,文同知已經(jīng)確信了那個謠言,聲色俱厲,怒罵道:“好你個吳節(jié),果然是個卑鄙小人,到現(xiàn)在還抵死不認。你也是官宦人家出身,竟然如此不要臉。作不出來就作不出來,竟然讓人捉刀,當文抄公。多看你一眼,也臟了本大人眼睛。來人,把他給我轟出去!”

  “等等,捉刀,怎么回事?”伸手攔住門子,吳節(jié)一個激靈醒過來,覺察到文同知話中的另外一番意思:“我抄襲什么,又抄襲什么了?”

  “哼哼,你還反問起本官了?”文同知戢指吳節(jié):“當本官不知道,你那一詩一詞是唐小姐替你寫的??蓢@啊,唐小姐如此大才。就因為與你這個小人有婚約在身,竟不顧自己名節(jié)。可敬可嘆,可惜。”

  “啊,大人說我那一詩一詞是唐小姐捉刀?”吳節(jié)總算聽明白了,心中一松。看來是有人造謠,而不是與杜甫撞車,哈哈,實在太好了。

  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你笑什么,來人,把他給我打出去!”文大人大怒:“狂悖小人!”

  “不勞大人,吳節(jié)自己會走!”吳節(jié)依舊揚聲大笑:“人言可畏,可笑大人也是是非不分,還白不明。不過是道聽途說,卻偏聽偏信,讓晚生好生失望!”

  一邊笑著,一邊朝門外走去:“不過是一詩一詞而已,又有何難,吳節(jié)需要抄襲嗎?”

  看著吳節(jié)的背影,聽到他這番話,文同知心中也是疑惑,不覺沉吟起來。

  旁邊,那門子忍不住問:“老大人,這吳節(jié)那一詩一詞真的是抄唐家小姐?不像??!”

  “不像,這謠言可是從唐家傳出來的?!?p>  門子:“大人,這事又沒有真憑實據(jù),具體情形如何,也只有吳節(jié)自己知道。還有,唐家恨吳節(jié)入骨,這事恐有蹊蹺……”

  “兼聽則明,偏聽則暗。”文同知喃喃道:“一詩一詞,風格各異,尤其是后面那首七言中的氣象,卻不是一個女子所能寫出來的。或許是本官誤會吳節(jié)了?!?p>  “這事保不準?!?p>  文同知:“對了,吳節(jié)剛才來拜訪本官做什么?”

  “大概是想打聽一下本科府試吧?!?p>  文同知苦笑:“府試,嘿嘿,只怕吳士貞過不了,知府大人已經(jīng)說了,如此小人,就算在卷子上寫出花兒來,也一概不取。也許本官可以選擇相信吳節(jié),可知府大人不信。你去追上吳節(jié),告之實情,讓他自己去知府大人那里自辯?!?p>  “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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