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翔還沒有來的及細想,卻看見袁天冷冷盯著面前的人,說道:“你這算是什么?我要你把那小子帶到這里來,怎么就來了你一個人?”
“有什么問題嗎?”黑色斗篷聲音平淡的反問道。然而就是就這道平淡的聲音,卻是令譚翔心中一驚。他立刻知道了,眼前的這名黑斗篷不是別人,正是失蹤的袁荔!
這一刻,譚翔不得不讓自己冷靜下來,如果這個人不是袁荔,他絕對會馬上對袁天出手。他相信以他的身體素質(zhì),在沒有元素的情況下,袁天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可是理智告訴他不能這樣做,因為他還不清楚,為什么袁荔會瞞著他,深夜到這里來見袁天一面。
但有一點他幾乎能確定,袁荔到此的目的,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跟袁天的恩怨。
如果這是袁天和袁瓊的設(shè)計,想要趁機引誘自己的出現(xiàn)。那么自己貿(mào)然出手的話,不僅不能報仇,甚至可能會把自己交代在這里。
譚翔雖然自信,然而卻并不是盲目的自信。他自問不會怕了袁天,但是如果要面對袁瓊,甚至是更多的人的圍攻,他知道自己依然是兇多吉少的。
雖然在譚翔看來,袁荔不可能會害他,但是不保證袁荔是不是蒙在鼓里,被袁天和袁瓊所利用。在弄不清楚這兩人的關(guān)系之前,他必須要小心一些。
譚翔靜靜地注視著眼前的二人,同時用神識很小心的感知著周圍的波動,這樣一旦有任何風(fēng)吹草動,他都能夠在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
“哼哼,既然你沒有把他帶來,那我們也沒什么好談的了?!痹炷樕幊恋氐闪嗽笠谎郏阋D(zhuǎn)身離去。
“等等!”袁荔忽然神色一肅,道,“你要見到他可以,但是現(xiàn)在不行。我需要和你談一件事情。”
袁天冷笑了一聲,道:“我知道你要說什么,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的是,讓我放過他是絕無可能的!你也應(yīng)該清楚,我之所以這么久都沒有出手,是因為顧及你的面子。不然你覺得以我的性格,會一直忍到現(xiàn)在?”
“回去告訴譚翔,讓他洗干凈脖子等著,我會親手殺了他的!”袁天說罷,就要再轉(zhuǎn)身離去。
“袁天?!痹蟮哪樕行┘悠饋淼?,大聲道:“我雖然不知道你們發(fā)生了什么,但是難道你們之間的仇怨,真的值得拼的你死我活嗎?就算你殺了他,你又能得到什么呢?”
面對袁荔的質(zhì)問,袁天一時間竟然找不出話來反駁,猛然轉(zhuǎn)過身來,卻只是雙眼憤怒地瞪著袁荔。
袁荔看著袁天憤怒的樣子,心中不禁一陣酸楚,嘆了口氣,看向袁天的雙眼中忽然帶著一絲期盼,輕聲說道:“求你了,弟弟,收手吧?!?p> 袁天微微一愣,他的目光怔怔的看著眼前的袁荔,一時間有些失神。
不知道為什么,從袁荔的雙眼中,他竟然感受到了一股久違的親切之感,那種感覺就仿佛一股溫柔的水流,令他心中仇恨的火焰剎那間熄滅了。
袁天的眼眶不禁有些紅了起來,腦海中忽然想起了無數(shù)幅清晰的畫面,在這些畫面的出現(xiàn)的時候,他的嘴唇不禁有些顫抖起來,呼吸也變得急促。
“姐…….”袁天微微張著嘴,幾乎就要喊出來,他缺乏情感的心里,忽然對那久違的親情表達了強烈的渴求,仿佛在那親情面前,就是再大的仇恨也可以放下。
然而仇恨的火還是戰(zhàn)勝了親情的水,那一絲迷離僅僅維持了數(shù)秒的時間,袁天的眼神旋即再次變得陰沉下來。
“姐,我知道這世界上除了父親,只有你更關(guān)心我。我也知道你這么勸我是對我好,本來你說的什么事情,我都可以答應(yīng)你……”
“弟弟……”袁荔有些哽咽。
袁天頓了頓,微微搖了搖頭,嘆道:“可是,唯獨這件事沒有商量。譚翔我是絕對不會放過的,你放心,我知道什么事情該做,什么事情不該做,你也不要再用這種辦法來蠱惑我。”
“你走吧,我再給你三天時間,三天之后,再見不到人,我會親自去殺了那小子,到時候別怪我不留情面!”袁天沉聲道。
袁荔失望的嘆了一口氣,她知道自己最后的努力也失敗了。銀牙一咬,忽然將暗黑之劍猛地拔了出來,寒芒在空中遙指著袁天。
袁天根本還沒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卻看見袁荔根本沒有任何停留,身形霎時卷過一道殘影,竟然直接對準他就一劍刺去!
“你干什么?”袁天大驚。他沒有想到袁荔竟然會突然出手,譚翔在一旁看到這一幕,也是十分的吃驚!
袁荔的速度之快,他是再清楚不過。之前袁荔僅僅是虛弱狀態(tài)下,就差點讓自己猝不及防下著了道,又何況現(xiàn)在滿狀態(tài)下的全力一擊?
所以在袁荔刺出去的那一刻,譚翔似乎已經(jīng)預(yù)料到了袁天的結(jié)局。他不禁有些皺了皺眉頭,雖然他希望袁天死,但卻不希望他死在其他人手上。
不過譚翔立刻就知道自己猜錯了,因為他看到袁荔的劍鋒在最后一刻不知道為什么偏了,這樣一來根本就沒有刺到袁天的要害。
而且由于袁天在這一刻忽然爆發(fā)出了巨大的能量,竟然直接將袁荔震了出去,后者身體立刻不受控制地倒飛而出,眼看就要狠狠地撞在了一塊巖石上。
袁荔那一劍是故意刺偏的,她刺向袁天的時候,就知道自己的那一劍袁天必然避不開。
當她被袁天擊傷的時候,她的臉上沒有笑容,也沒有悲傷。有的只是蒼白的平淡。
她知道,自己已經(jīng)盡了最大的努力,來避免這場仇殺,可是這一切已經(jīng)不是自己的努力,就能避免的了。
她知道自己摔下去的一刻就是自己生命逝去的一刻,因為她已經(jīng)在刺出那一劍的時候用出了全身的精力,然而為了強行不刺中袁天,她也因此受到了全身的反噬,經(jīng)脈幾乎寸寸斷裂。她知道就算自己落下去不死,也沒有幾天可以活。
她為了譚翔刺了袁天一劍,然而又為了袁天而沒有刺中他,她對這兩人已經(jīng)仁至義盡。
一個是自己的血肉之親,另一個是自己的朋友,甚至已經(jīng)超越了簡單的朋友關(guān)系。她夾在這兩個人的沖突之間,知道除了這樣做,沒有其他任何辦法。
“就讓我這樣死去吧。我已經(jīng)做到了我該做的了。我的修煉大道,也許理該終結(jié)于此?!?p> 袁荔的臉上淡然,她喃喃地嘆了口氣。然而就在她認為自己即將死去的一刻,她的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竟然停在了空中,她又感到一雙手將他抱在了懷里。
她艱難地,又有些驚訝地回頭,卻看到了一張無比熟悉的臉龐。
“對不起?!边@是她昏迷之前,聽見的最后三個字。旋即便人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