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造辦處的工作很快就完成了。下午我奉旨前往紫禁城找容齡學(xué)習(xí)英語。可是剛走近西角樓,就看見了沈爺。他低著頭默默向前走著,手里捏了一個長方體的東西,不知是什么。我低聲吩咐同來的孫敬福,“阿福,快點兒,咱倆跟上他!”
我趕上沈爺,兩下使了個眼色,沈爺?shù)溃骸吧项^要我拿個鐘去找容齡姑娘,等回話!”
我道:“我正要去找她呢。交給我吧,半個時辰以后,我叫阿福在西角樓等您。上頭要問什么話?”
沈爺急急說道:“鐘的罩子上有個字兒,您看了就知道了?!?p> 我低頭一看,見這個鐘表的舊玻璃罩子上,有個小小的“康”字,正是載湉用朱筆寫的!
哎,事到如今,你還想著那個康先生呢!
我道:“上頭想知道那人的下落,我知道了。這個鐘您先拿走,我自當(dāng)去問容齡,半個時辰以后見?!?p> 容齡姑娘對我極熱情,但是中文水平很弱。我旁敲側(cè)擊地打聽了半天,容齡終于明白我打聽的是康有為,嚇得臉色發(fā)白,但是這個單純可愛的姑娘還是徐徐對我說:“公爺,‘這個人’可能躲在澳門,因為去年的報上是這么寫的,至于現(xiàn)在他在哪兒,容齡真的不清楚。”
心不在焉的上了一節(jié)英文課,我估摸著時間要到了,就仔細吩咐了小福子,讓他去角樓那里聯(lián)系沈爺,我則一個人從西宮門先行出宮,再繞道角樓去等阿福。我在奎山駕駛的馬車里心急如焚,等了半柱香的功夫,終于看見了奶聲奶氣的小福。
他偏要到前面和趙先生一起趕車,可我揪了他的耳朵把他塞上馬車,一路清風(fēng),送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