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南家住的小樓真的算是那種危房,又破又老酒,我估計過不了幾年就要拆遷了。我們走在樓梯上都能聽到咔咔的響聲,感覺風(fēng)吹一吹都要晃上三晃,不知道這房子是怎么撐過前段時間那個沙塵暴的。住戶也很少,亮著燈的沒幾戶人家。他們家在三樓,我們拿著閔南給的鑰匙開了門,他們家很普通,不大,兩室一廳,家具也很少,都很舊了,幾乎沒有家電,房間收拾的很干凈,幾乎都是素色布置,用現(xiàn)在的話說叫做小清新。唯一比較特別的就是房間里面濕氣很重,感覺陰森森的,但實際上這房間很干凈,反正我是一點妖魔鬼怪的氣息都沒感覺到。
不過閔南他們還真是喜歡植物,房間里面就已經(jīng)擺了很多了,還有陽臺上面也擺滿了綠色植物,都長得十分茂盛,而且比市面上同一品種的植物要大了一圈。障在陽臺上找了一圈,捧出來一盆空花盆,和我們說:“這樹精好像還和閔南他們住過很長一段時間,這是他居住過的花盆,不過氣息十分淡,看樣子他離開前還故意把氣息抹去了。不過這可難不到我?!闭咸Я颂掳停荒樀淖院?。
“你們是什么人?怎么在閔南家里?”忽然玄關(guān)一個聲音響了起來,我回頭一看只見一個個子不高,滿臉胡渣的中年大叔站在那里,滿臉的戒備,看樣子是閔南他們的鄰居。
“哦,我們是閔叔的朋友,小北住院了,他走不開讓我們幫忙拿點東西回去?!蔽医o他解釋。
葉野也上前一步,打算叫這位鄰居進來喝杯茶,問問看最近有沒有發(fā)生什么怪異的事情,但是她剛上前一步,就被障拉著手腕拖了回來,同時,障一甩手,他那棍子飛射而出,電光火石之間,一下子就擊中了那個胡渣大叔的腹部,那個大叔猛地吐出一口血來??吹侥茄?,我和葉野都變了臉色,這血是綠色的!這個大叔不是正常人!
被人識破了之后那個大叔也不慌不亂,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跡,對我們露出一個陰測測的笑容,障的棍子飛回他的手上,他上前就要去追他,我也想上前追,但是感覺腳踝上一痛,一下子失去平衡感摔在地上,往腳上看過去才發(fā)現(xiàn)腳上被藤蔓纏住了,看來不知道什么時候房間里的藤類植物都在瘋長,我看向葉野,她的情況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當(dāng)然,現(xiàn)在的情況我也顧不上其他人,那藤蔓纏住我了還不算,他們好像有意識一樣,其中一根尖刺一樣的藤尖已經(jīng)對準(zhǔn)了我的心臟,猛地一下子飛射過來,我呲目欲裂,一時間又掙脫不開腳上的藤蔓,迫不得已只好伸手去擋。好在障見我們危急先過來幫我擋了一下,又去幫葉野,我趁著這個空檔,趕緊摸出匕首,割斷我腳上的藤蔓。這個匕首真的太不鋒利了,我割了好幾下才弄斷藤蔓,堪堪避開一個向我射過來的尖刺,此時我無比后悔讓赤跟著和向東,導(dǎo)致現(xiàn)在我連一件趁手的兵器都沒有。
不過小爺解脫出來之后,我就稍微省力一點,畢竟葉家的小當(dāng)家雖然是女人但是身手絕對不是吹的,而且人家手上的兵器和我手上的絕對不是一個檔次,可以說是削鐵如泥??吹叫斶@么給力,我也不能認(rèn)輸,拿出幾個我自制的小火彈,里面主要是鎂粉,點燃了扔出去,一時間白光耀眼,火花一片,藤蔓說到底也是植物,只要是植物就沒有不怕火的,一時間那些植物就都退開了,不敢在上來弄我們。
那個中年大叔見這些藤蔓傷不到我們,臉色就沉了下來。忽然我看到他臉上的皮一點一點往下掉,眼球也迅速的凹下去,頭發(fā)和指甲都往下掉,這個場面真的讓人毛骨悚然,他身上沒有出任何血,但是所有外部組織都在飛快脫落,很快就看到了皮下的經(jīng)絡(luò)和黃色的脂肪。然后他的皮下肌肉快速萎縮,那個男人吐出幾顆牙齒,低聲咒罵了一句:“這個身體也太沒有了?!闭f著這個男人就倒了下去,變成了一具干枯的像是褐色枯木一樣的尸體。
我驚呆了了,這是什么!小爺和障已經(jīng)走上去查看了,我這時才發(fā)現(xiàn)房間里的植物都變回了原來的樣子,要不是地板上和墻壁上還留下過我用小火彈的痕跡,我還以為剛剛是在做夢,真的,其他的都消失的很干凈。哦,還有一具尸體。
障看過之后和我們說:“剛才那樹精占據(jù)了這個男人的身體,他到底怎么辦到的我不清楚,但是他的的確確是用了這個男人的身體。”
這是怎么回事?樹精是不能占據(jù)人的身體的才對啊,這個樹精是怎么做到的,雖然看樣子他最后沒有成功,但是他好歹也成功過一會啊。
按手札上的記載,樹精應(yīng)該只是樹千年修煉變成的精怪,擅長操控花草樹木,其中女性擅長迷惑別人,男性在迷惑人方面就相對弱一點,因為是樹所以十分耐打,而且都很純潔善良,沒聽說過樹精可以占據(jù)人的身體操控別人的,這個樹精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時候忽然樓梯傳來了腳步聲,我和障他們的神經(jīng)一下子被挑了起來,幾個人眼睛都死死盯著樓梯口。這個時候,一個高挑的女人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這兒女人長得很漂亮,有一種煙雨朦朧的氣質(zhì),白皮膚,柳葉眉,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烏黑的頭發(fā)綁成一個低馬尾,露出光潔的額頭,穿一身米黃色的長裙。不過看起來已經(jīng)三十幾歲了,但這絲毫不影響她的美麗,反而給她帶來了一種屬于成**人的氣質(zhì)。
這個女人一上來也不看我們,反而先看向地上那具尸體,然后嘆了一口氣:“唉,又來晚了?!彼穆曇粢彩悄欠N柔和的感覺,一時間竟然讓我聯(lián)想到我母。她也不理我們,戴上手套自顧自檢查起來那具尸體。
她一出現(xiàn)障就拉著我們退后了幾步,退到了門里面,我剛想問障這是在干什么,障就附在我耳邊,低聲告訴我們:“這個女人也是樹精?!?p> 她也是?天目是可以分辨人鬼,但是精怪和妖怪就沒辦法很好的區(qū)分了,尤其是道行越高的怪我就越無法區(qū)分。
“你還不報警嗎?”那個女的忽然抬頭看了我一眼。我一愣,手下意思就去掏手機打電話給小高,讓他們出警過來。放下手機我的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這個女人剛剛只是看了我一眼,就影響了我的行為。
小爺和障也看出來了剛才的事情,臉色也都變了一變,我們?nèi)齻€一下子精神都高度集中起來,死死盯著那個女人。但是那個女人完全不為我們所動,她檢查好了那個男人就繞過我們進來房間,熟練的找出花灑,開始澆花,一邊還哼著小曲,甚至還找出水壺泡了四杯茶,意思是要和我們一起喝茶。她干這些的時候很是輕車熟路,給我的感覺像是在這里待了很久的樣子,此時障的話也證實了我們的想法,他低聲告訴我們:“這個女人和剛才的樹精很像,而跟我剛才找到的花盆里面的氣息則是一模一樣,看樣子,她才是在這里住了很久的那一個?!?p> 我們僵持在客廳的兩角,無聲的對峙著,剛才這個女人那一手讓我們不敢輕舉妄動。好在,小高他們很快就來了,看到那個尸體的情況的時候他們也吃了一驚,不過他畢竟和我合作過,一下子就鎮(zhèn)定下來??吹轿覀兝锩孢@種情況也知道不能多問。我讓他先回去,這里的事我會處理好的,事后會過去給他們一個交代。
小高走前和我說了一下:“前幾天我們還發(fā)現(xiàn)了兩具尸體,情況和現(xiàn)在這個差不多,”說著他看了一下陽臺上澆花的那個女人,瞇了瞇眼,又對我們說:“你們小心一點?!?p> 我點點頭表示理解。等到人走完了,那個女人也澆好了花,坐在凳子上喝茶,抬眼掃了一下我們:“坐過來喝茶?!本鸵驗檫@句話我們?nèi)齻€人迫不得已坐下來喝茶,臉上的表情都沉得像是死水。
“放心,我不會害你們的?!蹦莻€女人對我們揚了一個善意的微笑:“我叫做杜鵑,是閔南的老婆,也是小北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