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碰瓷

　　「wir sind aus europa(我們是從歐洲來的)……」湯馬士看似呆了一下，之后已經(jīng)抬頭挺胸地口出流俐法語:「Les deux messieurs etépouses sont-ils ici pour faire des affaires ?(法語：兩位先生夫人是來這里經(jīng)商的么？)」

　　湯馬士這兩句話，前一句日耳曼語，下一句便是法語，兩名法國夫婦還未反應過來，湯馬士身旁的公主已經(jīng)忍不住以玉手捂口震驚了:「這夫君不但會波蘭語，竟然也會說法語？！怎么我之前一點都不知道？！」

　　此時的湯馬士那高傲的氣質(zhì)，一看便似一位久居法蘭西的貴族騎士，一下子便震住了對面的法國夫婦。

　　尤其是美麗的公主身上還穿著貴族裙服，湯馬士一身騎士裝束，腰配大劍。雖然湯馬士身高并非歐洲人中最高大的，但此刻昂首挺胸，十分有氣勢。

　　「高貴的女仕、尊貴的騎士，我們是來自法蘭西的商人，我是保羅，她是我太太蘭茜，我們在此定居很多年了。」兩夫婦行禮后說道:「想不到兩位竟然是從歐羅巴……遠方來的客人，我們兩夫妻正要去吃中國餐……不知道兩位賞面一起共進晚餐嗎？」

　　「是大宋的中國餐嗎？」公主眼睛放光，興奮地躍躍欲試，挽住湯馬士手臂都快要搖晃撒嬌了。

　　「是的！當然是大宋的中國餐。這里是大宋最繁榮的商港，這里的中國餐比我們法蘭西的大餐絕對不差，甚至更有東方特色……兩位遠道初來，肯定要品嘗一下本地特色……」法國人保羅微笑：「美麗的女仕，敢問我該怎么稱呼兩位？」

　　「噢！對不起，我們忘了介紹自己。我是波蘭來的阿美利亞，他是我的未婚夫湯馬士……也是我的守護騎士……」

　　有守護騎士的波蘭女貴族?。晌环▏驄D眼睛里更是尊敬了。

　　而且他們看得出兩人初到東方大宋，衣服仍然穿的歐洲厚服，那股新鮮勁，正像當年他們初到時一般無異。

　　阿美利亞公主當然興奮了。

　　真正的東方大宋餐?。√y得了！

　　若非有夫君湯馬士的魔法穿越，她這輩子都吃不到正宗的東方大宋餐美食。那些韃靼和突厥餐根本不能算是東方美食吧？！

　　湯馬士當然明白公主的心思，于是點頭說道:「好的。大宋人說的:“恭敬不如從命……”，兩位請帶路吧！」

　　「請兩位跟著我們走，這里人太多……小心碰撞……大宋是禮儀之邦，雖然一般人不會野蠻吵架，但也有些當?shù)亓髅o賴叫做潑皮的，專們敲詐勒索我們外邦人……」說著好心地提點著各種在當?shù)厣钜芗傻牡胤健?p>　　「我知道，“碰瓷”嘛……」湯馬士有亞倫的記憶，找到了這個后世在中外都出了名的行騙手法。這句話，無意中他以中文說了“碰瓷”這兩個字?！?p>　　據(jù)說，“碰瓷”是清朝末年的一些沒落的八旗子弟“發(fā)明”的。這些人平日里手捧一件“名貴”的瓷器（當然是贗品），行走于鬧市街巷。然后瞅準機會，故意讓行駛的馬車不小心“碰”他一下，他手中的瓷器隨即落地摔碎，于是瓷器的主人就“義正言辭”地纏住車主按名貴瓷器的價格給予賠償。對這個基本上是趕時間的人進行訛詐（據(jù)說成功的幾率很高）。久而久之，人們就稱這種行為為“碰瓷”。

　　外國叫〝staged crash〞(階段性碰撞)是指某些汽車駕駛員操縱毫無戒心的駕駛者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進行碰撞事故，隨后以欺詐方式以提出大量巨額虛假的保險索賠。

　　「碰瓷？」保羅:「這名詞倒挺貼切傳神的，貴重的瓷器，碰撞碎了便要賠償……這事怎么都傳到歐洲了？」

　　原來瓷器在中世紀歐洲一直是名貴到極點的寶物，要到十五世紀才開始經(jīng)過印度大量帶回歐洲葡萄牙販賣，但此后幾百年都是依賴從東方進口，歐洲自己能生產(chǎn)只需要幾百度高溫的玻璃，卻沒有那個科技和技術(shù)制造需要千度高溫的瓷器，而且材料也不過關(guān)，瓷石、高嶺土這些必須材料，有些是中國南方特產(chǎn)。

　　這年代的瓷器，在歐洲諸國絕對是皇帝與王室才可以擁有的寶物。碰壞了絕對是天價賠償。

　　「啊喔……」湯馬士:「好像是有一輛載有名貴瓷器的馬車被后面馬車追撞上了，撞壞了原本要賣給王宮的瓷器，可賠償多了……」

　　「??！難怪難怪……」

　　身邊公主眼神一瞇。

　　咦？！有這事嗎？！

　　我怎么沒聽說過？

　　肯定是發(fā)生在神圣羅馬帝國帝都的事了……

　　夫君懂得真多！真是文武全才。

　　公主挽著湯馬士手臂，極享受那份安全感地在游人如鯽的街上走著，四處張望，感受那份異國風情。

　　?。∵@些花燈真漂亮。

　　啊！這些女仕們穿得真美。裙子好漂亮。

　　那些小孩子好可愛??！

　　??！有人耍雜技，玩火球、踩高腳……好有趣??！

　　好多擺攤賣小食糖果的小販……

　　好熱鬧……

　　也沒有走太遠，便來到一家酒樓。

　　這是一棟三層的木磚樓房。斗拱、飛檐，燈燭齊明，光華燦爛，建立在一條河邊。

　　走上二樓已經(jīng)可以看到河對岸。兩岸皆花燈成行高掛，游人來往不絕。

　　四人便坐在窗邊一張四方木桌處。

　　才剛坐下。

　　「呯呼呯呼……」一陣巨響傳來，響澈天空。

　　「??！」公主一下子吃了一驚，緊靠到湯馬士身旁。

　　「別怕，放煙花而已……」湯馬士:「妳看！窗外，好漂亮的燦爛煙花……」

　　「啊！這便是煙花？」公主定睛看去。黑漆天空中虛空并發(fā)的七彩火光瞬間吸引了她，紅光并發(fā)完又爆出一大朵紫、黃色的……

　　她目不轉(zhuǎn)睛地一面看一面驚呼:「呀！好漂亮！好美！」

　　「這是大宋這里的傳統(tǒng)……元宵節(jié)要放煙火慶?！贡Ａ_笑道:「在我們家鄉(xiāng)可看不到??！」

　　湯馬士淡然一笑。

　　「湯馬士也見過這種俗稱煙花的〝中國箭〞和〝中國花〞？」保羅詫異地說道:「據(jù)知歐羅巴現(xiàn)在應該還沒有這種大宋特有的火藥……異教徒稱之為〝中國雪〞……」

　　火藥的出現(xiàn)，是中國方士煉丹的副產(chǎn)品，配方有記載自唐代開始，這時在大宋已用于煙花及火器、原始大炮等，及后被蒙古西征帶入中東，但初時只用以包圍突襲，攻擊驚嚇騎兵，未有大用。

　　一般認為歐洲的火藥技術(shù)得自阿拉伯人的技術(shù)傳播。西方最早有關(guān)火藥的書面記錄可見于英國哲學家羅吉爾·培根于13世紀的記錄。

　　但要再等到近兩百年后的15世紀，工匠傳給回教徒以火炮攻破東羅馬帝國首都君士坦丁堡，震驚歐洲后再被重視。

　　此時才13世紀，歐洲的確沒有幾個人見過這些阿拉伯人口中的〝中國花〞、〝中國箭〞。更沒幾個人知道里面核心成分〝中國雪〞硝石的制作秘密。

　　「我們跟韃靼人作戰(zhàn)時見識過了……」湯馬士:「韃靼人從這邊北方國度俘虜?shù)墓そ衬抢飳W會了用這個煙火……」

　　「啊！原來如此！韃靼人不是又去攻打西邊的圣城那邊嗎？閣下是參加了十字軍保衛(wèi)圣地？」保羅說著肅然起敬。

　　十字軍因為背靠教會，乃西方諸國無上至高榮譽的軍人，擁有很多特權(quán)。

　　因為東、西方信息不能快速通信，保羅至今不知道蒙古人又攻打了波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