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樹多禮了?!比蓊伾焓秩シ鲩艠錉敔敚變舻氖志o緊地抓著榕樹剛剛泛著奇怪光芒的地方,看似輕輕地一拂,榕樹手中的光芒就暗了下去,“榕樹老人家你太緊張了,我只是仙界的一個后輩,不是外面那群魔界之徒。草木皆兵,不是上舉啊。”
榕樹看看自己的手,復(fù)而盯著容顏一笑:“容顏,你還是下仙的時候我見過你,我記性還是不錯的。只是魔界人手段厲害,連那小孔雀都歸附了過去?!?p> “我覺悟一向很高?!比蓊佉痪湓挶砻魉母缂t的立場,榕樹也就沒有再說什么。
榕樹眼中怪異的眼神,是怕突然出現(xiàn)的容顏是歸附了魔界的偽君子,手中凝集的法力,以免他突然動手,我們?nèi)齻€都要遭殃。
我不知道榕樹到底是活了多久的老妖怪,容上仙能這么輕而易舉地化解他的妖力,好像還有那么點厲害。
兩個人相視一笑泯恩仇,客氣地寒暄起來。
“仙界人才輩出,真是想不到啊。容顏你當年飛仙的時候讓我也驚為天人,如今,好像更有了幾分神采?!?p> “哪里哪里,榕樹客氣。仙界空氣好,一直呼吸著上層優(yōu)質(zhì)精華的仙人都是這樣有神采?!?p> 我和榕樹都聽的一陣無語。
“難怪我額頭上總是長痘痘,原來是因為我呼吸的都是高居天上的仙人們呼剩下的?!蔽覠o奈道。
容顏立馬搖頭反駁:“仙界上頭還有一幫神,我們也是剩下的。大家半斤八兩。小紅,你要成親,也不問問你上司我同不同意?”
容顏終于提到了正題。我看了他一眼,指指自己發(fā)燙的頭頂:“上仙,你不會就因為這個記恨我吧?這件事兒純屬意外……我這不還沒來的解釋么?”
“我不是記恨你。我只是例行公事。你是紫陌的冥界鬼差,借給我用幾天而已。要是這期間我把你嫁出去了,紫陌來找我,我要怎么說?”容顏臉上的表情跟著為難起來,但是掩飾不住他眼里的一抹壞笑。
有的時候,我很想問問他,當他還沒有飛仙的時候,到底是個什么身份?有機會的話,我一定要去容顏的故鄉(xiāng)看一看??纯词鞘裁礃拥牟涣妓?,能養(yǎng)育出如此奇葩的人才。
容顏不用投奔魔界,儼然是正品偽君子一枚。
“小紅……”
被晾在一邊的云織突然開口了。他跟我靠的近,我才能順利的聽到他的聲音,于是靠了過去:“怎么了?”
“他是……你的上司?他不同意你嫁給我么?”云織弱弱地問我。
“額……”我僵在當場。
純情如云織已然是世上少有。對我來說是個意外,但是對云織來說,他已經(jīng)當真了。他一直相信我會嫁給他的吧?
如果我瀟灑一點,我應(yīng)該直接告訴他,我不能嫁給他。我們兩個只是誤打誤撞,我不喜歡他,不是像男女之間的感情一樣喜歡他??墒敲棵靠匆娫瓶椙忧拥臉幼?,我總覺得我說這話會很混蛋。
那種感覺就是兩人談戀愛談了很多年,男的突然說“我們分手吧”??峙抡H硕紤?yīng)該沖上去把負心漢打一頓。
好像把我和云織的性別搞反了。
“小紅,你跟我來。”容顏沒有等我想好措辭回答云織,就一把把我拽走了。容顏的手勁很大,拽的我一個趔趄。
“停停停停停!手要脫節(jié)了?!蔽胰嗳嘧约旱氖滞?,埋怨地看他。容顏已經(jīng)把我?guī)С隽撕苓h,我只能看見榕樹巨大的樹冠,卻看不到云織的身影。
“你要怎么解釋?”容顏滿臉看好戲一樣的表情看看我,又看看榕樹的方向,“你是壓根兒就不想解釋吧?!?p> 這一次我沒有和他爭鋒相對。我的確沒有打算解釋。確切的說,我不知道怎么解釋。所以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僵在這里。說出來,我怕傷害單純的云織幼小的心靈。不說,那我就是自己往火坑里跳。
要知道在人間的我的身體可是還在睡夢之中的。要是我一覺醒來嫁做人婦,我想我母后一定有本事給我來個滿清十大酷刑。
“處于不說憋屈,說了顧慮的自我矯情之中。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辦。”我沖容顏一攤手。
容顏看我兩眼不說話,最后微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你什么時候不給我惹麻煩。”
我瞪大眼睛,使出吃奶的力氣聲辯:“要怪你就怪那個妄想綁架我的孔雀吧。要不是他,我也不會有這檔子事兒?!?p> 撞見云織的意外只能怪到孔雀的頭上,于是我對他的怨恨又增加了一分。他要是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我面前……
“你說的是不是那個?”容顏玉手一指。
“我去!”真是說什么來什么。信步走在原始叢林里一樣的那個一身兒花雞毛的不是翎縷那只死孔雀,還能是誰?
“你去?”容顏上下打量我?guī)籽?,嫌棄地擺擺手,“就你那點兒本事,還不夠他塞牙縫。被仇恨沖昏頭腦的人類就是靠不住?!?p> “這只是語氣助詞好嗎?明明是你不理解幽默的人類。”我有氣無力地辯駁。
容顏施施然從手中變出一個黃色的符來,放在唇邊。就靜態(tài)而言,這個畫面還是很美的。如果容顏有犧牲自我的精神,肯讓我把家里母后大人敗來的一只香奈兒口紅涂在嘴上,仙界年度最佳烈焰紅唇獎非他莫屬。
如果有這個獎的話。
不過我說的是靜態(tài)美,他接下來的那一嗓子,完全破壞了這種美感。容顏對著那張黃色的符一個震天吼:“榕樹,拉個仇恨!這里有只野山雞入侵啦~”
容顏的聲音一下子變得極有穿透力,相信離我們?nèi)绱诉b遠的榕樹都可以聽得一清二楚。我站在他旁邊,被他的吼聲震地胸悶氣短就要岔氣,急忙西子捧心狀,哀怨地看著他:“大俠……好功力!”
容顏手里的黃色符紙在他的吼聲之后化作灰散落天地,他拍拍手,轉(zhuǎn)頭看著就要吐血的我:“哦,我忘了。在用千里傳音符之前該給你加個結(jié)界的。你沒事吧?”
容顏邊說還邊拍了我一巴掌。我瞪他一眼,他這一定不是忘了,而是故意的。有頭兒如此,不如去死,絕對是我的真實寫照。
“你確定榕樹爺爺能聽得懂你那網(wǎng)游專用術(shù)語?”我順順氣問他。
拉個仇恨,他怎么不說刷個boss?
遠方的榕樹用實際行動回答了我的問題。我的眼前有紛飛的樹葉以一種極快的速度飛了過去,準確地擊中了樹叢中的翎縷。
在我這個角度看來,穿的花哨的翎縷就如同一根加粗加長的雞毛撣子劃過亮麗的弧度倒地不起。
他要倒成一道彩虹,亮瞎我們的眼。
“這就完了?”我指著草叢問。
“完了?!比蓊侟c點頭。
“……”
榕樹老妖武功蓋世,一招之內(nèi)秒殺敵人。不知道是他功力太高,還是翎縷的妖力太弱。
“不用詫異。翎縷作為一介謀臣暴力系的妖力雖然不是他專注的方向,不過妖界一旦是強者為勝。他能爬上妖主身邊的位置,不單單是憑借智慧,還有不可小覷的武力。只不過,除了妖主和火系妖力的妖,任何妖界風云人物在榕樹面前,都跟你一樣?!比蓊佹告傅纴恚詈笠痪溥€特地頓了一頓,“沒有一點兒攻擊力?!?p> “我知道,你不用強調(diào)?!蔽以缇土晳T了他隔三差五的以打擊我為樂,“榕樹到底活了多久?”
火克木是他唯一的弱點,妖主能當上妖主自然也要比他強悍才是。如此無敵的人物,為什么總是年復(fù)一年地矗立在這里?
“一萬年。”容顏淡淡道,“就算天資不聰穎,一萬年也足以讓人學(xué)會很多東西。更何況你榕樹爺爺自小就是木族的神童。榕樹妖力深不可測,他沒有風騷起來,純粹是因為他自己不樂意。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要爬到巔峰的野心?!?p> 我愣住。
難怪榕樹看起來仙風道骨。這般高的境界,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寧愿做一個旁觀者,心境開闊地過完一生。直到妖力消散,心靈也是純凈的。上位者的權(quán)利果然比不上在野黨的自在。榕樹威武,千秋外代!”我一陣唏噓,大發(fā)感慨。
容顏看都不看我一眼,沖我招招手:“你有的是時間瞻仰偉人,不急在這一時。過來看看雞毛撣子暈透沒?”
翎縷暈的很不安詳。估計是榕樹一招樹葉橫飛速度實在是太快了,他只來得及露出錯愕的表情,連個造型都沒有,就這么不省人事。
“孔雀族難得出個文武雙全的人才,卻被他的人品給毀了。”我搖頭惋惜。
容顏看著倒在地上的孔雀打了個哈欠:“你的對頭我給你解決了。”
我眼疾手快地拉住要手工變成簪子睡大覺的容顏。
“小紅,我從你賊亮的目光中看出了你的不懷好意。你想讓我變成翎縷去見左使?”容顏看了我一眼就道出我心中的真實想法。
我渴望地點點頭:“你的意思呢?”
容顏咧嘴一笑:“要我?guī)兔?,可以。我的出場費你得給我?”
“你說說看……”我黑著臉問。我就知道他不會輕易答應(yīng)下來。但愿他不要問我要很多的錢。我的加班費本來就在他手上沒有給我,我在冥界存著的也只有冥幣,大概他是看不上眼的。
“不多。你答應(yīng)我修仙,我就幫你。”容顏好看地臉上洋溢著歡樂的笑容,如同沐浴著陽光的祖國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