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溫侯呂布
打著“呂”字大旗的軍隊正從西北方向鄄城疾馳,為首一人身披白袍,頭戴銀盔,身穿銀甲,他古銅色的臉龐棱角分明,有如刀削斧砍一般,深邃的眼眸中銀光閃動,有如刀刃般鋒利。
他的胯下是一匹火紅的巨大戰(zhàn)馬,肌肉結(jié)實,身材勻稱,四蹄有力,奔跑起來鬃毛飛揚(yáng),像是一團(tuán)舞動的烈火,神駿非常。
他的手中提著一桿方天畫戟,長約一丈三尺,在晨光下顯得寒光閃閃。
這名騎士便是這支軍隊的統(tǒng)帥,姓呂名布,字奉先,乃五原郡九原人。
呂布曾先后為丁原、董卓效過力,不久后,便與王允一起合謀誅殺了禍國殃民的董卓,被封為奮武將軍,溫侯。
后來,呂布又被董卓舊部反撲,兵敗退出了長安,帶著殘部流亡關(guān)東。他率先去投靠了袁術(shù),但袁術(shù)認(rèn)為呂布是反復(fù)的小人,拒絕接納呂布。不得已,呂布又去投靠了袁紹。
袁紹此時正陷于和黑山賊張燕的苦戰(zhàn)之中,聽聞呂布率眾來投,欣喜異常,并借用呂布的驍勇,擊敗了黑山賊。但后來因為呂布居功自傲,縱兵搶掠,引來袁紹厭惡,袁紹帳下謀士更是建議袁紹誅殺呂布,呂布連夜帶著舊部逃到了河內(nèi),和當(dāng)時屯兵在河內(nèi)的上黨太守張楊聯(lián)合。
但袁紹卻派來追兵,不愿意放過呂布,呂布怕張楊受到他的牽連,便率眾離開,南渡黃河到了陳留。
誰知剛到陳留,便受到張邈、陳宮等人的熱情招待,眾人更是一致推舉他為兗州牧。一直寄人籬下的呂布像是突然得到了上天的眷顧,想都沒有想,立刻接受了張邈、陳宮等人的邀請,自立為兗州牧。
陳宮雖然是東郡太守,可惜卻沒有實際權(quán)力,兵馬都掌握在折沖校尉夏侯惇的手里。陳宮聽聞呂布從河內(nèi)南渡到了陳留境內(nèi),于是星夜從濮陽趕到陳留,勸說張邈迎立呂布。張邈同意后,這才派人將呂布接到了陳留。
呂布在陳留重整兵馬,一展雄風(fēng),留下張邈和少數(shù)人守陳留,他帶著大軍,以陳宮為軍師,數(shù)日間轉(zhuǎn)戰(zhàn)各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先后攻占了冤句、定陶、句陽、離狐等地。
之后,呂布更是兵鋒直指濮陽,用陳宮計策,賺開城門,殺敗夏侯惇,一舉占據(jù)了濮陽,并收降了許多曹兵,等到糧草、輜重不少。
本來呂布想就此據(jù)守濮陽,但卻被陳宮勸阻,在陳宮的建議下,率眾火速去攻擊曹操巢穴鄄城。
呂布帶著軍隊一路疾馳,終于在今日平明趕到這里,卻沒想到,東南方向還有一支兵馬也朝鄄城殺來。
“那是誰的兵馬?”呂布舉著手中的方天畫戟,朝著東南方向指去,扭頭喝問道。
緊跟在呂布身后的是陳宮,他仔細(xì)的看了一番那支兵馬,竟然是徐州兵。他一臉的驚訝,失聲道:“徐州兵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他們不應(yīng)該在徐州迎戰(zhàn)曹操嗎?”
“是徐州兵?”呂布詢問道。
陳宮道:“對,是徐州兵,錯不了的?!?p> 他又看了一眼那支兵馬所打的旗號,是一面紅底白字的“張”,眉頭一下子便皺了起來,猜測道:“難道是張彥?”
呂布問道:“公臺認(rèn)識此人?”
陳宮搖頭道:“不認(rèn)識,我也只是聽聞過他的事跡,卻從未見過。去年曹操去攻擊徐州,聽說就是因為此人才被迫退兵的。這次曹操再次策劃攻擊徐州,本想從彭城進(jìn)攻,但因為彭城有此人駐守,所以才改變了進(jìn)攻路線。但曹操還是有些擔(dān)心,所以留下三萬大軍屯駐在高平縣,交由曹仁帶領(lǐng),其目的就是防范此人。”
“聽你這么一說,我倒是很想認(rèn)識認(rèn)識此人?!?p> “主公,我也只是瞎猜,也不知道這支打著‘張’字大旗的軍隊統(tǒng)帥,到底是不是張彥呢?”
“不管是與不是,反正來的是徐州兵,我想,他們的目的應(yīng)該跟我們一樣,都是鄄城。既然不是敵人,那就是朋友。你且率軍繼續(xù)前往鄄城,我去會會這支兵馬的統(tǒng)帥!”
話音一落,也不等陳宮答話,呂布雙腿用力一夾座下的赤兔馬,“駕”的一聲大喝,便飛馳而出。
呂布單人單騎,縱馬狂奔,朝著張彥等人疾馳而來。
張彥早就注意到了呂布的身影,仔仔細(xì)細(xì)的觀察了一遍,從頭到腳,都把呂布看了個通徹。
方天畫戟,血一樣鮮紅的赤兔馬,再加上瀟灑飄逸的身影,都足以證明這名騎士是他心中所猜測的那個人:呂布。
呂布座下的赤兔馬能日行千里,兩軍相距不過數(shù)里,呂布很快便奔馳到了張彥等人附近,他勒住了馬匹,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張彥帶領(lǐng)的徐州兵,朗聲叫道:“在下呂布,敢問你們的統(tǒng)帥是誰?”
“果然是呂布!”張彥聽到呂布的名字時,內(nèi)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他急忙勒住了馬匹,并下令讓大軍停了下來,自己則策馬向前走了幾步,沖著呂布叫道:“我就是他們的統(tǒng)帥?!?p> “報上名來!”呂布大叫道。
“驍騎將軍張彥,見過呂將軍!”張彥畢恭畢敬的道。
呂布聽后,哈哈大笑了起來,沖張彥道:“果然是你!你的名字我已有所耳聞,我只問你一件事,你率領(lǐng)兵馬來鄄城干什么?”
“呂將軍來鄄城又所為何事?”
“我自然是來攻打鄄城的。如果你也是來攻打鄄城的,那我們可真的算是志同道合了?!?p> 張彥見呂布的言談舉止透著一股子豪爽,給人一種平易近人的感覺,一點都不像稱霸一方的雄主。更讓人難以想象,眼前的這個人,竟然就是天下第一。
“呂將軍,我們確實是志同道合,我也是來攻打鄄城的?!?p> 呂布笑道:“既然你我志同道合,不妨就一起攻打鄄城吧。我攻北門,你攻南門,我們兩軍攜手合作,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攻下鄄城?!?p> “正合我意!”
呂布沖張彥抱了一下拳,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朗聲道:“張將軍,我在鄄城里等你,希望你不要讓我久等哦!”
說完,呂布掉轉(zhuǎn)馬頭,“駕”的一聲大喝,便迅速的絕塵而去。
于禁見呂布走了,便對張彥說道:“主公,呂布的話語中帶著一絲譏諷,而且語氣也未免太過囂張了……”
“人中呂布,馬中赤兔。這就是他囂張的資本,文則不必放在心上,我們速速去攻擊鄄城,千萬不要錯過了良機(jī)?!?p> “喏!”
呂布馬快,很快便追上了陳宮等人,對陳宮說道:“張彥豪氣干云,言談舉止中更有大將風(fēng)范,若果如公臺恰才所言,張彥是一個讓曹操都為之頭疼的人,那么此人若是能夠為我所用,那我何懼曹操?”
陳宮聽聞呂布已有招攬張彥之意,便問道:“主公,莫非你想招攬張彥?”
“正是。公臺,你可有什么辦法讓張彥來投效到我的帳下嗎?”
陳宮皺了一下眉頭,對呂布說道:“主公,當(dāng)務(wù)之急,應(yīng)該是先攻下鄄城,張彥的事情,還是暫且擱在一旁吧,等攻下了鄄城,我自然會想辦法讓張彥來投靠主公的?!?p> “如此最好。傳令下去,全軍火速開赴北門,把南門留給張彥攻擊,入城之后,一律不得與徐州兵為敵?!?p> “什么?主公,你讓徐州兵也來攻擊鄄城?”陳宮聽后,頓時驚訝無比。
“公臺,有什么不妥嗎?”呂布問道。
陳宮忙道:“主公,徐州兵雖然不是我軍敵對,但也絕非我軍盟友,若攻下鄄城之后,曹操的家人落入到張彥的手里,那主公又用什么來要挾曹操?而且鄄城乃曹操的巢穴,錢糧廣集,萬一徐州兵得到的財富比我們多,那我們此行豈不是得不償失?”
呂布擺手道:“區(qū)區(qū)彈丸小城,能有多少財富?能比濮陽還多?再說,要對付曹操,根本用不著挾持曹操的家人,憑借我的武勇,足以令曹操聞風(fēng)喪膽!公臺不必多言,這件事就這樣定了!”
陳宮心中雖然不是很情愿,但他看出了呂布的驕狂,再加上和呂布剛剛認(rèn)識,也不怎么熟絡(luò),若是鬧僵了也不好看。
于是,他不再說什么話了,緊緊的跟隨著呂布,朝鄄城而去。
一溜煙的功夫,呂布的軍隊便抵達(dá)了鄄城城下,呂布策馬而出,沖著鄄城城樓上大叫道:“爾等聽著,我乃呂布,不想死的趕緊打開城門出來投降,否則的話,踏平鄄城,雞犬不留!”
“放箭!”城樓上,從濮陽兵敗退到這里的夏侯惇見到呂布在外面叫囂,立刻下令道。
箭如雨下,紛紛朝呂布射去。可惜呂布馬快,向后退了幾步,箭矢完全掉落在面前,毫發(fā)無損。
呂布看著城樓上指揮戰(zhàn)斗的夏侯惇,大怒道:“原來你跑到這里來了!既然你想找死,那我就成全你!攻城!”
隨著呂布的一聲令下,身后的騎兵紛紛蜂擁而上,每人都挽著一張大弓,沖到城下便朝城樓上放箭,弓馬嫻熟的他們,一箭便射殺一個曹兵,片刻間,城樓上的曹兵便陣亡了許多。
這些騎兵射完一箭,旋即退回,緊隨其后的步兵在大將高順的率領(lǐng)下,扛著云梯沖到了城下,將云梯豎在墻上,開始向上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