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不過是一個知道妖泉在何處的謀臣。對于魔界有用的是妖泉,卻并不是我這個人,你以為我不知道?”翎縷抹抹自己臉上的灰塵,冷靜地看著我。
我提著手里沒有一根毛的神筆,沒有出聲回答他什么。翎縷是昔日妖王座下的重要人物,否則妖主也不會這么放心大膽的把妖泉給他。他早就知道魔界要什么,倒也不笨。
我挑眉:“覺悟很高?!?p>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妖主死了我自然是要想辦法放自己一條生路?!濒峥|的笑容越發(fā)的燦爛。
孔雀兄這種為人處世的哲學(xué)我不能去評價。畢竟他說的也不算錯。我皺了皺眉頭,他現(xiàn)在跟我看雪看星星,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xué)好像有點不科學(xué)。這個環(huán)境相當(dāng)不適合做這種事情的吧?
翎縷不理會我的表情,自顧自地?fù)P起了手。他袖口上花花綠綠的孔雀毛隨著他這個抬手的動作在空中紛紛揚(yáng)揚(yáng),掉下了好幾根,看得我一愣一愣。這衣服質(zhì)量不是很好,不知道孔雀買回來的時候消毒了沒有。
我還在思考我是不是應(yīng)該提醒他要注意自己衣物的衛(wèi)生問題,以免感染什么不必要的疾病。要知道他這個品種可是很容易有個什么禽流感之類的,搞不好就要出人命啊出人命。
“你不必用那種眼神看我。既然背叛天地投靠了魔界,自然要找同道中人。比如,無明。”
他每說一個字臉色就陰冷一分,高高舉著的手捏成了一個拳,憑空騰出一團(tuán)明黃色的火焰。
“喂喂,你勾搭誰不好要去勾搭無明?”我急忙畫了個符擋住洶涌而來的火焰。業(yè)火沒有直接燒到我的眉毛,不過我還是清楚地感受到了業(yè)火灼熱的溫度。我匆忙之中結(jié)成的結(jié)界隱約有點透明,業(yè)火退去之后,我聽見結(jié)界如同玻璃一般破碎的聲音。
果然冥界的煉獄之火不是浪得虛名。既然有把人燒的灰飛煙滅的本事,結(jié)界擋的了一時卻擋不了長久。我不確定翎縷從無明那里領(lǐng)了多少的福利,要是他本人現(xiàn)在業(yè)火充足那他就不是孔雀,而是一個移動的煤氣罐子。
我不保證我有那個本事可以臨時把自己的能力提升到移動消防栓的程度。
翎縷在我面前冷笑:“你有膽子到魔界,肯定有必須來的理由。只是藍(lán)白紅,你恐怕沒有想到,你在魔界的地位,一如當(dāng)年的我?!?p> 我立馬把頭搖地像波浪鼓:“當(dāng)年您老人家的炙手可熱我可比不了。相反,你對我來說還比較有價值。我想要的是你手上的一樣?xùn)|西?!?p> 翎縷沒想到我會這么回答,臉上的露出瞬間的茫然,隨即換上了無所謂的樣子:“不管怎么樣,這個魔界你都闖了。你想要什么我管不著。你現(xiàn)在是魔尊想要的人,我可得好好利用一下你這樣的資源才是呢?!?p> 我能說我是被榕樹他老人家一腳踹過來的么?什么勇闖魔界都是假的啊啊啊……
當(dāng)然,在這種危急時候,無論我的內(nèi)心多么的咆哮帝我都不能表現(xiàn)出來。要表現(xiàn)出我女王大人的高大形象氣質(zhì),要淡定從容地讓孔雀君感受到我內(nèi)心的強(qiáng)大。
于是我微微一笑,露出八顆摧殘的大牙:“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p> 我內(nèi)心的疑惑一大堆。要說魔尊上一回看上我是為了把剛成為妖主的云織給引過來,這一次看上我又是為什么?我桃花運(yùn)似乎沒有旺盛到這個地步,連蘿莉正太都通吃。
翎縷不再跟我做無謂的對話。移動煤氣罐再次移動了起來,我也不再胡思亂想,揮舞著手里的筆積極抵抗。
眼看著我和翎縷打的不分上下難舍難分,我身后突然響起一個冷冷的聲音。這一嗓子阻止了我和翎縷從這塊空地的東面打到西面之后,即將發(fā)生的南北向的轉(zhuǎn)變。
“你似乎忘記了一個人?!?p> 我停下了手里的動作:“六神!”
我這一回頭就能看見六神清瘦的身影穩(wěn)穩(wěn)地立在遠(yuǎn)處,由于距離問題他什么樣的表情我倒是看不清楚。他的周圍籠上了一層陰影,一個全身漆黑的人影站在他的身邊。
“這么一看還真像一對好基友?!蔽依湫σ幌?,手一揚(yáng)甩過去一道光芒。
我倒還不知道六神原來是這樣一個倔強(qiáng)孩子。他帶著一臉的微笑對我說:“我不會走?!?p> 我追隨著我方才甩出去的光芒而去,站在了六神的身邊,把他拉到自己的身后,重重地嘆氣:“我堅持叫你六神,不是為了讓你像個花露水瓶子一樣站著不動的。”
“藍(lán)白紅。”黑衣人被我無視了很不淡定,一定要出聲表示自己的存在。
我很給面子地沖他點點頭:“無明使者,別來無恙。”
無明紋絲不動地站著。我一偏頭:“你不會是為了跟我打招呼的吧無明兄?你也想抓了我去交差?”
無明不說話,只把自己黑衣包裹的手臂抬了起來,直指我的臉。
“這樣不大好啊。好歹同是冥界人你也不多說幾句么?”我拽著六神躲開了無明的攻擊,誰知道往后一閃,居然又撞到了一個人。
兩把大斧從我眼前直挺挺地劃過,看得我一陣眩暈。
“若水仙子?”
若水仙子在我身后冷笑,笑的我雞皮疙瘩頓時掉了一地。她的沉默寡言仙界聞名,至今也沒有改變。我聽見她的斧頭碰撞發(fā)出的金屬之響,以及標(biāo)志性的機(jī)械女音:“現(xiàn)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三界中的三個人。而你,只有一個。”
我撇撇嘴:“以多欺少不是江湖作風(fēng)?!?p> 說完這句話我把自己給鄙視了一番。這三個人自從依靠魔界,就沒什么信義可言了大概。我說這些話連自我安慰都算不上。
我看著這風(fēng)格迥異的三個人站在我的對面。一個白衣女子清秀脫俗,手里卻硬是拿了一雙大斧頭。一個黑衣男子連臉都看不見,一言不發(fā)如同喪失語言功能。剩下的那位花枝招展,生怕人家不知道他的身份。
我嘴角抽搐。
魔界三劍客么這是?
我現(xiàn)在的情況的確一點都不樂觀。這三個人不是跟我有仇就是跟我有恨,還有一個共同目的就是把我給上交上去。
看來我這是要放大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