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家,琉璃瓦翠,人影交錯。
昆吾牧氏作為世家大族,家主玄玉真君牧寒江更是現(xiàn)今仙門第一,他的合籍大典,仙門各家皆是來了不少人。
無數(shù)珍寶賀禮呈上,各家弟子交流甚篤。唯獨站在姻緣臺下的青年面色淡淡,連一身喜服都壓不下去一身冷意。
臨江樂府一行人匆匆忙忙趕來,他們途中遇上了一頭妖獸,費了不少功夫,差點遲到。
樂府帶頭的是大小姐樂笛兒,將禮交于牧家弟子后,不失禮數(shù),對著玄玉真君道:“臨江樂府祝玄玉真君及道侶姻緣美滿,幸福和樂?!?p> 玄玉真君頷首,神色無波。
樂笛兒就是被自家爹坑著來的,說完場面話就退到一邊,和其他仙門迅速打成一片,聽到了不少有意思的消息。
“你們可知玄玉真君的道侶是何人?”開口的是一青衣少年,衣袖上繡著白鶴,是蓬萊宗的弟子。
“這我知道,說是容家的小姐?!?p> “哪個容家?難不成是無妄海的容家?”有人驚呼。
那蓬萊宗的弟子一臉興奮道:“自然是那容家!而且我聽聞這容小姐還是個大美人,合歡宗的伏月仙子曾和這容小姐打過照面,都自慚形穢的很?!?p> “哇!”有人驚嘆。
樂笛兒聽得有意思,話說她路上也遇到了一個美人,雖是匆忙一瞥,那人影掠過極快,但身姿綽約,暗香浮動,瞥見的那一抹白,真是盈白如玉。
也不知還能否再遇到那美人,也不知和容小姐比起來又是誰更美?樂笛兒暗想。
“話可不是這么說,我可是聽說這婚玄玉真君是被逼的,他對容小姐根本無意?!庇幸徊恢悄募业牡茏訑D進來插了一句。
有瓜!
樂笛兒這下來了興趣,問道:“此話怎講?”
來人見問話的是一位面容清麗的仙子,眼神一亮,開口就將所知傾訴:“仙子有所不知,李某是這牧家分家下一家族的弟子,那容小姐的確有傾城容貌,可性子卻極為驕縱,善妒異常,修為也是平平。玄玉真君于她也不過是友人之誼,可容小姐愛慕仙君已久,是以恩情相脅,逼著仙君娶她。”
“竟是如此!”眾人聽完,一片嘩然,心中對那容小姐的期待皆是淡了許多。
弟子又指了指對面坐在牧寒江下方的一仙門,道:“不信可看看那,那就是無妄海容家,若是這婚事是兩情相悅,又何須如此?!?p> 大家看見坐在上首的家族皆是藍衣,姿態(tài)端正,衣襟衣袖繡著滿滿的道文,坐著的人一個個面色沉凝,毫無喜色。
果真是無妄海,也真是一臉煞氣。
不像是來辦喜事的,倒像是來赴鴻門宴的。
樂笛兒吃完瓜,撿起一塊桂花糕就離開往樂府的位子走去。
這瓜極大,有的吃!
容之懷看見上方的牧寒江,心里就十分不痛快。他對容辭雪選的道侶是極其不滿意,看那辦喪事一樣的態(tài)度,他怎么放心的下容辭雪。
牧寒江負手而立,姻緣臺上金光閃爍,他和容辭雪的名字時不時浮現(xiàn)。
他耳力極好,方才堂內(nèi)的言語皆入耳,也是聽到不少嬉笑容辭雪的話,但他并不在意。同意合籍不過是恩情相脅,形勢所迫,他對容辭雪無一絲情意,甚至還有厭煩。
不過容辭雪的確生了一副好樣貌。
牧寒江想了一下容辭雪的長相,神色一怔。
容辭雪的容貌在他印象中竟是模糊不清,可他記憶甚好,斷不會忘記一個昨日都見過的人,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還沒等他理清思緒,堂外弟子驚慌的呼喊傳來。
“仙君!仙君!容小姐她……她去截嫁妝了!”
滿室寂靜,眾人不明所以。
眾人:我去,刺激!
牧寒江內(nèi)心微微錯愕,以為聽錯了,他腳下云履挪動,腰間玉佩搖晃,直接走了出去。
有人擔心也有人看戲,都跟隨其后,烏泱泱的跟了出去。
堂外的弟子一臉惶恐不安,垂著頭低聲稟報。
牧寒江聽著弟子的解釋,不發(fā)一言。
眾人聽著事情經(jīng)過大體就是朝家的嫁妝在運往后山庫房時,被那容家小姐半路給截了下來。
無妄海的人面面相覷:干得好!莫不是容辭雪那昏頭的清醒了!
牧寒江依舊沉默,但目光卻是冷了下來。
弟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支吾了一下。
牧寒江開口,淡淡道:“她還說了什么?”
弟子的腰愈發(fā)下彎,說:“容……容小姐還……還說,這嫁妝是她的,她……她要……退婚……”
弟子面色慘白,說完便覺吾命休矣。
牧寒江站立著,但全身的氣息都駭人不少,一身寒氣逼人。
眾人吃驚:哇!這,這可是驚天大瓜?。?p> 眾人心里都默默吃瓜,瞧玄玉真君那一身冷意,可見怒氣不小,也是,被退婚這也……
就在所有人吃瓜正興的時候,一股海棠花香飄來,且這海棠花香的不似尋常,馥雅濃郁。
此時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無妄海容家聽到那聲音都是面帶喜色,眼含期盼,一個個擠到前頭翹首以盼。
容家眾人:是雪兒!
那聲如玉珠落盤,明媚清朗。
“牧寒江,我來退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