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有沒有說要在什么地方?”李雅雅問道。
慕易行得到李雅雅的允諾,稍稍放心,同時心中也涌出一股對于李雅雅的愧疚來。慕易行也知道,用李雅雅去換慕林是竹子精提出來的,竹子精擺明了就想要這樣做,而他的請求,就是在把已經(jīng)站在懸崖邊兒上的李雅雅往前又推了一步。如果有可能,他想盡自己做能幫做李雅雅,如若能制伏竹子精,救出李雅雅,就更好了。
慕易行搖了搖頭,道:“當(dāng)時我正在哪兒坐著,一抬頭發(fā)現(xiàn)桌子上多了這樣?xùn)|西,根本沒有看到人?!?p> “你是法師,你感覺不到他的氣息?”當(dāng)初慕易行可是很輕易就找到了青紫宸的。
“對不起,當(dāng)時我心不在焉?!蹦揭仔杏行├⒕蔚匚⑽⒌拖骂^,又微微抬眼看著李雅雅的表情,生怕她一時生氣,就改變了主意。
李雅雅沒生氣,她的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她木訥地看著前方,眼神渙散,一臉的疲憊模樣。
“如果他沒有說在哪里,那就一定會再找回來的,我們就在這里等著好了?!崩钛叛呕瘟嘶文X袋,只覺得心煩,她理想中的生活,是平靜寧和與世無爭,當(dāng)然,如果同時有銀子嘩啦啦地入賬就更好了,可是眼下這番沖突重重,只有出賬沒有入賬的生活,實在非她所愿。
“我累了,一天一夜都沒怎么休息,我要好好地睡一覺?!崩钛叛艑e人都關(guān)在門外,自顧自地睡覺。
雖然身體的確是累得很了,躺在床上連手指頭都不想動,可是李雅雅卻睡不著,腦子里清醒地很,眼睛閉上了,眼前卻清清楚楚地浮現(xiàn)出她從前與青紫宸相處的朝朝暮暮。
想要撇清與這個人的感情糾葛,卻越是想要斬斷,就越是牽牽扯扯地痛,好似有一根線一直拉到了心口深處,一拽,就連這五臟六腑一起痛,讓她忍不住落下淚來。
李雅雅從不承認(rèn)她是個懦弱的人,在那么小失去父母又失去生活的依托,她不是照樣活過來了?一個人打拼,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毅力,遇到的困難再多,她也很少有如此軟弱落淚的時候,可是為什么這幾日就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呢?
目光流轉(zhuǎn),忽然看到桌子上擺放著的花瓶,花瓶里插著幾只竹枝,已經(jīng)干枯了,但是竹葉還勉強掛在上面。從前,這花瓶里插著的竹枝是從來不會枯萎的,可是如今,人去事非,連這竹枝也枯萎了。
李雅雅站起身走到花瓶前,想要將竹枝取出來,誰想輕輕一碰,竹葉劃拉一下全部掉了下來,李雅雅手中就只剩下光禿禿的竹枝。
看著手上那節(jié)光禿禿的竹枝,李雅雅不知道應(yīng)該高興還是難過。屋子里的竹枝和屋外竹林的逐漸凋敝,表明青紫宸的力量在漸漸流失,他力量的消失,對于此刻的李雅雅來說定然是好事。但是看到手中枯萎的竹枝,李雅雅卻無論如何都高興不起來。
竹子精究竟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難道真的是因為那張祖?zhèn)鳟嬈さ木壒剩孔鎮(zhèn)鞯哪菑埉嬈?,究竟是什么東西,為什么會讓披上它的妖產(chǎn)生這樣大的變化?
“雅雅,你又在想他了?”
李雅雅被這聲音嚇了一跳,急忙回頭,原來是那只孔雀泠澈。
“孔雀?你怎么進來的?我明明是鎖了門的!”李雅雅猶自心悸不已。
“嘿嘿,雅雅,我是妖?!便龀耗且浑p桃花眼都笑彎了,“區(qū)區(qū)一個門鎖,對于我來說基本等于沒有??!雅雅,我可是修煉了上千年的妖。”
“尊重別人隱私,你總知道的吧?那一千年白修煉去了?進屋都不會敲門的?”李雅雅沒好氣地道,若是她現(xiàn)在換了睡衣正在睡覺,不是全部被泠澈看了去?
“我可什么都沒有看到哦!”泠澈嬉皮笑臉地,伸手捂住了雙眼,卻故意從指縫間瞅著李雅雅?!把叛?,你逃走吧!”泠澈放下手,忽然無比正經(jīng)地說了一句話:“雅雅,你趁著現(xiàn)在,趕緊走吧,興許明天青紫宸就要來了。”
李雅雅看著泠澈,這個家伙現(xiàn)在臉上的表情是無比嚴(yán)肅,自從李雅雅認(rèn)識他以來,他從事嬉皮笑臉沒有半分正經(jīng),今日卻忽然露出這樣的表情,讓熟悉他的人都有些不習(xí)慣了。
“你畫一張皮,就畫成你自己的模樣,我來假扮你。放心,雖然我比不上竹子的修為,卻也差不了多少,騙他一時還是沒問題的,再說,我演技不錯吧!”泠澈眨了眨他那雙桃花眼,沖著李雅雅笑道:“交給我,沒問題的!”
李雅雅卻沒笑,她淡淡地問道:“要是被他識破了呢?”
“識破的時候,你早就走了,不見了!”泠澈瞇縫著眼睛,道:“你趕緊去找個有本事的道士和尚來對付他,不就行了?屋外的那個法師??!一看就是半瓶子晃蕩的家伙,沒什么真本事,他對付不來竹子的?!?p> “那你呢?”李雅雅看了看手中干枯的竹枝,忽然覺得莫名心煩,甩手將竹枝扔在一旁,“他的實力你也不是沒有看到,如今的竹子,不再是從前的他了,或許他從那張古老的畫皮上獲得了什么力量?!崩钛叛虐櫚櫭碱^,深深后悔自己沒有好好保管那副祖?zhèn)鳟嬈?,現(xiàn)如今,丟了祖?zhèn)鲗毼锊徽f,還讓竹子精變成這個樣子,更糟糕的是招惹了一大堆麻煩上門,這么一折騰,她的生意是必然要暫且放手不干了,這損失不知又有多少。
“沒關(guān)系。”泠澈咧開嘴笑道:“我都不怕,雅雅你怕什么?我和他也是百年相交的老友,他再怎么樣,也不會對我下手吧!再說,我演技很好的哦!”
李雅雅搖了搖頭,仍舊是拒絕,“畫皮再好,也沒法讓你變成真正的人,他與我相處多年,對我熟悉之極,只消一眼,他就會發(fā)現(xiàn)你的偽裝。已經(jīng)因為我的關(guān)系讓慕林身陷險境,泠澈,你還是及早脫身的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