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輝樓地字號房間里,小棉花團趙元儼正盯盯的看著喝茶的趙元偓
“六哥,你是不是不喜歡那個姐姐!”
趙元儼蹙眉“為什么這么問”
小孩子有的時候也許聽不明白,想不明白,也不會懂一些事情,但是小孩子的直覺確是最直接,最準確的。
“因為我覺得你每次聽到那人提起那個姐姐,好像都皺著眉。”還觀察細致。
“沒有!”顯而是敷衍的回答
“那你會不會去殺那個姐姐?”
趙元偓將眉蹙的更深了“小儼,你是不是該睡午覺了!”
小元儼撇撇嘴,不滿的乖乖蹭下凳子,朝床邊走去。然后突然回頭又道“六哥,其實我挺喜歡那個姐姐的。雖然她一直叫我叫她哥哥?!?p> 趙元偓這回沒再說話,小元儼看趙元偓不搭理他,只有撅著嘴上床睡覺了。
敖琪剛進嚴家大門,就遇見也是剛剛回來的厲風(fēng)。
敖琪有些疑惑“你怎么一個人在這?”不是應(yīng)該在監(jiān)視水盈嗎?
厲風(fēng)耷拉著一張臉,有些丟臉的道“我把人給跟丟了!”敖琪驚訝的看著厲風(fēng),以為自己幻聽“你,厲風(fēng),把一個不會武功的小丫頭跟丟了?!?p> 敖琪這么一問,厲風(fēng)更覺得羞赧,整個臉都紅了,有些焦急的解釋道“我,我本來一直跟著人的。后來在集市上人多,我被一個偷兒撞了一下,我就去抓那偷兒……結(jié)果……回來人就……沒影了?!闭f話聲音也越來越小。
敖琪扶額無語??磥砉磐駚磉@警察和偷兒果然永遠是犯沖的。還真是因為芝麻丟了西瓜。
“算了,那都跟了一上午了,水盈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厲風(fēng)想了想,然后搖了搖頭,然后又點了點頭,接著又搖了搖頭,看的敖琪這個混亂啊
敖琪比了個暫停的手勢“停,你是間歇性抽風(fēng)癥嗎?”
厲風(fēng)立即搖了搖頭否定道“不是,我搖頭又點頭的意思是,想說水盈沒有問題,不過今天早上我卻發(fā)現(xiàn)那個嚴敬深有點問題!”
“嚴敬深?”敖琪歪著嘴高了一個聲調(diào),很鄙夷的道“那家伙能有什么問題!”那么沖動的性子,做事情除了不走腦子,估計連心都不走。這種人能有什么問題。
“嚴敬深從早上開始就在跟蹤水盈!”
呦呵,看來是她小瞧了嚴敬深,難道那家伙深藏不露?“你沒被嚴敬深發(fā)現(xiàn)吧!”厲風(fēng)很顯然覺得敖琪這種問題是嚴重的鄙夷了他的能力,于是傲嬌的道“我依舊還是黃雀。”
敖琪無語
“不知道那個嚴敬深有什么目的,水盈現(xiàn)在在嚴府的身份尷尬,現(xiàn)在嚴敬寧被抓進去了,但是她卻好像完全不為她的地位所擔(dān)心?!笔撬芸隙▏谰磳幉粫惺拢€是就算嚴敬寧有事,她覺得也有什么可以保障她在嚴府的地位,才會如此有恃無恐?
敖琪想的入迷,就聽一旁的厲風(fēng)道“那是嚴家的三少爺吧!”
“???”敖琪回神抬頭看去,就見一個人從遠處走過,身材高大,雖然只有一個側(cè)面,卻完全可以用豐神俊朗來形容?!叭贍敚磕阋娺^?”
敖琪才想起,好像來了嚴家這么久,她從來都沒見過這個傳說中的三少爺。記得蕭緒上次說過,這個三少爺為人很是低調(diào),不隨意踏出他住的院落。而且就這么一個不顯山漏水的人,卻很受嚴老爺子喜愛。
現(xiàn)在想來,她一直沒有去查查這位神秘的三少爺,是不是會漏掉一些重要的線索呢?
敖琪指著嚴敬遠去的那個方向問旁邊的厲風(fēng)道“他那個方向是去哪兒?”
厲風(fēng)有些不解,回答的慢了半拍“那個方向不是四少爺?shù)脑鹤訂幔俊?p> “怎么都站在這兒?”
東籬手中托盤端著一個平時用來燉湯的小瓷罐,不解的向兩個人統(tǒng)一投去視線的地方看了看,卻什么都沒看見。
“沒什么”兩人回答的也很統(tǒng)一,讓東籬疑惑且危險的看著兩人半天“沒什么,干嗎回答那么快。”
敖琪沖東籬笑了笑,然后突然注意東籬手中的罐子,好奇道“這是什么?在嚴家應(yīng)該不用你去動手煮東西吧!”
東籬一聽敖琪問,立刻瞇著眼睛微微笑了起來,也忘了剛剛要問的事情?!澳阏f這個東西啊……”
聽東籬這話的語氣,不知道為什么,敖琪總覺得有點危險。潛意識就向后退了一步。所以說女人的直覺這東西,有時候準確度精準的嚇人。特別還是個本身常用腦子推理的人,危險來臨,絕對是最先有意識的那個。
只是這個意識,還沒到可以讓敖琪在潛意識里可以趨利避害的程度。
于是……
“這是給你的,雖然自從上次殷……因為爺爺給你下了猛藥,讓你的病好了不少,你不用每天吃藥了,可是那不代表你就是完全康復(fù)了,那個只是治標不治本,所以爺爺囑托我,一定要監(jiān)管你每隔四十九天就要吃上一副養(yǎng)心的藥劑?!?p> 敖琪的臉頃刻就黑下去了“老頭什么時候囑托你了”老頭又不在。只有上次那個字條。
等等,字條,可是……
“你們不是說老頭的字條只有曼達拉三個字嗎?”
東籬嘖嘖兩聲“怎么現(xiàn)在腦子變笨了,爺爺能飛一次,就不能飛第二次嗎?”
敖琪徹底傻眼了,知道自己是詭辯不過,就起了跑的念頭。
念頭剛起敖琪就已經(jīng)邁出一條腿打算跑了,卻發(fā)現(xiàn)者第二條腿怎么也邁不出去了。
抬頭憤恨的看著抓著她胳膊的人,要不是現(xiàn)在狀況不對,敖琪絕對要跟他絕交“厲風(fēng),你記住,我一定要跟你絕交??!”一臉憋屈的摸樣,到讓厲風(fēng)笑了出來。
“敖判官,對不起了,我事先答應(yīng)了東籬,不可以不守諾言。你以前不是常跟我們,說,言出惰者,失也。言出行者,得也?!眳栵L(fēng)攤了攤手“所以我只是在執(zhí)行您的教誨!”
她奶奶滴,她什么時候說過這句話啊,是有多久遠啊,她那么好的記性都不記得。
擺明了兩個人串通好的,這兩個人什么時候成了一個鼻孔出氣的啦!她怎么不知道??!
最后敖琪還是在一個威逼利誘,一個箴言勸諫下將那個比以前碗裝的不知道多出多少升的罐裝喝了下去。
喝完直接沖回房間去找水漱口了。留下兩個得逞的偷笑。
敖琪剛到院門口,就看見了站在她房門口的趙越。
趙越傻愣愣的站在她門口不知道是在想什么,然后好像下了決心一般伸手想去敲門,然后又訕訕的收了回來。來回幾次,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還為自己缺失敲門的勇氣而憤憤的跺著腳。
敖琪突然有些恍惚,認識趙越彷佛好像已經(jīng)是很遙遠的事情了。
她還記得見到趙越的那天,是個雨天,淅淅瀝瀝的下的不大,卻很綿密。敖琪正去一個案子勘察現(xiàn)場回來,結(jié)果被澆了一身濕漉漉的,身上的儒生服因為浸了水,緊緊的箍在身上。于是敖琪在一家挺小的店面里隨手買了件衣服,當時也沒想太多,就拿了女裝。
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個茅廁,打算換下那一身濕的難受的衣服。
那茅廁的格局,敖琪到現(xiàn)在還記得,因為是臨時搭建的,所以廁格不多,左邊兩個男的,右邊兩個女的。
敖琪毫不猶豫的就進了右邊,剛進去就聽見旁邊的廁格也進了人。
巧的是等敖琪換完衣服出來,旁邊那格的人也同時走了出來,結(jié)果出來的兩人都是一愣。
不一會兒,敖琪看著那個滿臉暈紅的小子,便笑的不可抑制。
他是跟著敖琪進了廁所,看見敖琪的男裝,以為右邊的是男廁,所以緊隨其后就進去了旁邊的那格。卻不成想出來的時候,剛剛進去的男的,出來后突然變成了女的。
然后整個人徹底呆立在哪里,頭腦混亂的搞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個呆樣子,敖琪現(xiàn)在想來還有笑的沖動,那是后的趙越整個一個傻小子。雖然趙越很聰明,但是每每都被敖琪耍弄。敖琪知道其實不是趙越笨,而是他甘心情愿被她戲弄。因為她是他的姐姐。
只是好像姐姐這件事不知道在什么時間,什么地方,慢慢開始朝著敖琪所不知道的方向走出了好遠。
好像……
除了必要和撒嬌的時候,敖琪好久沒有聽見趙越對她以姐相稱了。
趙越一直無比焦慮的在想到底要不要敲門,從昨天晚上以后,他一直都沒見敖琪。也許他是有些害怕的。害怕敖琪會像昨天一樣裝傻,害怕敖琪會像逃避蕭緒一般逃避他。更何況今天蕭緒說的很對,其實他也是個騙子。
“進去吧,我請你喝茶!”敖琪的這一聲,明顯驚到了趙越,看了看一臉驚慌失措的趙越,敖琪到找回了一些平時戲弄他的感覺。
不由的笑了笑“怎么,你姐我能吃了呢?”
趙越聽見那聲姐,臉色深了些。雖然敖琪只是句玩笑,趙越卻整個人都因為那個字繃緊了身體。
敖琪苦澀的笑了笑,那個字現(xiàn)在居然成了那么拘束的東西嗎?
趙越看著敖琪每一道工序都無比精心的泡著茶,這不是趙越第一次看敖琪泡茶,確實趙越第一次認真的看著敖琪泡茶,好像每一道步驟都落在心里,刻在腦中。記憶著所有的過程。
“泡茶的步驟與點茶的不同,最重要的是要茶葉在水中完全伸展開來?!卑界饕贿吪莶枰贿吔庹f著“然后每一步都要精心的恰到好處,水要幾分滾,茶要幾分多,要泡幾道方可入口,都有很多講究。但是只有一點,永遠是隨心所欲的,那就是要怎么去品茶?!?p> “有人說,這品茶是在于茶的好壞。可是我不這么覺得,我覺得茶這東西,品的是一開始入喉的香氣和余韻。每一種茶都沒有好壞之分,只是你要先確定那茶散發(fā)的出來的香氣和余韻是不是你所喜歡,所想要的?!?p> 說到這兒,敖琪抬頭看了看趙越,趙越正一瞬不瞬的盯著敖琪,聽著她的話。
“所以我覺得這茶就跟人與人之間的相處一般,也許你會品到很多種香氣和余韻,但是有些香氣和余韻是值得放在心里記憶的,有些是得每天品上一品的,也有些可能是你想品卻永遠品不到。那么何必那么累的去思考那種才是最適合自己的呢?只要品好當前的,不是照樣喝的自在?!?p> 敖琪其實不知道自己說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趙越能不能懂的她的意思。
“那蕭緒是值得記憶的?,還是品上一品的呢?”
好吧,看來是聽懂了,敖琪想了想,然后抬頭將眼光放向窗外道“他?是永遠都品不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