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窩村是野人甸沼澤地里一塊幾十畝大的冒出水面的硬地塊,四面環(huán)水如同海上小島。
村民還像往日那樣捕魚曬網(wǎng),老人坐在家門口看著自己光屁股的小孫子渾身臟兮兮的爬來爬去。
幾個大一些的正到了人嫌狗煩的年紀,跑來跑去追的下蛋的母雞慌忙逃竄,再大一些的正在簡易的碼頭上表演跳水憋氣。
三個光著身子,黝黑黝黑的家伙“噗通”跳進水里,弄的水花四濺,潛入水底不露頭,周圍幾個開始數(shù)數(shù),看誰能堅持到最后。
十四歲的“泥鰍”水性在幾人中是最好的,加上他喜歡吃泥鰍因此才有了這個外號。
泥鰍有幸和父親去過豐澤縣城,正好遇到過天下樓搞活動抽簽可以免費試吃新菜品,他運氣不錯成功抽到了簽子,回來給幾個小伙伴沒少吹噓。
其他幾個孩子可是羨慕慘了,回家給自己老爹提意見,結(jié)果就是屁股上挨了幾個大腳板。
泥鰍一邊憋氣一邊想著自己過幾年就去豐澤縣城,他可不想在野人甸窩一輩子。
這個時間點天太熱沒多少魚,因此小窩村里的男人們也都在家休息,等一會兒吃了飯打打孩子時間也差不多了,魚也開始慢慢出來活動覓食,而他們也該出去忙活了,基本要晚上才回來。
幾個大男人聚在一起熱火朝天的討論著各種道聽途說的對他們來說覺得了不得的大事,甚至有人對事件中人已然取而代之高聲宣布著自己的應(yīng)對之法。
但總有人看不過,各種挑毛病,想要駁倒對方從而表達自己的觀點。
說著說著就跑題了,開始扯到男人女人之間的那點事上。
大家聲音不由自主的輕了起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在密謀什么大事呢,突然一陣大笑聲爆發(fā)出來,其中夾雜著“嘿嘿嘿”聽起來極其猥瑣的怪笑……
屋子里一個個穿著樸素甚至有補丁的女人忙碌著午飯,有人家里的土灶被灰燼堵住了,鍋底的柴火燒的很困難,憋了一股濃煙滾滾而出,很快整個灶臺附近就煙霧繚繞。
“咳咳咳,這遭了瘟的爛灶……”
一個灰頭土臉的婦人恨恨的罵了幾聲接著沖著自己還在一邊高談闊論的丈夫喊到,
“你個殺才還吃不吃飯了?我給你說了多少次了讓你把灶臺收拾一下,每次你都說能用就行,你個混蛋看看這能用嗎?我要你還有什么用?就為了伺候你?”
婦人一只手還拿著木柴,另一只手氣的緊緊攥在一起,對著自己丈夫咬牙切齒,甚至恨不得打爛他的頭,罵完了還是轉(zhuǎn)身去做飯了,結(jié)果剛一轉(zhuǎn)頭看到自己正追趕著老母雞的兒子,
“還有你個小混蛋,一天天就知道攆雞追狗,怪不得我說最近母雞下的蛋少了,就是你這個兔崽子害的雞不能安安穩(wěn)穩(wěn)在窩里下蛋,我上輩子欠你們爺倆兒的?”
正當婦人剛準備從兒子那里移開目光的時候突然一道黑光從外面的蘆葦叢中射過來。
“噗”的一個閃著寒光帶著絲絲鮮血的箭頭從剛才那個攆著老母雞皮實活躍的小人兒胸前穿了過來。
箭矢強勁的力量把這個才到大人腰部的小男孩帶動著向前跑了幾步栽倒在地上,小男孩嘴張了張可能是太疼了想哭出來,也有可能是太疼了哭不出聲來,最終還是沒發(fā)出聲。
但是他的頭剛好對著剛才還在罵自己的母親,小家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又不覺得疼了,只是昏昏沉沉的想睡。
但是他總覺得不應(yīng)該睡著,黑黑的小手,指甲里也是黑黑的,努力伸縮了幾下在地上扣了幾道印兒,實在扛不住了,烏黑烏黑的大眼珠子里母親的身影越來越模糊,終于那黑眼珠子里最后的一絲靈氣散去了。
婦人就這么呆愣愣的和兒子對視著,終于她的心“碰”炸開了,她瘋狂的朝兒子跑過去,一邊跑一邊發(fā)瘋的哀嚎著。
“啊……”
“嗖”又是一道黑光穿過了婦人的喉嚨,婦人撲倒在地,努力伸著手指想要摸摸兒子,可就是最后的兩個手指頭的距離婦人怎么也越不過。
喉嚨里“嗬嗬”的響著,鮮紅的熱騰騰的血很快在地上流了一灘,被太陽烤的干燥焦熱的土地饑渴的狂飲著天天在自己頭上走來走去的婦人的鮮血。
婦人撕心裂肺的聲音終于驚醒了其他人,他們轉(zhuǎn)過頭來還沒來得及有所動作只看見了倒在地上的女人和孩子。
“嗖嗖嗖”的聲音接連傳來,周邊的蘆葦從里一艘艘小船接連出現(xiàn),船上站滿了一個個猙獰的男人兩眼冒著紅光手握鋼刀紛紛跳到岸上。
他們遇人就砍,老人如何,孩童如何,那一個個還在地上爬的嬰兒又如何,哀嚎聲使他們血脈噴涌,求饒聲令他們愈加狠辣。
突然一個年輕女子身影被發(fā)現(xiàn)了,一群餓狼很快就撲了上去,你爭我搶生怕自己落于人后。
有聰明人覺得自己來不及了,趁大家不注意開始到其他房間搜尋,可找了好幾個也沒找到,突然角落里的干草堆發(fā)出聲響,揭開一看原來是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
“嘿嘿,小妹妹別怕,我教你玩?zhèn)€游戲……”
原來那些吹牛打屁的成年男子雖然奮起反抗,可能有什么用?
一個個被輕松砍翻在地,最大的成果是有個矮冬瓜輕敵了被抱住了,等推開的時候發(fā)現(xiàn)矮冬瓜的鼻子沒了,右耳朵也沒了,找了找原來在地上躺著的男人嘴里。
矮冬瓜紅著眼也不管自己的傷口,拿著刀對這個傷了自己的男人瘋狂揮砍著,直至眼前出現(xiàn)一堆人形爛肉為止。
也有人試圖跑掉,可又豈能跑的過弓箭。
……
終于這里恢復了平靜,不對,是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嘩”的一聲,水里面露出了三個腦袋,是泥鰍以及和他比賽潛水的兩個伙伴。
原來水匪殺人的時候他們正在潛水。
上面幾個數(shù)數(shù)的同伴的慘叫聲傳到耳朵后,泥鰍剛準備出去卻被一個掉落水中胸口鮮血噴涌的伙伴死死用力往水里壓,也正是這個檔口遮住了在碼頭查看的水匪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