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師里面經(jīng)常談起的就兩種人,就是好學生和壞學生,張楓在老師話里面挺火,但是屬于后者。用句很厲害的話說呢他就是壞學生里“扛把子”的,用四川話來說就是“袍哥”級別的人物。誰都沒他那能耐,每次考試能考出個“全鴨蛋”來,選擇題那么多,愣是可以一個不對,還每次都是!肖老師看不過去了,叫他說你要實在不會其他的,作文你寫個題目,寫個挨著題的幾句話也有分?。⌒だ蠋煴緛硎钦f的氣話,沒想到那次考試,張楓還真就得了一分,他把考卷上的作文題目原原本本,一字差的抄了上去,肖老師給了他一分??傉n七門,他就得了那么一分(平均成績,呃~有點兒難算,應該快趕上圓周率了!),但是對他來說也算是一種超越啊!用老師們經(jīng)常說的那句來說呢就是——張楓的發(fā)展?jié)摿ψ畲蟆?。為什么呢?你說一張什么都沒有的白紙上寫的字多呢,還是本來已經(jīng)寫滿的再寫的字兒多呢。再用個很現(xiàn)實的說法來比喻。兩個學校,一個學校的第一屆畢業(yè)生,考上了重本兩百個,但是第二屆只考上了一百個,那么升學率就下降了百分之五十。另一個學校呢,第一屆只考上了一個重本,第二屆考上了兩個,那么他的升學率就是上升了整整百分之兩百?。】忌狭巳齻€,就是百分之三百啊!這什么概念,就算知道的覺得是丟臉,但是對于不知道的,那可是很唬人的!
這還不算什么,更神的是有次作文課的時候,張楓又交了白本子去。這也就算了,張楓被肖老師叫進辦公室,張楓死咬著說他寫了,兩人爭執(zhí)了半天,張楓還是說他寫了!其實張楓哪有寫,課上他就在睡覺。最后肖老師無奈的從厚厚一疊作文本中翻出一他的作文本,里面白白的一片,什么也沒有。肖老師問張楓找出來看看,張楓也是茫然的看著他的作文本,撓撓頭:“誒,不對啊,哦,是這么回事兒?!睆垪骰腥淮笪虻恼f:“我是做夢的時候夢到我寫了!”
“做夢寫的!”肖老師沒好氣的說:“我看你那一副認真的樣子,還真以為你真寫了,只是一般情況看不出來,我差點準備去找點米湯來潑一下,看字兒是不是才會顯出來!”
張楓實在是有夠拉低別人底線的,也難怪肖老師會這么多問題要問他。
夏香艾回到寢室,一天也真夠累的。夏香艾洗漱完就躺在床上翻看林墨然的筆記本,很長一段時間他都這樣,室友覺得奇怪。
程曉紅一臉壞壞的表情說,“你該不會是喜歡上林墨然了吧?!?p> 夏香艾看著書很平靜的說,“怎么會啊,”然后又吐詞不清的說,“我只是覺得他文筆很好?!?p> 很明顯對于夏香艾的話,程曉紅并不相信,“呵呵,是么,不喜歡他的話,整天還他拿著他的筆記本看,看了一遍還不夠,還看了好幾遍?!?p> “我只是覺得他文章寫得很好,再說了你們怎么知道是林墨然的筆記本,好啊,原來你們偷看我東西?!?p> 程曉紅不屑的說道,“呵,這還用偷看啊,誰不知道林墨然喜歡帶古韻的東西,這個筆記本的封面一幅水墨山水,這么土的筆記本除了林墨然還有誰會用啊。再說了,筆記本上寫著這么一個大的墨字,我們學校除了林墨然的名字有個墨字,好像就沒第二個了?!?p> 林墨然的確喜歡帶古風的東西,平時有人戲謔的說到,誰要找林墨然很簡單,只要看到誰桌子上有個竹筆筒,或者一本《道德經(jīng)》,一把寫了詩畫的白折扇,還有一個彩瓷的茶杯張楓不用猜,就知道誰是林墨然了。平時調(diào)侃林墨然和張,說他倆就兩個極端!好好的陽光大道不走,偏偏是另辟蹊徑。
夏香艾翻過來筆記本來,書的一角的確有個行楷寫的“墨”字。嘴硬的說道,“但那又能證明什么?這就算喜歡啊,那么喜歡這兩個字太廉價了吧?!?p> 陳江麗趴在床上,忍不住的說道,“小艾啊,你說林墨然有什么不好,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寫得了情詩,又打得了流.氓,他要是稍微會對身上收拾一下,換個發(fā)型的話,他應該會很帥。再說很多女生都喜歡他誒,你為什么不喜歡林墨然呢?”陳江麗一下說了一大堆林墨然的優(yōu)點。
夏香艾只問了一句,“那你喜歡林墨然么?”這句話問得陳江麗啞語,夏香艾又接著說,“不是所有的女生都會喜歡他的。”
是啊,上帝以完美之身降臨人世,尚且有人不喜歡他,何況是區(qū)區(qū)一個林墨然呢。
夏香艾低著頭不由想,“但是,他會喜歡我么?”
林墨然和夏香艾兩個關(guān)系永遠那么不清不楚,也不進一步,也不退一步,誰不比誰多一點兒,誰也不比誰少一點兒,他們永遠在一前一后的徘徊,你對我好一點兒,我也對你好一點兒,你對我冷漠一點兒,我就離你稍微遠點兒。
林墨然在夏香艾眼里是一個有文采的爛好人,因為他總是可以把身邊每個人的生日記得好好的,然后在生日那天送上自己的禮物。林墨然在窗戶外面種了很多的花,花開的時候,林墨然就摘下幾朵,送給要好的朋友,有時是一朵百合,有時是一株水仙,等等。夏香艾并不是林墨然送過花的唯一一個。
有時天氣熱的時候,大家都不愿離開位子一步,教室里的水喝完了,林墨然就一個人到樓下去,把水杠上五樓。有時候樓下沒水了,林墨然就跑到小賣部買水,買的時候還不忘給別人帶幾瓶,其實別人沒說,他完全可以不用做的,但是他還是做了。而且每次他有什么東西都是大家分,從不自己一個人獨享。夏香艾甚至懷疑過林墨然有同性戀傾向,經(jīng)??匆娝蛷垪鲀蓚€勾肩搭背,這還不算,林墨然買東西的時候總要想一下要不要給張楓帶上一點兒,這個張楓會不會喜歡吃,諸如此類的??墒窍南惆恢懒帜粚垪骱茫且驗閺垪鲗λ惨粯?。
去年冬天的時候,天兒冷,張楓就和林墨然就擠一張床上睡,本來兩床被子怎么也足夠了,可是張楓睡覺總不太老實,總是扯被子,被子就那么大,林墨然時常蓋不到被子。但又不好叫醒張楓。第二天早上,張楓醒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被子大多都在自己哪兒,不好意思的問,“墨然,昨晚沒冷著吧?!绷帜徽f,“沒有。”雖然是這樣說,但是在以后的幾個晚上,張楓經(jīng)常夜里會起來給林墨然掖被子。
有天晚上,林墨然忽然打了個噴嚏,半夜冷醒了,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腳和和一部分身子都露在外面,張楓還在呼呼大睡,林墨然就緩緩的縮了下身子,風從寢室的破窗子吹進來,林墨然沒了睡意。不一會兒,張楓迷迷糊糊的起身來,林墨然佯裝睡著了的樣子,張楓把被子往林墨然身上扯了扯,確定把他的身子和腳都弄嚴實了,才又迷迷糊糊的睡了去。不知過了多久,張楓又迷迷糊糊的爬起來,摸了摸林墨然身上的被子,看他有沒有蓋好,一晚上一連這樣反復了好幾次,結(jié)果林墨然還是一晚上沒睡。
諸如此類的事情還不止這些,這是林墨然和張楓,夏香艾不知道的他們。
夏香艾佩服雖然林墨然的才華,可是她從來沒想過會喜歡林墨然。她愛拿林墨然做對比,不過是想有個對手,好讓自己不落后。
而林墨然呢,每次想到夏香艾的樣子就忍不住傻笑,他喜歡那個晨練累的時候會偷偷躲在花臺旁,會寫一手好文章,會偶爾犯傻,偶爾會讓他生氣,讓他笑的夏香艾。
在某一個天氣晴朗的午后,林墨然和夏香艾的雙眼不經(jīng)意的一撞,他的臉就開始紅泛紅起來,就在林墨然的眼睛躲開夏香艾的那一刻,似乎恍然間領略到甜蜜的味道,他不知道那算不算所謂愛情。
無數(shù)次林墨然面對著夏香艾的時候,他看著夏香艾的眼睛,突然很想說:“夏香艾,我喜歡你。”他說得很大聲,不過卻是在心里。
終于,有一次林墨然鼓起勇氣向夏香艾遞了封“情書,”或許是情書吧。結(jié)果夏香艾看過那封情書后,很久都沒再理過林墨然。信中這樣寫道:“夢里有遇見了你,醒來卻又離去,我不想醒來,但我不愿活在夢里。”林墨然見夏香艾不理他了,然后輕描淡寫的問了句:“上次我給你看的顧城的《夢》這首詩怎么樣,他寫得很好吧?!绷帜幌氚涯欠N尷尬掩飾過去。
夏香艾不懷疑的原因是因為她讀過顧城的詩,但讀的很少。夏香艾覺得讀他的詩像看著一個孩子在訴說他的心事,像那首《遠和近》:“你,一會兒看我,一會兒看云,我覺得,你看我時很遠,你看云時很近?!弊x來像個孩子寫的,不過寫得很好,夏香艾非常喜歡這首詩。這個童話詩人,讓她好奇。顧城說過很有名的一句話:“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也正是因為這句話讓夏香艾認識了顧城。林墨然給夏香艾看的這首《夢》,筆風和手法與顧城很相似,于是就再沒懷疑了。
而且在看過這封情書的時候,當林墨然走到過她身邊,夏香艾就想他是要對我表白么?我想是吧!不由得低下了頭。結(jié)果什么都沒有,后來林墨然無意中說起那首詩是顧城寫的,結(jié)果的結(jié)果就是——夏香艾真的相信了!
往后的日子,他們依舊一起聊詩文,一起談論文章,將最近看了什么書,這本書怎么樣,推薦給對方,等等。他們回到了往常一樣,這種距離感,讓林墨然不由的嘆了口氣。
忽然想起顧城的一首詩:“我從沒有被誰知道,所以也沒有被誰忘記。在別人的回憶中生活,并不是我的目的。遇見是兩個人的事,離開卻是一個人的決定。遇見只是一個開始,離開卻是為了遇見下一個離開;這是一個流行離開的世界,但是我們都不擅長告別?!?p> 遇見是兩個人的事兒,我想愛情也一樣吧。
張楓似乎是看透了林墨然的心事,夜里躺在床上,閑來無趣,又睡不著,和林墨然半開玩笑的說起,“墨,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林墨然是個不善于撒謊的人,而且還是這種事兒,含糊的說道,“哪有,沒有的事兒?!睆垪餍χ蝗徽f起那時他們打的那個賭。
說起這個賭約,那還是高一的時候,那時陸藝昕還是林墨然的同桌,那個時候張楓還沒跟林墨然開那個玩笑。張楓說林墨然會在高中的時候有一個女朋友,林墨然很肯定的說不會有的,張楓就說那咱們打個賭,要是你有了女朋友就是你輸,要是沒有就是我輸。林墨然笑著答應了,不過賭注是什么。張楓想了好久,說就賭一只“手撕雞”怎么樣。林墨然答應了,不過這是遇見夏香艾之前的事兒了。
林墨然不知道張楓什么用意,只當是他無聊說起的。倒是他們兩個,也算找到了共同點,因為他們的喜歡都是默默的,不用力去戳破,戳破自己的心。就好像戳破了就會看到傷心的畫面,他們都害怕這個,所以選擇不著痕跡的一筆帶過!
林墨然以為張楓要說什么呢。
“喜歡就去追吧,你該不會是在乎那一只手撕雞.吧。”張楓說。
林墨然說道,“哪有啊,”不知是說手撕雞還是是別的什么。
林墨然躺在床上,看著躲藏在竹林間的月亮,久違的清風透過窗子輕輕拂來,說不出的舒適。
林墨然卻沒有在意,他經(jīng)過張楓這么一說,心里變得很奇怪,有些沒頭緒的亂。
看來在感情和手撕雞之間林墨然要做一個抉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