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曾用神念掃描過她,隱藏元神的事情,自然瞞不過這個狡詐的女子。因此被識破,盧瑟并不吃驚,吃驚的是她后面一句,對功德體的認識。
他到現(xiàn)在,遇上的修行者也不少了,最多的是后天境地的,但也有一些先天境界的高手,他們當中不少都能發(fā)覺他的元神強大,可知道功德體的強大元神作用的,唯有萬香殿的那個胡珍。
盧瑟目光凝動:“萬香殿?”
他的想法很簡單,這個女子既然能和胡珍一樣發(fā)覺他的秘密,那么必有淵源。而且從他了解的情況來看,那萬香殿并不限于哪一國,無論是大唐,還是大楚,或者是這吳越,都可能有它的勢力存在。
“咦,你竟然也知道我的身份?”這次吃驚的是春大當家,她妙目一轉(zhuǎn),吃吃笑道:“想必是遇見過我的同門了,當真怪事,我那些同門個個如狼似虎,如何會放任你這塊肥肉從嘴邊溜走,讓我想想——嗯,一定是被你殺了?”
談到自己同門被盧瑟殺了的事情,春大當家表情沒有絲毫變化,顯然是沒有將同門的性命放在心上。
“對了對了,我記起來,前些時日藍阿姨傳來消息,說是胡珍那蠢材被人殺了,定是她吧。以你這普通人的身子骨兒,可是禁受不住她的折騰,你身邊這兩個賤人,修為也根本不能威脅到胡珍,那么只可能是用什么秘法偷襲。你方才用來對那個怪物的東西,呵呵,倒是挺有新意的,想來就是那玩意兒要了……”
她話音未落,盧瑟已經(jīng)激發(fā)了符紋法槍,這是他保命的武器,既然已經(jīng)被發(fā)覺,那么再想等待更好的機會就不可能了。
符紋法槍借助符紋法陣之力,將同樣劃有符紋法陣的彈頭射出,擊中目標之后彈頭上的符紋法陣被擊發(fā)便會爆炸,其射速與爆炸威力,都遠勝過地球上的火槍。在使用它以來,盧瑟可以說是無往而不利,但這次,他的招數(shù)失去了效果。
春大當家早有準備,就在盧瑟激發(fā)符紋法槍的那一剎那,她腳下紅光閃爍,一朵巨大的牡丹花綻放開來,牡丹花放出的光芒將她罩在其中,符紋法槍射出的彈丸在她面前兩尺處炸開,卻沒有損傷她分毫。
“果然,這東西足以殺傷先天階的修行者了,胡珍剛剛踏入先天階,便成了你的槍下亡魂,只有元神跑脫,準備借體轉(zhuǎn)生……”春大當家的笑道:“只不過若是有準備,以這東西的威力,還不足以殺滅我。還有什么招數(shù),你盡管使出來給我瞧瞧!”
春大當家非常狡猾,而狡猾的人一般都多疑謹慎,盧瑟的情形太過詭異,特別是他身邊還有兩個修行者,因此她并沒有立刻上來施殺手,而是想看看盧瑟是不是真的沒有反抗之力。盧瑟的符紋法槍讓她更是懷疑,這個五靈短缺的凡夫俗子,是不是還藏著什么殺手锏。
盧瑟吸了口氣,看了辛蘭一眼,辛蘭搖了搖頭,又拔出飛電劍。
盧瑟的本意是讓辛蘭帶著章玉逃走,可現(xiàn)在辛蘭力竭,根本沒有逃跑的余力,而今之計,只能憑借飛電劍的神通來搏上一搏了。
“倒是一件不錯的法寶,我就勉為其難笑納啦?!贝捍螽敿业目吹斤w電劍時也是眼前一亮,她剛被紅煙吞吃了兩條紅綾,得這柄劍來補償一下倒也不錯。
不過眼前這男子看上去還是那么鎮(zhèn)定,似乎并不害怕,莫非他還真有什么策略?
正這樣想著,盧瑟將一只手伸了出來,那手上是枚玉盤,倒不是什么寶貝,只是上面密密麻麻的法陣和詭異的符紋,讓春大當家嗅到一股不好的氣息。
“這是元神控制的符紋法陣,與我方才用的符紋法槍原理一樣,只不過威力甚大,足以將這里炸得粉碎?!北R瑟笑道。
“你以為這種東西對我會有用么?”春大當家不屑地撇了一下嘴,若這就是眼前男子的最后絕招,那么用不了多久,他的元神就可以成為自己的補品了。
“炸不了你無所謂,炸得碎我就成,若是將我炸得形神俱滅,你的大補之物可就沒了?!北R瑟平靜地道:“你以為我會乖乖就范,成為你的補藥么?”
“嗬!”
這倒出乎春大當家意料,她沒有想到,盧瑟竟然有這寧愿自毀也不肯就范的狠勁兒。她眨了眨眼睛,這廝反應敏捷,身上又有許多奇怪的東西,誰知道這玩意兒是不是他最后的殺手锏,若要對付他,最好的辦法,還是直接襲擊他的元神,免得夜長夢多。
想到這里,春大當家嫣然一笑:“何必如此,你若成了我的補藥,你我便是一體,我的這一切修為也就是你的了……”
她一邊說,手指一邊飛快地捻著指訣,連結(jié)了三個手印之后,一道淡淡的影子從她后腦飄出,那影子極淡,就算是當著面也無法看到,而且盧瑟強大的神念也沒有感覺到。
那影子移動的速度不快,幾乎是一寸寸挪過去的,春大當家嘴中還在不停地勸說,當那影子到了盧瑟身前時,她才一笑:“何況以我的神通,豈是你想形神俱滅就形神……”
她話說了一半,突然愣住了。
盧瑟此時雙目一閉,竟然睡著,而她傾入盧瑟體中的元神分支,仿佛被某種巨大的力量所吸引,正在向盧瑟胸前撲去。
這種力量太過強大,讓她根本無法抗拒,元神分支與元神又是連在一起的,她一愣之間,就覺得自己的元神也被抽了小半,她心中大驚,就想逃走,卻渾身一顫。
她感覺到,在盧瑟身體中的某個部分,有樣東西已經(jīng)控制了她侵入的元神分支,并且憑借她的元神分支,反侵入她的身體。
“小輩,膽敢在我老人家面前玩這花樣,覬覦我老人家選定的人!”一個聲音在她識海之中響起:“嘿嘿,真是找死!”
春大當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那侵入盧瑟體內(nèi)的元神分支已經(jīng)完全被抹去了意識,雖然還和她的元神相連,卻不能主動傳來半點信息。這對于擅長魅惑術的她來說,卻是沉重的打擊,魅惑之術依靠的,主要就是元神本身的神通,而不是法寶。
這時她有兩個選擇,一是立刻求饒,另一個就是背水一搏。春大當家心念電轉(zhuǎn),以她方才對這男子的態(tài)度,就是求饒也沒有用處,但是那個什么老東XZ在這男子身體中,必然是受損過重,背水一搏的話,還有獲勝的可能,到時再吞沒這功德身男子的元神,自己修為只怕可以連逾數(shù)級,直入圣階!
歸根到底,還是她的貪念作穢,使得她當有此劫,若她有與盧瑟同歸于盡的勇氣,那么勝負或未易量。
她一下定決心,立刻元神出體,順著那股控制她元神分支的力量沖了過去。眨眼之間,她覺得眼前一亮,便看到一座不知多少層的高塔,屹立于面前。高塔之下,則是一汪清澈可愛的潭水,潭水上隱隱有道水流,被吸向高塔的第一層,形成一條彎虹。
“生生玉髓!”
她一眼便認出這潭水來,心是頓時狂喜。這可是了不得的寶物,有它相助,便是至階、真階也指日可待!
“呵呵,小子,果如你所料,這傻女人當真來了?!?p> 就在她無限歡喜的時候,一個聲音傳來,將她的狂喜打破,她循聲望去,看到一個老頭兒立在棵樹上,手中捻著什么東西,那正是她的元神分支。老頭兒身旁,那個年輕男子抱膝而坐,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著她。
“你是何人?”春大當家沉聲問道。
“萬香殿?無名小輩,我老人家縱橫天下的時候,從沒聽過這個名頭?!蹦抢项^兒沒理她,而是與那個年輕男子道:“現(xiàn)在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門派,竟然想著拿人的元神當補藥!”
隨著這一聲,春大當家只見那老頭兒一揮衣袖,一股大力吸來,她向前踉蹌了幾步,只是捻訣結(jié)印,那朵紅牡丹從腳下綻放,又將她護住,她才擺脫了那老頭兒的約束。
“倒有幾分神通?!崩项^兒笑了笑。
發(fā)現(xiàn)自己元神煉化的法寶在這地方還能用,春大當家更是安心了,她知道這地方詭異,若要想出去,這老頭和年輕男子都是非殺不可的,因此不再猶豫,揮指一點,那紅牡丹上一瓣花瓣飛了下來,猛然飛向老頭。
在她想來,年輕男子的修為她最清楚不過了,只是個元神壯大的普通人罷了,可這個老頭卻高深莫測,因此自然是先除掉這個老頭再來對付那年輕人。
若是陳摶剛來到這通天幻境時,被困了數(shù)千年的他沒有了絕大多數(shù)力量,恐怕真不是她的對手,可如今已經(jīng)過去了年余時光,借著喚魂木與生生玉髓的滋養(yǎng),陳摶如今的修為恢復了一小半,雖只是一小半,對付春大當家已經(jīng)足矣。他一點指,那花瓣盈盈落在他的指上,化為一點嫣紅。
“怎么收拾她?”陳摶向盧瑟征求意見道。
“滅了吧?!北R瑟沒有絲毫憐香惜玉的心思。
“我老人家不造殺孽,還是交與你處置吧?!标悡唤Y(jié)了一個手印,虛空出現(xiàn)一只大手,猛然拍了下來,將春大當家死死按住。春大當家那護體紅牡丹,被生生揉成了無數(shù)花瓣,撒得一地都是!
“不要,不要,我愿為奴為婢,只求饒我……”春大當家這才知道厲害,在那巨掌擠壓之下,她哀聲連連,斷斷續(xù)續(xù)地求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