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厚重的書上的每一個字都放地很大,大到我懷疑這其實是一本老年讀物。這不是重點,重點在于這本書的內(nèi)容。
第一頁上用宋體加粗紅色字體寫著:請認真閱讀本書,出了任何事故本店概不負責。
我心中一陣冷笑。這個客棧的老板未免太小心翼翼了。只是住個店而已,難道還會煤氣泄漏不成?我已經(jīng)默默在心中把我接下來會看到的內(nèi)容想象了一遍,感覺沒有任何的危險,這才接著往下看。
巨大的字體依舊是那個字號,一頁紙上根本就寫不了幾個字。我很快就把一本厚的像字典的書翻完了,大概的意思可以總結(jié)成以下幾句話。
這是客棧,又不是客棧。能看到這間客棧的都是有緣人。一年也不超過十個。原本這個客棧是有人看管的,只是堅持了十年之后老板實在是耐不住寂寞,就向上級請示了離開。這里出現(xiàn)了“上級”這個詞,我們接下來馬上就會解釋。
老板的這位“上級”十分理解他的請求,但是這個客棧不能沒有人看守。權(quán)衡利弊之后,只好變成一個自助式客棧。來訪者自行探索與發(fā)現(xiàn)。
如此一來,就有了我們剛進客棧的時候在那一串南非真鉆后面看到的文字。
我翻到這本書的最后一頁:恭喜你通過了語音考試順利地進入這個客棧。接下來的時間里,如果我們有緣,那么你就能解開這個客棧的秘密。從而得到老板的簽名照一張。
我“啪”地一聲把書闔上,滿臉迷茫地看著六神:“我們通過了什么語音考試么?”
六神比我更加迷茫,只是搖頭。
我無奈地望天:“這本書上的意思,我們是要解開這座客棧的秘密。聯(lián)系你之前告訴我的提示,這句話的完整版應(yīng)該是我們要解開這個謎題,否則就有血光之災(zāi)?”
“恩。”六神聽完我的分析,很乖巧地點了個頭,并沒有異議。
我的臉在燭光下一定是一陣綠一陣白。六神以為我被砸暈的后遺癥復(fù)發(fā),滿臉緊張地湊了上來,又用他的手撫上了我的額頭。我顫顫巍巍地抬頭:“我好像突然知道我們?yōu)槭裁礇]有見到什么所謂的語音考試了……”
“那是因為他什么都沒有說,我就直接把門給踹開了……”
這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運?暫時還不能有任何的結(jié)論。只是目前看來似乎是沒有什么影響。我稍微定了定神。
二樓的這唯一一件客房非常的小。矜持這種東西不能沒有,但也不能當飯吃,尤其是這這樣一件迷你的屋子里,我若是矜持一下,六神就得睡地板。而且這周圍看起來好像還沒有什么多余的被褥可以讓他打地鋪。
面對我力邀六神共同使用一張床的舉動,六神的反應(yīng)先是堅持拒絕。在我比他更堅決地表示這種粗糙劣質(zhì)地板不能睡人之后,六神支支吾吾道:“我不困?!?p> 我無視他漲的通紅的一張臉,一把把他拽住。他一個沒有站穩(wěn)就跌坐在了床邊。他不知所措地看著我,立馬又要站起來,我又好氣又好笑地按住他的肩膀讓他安安心心地坐著,然后把兩床被子分給他一床,并且義正言辭:“擱置爭議,共同發(fā)展?!?p> 我迷迷糊糊地在床上睡著,一覺睡到了自然醒。醒來的時候外面已經(jīng)是光明萬分,六神一雙清澈的眼睛正望著那具有抽象氣息的床頂。我揉揉眼:“早。”
六神轉(zhuǎn)頭,沖我尷尬地笑笑,然后迅速爬了起來站在床邊背對著我。
我疑惑地上下打量了自己兩眼:“什么情況?”
六神仍舊是背對著我一言不發(fā)。我看著他的背影,衣服有點皺巴巴的,還是大師兄那件紅色的時尚外衣。我詫異:“六神,你不會一個晚上都沒有睡吧?”
他這壓根兒就是和衣往床上躺了一晚!
六神沒有回頭,聲音倒是很清楚:“我不困。”
我翻了個白眼:“就算是神仙你也……”
說到這里我愣了一下。六神他似乎真的就是神來著,還真不用睡覺。我自討沒趣立馬打住,撇了撇嘴:“算了,我起床。你出去看看吧?!?p> 六神十分聽話,自動左轉(zhuǎn)出門。
我松了一口氣。其實我睡覺相當?shù)囊?guī)矩,起床也只需要套一下外面意見外衣就搞定了。六神同學保守到這個地步我完全沒有想到。
很久以后,當我在神界呆了半年,和六神培養(yǎng)了良好的革命友誼之后重返冥界,白姬十分驚訝地望著我:“你跟他一個房間?!?p> 我信誓旦旦:“沒事沒事,六神是君子,不會把我怎么樣的?!?p> 白姬瞪著我:“我是怕你把人家怎么樣了?!?p> 此時的我出門去找六神,發(fā)現(xiàn)他就坐在一樓唯一的一張桌子面前喝一碗熱粥,粥還是熱的。我狐疑地上去問他:“你煮的?”
“下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還有張字條?!?p> 字條上是宋體,紫色的字:還有十二個小時。
我無語。這個計時方法夠先進,居然沒有說時辰。我敲敲客棧的厚實的木頭桌子慢慢地思考。若是這個客棧的老板要對我和六神不利,不至于搞得如此復(fù)雜。一會兒聲控一會兒遙控,還好心地預(yù)備早餐?
“碳水化合物吃了能補充體力。小紅,你自己說的話都忘了?早飯一定要吃的?!绷裥θ轁M面地把一碗粥放在我面前,打斷了我的哲學思索。
我一愣,想起六神跟我說的那個別稱。
云墨色指的是這個方向沒有錯,我們也幾乎就要走到了盡頭。再往北邊已經(jīng)沒有城鎮(zhèn)了,這是我出了魔界最后一個城的時候守門人憂心忡忡對我的規(guī)勸。
可是這個方向沒有神魔井,卻憑空多出一個客棧來?還是個這么詭異的客棧。
我摸摸下巴:“六神,昨天晚上你沒有睡著,有沒有觀察到什么不同尋常的地方?”
六神想了想,終究是搖搖頭:“沒有?!?p> “唔……這個房間里什么都很正?!四潜緯湍戏钦驺@?!蔽夷剜哉Z,腦子轉(zhuǎn)的飛快。
南非真鉆?這種眨眼的東西放在門口,一年還只有十個左右的人能發(fā)現(xiàn)這個地方?再怎么視金錢如糞土都做不到吧。
想要不被人發(fā)現(xiàn),還這么招搖地掛上一串如此閃耀的東西,那就只有一個解釋,這東西非掛不可。
我立馬沖到了門外,仔細研究那一串鉆石。
鉆石的切割比例高仿現(xiàn)代化的定情信物戒指上的八心八箭,只是放大了好幾倍,一如那本書上的字。我翻開那本指南的時候覺得很哈利波特,這種感覺應(yīng)該不是子虛烏有。
“六神,把那本字典拿來。我想我找到這間客棧的秘密了。”
在高壓的環(huán)境之下人的潛力總是能開發(fā)到最大,譬如我現(xiàn)在就又當了一回偵探。整本書中有幾個特別放大加粗的字全是繁體的數(shù)字,我把這些數(shù)字一一和鉆石對應(yīng)上仔細看了半天,最后還是視力保護的極好的六神看出了問題。
“這兩顆的底部有特殊花紋,而這兩顆的頂上有小凹槽?!绷裾f。
我和六神分別拿了兩顆,把花紋和小凹槽對上之后,整間客棧突然就塌了。
我呆愣愣地看著六神:“行李你拿出來了?”
六神搖頭。
誰能告訴我為什么找到鑰匙之后這座房子會塌?這是跟我玩兒生存游戲么?
“丫頭,心平氣和方能養(yǎng)生啊?!币粋€悠閑從容的聲音在我身后響起。
我下意識地回頭。身后原本是魔界荒蕪的土地,現(xiàn)在居然是一片的郁郁蔥蔥。一位穿著灰色長衫的人正在倒著一杯茶。這句話想必就是他說的。
“你終于找到來極樂之土的鑰匙了。”他抬頭,給了我一個大大的笑容。
這位中年美大叔徹底亮瞎了我的24K鈦合金眼。同是大叔的仙帝從某種程度上說也是氣度不凡儀態(tài)萬千,只是比起眼前這位,明顯就不在一個段位。這位美大叔長發(fā)飄飄留著一點胡子,劍眉星目,依稀能看出當年的瀟灑。最重要的是,他頎長的身形昭示著不輸給年輕人的好身材。
我當然不會移不開眼。遭遇了所有行李全被埋葬的打擊的我只有微微地愣神,很快恢復(fù)了一張苦瓜臉:“早登極樂不是什么好詞匯啊,叔?!?p> “叔?”他挑眉,隨即大笑。
笑聲回蕩在天地只見,聽地我胸腔共鳴。
六神扶住了我,我抬頭給他一個感激的眼神:“我們是不是遇上從隨家倉跑出來的了?”
六神只是焦急地看著我,以為我又要暈倒。
沒關(guān)系,我也是獅吼功的一把好手,所以他雖然讓我熱血沸騰,但還不至于沖了體內(nèi)的真氣被震到內(nèi)傷。我只是分外哀傷地看著眼前這個自顧自喝茶傻笑的美大叔,覺得我的人生真是非常的灰涼。
“覺得我耍了你?”他止住自己的笑,重新看著我,指指自己對面的座位,“坐?!?p> <我是咳嗽不止的作者:感冒結(jié)束之后一直斷斷續(xù)續(xù)咳嗽,真是要命的說。
其實某棗非南京人。只是室友有個南京同學,在她的熏陶下我知道了南京有個隨家倉是精神病院所在地。感覺每個地方都有一個精神病院的代名詞的樣子,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