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咳嗽后,躺在龍床上的司徒明月臉上涌起一陣奇異的潮紅,胸部急劇起伏,
呼吸也緊了許多,侍侯在一邊的御醫(yī)趕緊將早已備好的鎮(zhèn)咳藥漿遞上,在一旁隨侍的
宮裝麗人也忙不迭的將藥漿扶喂在有些疲倦摸樣的皇帝陛下嘴邊,深吸了一口長氣,
司徒明月強壓住心中煩悶將藥液一口吞了下去,然后揮手示意眾人都退下,單單只留
下肅立在一旁的軍務大巨。
悄悄瞄了一眼面色沉肅的軍務大巨,官裝麗人有些不甘的微微撇了撇嘴,但在司
徒明月積威之下,卻也不敢說什么,只得無聲退下。踏出門外,見四周的肅立的太監(jiān)
官去侍衛(wèi)都相隔甚遠,官裝麗人立即明白今日陛下與軍務大巨之間的對話必定是極為
重要之事,只是自己苦于身份卻無法得到二人談話內容,心中不由得一陣焦急。
一邊假意渡步往外走,一邊卻在思索著該如何探聽此次談話的內容,官裝麗人目
先也在四處游移閃動,四周侍衛(wèi)太監(jiān)雖多,但都面向外警戒著,誰也不知道這內里究
竟又有什么情況,眼見御醫(yī)的身形已經起過前面的小園門口,官裝麗人心里一動,眼
見四處無人注意,便又悄悄折回,捏手捏腳的溜入房,轉到側面,從杯中掏出一個類
似喇叭摸樣的助聽儀,輕輕伏在厚實的木版墻上,弓起身體悄悄將耳朵貼在助聽儀上
,只是摸樣頗為不雅,若是有下人看見素來氣度尊貴冷若冰霜的貴妃娘娘如這般來,
只怕一定會認為自己眼睛出了問題發(fā)生幻覺。
一陣忽輕忽重他聲浪從內里傳來,官裝麗人心中一陣狂喜,精美的官裝下一顆心
房也撲通撲通猛烈跳動起來,一墻之隔的房間里話語雖然不是很清晰。但憑借自己了
解的情況在結合對話內容也能大概明白個七七八八了。
“愛卿,這段時間辛苦你了?!钡统翢o力他聲音自然是白己侍侯了將近二十年的
枕邊人,趴在強外的官裝麗人已經顧不得自己的身份和尊嚴,竭力將身體貼緊墻壁,
盡量讓白己耳朵能夠靈敏一些,深怕漏過重要的話語。
“為君分憂本來就是臣子們的本分,微臣只希望陛下龍體能夠早日康復,那便是帝
國的福分,萬民的寄托了?!庇行┥硢〉匀缓炅恋穆曇糇匀皇擒妱沾蟪歼@個老東西
,聽到此人產音,官裝麗人便忍不住冒火。軟硬不吃油鹽不進的滾刀肉,自己花費無
數心血結交于他,可總是得不到任何回報,美女照收,財寶照拿,可到了關鍵時候,
卻總是得不到你希冀得到的結果,而你卻又無法發(fā)作,要知道這等關鍵時候,也許他
一句話就足以擊破許多人的夢想和希望,他內心深處究竟在想什么,誰也無法預測,
你只能希望他不給你找麻煩就謝天謝他了。
“哼,朕自己的身體狀況聯白己清楚,這點小病還要不了聯的命,只怕能要朕的
命的倒是朕那幾個不成器的兒子的表現吧?!碑a音依然有氣無力,不過語氣中多了幾
分郁悶之意,怕是他所說的幾人表現的確有些讓他倍感失望。
“哦,這個,幾位殿下的表現亦還算可圈可點,也許是第一次承擔陛下賦予的重
任,還有些不太適應吧,只要假以時日,定能一展報復的。”軍務大巨的話語有些猶
豫,官裝麗人聽到這兒,更走緊張,說道關鍵處,她全神貫主的傾聽白己枕邊人的應
答,這也針決定著白己兒子的命達。
“何愛卿,你毋須為他們辯解了,朕自己的兒子,難道朕還不了解?”語意中有
些譏諷,“老大在那里裝模作樣,難通朕不清楚他和那幫反賊在那里演戲給朕看?朕
看他是在那里玩火!老三進一退三,和林家合力拿下錦城就以為能夠向朕交差了,呆在那兒翹首以待朕的獎賞和夸贊只怕是連脖子都等長了!他以為朕不知道他硬生生把第五軍團留在錦城不松手?什么境內局勢不穩(wěn)匪患迭生,難道朕給他一個軍團還不夠剿匪?”
房內一陣沉默,只陣的聽見輕微的呼吸聲,官裝麗人心中一陣狂喜,看來自己枕
邊人對前面兩人已是失去興趣,那自己的兒子希望也就大上許多。
“老六呆在河朔,舊態(tài)復萌,整日風花雪月,日子倒是過得挺滋潤,好像是忘了朕
交給他的任務,老七倒還不錯,聽說整治水軍紀律搞得有聲有色,只是他好像把手伸
得太長了一些,地方事務朕并沒有交待他干預啊,怎么他有些糊涂了呢還是太朕明白了呢?”陰陰的聲音讓聽到前面幾句還欣喜若狂的官裝麗人背后又是一陣今汗,恨不能馬上奔出去找人通知。
房中又是一陣沉悶的安靜,也許是軍務大巨對侍這樣的話題難以插言,索牲來個
閉口不言,靜待對方的發(fā)泄。
“怎么提到朕這幾個兒子,愛卿就成了悶葫蘆?當初不是愛腳給朕建的議嗎?”
“陛下評價自己的兒子,作為外臣微臣不好置評。至于臣的建議么,那僅僅只是
建議而已,具體斟酌操作,外人是不能參與的?!辈槐安豢旱脑捳Z又軟中帶硬的頂了
回去。
“哼,何愛卿,你可是真會說話啊,朕的口才可比不過你?!睆谋乔恢泻吡艘宦?p> ,大概也是對對方的態(tài)度無可條何,“好了,不說其他了,有情報顯示太平亂黨最近
似乎有什么大行動,何愛卿應該知道了吧?”
“唔,微臣已經得到情報,太平軍在關西收縮防線,西康據說已好被李無鋒兵不血刃的光復,郎水泉也有意北上,雙方好像為此還發(fā)生了摩擦。”軍務大巨的語氣始終是那么平淡。
“愛卿怎么看?”聲音也有力了一些,大概是藥效的作用。
“本來李無鋒能夠和郎永泉發(fā)生沖突是一件我們求之不得之事,若在平時,微臣
甚至想在暗中想辦法支持他們雙方擴大沖突,只是現在情況有些變化,微臣現在還有
些猶豫?!?p> “哦?什么變化?”語氣中一下子來了興趣。
“臣得到十七公主那邊的消息,李無鋒有意為帝國減輕壓力,將會從鷓鴣關東進
進擊隴東太平亂軍。”
“哦?這個消息是否屬突?玉棠從何而知?不是說李無鋒對玉棠防范甚嚴,什么
事情也不要玉棠參與知曉么?”
“這個臣也不太清楚,不過十七公主送來的消息言詞肯定,臣在想十七公主雖然
年幼,但心思慎密靈活,并不亞于十三公主,她既然如此肯定,只怕是有一定依據的
,而且據軍事情報部門從西北傳回來的消息息,近段時間慶陽、歸德、博南、鷓鴣關
之間道路上各處的軍用運輸量急劇攀升,根據我們的線報測算,僅九月二十五一天之
內,從博南經羊馬口到鷓鴣關的軍用運輸馬車就達到一百五十輛,而慶陽到歸德的軍用馱車最高峰一天也管好達到了一百三十六輛車次的流量,而且?guī)缀跞菨M載,返回則是空車,這中間的情形很值得考究。”說起軍事方面的事務,軍務大臣興趣大了許多。
“慶陽到歸德?歸德的東面是盧龍,難道李無峰這個家伙還忽奪回盧龍”皇帝陛下語氣有些猶疑不定。
“這一點臣也很懷疑,隴東城堅墻厚,太平軍占據已久,氣候已成,讓李無鋒這
個精明似鬼的家伙去攻打,他會樂意?盤踞盧龍的太平軍雖然人數不少,但盧龍也是
太平亂黨統(tǒng)治最薄弱的地方,李無鋒在這里立足雖然時間不長,但卻甚有人望,若是
攻打這里,只怕可能牲還要大上許多,但十七公主來信中卻又肯定的指出李無鋒是要
強攻隴東為帝國分憂,所以微臣也有些看不清了?!避妱沾缶薏⒉谎陲椬约盒闹械睦?p> 惑。
“為帝國分憂?李無鋒會有這么赤誠的心意?難道玉棠真有那么大的魅力讓李無
鋒轉性?”司徒明月也對自己女兒的能力表示懷疑,“只怕是李無鋒故意用表白一番
心意來吸引太平軍的注意力,趁機奪回盧龍才是真吧?朕還聽說,他連盧龍的鐵礦開
采權都敢賣給西北的那些個商人們啊,真是膽大妄為!”
“呵呵,陛下,微臣倒以為這 并沒有什么,反正盧龍現在還背太平亂黨占據,李無鋒此舉只能說明他的財政已經相當拮據,甚至連這些匪夷所思的法子都用上了,這個家伙素來百無禁忌,也不知道這些愚蠢的商人怎么會相信他,盧龍就算讓他奪回,他會輕易將這些鐵礦開采權交出來?到時候主動權操縱在他手中,是圓是扁還不是只能由他?不過,倒說明李無鋒很有可能假借進攻隴東這個煙幕彈來迷惑太平亂黨,好一舉奪回盧龍,報一箭之仇。”軍務大臣雖然不太肯定,但卻更上一層樓傾向于李無鋒是要聲東擊西攻打盧龍。
“唔,無論他是攻打隴東還是盧龍,這都對帝國只有好處,太平亂黨這一陣還算
安靜,也不知尤素夫這個蠢貨究竟在干什么?一幫土包子竟然把片自稱戰(zhàn)無不勝的城
衛(wèi)軍拖在那里動彈不得?”皇帝陛下的語氣似乎一下子又憤怒起來。
“嗯,這個,也許尤素夫大人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吧?”這句話剛一出口,軍務
大臣又趕緊補上一句:“有可能是遇上了太平軍的精銳也未可知?!?p> 君臣二人的談話時斷時續(xù),一直持續(xù)了一個時辰,累得貼在墻壁上側耳傾聽的宮
裝麗人夠嗆,知道談話即將結束,宮裝麗人這才躡手躡腳的悄悄溜出,與此同時在墻
壁另一面一個太臨監(jiān)身份的家伙也一樣從墻壁中抽出一根竊聽竿,悄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