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當然火大,做錯事的人不知道檢討自己,反而還那么理直氣壯的?她只是在門口轉(zhuǎn)了轉(zhuǎn),就打算回屋去洗漱,睡覺。
當她腳步剛邁進門檻的時候,忽然覺得小腹隱隱作痛,扶著門框站了一下,痛感又消失了,她也就沒有在意。在萍兒的伺候下,洗漱好,上了床。
見現(xiàn)在是萍兒代替了翠兒的活兒,瑾瑜忍不住開口;“晚上的時候,你問問怎么回事,她不肯跟我說,或許會告訴你的?!?p> 萍兒點點頭,明白那個她指的是誰。
實在是太早,瑾瑜根本就睡不著,就看著床幔上繡的富貴牡丹出神。曹誠剛剛氣成那樣,今晚應該不會睡在這里了吧?他會去月苑么?禁了那倆女的足,對他也沒限制啊。
剛剛想到這里,萍兒去而復返?!胺蛉耍B城在書房鋪床呢?!?p> “知道了,你去休息吧?!辫?,心想他這就開始跟自己分居了么?也好,省得睡在一起別扭。自己小日子未來這么好幾天了,怎么沒人注意呢?
難道伺候的這幾個丫頭,都粗心沒注意到?
咦,怎么回事,又疼?小腹部又像先前那樣疼了,隨即又停止。怎么回事呢?要不要叫人請個大夫過來看看?瑾瑜決定等等看,再疼的話就得請大夫了。
半個時辰左右,小腹部真的又疼了起來,這會兒疼的卻不是先前那般,而是急促的一陣接著一陣,越來疼的越強烈。疼得讓她滿頭冒汗,想站起來招呼都起不來。
現(xiàn)在的她才后悔,干嘛不讓丫頭睡在外間。
瑾瑜開口喊了兩聲,外面沒人應,看見床頭小柜上的水杯就掙扎著往床邊移動。一只手捂著腹部,一只手伸過去抓到杯子,使勁的扔了出去,砸在什么位置她沒看,破碎的聲音卻是聽到了,隨即感覺身下一股熱流淌了出來,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坐在床沿上一臉懊悔的曹誠,另一邊站著一臉淚水的萍兒。房間的里光線告訴她,天還沒有亮。
“怎么了?”瑾瑜聲音無力的問。
“夫人。”萍兒哭著喚到。
“還不去給夫人把藥湯端來?”曹誠低聲呵斥著,萍兒趕緊轉(zhuǎn)身出去。
“告訴我,怎么了?我剛剛肚子疼來著。”瑾瑜心里似乎已經(jīng)知道了答案,感到不安,但是她不敢相信。
“瑾瑜,你懷了身子,可是沒了?!辈苷\輕聲的告訴。
“沒了?怎么會沒呢?怎么會?”聽到了最不想聽見的答案,瑾瑜猛地坐起身,喃喃的自言自語著。
曹誠看著妻子傷心欲絕的樣子,心里更加難受,伸手把人摟進懷里,很是內(nèi)疚的說;“都是我不好,讓你動了氣,大夫說是心有郁結,加上奔波勞累才致使失胎的。
你別多想,咱好好的養(yǎng)身子,還會有的。”
“我想一個人呆著?!辫o力的說著,曹誠還想開口安慰,可是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扶著懷里的人躺下,幫著蓋好被子,轉(zhuǎn)身見萍兒端著藥碗在一旁等著,伸出胳膊想把瑾瑜扶起來好喂她吃藥。
“讓我一個人呆著?!辫み€是那句話,語氣里滿是不耐。
曹誠嘆口氣轉(zhuǎn)身出去,萍兒咬咬嘴唇也一起走了出去。
孩子就這么沒了,人生里的第一個孩子,在她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迎接她到來的時候就沒了?老天是怎么回事呢?難道就是為了消遣一下么?瑾瑜摸著手感沒什么變化的小腹,卻知道那里面對她來說最寶貴的一個小生命已然不在了!
她還以為,那是因為老天看不下去她嫁的人不靠譜,才補償個孩子給她的呢,現(xiàn)在居然也沒了!滾燙的淚水從眼角滑落,她沒有去擦拭,任由淌到耳邊。
心里的疼痛,已經(jīng)完全掩蓋了小腹的痛感。自己的身體這么好,怎么會這樣呢?
怎么回事呢?怎么會沒了呢?勞累奔波?去宣州馬車那么顛簸,都沒事,回來都住客棧了,馬車都很慢了,怎么就有事了?心有郁結?那郁結是出門之前就有了的啊,那時怎滴沒事?
瑾瑜怎么都想不通,她甚至想到了是人為的??墒?,現(xiàn)在的這個宅子里,誰會害一個未出生的孩子?月苑的那倆?那倆的確不安分,可是這樣的膽子應該不會有的,被禁足的倆人,連宅子里的婆子都看得出來沒什么出頭的希望,才會那樣粗魯?shù)膭邮帧?p> 除了那二人之外,還會有誰?瑾瑜身體和心痛讓她逐漸的頭腦清醒,哀怨有什么用,哭有什么用?孩子沒了,自己又懷疑大夫的話,那么就應該弄清楚怎么回事?。?p> 曹誠在這個宅院里沒有別的女人,他也不至于在外面養(yǎng)女人,他家的親戚極少幾乎就不怎么來往,沒聽見他的什么表妹堂妹暗戀他。曹誠,他再混蛋也沒理由害自己的親生骨肉吧?婆婆再怎么因為自己的父親被貶官,也不至于容不下兒子的嫡子嫡女出生吧?那可是她的孫子或者孫女呢。
再就是自己身邊的幾個人了,就算對曹誠有了念想,也不可能啊,被收房開臉兒,再得他的寵愛,自己再讓位她們也永遠當不上正妻的,所以,也不會是她們啊!
瑾瑜把能想到的人,一個個的都過了一遍,怎么都找不到謀害自己孩子的理由。謀害孩子不想她出生的人,應該有個必須的理由,她絞盡腦汁都想不到。
難道,難道是自己想多了?頭一陣眩暈,眼前一黑又昏了過去。
再醒來時天已經(jīng)大亮,睜開眼睛,感覺比頭回醒來還不濟,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甚至還陣陣的眩暈,就好像喝醉酒那樣。難受的趕緊閉上眼睛,閉上眼睛之前還是看清了床邊站著的婆子不是自己院子的,是婆婆那邊的。
“她們呢?”瑾瑜閉著眼睛,問的力氣都弱弱的。
“回夫人,她們,她們因為粗心侍候不當,害得夫人吃苦,失了嫡子,爺動了怒罰了她們板子,這幾日怕是不能侍候您了,老夫人命奴婢先來侍候著,有什么事您盡管吩咐就是了?!逼抛雍苁枪Ь吹幕刂?,這種恭敬瑾瑜聽著雖然沒摻假,卻感覺她聲音里有點慌張。
他還真夠狠的,看昨晚他的反應,和婆子說的,這件事應該跟他沒關系!瑾瑜閉著眼睛想著,心里生氣,事情都沒弄清楚,他就把人打的起不來了?有心起來找他理論,可是渾身的力氣就好像被抽走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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