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方真美。”木易依著近旁的一棵古木,看著此處香花浪漫,落英繽紛,覺得很是熱鬧,顏夕卻一直苦悶不堪,兩人無話。
也是俟到日暮時分,木易覺得自己身體復(fù)原得差不多了,就說:“我們回去看看吧。”木易道出顏夕的心聲,可顏夕的眉頭依舊沒有舒展,“你的傷,怎樣?”
木易拍拍胸脯,自信的說,“沒事,你知道我身體一向好著呢?也是時常替你受罰得來的?!笨深佅σ仓浪菑娧b,每每遇到事情,木易總一副可以應(yīng)對的模樣,顏夕非是以往的顏夕,自若水離開,她顯然學(xué)會看出別人的故作堅強,“我們只是看看就好了?!?p> “嗯?!眱扇诵闹凶允鞘裁炊济靼椎模疽卓醋约旱膫窝b沒有成功,看著顏夕深思的樣子,心里想不知道什么她才能再像以前那樣單純。
木易離時匆忙,沒記得路,又因負(fù)傷中,不敢騰云,恐在損力氣,雖百卉樓是全城最高的塔樓,遙遙可見,但要找還真是不易,好在顏夕在城中呆過些日子,每至岔口,總能幫些忙,至?xí)r,已是月上梢頭。
傾城夢房中布置已妥,真是看不出有什么打斗景象。
嗚嗚嗚。。。
木易在度戒備起來,顏夕按住他手中的劍,“沒事,是銀銀?!边@些日子她與銀銀真成了朋友,在銀銀的嗷叫中也看不出惡意。
“顏夕。”
顏夕抬頭一看,見九回雪依舊穿著粉色拖地長裙,神色卻不太對勁。
“回雪,我想看看傾城?!便y銀在顏夕腳邊蹭了蹭,問候許久不見的老友。
九回雪含淚問道,“為什么你要傷他?”
顏夕心里著急,心道:我傷了誰,為何九回雪會這樣和自己說話?又一想,我還是先見見傾城吧,不知道他傷的如何?
“回雪,你只來看看傾城。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說?!?p> “顏夕,樓主真誠對你,你對他可是真心。”
“是,自然是?!?p> 九回雪怒斥:“那為何你要把他傷成這樣,樓主昏迷已有三日?!?p> 怎么會?顏夕心想,傾城怎么會傷的那樣重,昏迷那么久,昨天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木易不是說他只受些外傷嗎?
見顏夕無言以對,九回雪只道她是默認(rèn),疾呼,“銀銀?!?p> 銀銀見主人如此怒色,不敢動彈,只等指令,“趕走他們。”聽到命令,銀銀有些遲疑,它終究是有些靈性,不懂主人為何要趕走朋友,九回雪見銀銀遲遲沒有動作,更加發(fā)怒,原本她不愿用司香給她的香控制銀銀,此時卻被怒氣沖壞頭腦,竟然用了起來,銀銀在香的作用下,發(fā)出一聲慘烈的嗷叫,變得異常兇猛,它原本時常跋山涉水,靈敏于一般野獸,今日體內(nèi)一股野性被催發(fā),已然不是銀銀了。
“回雪?!币庾R到危險的顏夕想解釋一切,可是銀狐的攻擊讓她避不及,木易擔(dān)心會引來其他人,只想帶快要崩潰的顏夕離開。
“我們先走吧?!蹦疽妆仆算y狐,抱起顏夕離開。九回雪剛剛使香,還不大靈巧,很快就被自己的香反傷。
顏夕沒有留下一句話,只留下無限牽掛。
木易只顧攜顏夕逃走,卻不知何時身后有了追兵,他們所有的武器皆是香,時而是木易不知如何應(yīng)對,顏夕也學(xué)過些,知道能施反法,使香失去效用,而且她也知道這些香不會直接取人性命。
兩人倉皇逃離,忽見前方一處黑氣繚繞,看見追兵有顧忌,木易心想總比被抓住好些,他對顏夕示意,兩人相交多年,心事都能懂,顏夕立馬會意,兩人直沖黑氣所在,這下可把追兵躲開。
傾城夢華服裹身,安穩(wěn)躺在玉床上,周圍如死般靜寂,九回雪無言守候著,銀銀也懂事窩在主人身邊,它絲毫不怪主人剛剛施給它的痛苦,它明白主人只是一時太痛苦,或許也是痛苦太久,她想只是這樣看著就好,如果他能一直安睡,這對她來說未必不是件壞事。
“螢火。我想忘記一切。你可以幫我嗎?”幽深谷中,若水問著螢火。螢火在她身邊低旋,從壁巖里滲出晶瑩的滴露,滴在若水心口,霎時間,若水身體如被抽空了一般,回憶在一點點流逝。。。
顏夕在黑霧中看見了這一切,她呼喚“若水,若水?!笨墒侨羲畢s什么也聽不見,只是游走在谷中,回憶一點點被帶走,一步步朝著她該去的地方走去。
這是若水留在木木谷中的回憶。
“大人,他們進來忘憂谷了?!?p> “是嗎?”司香擺弄掌中的花,“隨他們?nèi)グ??!逼銜r日,覺得也該讓傾城夢使用忘憂水了。
傾城夢在迷魂香的作用下,睡得十分安穩(wěn),司香滅了香,只命九回雪解開傾城夢的衣物,露出雪白的肌膚,往胸口滴下忘憂水,瞬間在胸口暈開,成了不滅的印記。
“小花,你身上有什么特殊印記嗎?”璟在花房中剪了幾只玫瑰,試探性問問,也許小花還記得些什么。
“不知道。是什么印記?!比羲菊隈雎牷ㄕZ,卻被璟打擾了。
“就是身上一些弄不掉的一些東西,和胎記很像。”
“哦,不知道?!?p> “唉,我就知道,問了也白問?!杯Z收拾了一下,自覺牽起若水的手離開,不知為何,璟總是會習(xí)慣性拉起若水的手,明知她是不需要的。
“那你有印記嗎?”若水反問道。
“有啊?!杯Z將玫瑰花修好,插到玻璃花瓶,“就在我胸口上?!?p> “哦?!比羲ο胱约旱氖虑?,卻也只是撩起許多不愉快的心情。璟見狀:“算了,別想了,這沒什么。”
“嗯?!笨杉词弓Z這樣說,若水心里還是有許多空洞等著填。
“不要想了,我只是隨口說說。我給你做飯吧,吃了飯,會好些?!比缃?,璟的廚藝也是十分能入得了若水的口中,只因每日出去打包,同樣的味道吃著也膩味,所以璟勤加練習(xí),終于能做得一手好菜了。
黑霧里彌漫的香氣幾乎使顏夕失去理智,也虧木易攔住,她才沒有沖進更深的地方?!澳憧辞宄?,前方什么也沒有。”
“不是的,若水就在前面?!?p> 無奈,木易在顏夕身后擊了一掌,讓她好好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