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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女王國

第十二章 伊人在水一方

商女王國 丐幫小樣兒 2840 2014-04-03 09:17:49

    雪錦匆匆忙忙地將那碗湯片兒灌下了肚,便準備動身去找云繡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眼尖的她竟是看到了一個很眼熟的小東西——芝麻,要知道她來平鄉(xiāng)也有三個月了,卻從來都沒有見過芝麻呢!

  而且這會兒出現(xiàn)在她眼前的芝麻也只有幾小粒,看來芝麻在這邊還沒有廣泛種植,可能只是野草般的存在。

  “芝麻可是個好東西,又能吃又能入藥,還可以榨油,就連它的葉子也是寶貝呢,可以做成很好吃的干菜呀!”

  雪錦砸吧著嘴,突然想起來了不久前蕭茜從家里給她帶來煮面條的干菜,口水不自覺地流了出來。

  對了,既然現(xiàn)在條件這么差,不能挑食,為什么我不可以對這些野菜進行加工呢?做成干菜、腌菜、泡菜之類的,也許味道會好很多呢!

  思及此,她的臉上不禁笑開了花,就像是看到了許多美味佳肴擺在眼前一樣,雖然那些都是她以前很瞧不上眼的貨色,但是像現(xiàn)在這種情況,有腌菜吃,對她而言也算是頂好的了。

  包子饅頭據(jù)說是諸葛亮發(fā)明的,豆腐是漢朝人發(fā)明的,倘若現(xiàn)在真的是西周,這些最最簡單的食品應(yīng)該都還沒有產(chǎn)生,想想就心酸??!

  在這個物質(zhì)匱乏的年代,交通基本靠走,通訊基本靠吼,取暖基本靠抖,想吃個饅頭豆腐都沒有!唉……

  雪錦兀自長嘆了一口氣,簡單地將碗筷拾掇了一下,又去看了周湦一眼,便帶上大門,出去找云繡了。

  平鄉(xiāng)在當時乃是出了名的魚米之鄉(xiāng),只可惜長期被那些權(quán)貴公卿們壓榨,人們生活苦不堪言,基本上也只有在過年的時候,才能夠吃得上一口好的,平常有青菜蘿卜就很不錯了。

  人們居住的都是最簡陋的茅草屋,很多都已經(jīng)殘破不堪了,仿佛用手一推,就會立馬塌成一片廢墟。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井田制下都是集體耕作,雪錦才剛走出大門,便有一大片金燦燦的莊稼田映入她的眼簾。它們?nèi)急怀林氐乃胱訅簭澚搜路鹗窃谙蜓╁\行鞠躬禮呢!

  雪錦看了心里也是一甜,不自覺地加快了腳下的步伐。清風(fēng)在耳邊浮動著,似乎也懂人性,溫柔地在背后推動著她,讓她的腳步變得更加輕盈了,全然沒有一點兒整夜沒睡的疲態(tài)。

  那一日她幾乎翻遍了整座村莊,才在溪水河畔找到了云繡丫頭。

  此時正值秋風(fēng)颯爽的季節(jié),蘆葦花開得很是爛漫,潔白而柔軟,就像是給溪水河圍上了一條雪白色的圍巾。

  隨著微風(fēng)的吹拂,那如同細碎的棉絮般的蘆葦花,便在陽光下?lián)u曳生姿,放眼望去,還以為是一片片高低起伏翻滾不息的小白浪呢!或翠綠或姜黃的秸稈時隱時現(xiàn),成為了它們強有力的后盾。

  云繡安靜地躺在河岸邊的一塊巨石上小憩,穿著一襲嫩黃的衣裳,就好比是那撞入了純白色世界里的一朵嬌艷的小黃花,很搶眼,卻又恰到好處的融入了周遭的世界,形成了一幅別具一格的優(yōu)美畫卷。

  “綠草蒼蒼,白霧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綠草萋萋,白霧迷離。有位佳人,靠水而居。我愿逆流而上,依偎在她身旁。無奈前有險灘,道路又遠又長……”雪錦觸景生情,不由自主地唱出了聲。

  這首《在水一方》,她從小就很喜歡,這會兒又是有感而發(fā),自然唱的得心應(yīng)手了。

  悠揚而婉轉(zhuǎn)的歌聲很快便在溪水河畔傳開了,回蕩在綠白相間的世界中,清脆悅耳,猶如天籟。

  姜仲卿和姜木音兩兄妹正好路過這附近,突聞歌聲,忍不住豎起了耳朵,駐足細細品味了起來。

  其時崇尚禮樂制度,每個大家族的公子小姐都深受禮樂熏陶,但是雪錦唱的這首歌還是成功打入了姜仲卿和姜木音兄妹倆的內(nèi)心深處,因為這種曲風(fēng)他們從未聽過。

  “此曲只應(yīng)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吶!”姜木音毫不吝嗇地鼓掌稱贊道,翻身下馬,走近了雪錦身旁。

  雪錦聞言一驚,回過頭去,見眼前是一個穿著翠綠色羅衫明眸皓齒的小姑娘,年歲與她相當,便只輕輕點了點頭,沒有回話,對于陌生人她向來不喜多言。

  而與此同時,云繡也驚醒了過來,她仿佛長了一雙透視眼,直接越過了自家姐姐和陌生的小姑娘,聚焦到了仍騎在馬背的姜仲卿身上,輕呼了一聲,“公子有禮!”

  雪錦這才注意到了姜仲卿的存在,昨夜她和周湦在暗處,姜仲卿在明處,雖然她沒敢細看,卻也記住了姜仲卿的形貌。

  所以她只一眼便認出了姜仲卿,想到姜仲卿就是那個要抓捕周湦的惡人,她的心臟不自然地咯噔了一下,緊張得頷首低眉,生怕被認出。

  “抬起頭來!”姜仲卿高高在上地命令道,他的視線似乎一直都停留在雪錦的身上,沒有給過云繡片刻的注視。

  雪錦由于擔(dān)憂周湦,早已嚇得冷汗涔涔了,聽到姜仲卿的命令也沒敢貿(mào)然答話,只是順從地將頭抬起,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瞟了姜仲卿一眼,換上了目光游離神態(tài)。

  此刻姜仲卿正在用一種仿佛可以看穿一切的探究型眼神凝視著她,那種猶如X光般可怕的眼神,教她不寒而栗,心下忐忑:他都知道了嗎?

  “你可曾學(xué)過禮樂?”姜仲卿繼續(xù)問道,騎在馬上的高大身影在陽光的照耀下光彩奪目,恍若神祗。

  “沒…沒有!”雪錦的聲音由于過度緊張竟是開始有些顫抖了。

  姜木音只當哥哥是在欺負弱女子,心中不悅,站出來擋在了雪錦的身前,對著姜仲卿嬌嗔道:“二哥,你不要總是臭著一張臉好不好!會嚇到她的!”

  “好吧,我還要去忙籍禮籌備事宜,恕不奉陪!”姜仲卿說罷,瀟灑地策馬揚鞭,疾馳而去了。只在風(fēng)中留下了一道斑駁的殘影,那殘影去也匆匆,竟是充滿了魔力,帶走了黃衣少女的心。

  云繡極目遠眺,目送著那一人一馬奔馳遠去,失魂落魄,神色也不禁為之黯淡,心揪不已:他不曾看過我一眼,不曾!一眼都不曾……

  “二哥,等等,不要丟下我呀!”姜木音癟起小嘴,急切地追了幾步,見哥哥已然遠去,無法觸及,只好作罷,轉(zhuǎn)而將熱切的眼神集中到了雪錦姐妹身上,嬌笑道,“嘻嘻,既然如此,那你們陪我玩吧!”

  說罷,她毫不避諱,一手一個,拉住了眼前的小姐妹倆。

  他發(fā)現(xiàn)了嗎?雪錦怔怔出神,思及周湦的安危,連忙恭維道:“都說姜家小姐平易近人,果然不假,能陪小姐戲耍本是小女子的榮幸,無奈家中實在有事,抽不開身,還請小姐見諒!”

  “哼,見什么諒?你家里能有什么事情比本小姐更重要嗎?”姜木音嬌哼一聲,小嘴噘得更高了,從小到大還從來都沒有人拒絕過她呢!

  姜仲卿高大的身影轉(zhuǎn)瞬即逝,隱沒在了金色的農(nóng)田中。

  云繡的心神也隨之收了回來,忍不住發(fā)起了牢騷,“姐姐是要去照顧蛤蟆臉嗎?他有什么好的?云兒不喜歡他,姐姐你就不能抽出時間來陪陪云兒嗎?難道在姐姐的眼里,云兒還不如那個蛤蟆臉嗎?”

  說話間,她的眼里竟是有淚花閃動,似乎被觸痛了軟肋。

  雪錦尷尬得杵在原地沒敢動彈,看著眼前的兩個女孩,一個眼神熱切,一個梨花帶雨,她縱使再不懂得人情世故,也知道現(xiàn)在決不能就此離去,只好耐著性子,暫時將回家的念頭驅(qū)散了。

  “好了好了,姐姐不走了,小傻瓜,當然是你比較重要呀,蛤蟆臉哪兒能跟你比呢?你是我唯一的妹妹呀,他算哪根蔥?”

  雪錦寵溺地點了點云繡的額頭,看著云繡笑靨如花,粉撲撲的小臉在秋風(fēng)的吹拂下更顯紅潤,綢緞般柔滑的秀發(fā)蕩漾開來,嫻靜素雅卻總覺得少了幾分韻味。

  可能是太素了吧,雪錦心想,不由得一陣心酸,窮人家的孩子哪有錢買飾品呢?云繡身上除了那一襲為籍禮準備的新衣衫外,還真是別無長物呢,就連綁頭發(fā)用的頭繩都只是碎布而已。

  眼前一望無垠的蘆葦隨著瑟瑟的秋風(fēng)起舞,宛如一位曼妙的美人,勾起了她無盡的思緒,忽然間憶起了曾經(jīng)學(xué)過的編織工藝,不禁莞爾一笑,急急走到溪邊,取來了幾支蘆葦,精心編造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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