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你有出息了哇~”剛出天香樓,春桃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寶貝似的,雙眼冒光地看著雷忘塵。
聽到小蘿莉的評價,雷忘塵心中有點郁悶,同時也有點驚喜,難道自己的形象改造工程真的起作用了么,一定要推而廣之,推而廣之啊,“為什么?”
“少爺會賺錢了哇。”小蘿莉認真地說道,銀票塞得她衣服都滿滿的,像是長了兩塊大胸肌,雙眼十分滿足地瞇起,大把大把地拿錢真是太好玩了哇。
噗~莫說雷忘塵,就是身后跟著的徐伯,聽見小蘿莉的話,身體也不由地搖晃了一下,這都什么跟什么邏輯啊,賭錢贏來的錢叫有出息?
雷忘塵終于徹底地打消從小蘿莉身上尋找切入點的念頭,這紈绔形象的改變,看樣子真是…路漫漫其修遠兮,只不過眼前的形勢看來,倒是一層不錯的保護色啊,嘿嘿。
……
幾天后,自從上次雷忘塵從天香樓回到雷家,就再也沒出過一次門,于此同時,方家方大小姐邀約雷家二少之事,經過一段時間的熱論,也逐漸淡化下來,現(xiàn)在所有人都在等待著方家大小姐十六歲出閣的那一天,想要瞧瞧到底誰最終能夠抱得美人歸,當然對于太原縣的居民來說,都不認為雷忘塵真的能夠把方家大小姐娶回家就是了。
陰暗的屋子里,一縷檀香從香爐中裊娜地上升著,一神情肅穆的中年人,右手握著兩顆石球,在手掌之間嫻熟地滾動起來,而他的身后,正靜靜地站著一位年紀稍大的老者,兩個人的相貌倒是能夠找出幾分相似的痕跡。
“華叔,你看這雷家的小子是真瘋還是假癲,居然在這局中局讓文虎文豹輸光了所有銀子。”
“大人,雷忘塵今年不過十三歲,決計不可能有這等能耐,而且根據文虎文豹兩兄弟所說,這雷忘塵最后還叫出高手保護?!比A叔搖了搖頭,恭順地站在華大人的身后,雖然華大人是自己的后輩,他卻不敢逾越分毫,這就是實力帶來的地位差距,華家也正是出了華大人這七級高手,才勉強進入官府的勢力范圍,不然還不知道在哪個角落里呆著呢,是以,文虎文豹這華家的嫡系,也沒有如今的華大人在家族中的地位高。
聽到華叔所言,華大人眉毛一揚:“哦,你是說他背后是雷無敵那個老匹夫授意?”
“不僅如此,雷無敵這是在向我們示威,鐵牌雖然交回到我們的手里,同時卻把文虎文豹兩人身上的銀票贏光,只不過,眼下雷無敵忌憚官府,不敢太過放肆?!比A叔可不敢像華大人一般稱呼雷無敵老匹夫,中肯地提出自己的意見,自認對這一場賭局成竹在胸,看得很透徹,若是他知道,虎豹而兄弟把華家家傳的修煉術秘籍都給輸了,心中會作何感想,當然,虎豹二兄弟此時才不會給自己找不自在,都在絞盡腦汁想辦法呢。
“不錯,這雷家的紈绔根本不可能贏文虎、文豹,我猜想那老者恐怕是六級高手,縛道的修煉已經達到嫻熟之境,在暗中操縱著這場賭局,而這鐵牌交回到我們手中,按照雷匹夫的個性,若非家族的考量,早就打上門來了,雷老匹夫倒是精得很,這樣做既是示威,又不至于得罪官府?!比A大人皺了皺眉,道:“只不過,既然雷匹夫已經警覺,我們想再從這個雷家的紈绔身上下手,恐怕就不行了?!?p> 華大人右手上的石球緩緩地轉動,雙目緊閉,陷入了沉思的狀態(tài),華叔見狀,雙手恭敬地朝前合攏,不再出聲,生怕打擾華大人的思緒。
半柱香的功夫,直到香爐里的檀香燃燒完了好一會兒,華大人的眼睛才陡然睜開:“雷老匹夫,你不是這太原第一高手么?這一回,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解?”
時間像是寶駒在縫隙之間跳躍,一下子又過去了幾天,雷家議事廳內,一股濃重的氣氛的在其間飄蕩。
自從雷忘塵那天回來后,他從徐清的口中獲知官府密令的事情,對于雷忘塵的做法也很是贊賞,如果是自己得到這令牌,按照自己的脾氣,第一時間就打上門去,到時華家動用官府的勢力,同時在楊、方兩家虎視眈眈之下,雷家決計討不了好,可沒想到,華庭光竟然還不肯放過雷家。
“天兒,你對于貢酒被封之事如何看待?”雷無敵的眉毛幾乎擠到了一塊兒,他是太原第一高手,還是有一點自知之明,自己容易被壞脾氣影響理智。
雷天的眼角偷偷地瞄了一眼進入議事廳后,就一直打瞌睡,沒精打采地癱坐在椅子上的雷忘塵,越發(fā)地覺得,自己眼中紈绔的侄子似乎和老爺子之間有什么秘密。
老爺子問的是關于雷家家族的事務,自己智謀不亞于老爺子,出現(xiàn)在這里很正常,可第三代子弟,此時似乎應該是雷無極這個未來的雷家家主在場,才能夠讓雷無極受到磨練,難道老爺子改變了主意不成?可這雷忘塵是扶不上墻的爛泥啊,雖然他最近是乖了一點,聽話了一點,不打罵下人,見人就打招呼,但這能說明什么。
那一天早餐,那個饅頭,以及徐伯,一連串細碎的事情,似乎有著一縷奇特的蛛絲馬跡串聯(lián)在一起,昭示著些什么,雷天感到自己疏忽了什么細節(jié),可又說不上來:“爹,現(xiàn)在雷家雖然有您坐鎮(zhèn),但此時太原群狼環(huán)伺,并不適合和官府作對,那批貢酒還有半年的期限,我想現(xiàn)在重新釀制,在時間上還是很充足的,至于那點損失,通過這一批官府的貢酒帶來的進項,也算是小賺一筆。”
雷無敵點了點頭,對于錢他確實不在乎,畢竟雷家商行還經營多方面的業(yè)務,貢酒只是其中之一罷了,莫說是一小點損失,就是損失再多十倍百倍又如何,不過,他此時卻還有著另外一股擔心,轉頭看向那爛泥一般癱坐在椅子上的雷忘塵,雷無敵對其不恭的舉止非但不以為意,反而極其認真地問道:“忘塵,你有什么看法?”
“爺爺,孫子現(xiàn)在累得要死就不請安了,你和二伯一定在想,雷家商行有的是錢,反正這點小錢丟了就丟了,只要雷家商行在,我們雷家就有一只能下金蛋的母雞,是也不是?恐怕您和二伯想得更長遠,只要雷家能夠保存,這下金蛋的母雞殺了也就殺了,又有什么所謂,是也不是?”
“錯了,大錯特錯,錯得離譜,我想要問,他華大人封了我們的貢酒,可曾有緣由否?”
“他是官,他有兩張嘴,可是他封我們的酒連嘴巴都懶得動一動,直接一封了事,這明擺著就是欺負我雷家無人?!崩淄鼔m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他華大人今日能夠無理取鬧地封我們的酒,是不是說,只要他華大人想,他明日便能夠隨便封我們的柴,隨便封我們的米,隨便封我們的油,隨便封我們的鹽?”
“為什么?”雷天皺了一下眉,雷家選擇了退讓,想必華庭光應該會收手了吧,他覺得雷忘塵的話未免過于聳人聽聞,雷家畢竟不是任人隨意捏的柿子。
“呵呵,不為什么,難道他有說什么原因嗎?”
雷天尷尬得說不上話來,人家華大人不照常理出牌,自己雖然這一次能夠退讓,但是誰能確保他能夠見好就收?看來自己是陷入了一個思考的誤區(qū),太過低估華庭光對于雷家的野心了,心下一定,雷天精光四射地看著雷忘塵,期待著他接下來說的話。
“我們雷家傳承一百多年,就連我這紈绔身上都有百八十萬兩銀票,封也就封了,下金蛋的母雞沒有了也就沒有了,反正我們有高手坐鎮(zhèn),還積累了大把的財富,他們能奈我們何?可是你們是否想過那依附在雷家商行之下,那無數(shù)的小商販,沒有了雷家商行,他們該當如何?”
“他們沒有爺爺?shù)膶嵙?,更沒有雷家積累起來的恐怖財富,一直以來,他們一代接一代為雷家納貢,制造財富,以雷家的家臣自居,而如今,我雷家思忖著放棄商行求得自保,叫這些雷家家臣,在楊、方二家面前該如何自處?”
“華大人今日莫名地封我雷家商行貢酒,想那釀酒的家臣正在伸長著脖子,想那數(shù)十數(shù)百計的小商販正翹首以盼,紛紛在等待著,我太原第一大世家露出崢嶸的一刻?!?p> “如今,被封的是我雷家商行之貢酒,更是太原第一大世家雷家的驕傲,那貢酒酒埕上那方形的紅色字帖上的那醒目的雷字?!?p> 雷忘塵霍地轉身,深沉地吐出了一口氣道:“雷家,不止是姓雷的,況且,傾巢之下豈有完卵乎,人心都散了,雷家還是雷家嗎?”
雷天無奈地搖了搖頭,道:“忘塵,你說的固然對,可是你還是太年輕了,現(xiàn)在太原縣局勢微妙,那華庭光對我雷家又心懷不軌,氣固然是出了,然而官府勢力插手,我雷家離覆滅也就不遠了,到時那些家臣和你說的情況又有何區(qū)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