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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亂試佳人

第二十九章 不一樣的秦楓

重生之亂試佳人 四月流螢 3203 2011-06-03 14:25:38

    我還搞不清楚狀況,不知道這位大叔是應(yīng)文智的什么人,不過八成應(yīng)該是他的爸爸吧。

  “怎么,我不過出了這么點小事,你們就知道了嗎?”應(yīng)文智的聲音像是深井里的水,冰冷得讓人窒息,“她自己怎么不來?”

  “她……”大叔才出口一個字,就身體微晃,像是隨時要倒下來一樣。

  于是我趕緊起身,扶住他,“叔叔,您坐會兒?!?p>  他忙對我點了個頭表示謝意。

  把他扶到椅子上以后,我意識到自己有點多余,他們必定有許多家長里短要說。于是我對應(yīng)文智比了個出去的手勢,就默默退了出來。

  我邊走邊甩動胳膊,秦楓的身體自愈能力本來就快得驚人,加上左肩上那塊很大的膏藥,不過短短幾小時,已經(jīng)察覺不到多大的痛處,只是晃動手臂厲害的時候,傷處有點酸酸的。

  然后我想起頭上繞著厚厚的繃帶的應(yīng)文智,心覺有愧。怎么感覺有錢人的日子總是表面風(fēng)光,內(nèi)在貧瘠。雖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但一般家庭好歹親情占主線。而我接觸下來的幾個人,秦楓自然不必說,跟父母都有嫌隙,現(xiàn)在在我的努力下關(guān)系才有所好轉(zhuǎn),但也總覺得跟父母之間隔了條河一般的遠。應(yīng)文智,不曾了解過他的家庭,只記得有次談話中獲知他父母早已離異。再者,傅文東,有一個黑社會老大頭銜的老爸,天天處理黑社會要務(wù),忙著“東征西討”——我印象中的黑社會,父子親情也不會濃郁到哪里去,我也從來沒聽過他提到自己的媽媽。

  哎,真是一群處在錯綜復(fù)雜關(guān)系中的富家子弟。可惜我不會讀心術(shù),不然也許他們的癥結(jié)都很簡單。他們跟我以前相處過的朋友都不一樣,我那些屈指可數(shù)的朋友有幾根花花腸子我都一清二楚。并且我跟他們大都推心置腹,真誠相待。而對這幾個人,我也試圖真誠相待,但我永遠不知道他們下一秒的樣子。尤其是應(yīng)文智和傅文東,可以隨時把“判若兩人”這個詞表演得淋漓盡致。

  我曾試想要一個人力挽狂瀾,事實是我太把自己當(dāng)盤菜,光光整理秦楓的人生就讓我忙得焦頭爛額。這樣的日子還要不要過下去?真可笑,才千方百計從秦楓那取得最大程度存活的機會,又膽怯地想要放棄了。

  “想什么那么入神?”秦楓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

  我此刻無力述說什么,只是扯了扯嘴角。

  我一向自詡是個不會停息的永動機,可永動機只是一個人類幻想而已,哪有一味維持現(xiàn)狀卻又能永垂不朽的事物?水要不腐必須不停地流,樞要不蠹必須不停地轉(zhuǎn)動。所以,我也必須不停地調(diào)整自己的心態(tài),才有可能成為一個一定意義上的“永動機”。

  “怎么,你竟然也會有這樣消沉的時刻?”秦楓用玩味的眼神打量我。

  我翻一翻白眼,“打量一個跟你一摸一樣的人很有意思嗎?你還真會自娛自樂?!?p>  “不然還能怎么辦?”他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與那些鬼魂為伴?我不善與陌生人打交道?!?p>  “天吶,我就不信你的親戚里沒有去世的?!蔽艺f完真想狠狠甩自己一個耳光,但看到秦楓臉色并未改變,于是只好低聲說,“呃……你知道我不是那意思。”

  “我沒往那方面想。反正你們女人想得永遠比男人復(fù)雜?!边@倒是真話。

  我不答話,他又說道:“你以為每個人都能在死后變成鬼魂嗎?”

  “難道說……”

  “是,并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幸運?!彼难凵褡兊妹悦#安粚?,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幸運?!?p>  “總比頃刻就灰飛煙滅要好吧?”

  “因人而異?!彼聪蛭遥耙阍谝粋€毫無生氣,像一出啞劇一樣的世界里等待下去,等一個希望渺茫的輪回的機會,你會愿意嗎?”

  “既然是有希望的,為什么不愿意?”這是我生活里的信念,每一件我想做的事,就算千百萬個人都勸阻我,說它希望渺茫得輕輕一掐都會熄滅,我都不會放棄。有希望,就算小得幾乎看不到,它也是存在的,那么就值得放手一搏,凡事皆有可能,無論什么時候什么境地都不該完全放棄自己。沒有嘗試過就望而卻步的人,活著是沒有意義的。

  “等上幾十年,幾百年,幾千年你也愿意嗎?”他朝我笑笑,“你太天真。”

  “‘好死不如賴活著’,我是這句話的忠實粉絲?!蔽乙桓碧谷坏臉幼?。

  “不知道所謂的‘孟婆湯’是不是哪個人黃粱一夢后所勾勒出來的東西。這東西對世人來說就像‘忘情水’一樣?!囤w樸初居士釋佛》書上說‘有漏皆苦’,所以才會有那么多人追捧這樣虛幻的東西?!?p>  這一刻的秦楓是我從未見過的,他在我的印象里一直是個處理不好家庭關(guān)系,不熱心事業(yè),盡管桀驁不馴,但玩心比較重。沒想到其實他也有這樣博學(xué)的一面。作為一個過去當(dāng)過編輯來說,我內(nèi)心唏噓不已?!囤w樸初居士釋佛》,這算是佛經(jīng)之類的吧?怎么他看的書那么廣,從“金融學(xué)”到“佛學(xué)”,真是個難以想象的大跨度。

  “秦大少爺,你今天的談吐在我心里畫了N個驚嘆號?!蔽翌D一頓,“各種實力不可小覷!”我本想拍拍他的肩,在看到陽光毫不留情地穿透他身體后,只好作罷。

  “這話真恭維?!?p>  “不不,我出自真心?!蔽乙槐菊?jīng),“你繼續(xù)講?!?p>  他瞥我一眼,像是檢閱我面上是否帶有諷刺意味。

  然后才說:“其實‘孟婆湯’這種東西就算真的存在,在那個世界也是用不到的?!?p>  “為什么?”

  “我又不是《十萬個為什么》!”咦,這語氣……

  “靠,總有一天我要就這話申請個專利,往后你擅自使用都算侵權(quán)?!蔽覒崙嵢?。

  “唔,還要不要叫個律師,然后你雙手插腰頤指氣使地讓他對我說:‘秦先生,從現(xiàn)在開始你有權(quán)保持沉默,但你說的話將成為呈堂證供’……”

  “喲,什么時候你說話變得那么文藝腔?。慷以絹碓綍{(diào)侃人了,看來你這小日子過得不錯嘛。至少比我好,我覺得生活一團糟?!?p>  “大概……因為寂寞吧?!彼匀回W孕α诵Γ氨葟那斑€寂寞?!?p>  糟糕,戳到他痛處了??粗粋€世界在自己眼皮底下瞬息萬變,卻無力干涉,甚至連自己近在眼前的親人朋友都不能一一問候。唯一能同自己講話的人,還頂著一張跟自己一摸一樣的臉,換做誰會不寂寞?

  “那個,你還沒回答我的‘為什么’!”我趕緊轉(zhuǎn)移話題。

  他舔了舔嘴唇——這個動作跟應(yīng)文智真像,大概是他們相處了太久的關(guān)系。不知道應(yīng)文智現(xiàn)在怎么樣了,剛才出來的時候,他的臉僵硬的像石膏一樣,真叫人擔(dān)心。

  就在我的思緒慢慢飄遠的時候,秦楓的聲音卻灌進耳膜,“不言不語地過了百年千年,你恐怕連自己是誰都忘記了,還會記得哪些瑣事?”

  “在那個世界的人,都不說話的嗎?”

  “都是陌生人,都頂著一張‘不要靠近我’的死人臉,有什么好說的?”

  “說得真駭人?!蔽掖蛄藗€冷顫,“如果我以后真的進入到那個世界,鐵定會抱著改變那種狀況的想法。找到那個世界的支點在哪里,我把它整個都撬起來?!?p>  “發(fā)現(xiàn)跟你說話很有趣?!彼蛉さ馈?p>  “你搶了我的臺詞。”

  “是嗎?我記得你以前總不愛搭理我。”

  “不是吧?是你愛理不理拽得要死才對!”我反駁他。

  “哈哈……”他突然大笑,臉上的陰霾一掃而光,“說實話,看到你那么努力地改變我的生活,我有點感動。”

  “其實我沒做多少?!贝_實沒有多少,我并不是愛標(biāo)榜自己的人。我有私心,我所做的事都是心甘情愿,出發(fā)點是為了自己的感受。

  “大概是沒有收到過太多感動,所以很容易就被感動了。”他無奈地說。

  “秦楓,我喜歡這樣的你。”我說。

  “呃?”他顯然不知所措。

  “我說,我喜歡這樣的你,開朗,樂觀。但是……”我語調(diào)一轉(zhuǎn),“你別想多,我對你沒有半點愛慕?!?p>  他聽了放松下來,“你是個什么女的啊,我這么風(fēng)流倜儻玉樹臨風(fēng)……”

  “停停停!”我對他擺擺手,“沒想到你一轉(zhuǎn)性就是這么個自戀而欠扁的話嘮啊!我后悔打開你的話匣子了!”

  “后悔無效了,我決定這樣生活下去了?!?p>  “咦?是什么導(dǎo)致你突然腦子開竅?”我狐疑地抖了抖眉毛,“昨晚被雷劈了?”

  他對著我翻了翻白眼,“你這里面裝的到底是什么,我很好奇?!彼f著用手指指我的腦袋。

  “嘿!瞧你說的,這不是你秦楓大少爺?shù)哪X袋嗎?你對自己的腦袋還不了解?”我忍不住笑起來,“再說啦,我本來就是個神一樣的人物……”

  沒想到他一句話就讓我啞口無言,“神哦?神經(jīng)病的神……”

  我傻愣了好一會才氣憤地回擊,“你你你,就算是神經(jīng)病,你也不能否認(rèn)我是個神!”這算回擊嗎?別說惹得秦楓哈哈大笑,連我自己都要汗顏了。今天算是栽了,從來沒想過前段時間看起來還很木訥的秦楓,現(xiàn)在竟然巧舌如簧!我這個從前被朋友冠有“女版紀(jì)曉嵐”稱號的神一樣的人物,竟然也有詞窮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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