孛羅赤很郁悶。
他被剝?nèi)ゼ纂校г谧约簡为殸I帳里。
但博羅爾代將軍也沒有命人把他上鎖或捆綁。
他知道,蒙古黃金家族的子孫,除了大汗下令,沒有人敢真的動他。
畢竟,四大汗國汗王都是成吉思汗的子孫。自相殘殺有可能。無故被害便是對黃金家族的侮辱!
后果沒有人敢擔當!
孛羅赤不理解的是,明明白白50個無頭騎士天下無敵,為什么不當場動手解救他?!
就因為有把刀架在他頸脖上?!
你們都沒有頭沒有眼,為什么會知道?!
難道湯馬士仍在暗中控制一切?!
是了!
一定是了!
他肯定知道的。他一定有辦法解救我。兵敗而已。又不會被處死,管它的……
該吃該喝,照樣吃喝睡。
心大的孛羅赤想遍了一切可能,搞不懂……
算了!
所以侍女給他送餐,他照吃照喝,吃得飽飽的,睡得美美的。
侍女是一個本地波蘭女奴,聽說是原基輔大公丹尼爾給他送來的。
這個丹尼爾很會做人。
難怪在我大蒙古帝國西征下基輔羅斯國破了又重建了一個加利西亞國,能再向帝國稱臣,避免了再被屠城殺戳。帝國要他將自己的城防毀掉,丹尼爾也遵照通牒將城墻推倒了。帝國要征召他的軍隊參戰(zhàn),他也依從了。
這家伙還很會聯(lián)婚。聽說他派一子一女與立陶宛大公國的明道加斯的子女結(jié)婚,并得到立陶宛讓給波蘭的土地。他的另一個女兒烏絲蒂妮婭與弗拉基米爾-蘇茲達爾王公安德烈·雅羅斯拉維奇結(jié)婚。他也安排他兒子羅曼與巴本堡王朝嗣女格特魯?shù)陆Y(jié)婚,但可惜未能讓他取得奧地利公爵之位。
雖然只是個空銜大公,手下沒有多少直屬部隊,但長處是到處交好。聽說他和波蘭大公也是好朋友。
所以他給他送女奴作侍女。他也不虞有詐,笑納了。
蒙古漢子豪爽,沒有那么多機心。
看著身邊這個低垂著頭的波蘭少女,一夜抒情,解了他不少煩愁。
至少讓他感覺自己仍是貴族。
「妳很不錯……侍候得我很舒服……」孛羅赤笑納了這個波蘭少女,挺滿意的?!肝疫@人很有良心……將來我登基為汗王,我封妳做貴妃!」
不管少女聽不聽得懂他的漢語,反正他當成自己的心愿。
勵志、苦中作樂。
他一面用小刀切著小片羊肉送入口中,一面喝著紅酒。
這是少女剛才親自送進來的。
他也不怕有人會下毒。
要殺他很容易,不必下毒。
外面有十多個帶甲侍衛(wèi)看守著。
是保護也是監(jiān)視。
反正逃跑是不可能的了!
一旦逃跑,反而有機會被〝錯手〞誤殺。
所以他安份地吃喝拉睡。
睡得比在波蘭人的城堡地下室香甜多了。
那里除了湯馬士安答,每個波蘭人對他都表現(xiàn)滿滿的惡意。
他毫不懷疑很多人想一刀了結(jié)他。
只是他身上有湯馬士暗中下了的禁制。
他固然逃不了。
但別人也傷害不了他。
但那感覺很令他不安。
寢食難安……
現(xiàn)在一來睡蒙古包他很習慣,又有女人陪睡,他感覺很平安。
這是他對黃金家族地位的信心。
「妳也來一口?」他對少女揚了揚小刀上插著的小羊肉。
少女嚇得驚恐地搖頭。
奴隸不得與主子同桌共食。
他知道。但就是想沒話找話。
否則人會悶壞掉!
忽然他聽到營帳外人聲嘈雜,慢慢地鼎沸起來。各種人聲好像集市墟場般失去管控。
他連忙側(cè)耳細聽。
有些人說的是蒙古語、也有欽察人語速焦急地說著什么「出事了……敗了……敵人大軍來了……要不要撤退……」
似乎都不是好消息。
不一會兒,外面的侍衛(wèi)似乎在阻擋來人。
「博羅爾代將軍有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孛羅赤王子……」侍衛(wèi)在高呼,但似乎底氣不足。
來的人很多。
孛羅赤聽到大量甲胄鉄片和配刀的碰撞聲、來人的匆匆腳步聲。
「這都什么時候了?!博羅爾代將軍已經(jīng)死了!頭顱都被丟出城被撿回來了!」來人里有人以蒙古語叫道:「波蘭大軍已經(jīng)到了北邊一日路程了!馬上大家都是滅亡了,現(xiàn)在唯一最高蒙古貴人便是孛羅赤王子!必須請他出來拿個主意!」
「對!對!快請王子出來主持大局!」
一群人在和應(yīng)。
沒多久,一群將領(lǐng)掀開營帳門簾涌了進來。有蒙古人、欽察人,也有仆從軍白人……人人配刀帶劍……表情焦急驚慌……
侍女被嚇得瑟縮到角落里。
孛羅赤看到里面有兩個曾是他手下千夫長。
孛羅赤總算是個貴族。心中已有猜想但神色如常。
處變不驚嘛!
大宋人說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
孛羅赤:「什么事?!何事驚慌?一個一個來說!」裝逼時間到了。
這句話也是湯馬士安答教的。說是大宋人口頭禪。反正就是很有威儀的意思。
雖然他從來沒聽過。可能是南方宋人的禪宗用語。
湯馬士安答的師傅夠利害的,一個西方的白人比他在國子學讀過書的懂得還多。
佩服佩服!
「孛羅赤大人,博羅爾代將軍三萬人馬中伏失陷在克拉科夫城,頭顱被丟出城外,被逃回的敗軍撿了回來?!挂粋€千夫長恭敬地上前說道:「但探子回報,大波蘭地區(qū)諸大公聯(lián)軍三萬多人已經(jīng)南下逼近,只有一天路程了!可能明早便要決戰(zhàn)!現(xiàn)在我軍兩面受敵,是戰(zhàn)或撤……請大人定奪……」
「孛羅赤王子,戈都千夫長漏了一點沒說清楚……波蘭大軍的前鋒可是一萬無頭騎士……」一個白發(fā)老頭騎士搶先排眾出來叫道:「這是敵人兩面夾攻……不能硬抗??!」
孛羅赤認得這個老頭正是丹尼爾大公。
看在他會做人的份上,不怪他。
估計博羅爾代將軍把他的仆從軍弄去當炮灰攻城,也該損耗了不少了。難怪他這么緊張。
方才在營帳外叫喊得最大聲便是他了。
孛羅赤點頭表示同意。
「王子,還有一件事……」丹尼爾露出痛苦的表情說道:「陪同你回來的50名無頭騎士去而復返,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500人了……現(xiàn)在就守在營寨大門外……」
500人大部分都是他的仆從軍貢獻。誰叫他主要負責后勤、偵查、攻城這些累活臟活。對無頭騎士有多利害難斗,他是最清楚的了。
孛羅赤那天被擒后這批無頭騎士當夜便不知所蹤。
那知今天這批無頭騎士又回來了。上前阻攔的游騎兵統(tǒng)統(tǒng)不敵反而加入了對方。
那怕是泡過圣水的刀劍弩箭都沒效果。
簡直是無解的邪物。
他的部隊一共才剩下不到一萬人了,他可不想全搭進去變成敵人的無頭騎士。
聰明的他暗中感覺這事只有孛羅赤才能解決了!
他是被金帳汗王逼著來參與打仗的,贏了沒好處,整個歐洲貴族唾罵他,敗了他連防守老家僅存基業(yè)的本錢都輸光……怎么計算都不化算……
他都知道是別兒哥汗在故意整他,說得好聽是帶他來占地盤撈好處,實際上故意消耗他們欽察人和其他仆從軍,讓他們和歐洲諸候死嗑,明白的挑撥離間。
反正將來波蘭大公要報仇肯定先找他丹尼爾。
他才不傻。
所以他偷偷與波蘭大公聯(lián)絡(luò),私放了他倆夫婦逃出克拉科夫,便是結(jié)個善緣,希望對方將來別痛恨他。
克拉科夫這邊他也努力四處拉攏,說服大家別要再屠城了。
否則結(jié)了血仇,幾百年和好不了!
現(xiàn)在的他,只想雙方快點停戰(zhàn),他要趕緊回家……這里他是一刻也不想再停留了!
玉龍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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