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了不遠后。
丁泉向后看了下說:“犟筋,咱得騎快點兒,別讓那家伙真領(lǐng)人追上來了!”
犟筋說:“你快點兒追上丁姍她倆和她們騎快點兒,我走后邊,萬一他們追上了,只要我和他們打,你們就騎快點兒去報警!”
“你要這樣說,咱就騎慢點吧,好像我怕人家!”
丁姍向后又看了下說:“嬸兒,剛才你看俺犟筋叔多關(guān)心你,多厲害,你后悔嗎?”
玉秀瞪她一眼:“別胡說了,快騎吧!”
“你那個同學也不怎么樣呀,你以前怎么會想著和他怎么怎么了?”
“……”
“看那副德性,真惡心人!比俺二叔差遠了!”
“……”玉秀仍不作聲。
丁姍接著說:“哎呀,剛才犟筋真是威風,收拾那個張禿子,就像收拾小雞一樣,真解恨!”
“快騎吧,人家追上來了就得挨打了!”
雙河鎮(zhèn)。
犟筋和丁泉在街上轉(zhuǎn)了一圈后,在一鐵貨攤前停下了。
丁泉望著擺的刀具說:“犟筋,你想買啥呀?”
攤主忙笑道:“看看想要啥?”
犟筋道:“這菜刀怎么賣?”
“八塊!”
“殺豬刀呢?”
“十五!”
丁泉望著犟筋說:“犟筋,買刀干啥,可別胡來,想下香菇和王花!”
犟筋沒理丁泉:“這手鋸呢?”
“手鋸七塊!”
“要把手鋸。”
老頭笑道:“你挺識貨,這是好鋸,日本進口的,你看上邊全是日文!”
犟筋掏出錢:“行了,別吹了,給錢!”
犟筋拿起鋸看了一下。
鋸真不錯,挺厚挺有鋼性,泛著藍光。
犟筋的心絲,丁泉明白。
雖買了把手鋸,但鋸比殺豬刀還長,鋸齒鋒利,讓人心里也不踏實。
但要地殺豬刀好受點兒,如果犟筋買把殺豬刀,萬一再打起來,后果不敢想。
丁泉小聲說:“犟筋,我知你買鋸啥意思,你可不能胡來呀?”
犟筋笑道:“這鋸不錯,家里雖有一把,多一把也扔不了!”
“你現(xiàn)在不能再惹事了,咱挨一頓打沒啥,挨了打可以讓派出所抓人,如果你出事,那就麻煩了,好不容易定下了婚,年齡也不小了,千萬不能再出事,給我鋸,今兒得聽我的!”
犟筋一擺手說:“嗨,沒事兒,我知道該怎么辦,這只是個預防,走吧!”
“不行,給我鋸!”丁泉伸手要。
犟筋舉開說:“你放心吧,我知道輕重!”
“犟筋,我知道你脾氣,這樣吧,咱截輛汽車回去吧?”
“嘿,就騎車回去,我看他們敢咋樣!”
“犟筋哥,咱還是別惹事了,你找個女人不容易,又正在籌備婚事,別因為這把事弄砸了!”
“沒事兒,不過你不能再跟我了,這事你跟著也起不多大勁,兩個人和一個人沒兩樣,你騎車繞路走吧,跟我一起只能挨一頓,真起不多大作用?!?p> 丁泉叫道:“你說的什么話呀,犟筋,我不是怕,我是擔心你,你剛……算了,不說了,走吧!”
兩人出了雙河街。
丁泉又說:“犟筋,這事咱不是怕,你也要結(jié)婚了,我也有老婆孩子,按說咱真該躲開,至于以后可能還碰到他們,那以后再說,至少等你結(jié)了婚后再不怕他們!”
“沒事兒,我自有分過!”
“唉,現(xiàn)在成家了,膽子也小了,后顧之憂也多了,不過你還是老樣子,一點兒沒變!”
“丁泉,這事真不讓你插手,到鮑莊路口時,你往北繞道走北路,后邊還有玉秀和丁姍,我得處理好這事?!?p> 丁泉叫道:“犟筋,你說的什么屁話,我只是說現(xiàn)在有家了,做事是不大膽了,但真不是怕事兒!”
他們騎車到鮑莊路口時,路口站了三個人。
犟筋忙騎過去下車笑道:“哥,小偉,你們在這里干啥?”
年齡大點的笑道:“你是林……林啥?對,丁犟筋!怎么,趕集了?”
犟筋邊抽煙邊說:“趕集買把鋸,給煙?!?p> 那人接過煙笑道:“王花這幾天又去你那里沒有?”
“這幾天沒去?!标窠罱o另外兩人煙。
那人道:“她可能有事,哎,你們上家去吧?”
犟筋道:“哥,我們就不去了,家里沒人,得回去看下香菇。”
“對,你有香菇,好,回去吧,我們也等車去雙河!”
兩人騎了一段后,犟筋說:“和我說話的就是王花大哥,那兩個是她弟弟?!?p> “王花娘家就是鮑莊的呀?”
“是的?!?p> “早點剛才讓他們送咱倆了,他們一個村的,也幾個人,到高莊肯定打不起來!”
“我也想過,而且他們?nèi)缛?,肯定打不起來,張莊的也不敢惹他們,王花娘家親哥弟就五個,在高莊村小有名氣,不過沒法張嘴,只能算了!”
“嘖,遺憾!”
“沒事兒,到時候提他們一下,再用這鋸嚇他們一下,萬一不行,你可別犯傻,我用鋸嚇著他們,你抽空就跑!”
“再說吧!”
快到高莊路口時,丁泉望著前邊的人一陣高興。
他忙小聲對犟筋說:“哎,前邊高子成!”
犟筋一看,還真是。
丁泉緊騎一下趕上:“哎,高子成!”
高子成一看是他,又盯了后邊犟筋一下:“是你們倆呀?”
犟筋沒理高子成,加快騎過。
丁泉笑道:“你買的東西不少呀,都買的什么?”
“買點掛面和米,還有其它東西?!?p> “行呀,還買米吃!”
“買點米熬粥喝?!?p> “你什么時候來的,怎么沒見你?”
“我來的早?!?p> “我們來的晚一點兒,好了,我先去追犟筋!”
丁泉已看見路口站著那個叫石頭的。
丁泉追上犟筋低聲叫道:“你跑什么,你煩他不理他就行了,多一個人多好,高子成還會幾下子!”
“別說了,到了,那家伙叫人去了!”
果然石頭不見了。
犟筋說:“人都出來了,一會兒我和他們打,你抽空跑,找個地方借電話報警,車子不要了,先跑!”
“別放屁了,人家都有家伙,別騎了,等高子成!”
“別扯他!”犟筋快速騎了過去。
張偉舉棍沖向犟筋,石頭也舉棍向后沖向丁泉。
犟筋抽出插在車把上的鋸,腳著地跳下,退向一邊。
丁泉也跳下車子跑向犟筋。
張偉二人揮棍把他倆逼到路邊樹后來回躲著,其他四人拿棍也圍上前想動手。
高子成趕到了,一看張偉,馬上明白了,他忙下車把車子靠在了路邊樹上。
張偉叫道:“媽的,今天非打斷你丁犟筋的胳膊不可!”
張偉又很命向犟筋臂膀打去。
犟筋只好用鋸去擋棍,但鋸競在樹上別了一下,一時沒撤回來,眼看張偉木棍要打到犟筋胳膊上。
這時高子成趕到,他抓住一個舉棍上前的小伙子一摁,飛身跳起,一腳踢開張偉的棍,然后回身一掌,把小伙子推出兩三米遠,棍也搶過,接著高子成側(cè)搶一步立棍跳起,一腳踢掉了石頭的棍,嚇得石頭忙退開。
高子成沖正在和犟筋對恃的張偉叫道:“別打了!”
之后又沖犟筋道:“犟筋,你也住手!”
犟筋并沒住手,趁張偉被高子成叫的一愣神之際,舉鋸砍向張偉胳膊。
高子成搶步抓住了他,他的鋸砍到了張偉棍上嗡嗡作響,嚇得張偉忙退幾步望著犟筋,見犟筋眼露兇光,心里一顫。
高子成叫道:“犟筋住手!”
犟筋使勁一甩想還上,卻沒甩開高子成的手。
高子成又道:“行了,不打了!”
丁泉肩膀上可能挨了石頭一棍,他捂住肩頭上前叫道:“犟筋,好了,聽高大哥的!”
高子成仍抓住犟筋說:“犟筋,怎么回事?”
丁泉道:“來的時候他們截住玉秀和丁姍了,被我們碰見了,和他們倆打過一架,回來他倆就叫這么多人攔住我們打!”
高子成看了丁泉一下:“挨一下呀,要緊嗎?”
丁泉搖了搖頭:“沒事兒!”
高子成沖張偉道:“兄弟,過去的事已過去了,你為什么還這樣?”
張偉瞪了高子成一眼:“你少管!”
犟筋跳著叫道:“你真活膩了是不是?”
張偉用棍一指:“你也活到頭了是不是?”
高子成道:“你們不要你死我活的了,為這種事打什么呀,真不至于!張兄弟,你今天確實不對,人家不愿意你,你為什么一再騷擾人家,你非要鬧出大事才算罷休是不是?”
張偉盯著高子成沒再作聲。
高子成又道:“上次在雙河鬧,本來該報警的,最后她想一下,還是算了,畢竟你們是同學,她不想鬧太絕,我也讓朋友放了你們,今天你又這樣,并且還打開了,你真的以為別人都好欺負是不是?”
高子成剛才那幾下子,只怕他們六個人全上,也不一定能占便宜,何況還有兩個硬茬。
但張偉也不想太丟人,他道:“我也不好欺負!”
高子成道:“行,你以后就還欺負人吧,出了什么事你可別后悔!”
這時那個老頭又出來了,他叫道:“你們他娘的都在這里打什么呀,都滾!”
有幾個上年紀的也道:“算了算了,也沒什么深仇大恨,打什么呀,都走吧!”
高子成沖犟筋道:“你們也不算吃虧,咱們走吧?”
犟筋死盯著張偉一聲不吭。
老頭上前沖犟筋道:“他們也不打了,聽叔的話,你們也走吧,真鬧出事,到派出所誰也好過不了,都得罰錢!”
丁泉也道:“犟筋哥,好了,不理他們了,走吧!”
犟筋甩開高子成的手沖張偉叫道:“你早晚少不了死我手里!”
張偉也叫道:“行,咱看到底誰死誰手里!”
但聲音已沒剛才那陣子有力了。
這時一個腰圍圍裙的中年人上前遞給犟筋一支煙笑道:“兄弟,抽支煙消消火兒!”
犟筋看了他一下,接過叼在了嘴里。
那人給犟筋點著后,又抽兩支,遞給了丁泉一支:“來!”
然后又遞向高子成:“兄弟,剛才真多虧你了,不然非出事了可!”
高子成擋住煙道:“我不抽煙?!?p> “咋了,看不起哥?來,接著!”
高子成后退一步:“大哥,我真不抽煙!”
了泉笑道:“別給他了,他真不抽!”
“噢,行,不抽煙好!”
他笑了下又道:“幾個兄弟,我是旁邊開小飯館的,這事本來也不管我的事,但出于好意,勸勸哥幾個,聽哥一句話,回去吧,不能打架,打出了事,對誰都不好!”
丁泉笑道:“謝謝你,我們這就走!”
丁泉轉(zhuǎn)向犟筋一拉:“走吧,不理他們了!”
犟筋走到一邊扶起車子沖張偉叫道:“我馬上要和鮑莊王冬的妹妹結(jié)婚了,以后我會常從這里過,有種下次還截我,下次再這樣,我讓你全家雞犬不留!”
“哼!”張偉冷笑了下。
飯店老板笑道:“你要娶王冬妹妹呀,王冬俺倆還不錯呢,好了,走吧走吧,別說了,不能鬧了!嘿嘿,到時候說不定還去喝你喜酒呢?”
“歡迎!”犟筋走了。
丁泉對高子成道:“高哥,今天幸虧碰見你了,不然非落爛頭不可!”
“你肩頭真不礙事?”
“嘿嘿,沒事,我吃點虧,他們也不占便宜,來時犟筋把打我那家伙也打的滿臉血!”
“好,走吧?!?p> “走!”
高子成沖飯店老板道:“謝謝哥。”
“謝什么呀,今天還是多虧你了,不然他倆真吃虧!”
丁泉道:“以后他們再找事,就讓我這哥收拾他們,別說他們幾個,再來幾個也不夠我高哥收拾!”
高子成道:“別亂說了,走吧?!?p> 他先去推車子了。
飯店老板笑道:“對對,看著這兄弟就有幾下子!”
丁泉又道:“那當然,他一個人打死過二三百斤的野豬!”
“真的?”
“當然了!”
高子成有些不悅,騎上車子走了。
剛出人群,犟筋折身騎回。
高子成問:“你咋又回來了?”
犟筋道:“你先走吧,我等著丁姍她倆?!?p> “她們還沒回?”高子成忙下了車,把車子靠樹上也折回。
丁泉已過來,望他們道:“哎,咋都又回來了?”
犟筋道:“等丁姍她倆。
丁泉忙道:“對,她倆應(yīng)該還沒回!”
這時了姍和玉秀已騎到近前,看到這么多人和車,她們忙向人群中看,只見又多了個高子成在路邊站著。
她們忙下車推了過去。
“犟筋叔!”了姍老遠叫道。
犟筋看她們來了,張偉等人已轉(zhuǎn)身走了,就不吱聲,轉(zhuǎn)身騎車走了。
玉秀已看見了張偉他們,忙問丁泉:“他們又打你們了?”
丁泉笑道:“打了,我還挨了一棍,嘿嘿,要不是高子成,估計犟筋俺倆都得掛彩,你看,他們都拿著家伙呢?”
丁姍叫道:“這個狗禿子,回頭我讓俺犟筋叔打殘廢他!”
玉秀看了高子成一下:“高大哥,你沒事吧?”
了泉笑道:“他能有什么事呀,那小禿子他們六個也不一定打得住他,剛才不是他,估計犟筋胳膊就折了!”
這個玉秀相信,她見過高子成練功。
高子成道:“好了,走吧。”
“好,走,我們就是回來等你們的!”
丁姍道:“他們差點沒打到俺犟筋叔?”
丁泉看了下已去推車子的高子成一下道:“可不是嘛,走吧,騎上車子和你說?!?p> 他們倆在高子成后邊,玉秀在最后。
丁泉說:“剛才真危險,他們都拿著棍,俺倆就你二叔拿把鋸,那倆家伙上來就用棍打,一下子把我們逼到路邊樹里邊,要不是有樹,我們都得挨好幾下,雖然你二叔有鋸,但也挨不到人家,后來你高叔沖過來了,他從后邊躥上去,按住一個要打你二叔的人,跳起來踢開了那姓張的棍,回手又一掌把按的那個小伙子震出三米多遠,并搶了他的棍,我也是看你高叔時愣了下神,就挨了一棍,就在那小子又追我時,你高叔一腳把那小子的棍踢飛了,嚇得那小子忙跑開了,接著你高叔就叫那姓張的住了手!”
“俺二叔挨了沒有?”
“好像沒挨,當然如不是你高叔及時趕上,兩個人用棍打他,他肯定得挨!”
“我回去報警去!”丁姍說完剎車下了車。
他們幾人都忙下了車。
丁泉忙說:“算了,也沒吃大虧,別理他們了!”
丁姍不理,調(diào)頭騎上走了,玉秀看了下,由她去了,她也想讓報警。
高子成對丁泉說:“去把她追回來吧?!?p> 玉秀說:“讓她去吧,真該讓他們進派出所了,咱就在這里等著!”
丁泉也道:“是的,不然他們以后還找事!”
高子成道:“還是算了吧,這事如一直僵下去,最后都結(jié)仇結(jié)怨了,也不好?!?p> 丁泉笑道:“也是,好,我去追丁姍!”
丁泉走后,高子成說:“以后應(yīng)該沒事了,你那同學可能有點怕了?!?p> “多虧你了?!?p> “他可能怕犟筋了,剛才犟筋也把他嚇的不輕。”
“真想讓你很打張偉一頓。”
“都是些小人,不要理他了,以后他真要再找事,只能報警了,打也解決不了問題?!?p> 種完麥子后,玉秀和丁姍去趕集時,在高莊路口又碰見了張偉和石頭,丁姍很瞪了他們一陣,他們看了她倆一下,低頭進了商店。
丁姍對嬸子說:“那個狗日的咋不敢攔了?”
“他們也不可能天天那樣,記住,是咱常從人家門口過,人家不理咱就算了,咱也別找事,你還瞪人家!”
“哎,你咋還替他說話呀?”
“我這是替他說話呀,我都恨死他了!我只不過不想再惹事,出事了咱倆不吃虧呀?”
“如吃虧還讓俺二叔和高子成去打他們,打服他們,以后他就不敢欺負咱了!”
“別胡說了,打了人家他倆也跑不了,為了咱,要讓多少人出事?”
“也是!”
“所以咱們少惹事,你一個大姑娘愛惹事可不好,可沒人敢娶你?!?p> “嬸兒,你以為我會成為女光棍呀,我還得挑著找呢?”
“行,有本事!”
“那當然,誰讓我長這么漂亮呢?”
“不害臊!”
到了街上,二人推車子來到了菜市上,每人稱了十斤土豆。
玉秀掏出十元錢給攤主:“給,俺倆的!”
丁姍忙放下袋子叫道:“嬸子,我的我給!”
攤主說:“她已給了!”
“好,給你!”丁姍把五塊錢塞到了嬸子褲袋中。
“死丁姍,不要!”玉秀要掏出來。
丁姍一按她手叫道:“嬸兒,誰也不占誰便宜,你要掏出來,土豆我可退了?”
“好好,不掏了!”
“劉玉秀!”忽然一個女人拍了玉秀下叫道。
玉秀回身一看,不由叫道:“孫紅?”
她忙去抓住了她!
女人笑道:“沒想到會碰見我吧?”
“沒想到?jīng)]想到,真沒想到!”
“我們從下學到現(xiàn)在,這是第一次見面吧?”
“可不是嘛,哎呀,這么多年了,想死我了!”
玉秀一把把孫紅抱住了。
“我也想死你了!”
“哎,成家了沒有?”孫紅推開了玉秀。
“都二三十歲了,會不成家呀,你呢?”
“我也結(jié)婚了,不過才結(jié)婚兩年,你結(jié)婚幾年了?”
“我早了,孩子都五六歲了!”
“孩子都五六歲了,還是你行,人漂亮,追的多,結(jié)婚就早!”
賣土豆的笑道:“哎,你們倆往外站一下,我得賣土豆!”
孫紅一拉玉秀:“來,往這邊站!”
玉秀挪過車子后道:“你怎么結(jié)婚這么晚?”
“嘿嘿,不想結(jié)婚太早,天天圍著灶臺和孩子,自由就少了!”
“還是你聰明!”
“也不是聰明,是想得開!”
“對!哎,你這些年在干什么?”
“上班!”
“還是你行,在哪里上班?”
“郵電所!”
“我怎么沒在郵電所見過你?”
“我才調(diào)到咱雙河,以前在叫河!”
丁姍一聽忙叫道:“你在叫河?我怎么不識你呀?”
孫紅看了丁姍一下笑道:“你怎么會認得我呢?”
“亂去過叫河郵電局!”
“是嗎,也許那天我不在!”
“我向你打聽一個人,不知你知不知道?”
“誰呀!”
“是誰我不清楚,不過你肯定得知道他!”
“好,你說說看!”
“是一個不留姓名,不留地址郵錢的人,他一直郵錢幫兩個學生上學!”
玉秀忙說:“對對,孫紅,你知道這個人嗎?”
孫紅納悶地笑道:“認識呀,你們找他干什么,你們也認識他?”
丁姍激動得忙搖頭道:“你快給我說他叫什么名字,怎么才能找到他?”
丁姍上前抓住了孫紅。
孫紅道:“你別激動,到底怎么回事?”
“我就是他幫的那個學生!”
孫紅很意外:“你?你真的是那個學生?不是兩個嗎?”
“還有一個是我弟弟,你快給我說他是誰?”
孫紅搖頭笑道:“我是認識他,但他叫什么,是哪里的人,我卻不知道,不好意思!”
玉秀道:“孫紅,你真不知道那人是哪里的?”
孫紅不好意思地說:“玉秀,我真不知道他到底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我只是認識他人。對了,你們不是去查過,情況都和你們說過了,那人真不愿留名子和地址,誰也沒辦法,不能不讓人家郵錢吧,如他不郵錢,她和她弟弟上學不就又困難了嘛!”
丁姍很失望,低頭不再吭聲。
玉秀也泄了氣。
她說:“早知你在叫河上班,我去住你那里守一個月了,早找到他了!”
孫紅也道:“對呀,早知是你們在找人,我早通知你們,幫你們找到他了!”
丁姍抬頭道:“玉秀是我嬸兒,俺是一家人,你在叫河認識人多,能不能再幫我們查一下?”
玉秀道:“對對,你打電話托人再查一下”
孫紅道:“這個不難,不過他從去年開始已不再去郵錢了,也沒再見過他,就是想找個人跟蹤他,也沒地方跟蹤呀?”
丁姍又低下了頭,玉秀也無話可說了。
孫紅笑道:“這樣吧,我往叫河那邊打個電話,如果那人再去,讓那邊務(wù)必給你們查清楚,怎么樣?”
丁姍沒作聲。
玉秀笑道:“只能先這樣了,我們先謝謝你了!”
“玉秀,咱誰和誰呀,說什么謝呀,你們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他人是叫河的,早晚會找到他!”
“是的。”
孫紅望著丁姍道:“玉秀,這閨女就是以前去叫河找人家的那閨女呀?”
“她都長成大人了,怪不得剛才我不認識她!”
丁姍輕笑下:“我也覺得你不像那個人!”
“咋不像呀,無非我長發(fā)剪了,人也瘦了點兒,又幾年了,就只見那一面,你當然不認識我了,我對你也沒一點印像呢?”
玉秀笑道:“郵電所天天人多,哪能每個人都記??!”
“玉秀,說了半天了,還沒說你那口子呢,哎,老公很帥吧?”
玉秀輕笑下:“他不在了?!?p> “不在……啥意思?玉秀……”孫紅瞪大眼睛。
玉秀又笑了下:“他真不在了?!?p> “噢,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玉秀,不好意思,不是故意的!”
“沒事兒!”
“嘖,怎么可能,這…這事怎么會落到你頭上?”
“人活著,誰蝦知道哪天會有不幸降臨,好了,不說這些了,有空上家玩去吧,我家是青龍灣丁灣的!”
“好好,有空一定去找你玩,對不起玉秀,我這瞎問一下,又引起你的傷心事了!”
“嘿嘿,沒事兒的,都幾年了,過去了!哎,我種有香菇,去了給你摘一些!”
“行,哎,你們別走了,我也買菜,一會兒去我那里吧,老同學幾年不見了,好好聊聊!”
“孫紅,只怕不行,家里正出菇,沒人照應(yīng),我們出來就得馬上回去!”
“好好,那就不留你了,有空去郵所找我!”
回去時,丁姍瘋了一樣,騎的飛快,把玉秀甩在了后也很遠。
進家放好車子后,丁姍猛地跑進了屋。
王蘭枝正在活動腿,見丁姍猴急火燎的,就問:“又咋了,和瘋了一樣!”
“媽,那個人有信了!”
“哪個人有信兒了?”
“哎呀,就是幫我們上學那個人!”
“你說啥?”
“媽,幫丁超俺倆上學那個人有消息了!”
“真的?”王蘭枝很激動,“他在哪兒?”
“他在哪里還不知道,不過俺玉秀嬸兒有個同學以前在叫河郵電局上班,她知道那個人!她答應(yīng)幫咱找了?”
“你嬸子的同學在叫河郵局上班?”
“對!哎呀,今天才知道她是俺嬸同學,真后悔那次沒讓俺嬸兒也去,不然早找到那個人了!”
“你嬸兒還有在郵電局上班的同學,真太好了,快點找到人家吧!”
這時玉秀進來了。
王蘭枝忙叫道:“快過來玉秀!”
玉秀笑道:“看你急的!”
“咋不急呀,幾年了,總算有消息了!”
丁姍擺了下手說:“媽,雖然有那人信兒了,但俺嬸同學只是認識他,卻不知那人是誰,叫什么,家是哪里也不知道,還是難找!”
玉秀笑道:“我那同學只是經(jīng)手給那人郵錢,知道他長什么樣,是不知道那人是哪里的,但她在叫河熟人多,只要那人還在叫河,就有希望找到他,我那同學已說往叫河打電話交待了!”
王蘭枝道:“你那同學是哪里的呀,他現(xiàn)在不在叫河呀?”
“她是咱雙河街的,現(xiàn)在調(diào)回來了,她以前在叫河上班,她說打電話讓叫河查一下,只要那人再出現(xiàn),一定能找到他!”
“你那同學真不知人家叫什么,住哪里呀?”
丁姍說:“剛才不給你說了,俺嬸同學也不知人家叫什么,住哪里,不過,媽,肯定會找到他的,畢竟有熟人認識那個人了!”
“哎,是的,是的。”王蘭枝有些失望,低下了頭。
丁姍望著媽媽道:“媽,別泄氣,現(xiàn)在總算又有線索了,只要有線索,就有希望!”
王蘭枝嘆了口氣:“唉,以前也沒錢,腿也不好,不然我早去叫河守著了,也許已找到了,現(xiàn)在…現(xiàn)在雖然條件達到了,腿也好些了,可人家又早不郵錢了,又不好找了。”
“嫂子,這不又有線索了嘛!”玉秀道。
“是呀,有信兒了就耐心等吧,王秀,回頭再和你那同學說一下,如果那人再去叫河,一定要人家留住他,我得見上那人一面!”
“放心吧嫂子,什么都交待好了!”
春節(jié)快到了,高子成也趕集購買點東西。
他的袋子里已買了些東西了,想再買些粉條,他向菜市走來。
看了兩家粉條后,又向里走。
沒走幾步,忽然看見玉秀和丁姍在賣香菇,高子成忙低頭轉(zhuǎn)回了身,推著車子慢慢擠著往回走。
他顧不上買粉條了,出了人多地方向公路走去。
忽然一個女人“嘿”,拍了他一下。
高子成扭頭看,孫紅正笑著望著他。
高子成一驚,忙用普通話道:“噢,是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