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偉追上前去抓住玉秀的手腕叫道:“真想去呀,好,我陪你去!”
玉秀站住猛掙著他叫道:“放開我,你少惡心我!”
高子成實在看不下去了,上前幾步說:“你干什么,先放開她再說!”
張偉一見是高子成,眼一瞪:“滾開,沒你的事!”
高子成笑了下說:“你先松開手,你們的事,商量著就解決了,這么多人,吵鬧著也解決不了問題,放開她吧?”
張偉松開了玉秀。
他回身一指高子成:“你個臭刨藥的,是你管的事嗎,滾!”
張偉踢了高子成一腳。
玉秀不干了,她沖上去猛推張偉一下:“你憑什么踢他?”
張偉被推了一個趔趄。
他惱休成怒:“喲,你還挺關(guān)心他呀,今天我就收拾他了!”
張偉說完跳起一拳,打到了高子成胸口上。
高子成被打的后退了一步,他說:“好了吧兄弟,該消消氣了吧,讓她走吧?”
玉秀搶到中間,一指張偉罵道:“張禿子,你太欺負人了!”
張偉臉上像被人抽了一耳光,他沖一邊的兩個同伙說:“石頭,你倆好好收拾一下這個家伙!”
說完后,張偉一伸開手向玉秀臉上打去。
高子成右手扯開玉秀,上前一步抓住了張偉手腕一拉,讓張偉擋住了沖來的石頭兩人。
高子成順勢又推開一下張偉說:“先住手,你們都先停下!張兄弟,就算我剛才多嘴,你也打過了,也罵過了,我這邊也算了吧,還有她,玉秀是個女的,你也別和她一般見識了,好不好,你們又是同學,就算她有些事做的不對,你也不該這樣,你們可以商量著來嘛,是不是?”
“你放屁,你想教育老子是不是?快滾,不然揍你!”
張偉完全感覺不到,高子成剛才瞬間拉開了玉秀,并又拉他走了幾步,擋住了石頭的動作,一般人肯定做不到。
他只是認為高子成是情急之下的反應。
玉秀叫道:“姓張的,你仗人多欺負人,是不是?”
高子成攔了她一下對張偉說:“張兄弟,這事就算了吧,讓她走吧?”
“你還說,你真的不滾開是不是?”
“我報警去!”玉秀說完扭頭就走。
高子成忙叫道:“玉秀等一下!”
玉秀站住了,回頭望著高子成。
高子成走過去說:“先別報警吧,我去和他們好好談談?!?p> “高大哥,他們太欺負人了,我非讓派出所抓他們!”她還要走。
張偉叫道:“好,去吧,派出所抓了我,無非罰幾個錢,但以后,我只要見到你,我讓你后悔一輩子!”
這時,忽聽有人叫道:“你他媽的厲害呀,妹子,就去派出所告他,看他媽的敢怎么你!”
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胖子走了出來。
高子成認識,是藥材店老板,放心了不少,也許他能化解。
張偉看了男子一下叫道:“這位大哥想管閑事呀?”
藥老板雙手一叉腰:“想管,你再打一個試試?”
張偉心虛了不少,但也不能太丟人。
他也架起了胳膊:“大哥傲的很呀,今天真想管兄弟的事了?”
“對!”
“大哥這么橫,敢問哪里發(fā)財?”
“少在這里給我啰嗦,剛才就看不慣你們了,人家一再說好話退讓,你還這么猖狂,連女人也想打,打呀,還打!”
外邊也有人叫道:“對呀,再打一個試試!”
又有兩個人說:“哪里的鳥人呀,挺厲害呀?”
張偉聲音馬上變了,他笑道:“大哥,你不知咋回事,這女的是我對象,俺倆什么都說好了,可她現(xiàn)在突然變心了,無緣無故就甩我,你說……”
“甩你活該,看你這副德性!”
“嘿嘿,大哥,你也不能這樣呀,真的怪她,她耍我!”
“別啰嗦了,趕緊滾!”
“哎……”張偉望了藥老板一陣,終于沒再吭聲,扭開了頭。
高子成小聲對玉秀說:“你去把自行車和東西弄起來走吧,我過去一下?!?p> 玉秀看了高子成一下,走了。
高子成走到藥老板跟前笑道:“趙哥,謝謝你!”
藥材老板沒理高子成,沖著還賴著不走的張偉叫道:“你聽見沒有,還不走呀,再不走,真叫幾個人收拾你們了!”
石頭忙拉住張偉低聲說:“走吧?”
張偉沒料到,一個外地刨藥的,在這里還有熟人,而且這個熟人還不一般。
他抬頭笑道:“大哥,聽你的,我們走。不過大哥能不能給兄弟留個名字,兄弟我喜歡交朋友,別誤會,小弟真想和你交個朋友!”
“少來這一套,我就這街上的,想報復隨便來!還有,你剛才打的這人,他是我朋友,這個妹子是他朋友,以后你再敢找他們的茬兒,只要讓我遇見你們,個個腿打折!”
“大哥,你別誤會,我真是想你個朋友,怎么敢報復呢?”
“誰和你交朋友呀,記住我剛才的話,趕緊滾!”
“嘖……”張偉看了藥老板一下,低頭轉(zhuǎn)身和同伴走了。
高子成看張偉走后,忙對藥老板致謝:“趙大哥,真是謝謝你,多虧你了!”
“謝啥,沒事兒,以后他們只要再敢欺負你,給我說一下,我收拾他們!”
“他們可能不敢了,真謝謝你了!”
“嘿,小事一樁!好了,沒事了,回去吧!”
“好,謝謝你趙大哥!”
玉秀沒想到張偉是這樣的人,竟然在大街上這么羞辱她,幸虧當初沒答應他,還不如犟筋呢?
高子成見她沒走,走到她身邊,看了她一下問:“你沒事吧?”
玉秀沒吱聲,淚滾了下來。
高子成道:“他打著你了?”
“沒有?!庇裥悴亮讼聹I。
“這個人根本就不行?!?p> “我根本就沒答應過他?!?p> 高子成想了下說:“其實,犟筋就差不多,挺正直的,又是林柱的哥,肯定會對你和小孩好的,就是大了幾歲?!?p> “……”玉秀低頭不語。
高子成笑了下說:“嘿嘿,我只是隨便說一下,別放心里去!”
玉秀看了他一眼:“沒事,我只是不想再提這些事情了,你別介意?!?p> “我沒事,要不走吧?”
“走?!?p> 二人推車走了。
“你又賣藥了?”
“賣點兒藥,買兩雙鞋。”
高子成仍穿一雙舊鞋,鞋上還有手縫的洞。
“騎上吧?”玉秀看了下說。
二人并排慢慢騎著。
騎了一會兒,玉秀問:“高大哥,你以前也這樣嗎?”
“嗯?什么?”高子成不明白她的意思。
玉秀笑道:“我是說你沒來這里之前,天天什么樣,我覺得你好像總不太開心。”
“噢,以前也這樣,我不愛說笑?!?p> “我覺得你應該是一個開郎的人,不應該是一副郁郁不歡的樣子?!?p> “我就這樣。”
“記得我第一次見你時,你皺著眉,板著臉,好像還不耐煩,我都不敢看你。”
“嘿,你說那次丁姍在山坡上摔倒那次呀?。”
“那一次丁姍摔在山坡上,我不是第一次見你,第一次見你時,是前年正月初幾,在我們西邊場里?!?p> “場里?可能吧。”高子成記不起來了。
“高大哥,以后別總天天刨藥了,找點時間出來走走,一個人在里邊久了,容易產(chǎn)生寂寞感,對身體不好?!?p> “沒事的,我一個人天天不閑著,不會有什么事的?!?p> 進入青龍灣后,玉秀說:“高大哥,天已晌午了,今天該上俺家吃飯了吧?”
“不行,我還有些事?!?p> “高大哥,你來也兩三年了,只在去年雨季時,在俺幾家住幾天,吃過飯,平時一次也沒吃過,今天多虧遇見你了,去吃頓飯吧?”
“走吧,到了再說?!?p> 下泥鰍嶺時,高子成下來了,他說:“玉秀,我的車子閘不好,你先下去吧。”
“我也騎累了,下來走會兒吧?!?p> 到了河邊路口時,高子成下車說:“玉秀,我去王崗買點東西,你回去吧?!?p> 玉秀也忙下車:“高大哥,我知道你不想去我家,咱不說今天你幫我的事好不好,就算平時,趕上了,吃頓飯有啥?”
“玉秀,我真去王崗……”忽然,他看見犟筋從后邊騎車滑了下來。
玉秀也看到犟筋了,她扭回頭說:“高大哥,還是去我家吃了飯再回山里吧,一會兒回來!”
“你回去吧,我和犟筋聊會兒。”
犟筋早看到他們了,他壓低草帽已滑到跟前。
高子成道:“犟筋,你干啥了?”
玉秀也笑道:“二哥,你弄啥了”
犟筋下車子道:“我在樓頂莊辦點事,你們趕集了?”
“我給咱爹買幾雙鞋底?!?p> 高子成道:“我賣藥了,碰見了玉秀?!?p> “又賣藥了,你賣藥間隔時間越來越近了!”
“我現(xiàn)在一個月賣一次,不攢了!”
“是的,少了好賣,玉秀,你先回去吧,我和子成聊會兒?!?p> 玉秀道:“好,高大哥,一會兒齊家里吃飯吧?”
“好,先回去吧?!备咦映奢p笑了下。
玉秀走后,犟筋望了下高子成的鞋說:“高子成,趕集賣藥就穿雙爛鞋呀?”
“嘿,出來忘換了?!?p> “你就沒像樣的鞋吧?”
“有,今天又買了兩雙?!?p> “你還舍得一次買兩雙呀?”
“怎么舍不得,袋子里裝著呢?”
“是嘛,好,走吧,今天可別再走了,吃了飯回去?!?p> “不了,我得去王崗買東西,剛才還正和玉秀說呢,好了,你回去吧!”
高子成說完,騎上車子向西而去。
“哎……你干啥呀?”
“我買幾把掛面,雙河忘記買了!”
犟筋望著高子成遠去,思索著回身騎上了車子。
下午。
玉秀領著兒子去王蘭枝家,碰上犟筋從院里出來。
犟筋望著玉秀手里的東西:“找咱嫂子做鞋呀?”
“嗯。你怎么沒去放牛?”
“天太熱,等會兒放,小文,走,去二伯家玩!”
小文笑道:“去大娘家玩!”
犟筋彎下腰要去扯小文:“走吧,和二伯玩去!”
玉秀說:“二哥,你忙去吧,已到咱嫂子家了!”
“行,小文,再見!”
進屋后,小文一邊玩,王蘭枝幫著玉秀做鞋。
玉秀說:“嫂子,鞋做好后,我想給高子成送一雙?!?p> 王蘭枝看了玉秀一下笑道:“行呀,給他一雙也行!反正這兩雙呢?”
“先讓咱二叔穿一雙,回頭再給他做!”
“怎么都行!”
“高子成一個人在里邊也挺可憐的,今天賣藥還穿一雙爛鞋,前幾天他去王崗買東西,也穿一雙爛鞋?!?p> “他這個人太節(jié)省,有點摳?!?p> “他今天買新鞋了,我還是想給他一雙,讓他不刨藥的時候穿?!?p> “玉秀,二叔的鞋,高子成穿著行嗎?”
“差不多吧,二叔的和林峰的,他穿著都中?!?p> “這樣行,要不有空再做兩雙,二叔兩雙,也給一高子成兩雙,回頭我也給他做一雙,他這人挺好?!?p> 玉秀笑道:“你腿腳不方便,你就不用給他做了!”
晚上。
丁大伯聽了王蘭枝的話后,沒吱聲。
王蘭枝接著說:“不知玉秀,她是不是喜歡上高子成了?!?p> 婆婆說:“做雙鞋有啥,他和林柱是朋友,又從山上把玉秀抱回來過,林柱死,他還給了五十塊錢,玉秀心細,看他老穿爛鞋,才想著做的!”
老頭道:“做鞋沒啥,其它事也難說呀。”
這天犟筋來到了高子成的小院前,摘了幾個小桃吃著進了院。
開門進屋看了下,看見了斧子,又找砍刀,沒找到。
犟筋道:“砍刀呢,帶上山了?算了,用斧子吧!”
他拎著斧子去了竹林。
他一頓砍,砍了七八根竹子,之后又四下看了下,揀粗的又砍了幾根,削掉枝葉后,找樹枝擰了幾下捆上了。
犟筋回到院中扔下斧子,進屋喝了碗涼開水,放下碗開了小門。
高子成的破蚊帳已換上了新的。
犟筋笑道:“喲,還舍得買新蚊帳了,有進步!”
鋪頭放兩個紙箱,犟筋把兩個紙箱移到小門口看。
上邊里邊有幾把掛面,和兩小塑料袋麥子,下邊箱里是幾雙新鞋和舊衣服。
犟筋忽然望著幾雙新鞋不動了,三雙新鞋中,有一雙是手工新布鞋。
犟筋想起前幾天玉秀做鞋,買鞋底那天還是和高子成一起回來的,玉秀給他也做一雙鞋?
犟筋扛著竹竿,一路上眉頭微皺,自己雖然不對玉秀抱太大希望了,但還總幻想玉秀能對他動心。外患雖然沒有了,可這高子成不會是內(nèi)憂吧?
如果高子成打玉秀的主意,可不行,他畢竟是外地的。而玉秀似乎一直對高子成都挺好,現(xiàn)在好像更好,他們那次回來,一路上說說笑笑,玉秀對他似乎十分親密。還有以前,他們也一起走過,也挺親熱的樣子。
如果這樣,玉秀不答應她那個禿子同學,還不喜歡自己,都是因為高子成?
要不就是一家人把玉秀逼向了高子成,他是個外地的,和他偷偷帶孩子一走,誰也沒招了。
“唉!”犟筋嘆口氣,把竹竿換了下肩。
第二天午后,犟筋滿臉慍色地來到高子成住處。
高子成一見犟筋過來了,笑道:“這么熱,你怎么來了?”
犟筋冷冷說:“我不能來嗎?”
高子成感覺到他不太對勁,臉上微笑也慢慢消去:“能呀,上屋吧,燉的兔肉,咱倆吃!”
犟筋緩和下口氣:“我吃過了,你自己吃吧,我到一邊涼快一下?!?p> 他去到了棚下。
“真吃過了?”高子成站到了門外。
“吃過了,快吃吧,找你有點兒事!”
望著滿臉不快的犟筋,高子成道:“啥事?”
犟筋蹲下了:“想讓你幫我拿個主意!”
“啥主意呀?”
“是這樣,我和玉秀,你也知道,家里都想讓我們倆過,主要因為小文??墒怯裥闼坪醪惶矚g我,卻和她一個同學有戀扯,這事我們都反對,為什么,還是因為小文,我們家就這一個孩子,所以不能讓玉秀外找,特別是不聲不響的偷找!你說該怎么辦,你是旁觀者,看的清!”
高子成明白了一些,估計他在家生氣了,可怎么好像對我呀,這家伙脾氣真不行,怪不得玉秀不喜歡他。
高子成想了下說:“她那個同學不行,還不如你,我看你比較合適?!?p> “你見過她那個同學?”
“見過幾次了,就那次和玉秀一起時還見?!?p> “那天還見了?玉秀回來也沒吭聲?!?p> 玉秀沒說?高子成也有點意外。
他笑下道:“遠處見的,又沒說話?!?p> 犟筋盯著高子成道:“高子成,那家伙有一次冒充親戚,竟然跑俺家去了,在外邊見了他們會不說話?”
“真沒說話,他沒看到玉秀,玉秀故意躲著他呢?”
“噢。”
“其實玉秀你們倆真挺合適的,把你的脾氣改一下,她不就喜歡你了嗎?”
裝的挺像!犟筋冷笑下道:“可是我總覺得她就是不喜歡我!”
“別急嘛,得讓她慢慢接受你!”
“我會不急嗎?她對我不冷不熱的,萬一哪天偷偷又相中了別人,我不就完了嗎?”
“哪有那么多萬一呀,就是真有,你們平時也會感覺到的。不過玉秀是個本份的人,就是想找,也會和你們說的!”
“這種事她能讓我們感覺到?她知道我們都反對她的,她肯定會十分小心,萬一她真有,你說我們該怎么辦?”
“嘿嘿,這個我說不了。”
“萬一真有那回事呢?”犟筋緊盯高子成。
“那你們就和她講明嘛,她如果不答應,又想找,就讓她招一個不就行了,招一個進你們家,小文不還是你們的?”
“這可不好找呀,如果是你,你愿意嗎?”
“嘿嘿,犟筋,你可別亂打地方,這事不能亂開玩笑!”
“這不就是打個地方嘛,其實你還真挺合適的,什么都沒有,招這里更好!”
高子成已經(jīng)感覺到了犟筋的弦外之音,他尷尬地笑道:“像我這樣的,拿我來說,我是不會在外成家的,我不愿落戶外邊!”
“你是心里話嗎?如果你遇見一個和玉秀一樣漂亮的,你不動心嗎?”
“我不會動心,在外邊遇見再好的女人,也不如回家成家好,親戚朋友都在家里嘛!”
“也是,不過你可以帶著回家呀?偷偷跑嘛!”
“嘿嘿,如果是我,我不會,做事要光明正大,愿意就呆下去,不愿意在外,就不在外找!”
“都和你一樣好了,不過劉玉秀要敢真背著我們找,只要讓我查出來,我會把他整得,劉玉秀看見就惡心!”
由于天的干旱,玉米提前熟了。
玉秀、林國、犟筋,幫大伯家掰了一天玉米,幾乎把一塊地掰完了。
大伯說:“好了,只剩幾行了,不拜了!”
犟筋說:“不掰也行,明天要不多久就掰完了!”
大伯說:“明天幫你爹掰吧,這幾行我自己就行了!”
“也行?!?p> “犟筋,玉米都熟了,明天你幫你爹和玉秀掰,讓林國一個人先砍你們的吧,砍倒好掰,我這上午弄完了先在地里曬著,下午去幫林國。“
林國說:“你不用幫我了,掰完后先拉出去吧,套上牛拉也快!”
大伯道:“這樣也行?!?p> 第二天,為了讓玉秀和犟筋在一起,丁二叔和了二嬸一早就接著昨天的掰。
犟筋和玉秀就從頭掰了。
玉米倒了幾乎一半,不好掰,得不時彎下腰去扯起玉米,每次彎下腰,都要露出半個腰部來,男女都一樣。
玉秀手快,慢慢拉開了犟筋,玉秀每次彎腰,盡管她下意識老扯衣服,還是不停露出細腰。
犟筋在后,想不看都不行,弄不好就看到了。他還想到了那次她躺小竹床上的情景。
玉秀的腰不由讓犟筋心跳,他只好不停借機偷看。
到頭后,又返回,到這頭又返回,玉秀快了犟筋很遠。
天已近中午,丁慶等人,在地頭上打過招呼回家了,丁二嬸也回去做飯了。
又掰了一會兒后,玉秀沖公公叫道:“爹,你也回家吧!”
丁二叔看了下天:“好吧,你們再掰一陣也回去!”
“中!”
中午的玉米地里,只剩下了玉秀和犟筋,二人不言不語,只有剝玉米的聲音。
地中間倒一大片的地方,需要四處找著剝。
玉秀的身段不時在犟筋眼前晃,又剝掰了一陣后,犟筋頭一熱,猛地上前抱住玉秀向一邊按倒。
“啊!”玉秀嚇壞了,她驚叫道,“你干什么,滾開!”
犟筋忙抓住玉秀兩個胳膊說:“玉秀,別怕,你聽我說,我喜歡你,真的,跟我過吧,也為小文,咱倆過吧,我會對你好的,我會改掉一切壞毛病的,真的!”
玉秀壓低聲音喘著氣說:“丁犟筋,你快放開我,再不滾開我叫咱大哥了,他就在那邊!”
“玉秀,咱大哥已回家了,地里就剩咱倆了,咱倆別鬧了,答應我吧,你別再折磨我了?”
“丁犟筋,你休想,你個混蛋,快放開我,不然我叫人了!”
玉秀使勁掙扎著。
“玉秀,別叫了,我有什么不好的,不就大你幾歲嗎,你煩我的犟脾氣,我改還不行嗎?咱倆過吧?”
“丁犟筋,我恨死你了,你個畜牲,我死也不會和你過的!”
“……”犟筋愣愣的盯了玉秀一陣,松開她站了起來。
玉秀站起來,很很給了犟筋一個耳光,哭著跑了。
丁大伯已吃過飯向地里走來,見玉秀哭著走來,愣了下說:“玉秀,咋了?”
玉秀頭一扭,跑了。
“哎,玉秀,咋了?”
大伯想了下,忙向地里走去。
犟筋正傻站著,見大伯過來了,轉(zhuǎn)身鉆地里也走了。
大伯忙追著叫道:“犟筋,站??!”
犟筋沒站,還在走。
老頭叫道:“你給我站??!”
犟筋站住了。
老頭道:“你對玉秀干啥了?”
“我啥也沒干!”
“她怎么哭著跑了?”
“我不知道!”
“你這臉上咋回事,誰打的?”
“我就問她一下俺倆的事,她就急了,打我一下,走了!”
“放屁!你問她一下,她會打你,還哭著走?你呀,你算完了!”
老頭回身撿起玉秀的草帽,趕緊回去了。
丁大伯出地塊下坡,順小路直接向玉秀院子而來。
院門關(guān)著,老頭推門進院,來到了堂屋門口。
屋里傳出玉秀低低的哭聲,大伯開門進屋來到里間。
他看了一下玉秀說:“玉秀,別生氣了,有啥大事,大伯給你做主。”
玉秀仍趴枕頭上嗚嗚著哭。
“玉秀,我知道犟筋欺負你了,我已打過他了,別氣了,有些事得想開點兒?!?p> “嗚嗚……”
老頭也無奈:“我去叫你娘過來?!?p> 老頭走了。
丁老大怒氣沖沖來到弟弟院子里。
他走道灶房門口,對著正搗蒜泥的弟弟說:“二良,出事了!”他進了屋。
“咋了?”弟弟站了起來。
“犟筋個死東西,在地里把玉秀給欺負了!”
“???他咋欺負的?”
“唉,你說咋欺負,你們快去看看吧,已回前院了!”
“噢,好!”弟媳忙丟了東西跑了出去。
弟弟道:“這個畜牲,我找他去!”
“二良,先別去!”
“我去把他腿打斷!”
“先到去了,找他無非打他一頓,這事咋弄呀,咱先商量一下?!?p> “你說咋辦?”
“趁這個機會,好好勸下玉秀,讓他們正式過?!?p> “玉秀會愿意嗎?”
“她現(xiàn)在不愿意能怎么辦,她還去告犟筋呀?反正已這樣了,還是好好勸勸吧,別讓她一怒之下,帶小文走了!”
“這個畜牲,玉秀剛想對他好,他卻干出這種事,我看玉秀死也不會跟他了!”
“我覺得也沒事,現(xiàn)在正收莊稼,正缺人手,把利害先和玉秀說一下,讓她先別聲張,以后再慢慢勸她,再讓犟筋跪下給她認個錯,下個保證,也許玉秀會算了的?!?p> “只能這樣了?!?p> 玉秀已被婆婆拉起來坐在了床頭。
婆婆說:“聽娘的話,別氣了,我們饒不了犟筋!”
“……”
“這個死龜孫,真把人氣死了,我怎么養(yǎng)了這么一個不爭氣的畜牲!我的娘呀……”老太太哭了起來。
玉秀擦了下淚,拉住婆婆說:“娘,別哭了。”
老弟兄倆進來了,見玉秀已坐起,并勸婆婆,放心了不少。
丁二良說:“你哭啥了,玉秀都不氣了,你還哭?!?p> “我哭我生的兒子咋這么不爭氣,不聽話!唉!”
丁老大道:“好了,都不哭了?!?p> 公公望著低頭的玉秀說:“玉秀,你大伯和我,會替你出氣,給你做主的,我們決饒不了犟筋!”
大伯說:“別傷心了玉秀,你爹會很打犟筋的,會讓他過來給你跪下認錯的,我們不會再讓你受委屈?!?p> 公公說:“對,以后誰也不會再讓你受一點委屈,今天這個事,我們更不會輕饒你二哥?!?p> 大伯說:“玉秀,這正收著莊稼,還要種麥子,雖然這事太讓人生氣,但是不是先饒了犟筋,先打他一頓出出氣,等忙完后,你說怎么辦就怎么辦,讓他去坐牢也行!”
玉秀說:“你們走吧,我坐一會兒?!?p> 婆婆忙道:“好好,你坐吧,以后什么活都不讓你干了,你和小文在家就行!”
大伯說:“還干什么活呀,好好看著孩子就行了!”
公公說:“你蘭枝嫂子腿也不方便,也不好看住小文,你就在家看小文,等忙完,就把犟筋交給你處理?!?p> 大伯說:“好了,咱都出去吧,讓玉秀一個人坐會兒?!?p> 走到門口,婆婆回頭說:“想開點兒玉秀,一會兒我把飯給你端過來!”
出了門后,丁二叔怒氣沖沖地說:“我去地里找他去!”
哥哥忙叫道:“他現(xiàn)在還會在地里呀?”
丁二叔出院直奔犟筋家來。
他踢開門來到臥室,犟筋正仰面躺在床上。
丁二叔瞪了他一陣子叫道:“還躺著干啥,給老子起來!”
犟筋看了父親一眼,扭頭望著墻角。
老頭氣壞了,照著犟筋胳膊上就是一腳:“你龜孫聽見沒有?”
犟筋馬上坐起來叫道:“你干啥?”
“你他媽的還問我干啥!”
“叭”老頭給了他一耳光。
犟筋一捂臉叫道:“你還打!”
“我打死你個龜孫!”老頭右開弓,打開了。
犟筋馬上勾頭抱住頭叫道:“別打了!我又沒咋著她,你老打什么?”
“你個畜牲還不承認!”老頭又打。
犟筋猛地抓住父親雙手跳下叫道:“我承認什么,我就抱她一下,就問她幾句話,我又沒怎么她,你沒完沒了了!”
老頭喘著粗氣道:“你真沒咋她?”
“我沒咋她,不信你問她去!”
“松開!”
犟筋放開了爹。
老頭罵道:“你媽的真不掙氣,玉秀剛開始對你好,你就去碰她,走,給我過去!”
“去哪兒?”
“叫玉秀打你一頓出出氣!”
“出什么氣呀,我就抓下她的手!”
“你到底怎么她了,一會兒抱一下,這又說只抓住她的手!”
“我就抱她一下,怕她撕抓我,就抓住了她的手!”
“你呀,到底去不去?”
“不去!”
“你呀,本來還有一點希望,現(xiàn)在……唉!”老頭失望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