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偏頭,狠狠瞪一眼鬼大叔,他趕緊攤手:“不是我!”
“不是你還能是誰!”
“我他娘的對天發(fā)誓,要是我干的,我……我把我手臂給你。”
一想到那段手臂我就一哆嗦,又一想這大叔鬼一直和我在一起也不能去弄障眼法。我問蝠周圍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不。
“看不出來,剛才一大意,已經(jīng)進了局子了,感官亂得很?!彬馃o奈的回我。
我心里想該不會這又是我招來的鬼吧。小爺捅捅我問我有沒有法子,他們是看風水的管不了鬼怪的事,我看看東哥,他很沉得住氣,從上車開始姿勢就沒有變過,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睡著了還是別的什么。看來是不能指望他了,我只好在包里找出一張紙人來,畫了靈咒,放他出去探路。
所謂的紙人探路,你別以為是電視動畫里面畫的那樣,落地成型,馬上就能變出一個漂亮等身大姑娘來,那玩意純屬意淫,要是真能這樣,我分分鐘換一個漂亮妹子了,想要范冰冰就范冰冰,想要李冰冰就李冰冰。紙人只是統(tǒng)稱,一般狩人靈力夠大,直接拿張紙也可以,也有人喜歡折成紙鶴的樣子,本質(zhì)上都是將自己的靈力附在載體上,造成一種紙人就是自己的感覺,當然一般人只是看到一張白紙在飄而已。
紙人晃晃悠悠地飄出去,我閉了眼,有一些畫面直接傳回到我的腦子里,當然是很模糊的那種。我們剛好開到一個很偏僻的地方,周圍都是樹,山崖子,還有很多墳,總體看起來沒有什么問題,但有一種微妙的磁場在干擾著這地方。我大致看了一圈,找到幾個磁場最亂的地方,操控著紙人飄過去。
這玩意很費神,看久了腦子里面神經(jīng)都一跳一跳的痛,弄得我很不舒服,忽然間我兩眼一黑,腦子里一沉,一種眩暈感涌了上來,我干嘔兩聲,這才回過神來,紙人沒了!
我的思緒都空了,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整個人都愣愣的。這時候,打著瞌睡的董叔醒了,他一揉眼,看向窗外,‘咦’了一聲:“黑窟窿,你咋指揮著車開到奇門遁甲里面來了?!?p> 小爺從包里一些龜甲,一卷羊皮的九宮格,一個大羅盤,還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小玩意,看上去都是古物,散發(fā)出一股子‘我很值錢’的味道。小爺起局的手法很快,動作也很優(yōu)美,讓人很是賞心悅目。
我對奇門遁甲這種風水上的東西沒什么了解,知道的片毛菱角也是從董叔他們的對話里面聽來的。在奇門遁甲里面,‘奇’是指乙木、丙火、丁火三奇,遁甲就是指隱藏甲,保護它免受‘庚金’的傷害。
住院那段時間小爺也有和我講到他們起局的事情,由于我用不太到,就當做過耳聽了一下。隱約記得:奇有乙、丙、丁三奇;門有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八門;儀有戊、己、庚、辛、壬、癸六儀;神有值符、騰蛇、太陰、六合、白虎、玄武、九地、九天八神;天盤星有天蓬、天任、天沖、天輔、天禽、天英、天芮、天柱、天心九星?;镜钠鹁志瓦@些玩意,八神我還能說上來一些,畢竟騰蛇白虎都是我需要的藥引子,要是你問我具體怎么個算法,三個字‘不知道’,勞資又不是什么天才,那些復雜的玩意,各種算法根本不是我看幾次就能會的。相師要是那么好做,這行的利潤就不會那么多了。
這個暫且不提,反正小爺用心的算了一下,告訴我們說再開下去我們就進死門了,生門落在離九宮,正南方,往正南去有門。但是呆頭說死說活都不肯開車,他說正南邊是斷崖,過去準死,尸體都找不回來的那種,看他嚇得那副鬼樣子,黑窟窿臉色也有些不好,他一是覺得呆頭給他掉了臉子,二來是不太相信我們這些小年輕。
董叔忽然起身出了車門,看了一下,回頭就和葉野說:“小葉,你剛剛算的時候有沒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
小爺略一點頭:“很吃力,有一處地方很奇怪?!?p> 董叔沉默了一下,才緩緩地說:“你算得沒錯,但是生門總覺得有點不對路,我看像是局套局,看樣子要去掐了陣眼才有把握?!?p> 我們商議了一下,黑窟窿呆頭屁哥小爺都留下來看車,我和向東董叔下去探探路。下車的時候我不知道為什么心特別慌,一咬牙,給小爺他們留了個符,這個符是我從手札上看到的,是道家的東西,要五十多年的梧桐木做成,紋樣我刻了很久,繪朱砂的時候還摻了我的血,反正日月精華也是吸收了不少。這個符上有一種異香,鳳鳥這種靈物可以聞到,反之污穢的東西聞到就會避而遠之,危急關(guān)頭還可以擲出去保身,落地如果是正面威力會更加大。這樣的木符因為制作困難,時間又長而不能多做,我準備了半個月才做了幾個。
還留了一張陰契,簽的是前段時間我家附近跳樓死的女人。她死的時候還懷著孩子,怨氣很重,又不愿離開,我只好和她簽了陰契,給她安了個戶口。陰契就和字面意思差不多,可以說是和陰間的契約書,就是和陰間的大人們打個招呼,這個鬼我暫且?guī)湍銈児苤囊馑?,對于鬼來說這是他們繼續(xù)留在陽間所住的房子。簽了陰契的鬼會幫助主人干事,代價是主人要完成這個鬼的一個愿望,愿望越難完成以為著這個鬼越強大。至于這個女人的愿望是想讓我將她肚子里孩子的冤魂成功的投胎轉(zhuǎn)世,這件事情是很難辦的,具體為什么以后再說。
我把這些東西留給屁哥他們之后才和董叔他們下了車,一下車,一股子的寒意就蒙頭蓋腦的撲過來,直冷得我裹緊了大衣,冷風一吹,我剛剛直發(fā)糊的大腦一下子清醒過來,回想起最后竄入我腦子的畫面,雖然十分模糊,但我敢斷定那就是陣眼所在。我和董叔他們一說,董叔便讓我?guī)罚冶鎰e了一下方向,帶著他們往林子里去。
林子里越往深處走霧氣就越大,大概走了一炷半香的時間,我們繞到了半山腰的一處空地上面。這山地看起來怪怪的,我看了一下,果然,不同于別的山地,這里的土壤是那種灰白色。
東哥蹲下來抓了一把土,看了一下,說了句:“紅白土?!庇终酒饋硭奶幱^望了一下,“找到了?!?p> “紅白土是什么?”
“養(yǎng)尸土?!倍宓谋砬槌林亓嗽S多,他快步走向東哥那個方向,我也趕緊跟了上去,不一會就看到走在前面的東哥蹲在一個小土丘前面,他面前有一塊碑,看上去是一座墳地,我走進一看,發(fā)現(xiàn)碑上并沒有刻字,這是一個無名墳。
碑已經(jīng)很破舊了,墳周圍也沒什么草,我蹲下去抓了一把土,只見灰白的基土里帶著很多暗紅色的沙石和泥塊,白的顆粒細,紅的粗,心說原來這就是紅白養(yǎng)尸土啊,看起來也沒什么特別的,不過挺讓人不舒服的。
山上的風一大,霧氣就慢慢散開了,我們這才看清,原來這不是孤墳,這半山腰子的空地上足足埋了六個墳,圍了一個圈,我一看個個都是有碑無字,十足十的無名墳。
東哥一起身,一下子竄到中間的地上,我們也趕緊跟過去一看,中間被人挖了個凹坑,里面居然有一副棺材。棺材板已經(jīng)掉到旁邊了,里面空空的,只有一些黃不拉幾的東西,大概是尸油。東哥跳下去看了一下,回來的時候手上還撿了個玉鐲子。那鐲子我這種不識貨的人一看也知道是好貨,但是東哥整個嘴都白了。
“東哥怎么了?”我直覺要出事。
“白僵?!睎|哥回了我兩個字。
僵尸這種玩意我算是知道一點,在手札里面把他們稱之為走影,歸為鬼怪的一種,從弱到強分為紫僵、白僵、綠僵、毛僵、飛僵、游尸、伏尸、不化骨八個品種?,F(xiàn)在毛僵以上基本上看不到了,遇到毛僵基本上就得死。
“紅白土里棺材不落地,這墓主咋生噶斜向(怎么這樣)想不開?。K嘖嘖,還整了個六合陣,真真打算是要化鬼了,小和同志,這白僵你看你有把握不?”董叔看了直搖頭,扭身就去問東哥。
東哥:“不好說。一個沒問題,兩個難說”說著他便指指西南方向,我和董叔一看,好家伙,還有一個掀了蓋的墳。
我們走過去,這個墳被挖的很凌亂,棺材里還留著不少好家伙,都沾著尸油,我看了惡心,在心動也沒能下去手,東哥和董叔倒是不管不顧,直接用手拿了東西衣袖子一擦就放到兜里。
我看到董叔上來的時候,眉眼都笑開了:“剛過來幾個挖墳的,結(jié)果被我們占了便宜,小和同志,這個又是什么貨啊,紫僵?”
東哥摸摸口袋略一點頭,掏出原先撿到的玉鐲子要分給我,畢竟我算是給他們望風了。唉,東哥這個人雖然沉默寡言但是人好得那叫一個沒話說啊。但是我還是搖搖頭回絕了,一想到我要碰到黃乎乎粘粘的尸油,我胃里就不大舒服。和向東看我一眼沒說什么,就把鐲子塞回兜里去。
我們剛要走,忽然林子里想起一聲慘叫。我們?nèi)齻€大男人對視一眼,拔腿就向著聲源的方向去。白僵,我還沒見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