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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穹異界錄

第三十六章 教化很難

蒼穹異界錄 正印 3178 2012-03-03 10:30:14

    陰暗奇詭的熱帶叢林,線狀的光線從高大的喬木頂端透下,在林地中形成深深淺淺的太陽光斑,許多尚未長成的小喬木被無處不在的灌木和藤本植物糾纏、掠奪、甚至于絞殺,只為多掙一縷陽光或多獲取一絲養(yǎng)分。

  在樹枝漏下的耀目光柱旁,不時有令人牙酸的咯吱聲泛起,那是一株小樹苗遭到藤類植物的摧殘;也偶爾有“彭”的一聲,伴隨綠色汁液噴灑,那或許是一株小喬木為捍衛(wèi)自己的領(lǐng)地不受侵?jǐn)_將纏身的藤莖崩成了兩半。

  以前碰到植物們傾情演繹冷酷無情叢林法則的時候。迢迢要么繞著走,要么躲到一邊,自己有多少能耐她心里很清楚,要不是頂著豐饒女神繼承人的名頭,自己在這些植物面前就是盤菜,說到真正的戰(zhàn)斗實力估計連最底層的的花花草草都比她強。

  寡人有疾,寡人羸弱。怕誤傷,怕流血,打醬油而過。

  但這次迢感覺到了植物們的不同,以她為圓心十步范圍內(nèi),所有打架滋事的植物,不論掐到你死我活的什么程度,統(tǒng)統(tǒng)的放開對手,抖抖身形,恭順展現(xiàn)出自己最美好的一面。有那還剩半口氣的的,它匍匐著強撐著傳來一股渴望之情,盼望之殷切害迢迢不得不冒充領(lǐng)導(dǎo)上前去觀察慰問,以期讓它不留遺憾安心回歸沃土。

  怎么安慰呢?適者生存,汰弱換強,這是達爾文說的;夫天地為爐兮,造化為工;陰陽為炭兮,萬物為銅。這是賈誼說的。生而何歡,死而何懼,是那些大徹大悟的英雄說的。迢迢手捧著倒伏在地的被撕成兩半的植物殘軀,腦海浮想聯(lián)翩口卻吶吶不成言,不知該說點什么才能告慰它在天之靈,最后干脆將它殘軀連根拔起放到自己的背包中,準(zhǔn)備晚上學(xué)濟公用肚腹為它超度。前提是如果它能吃的話。

  周圍的植物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看見迢迢如此簡單粗暴,盡皆昂首挺胸,表示自己精神煥發(fā),不需要女神幫助。有那年深日久的老成精的大樹悄悄地告誡自己的嫡系:“看,我以前告訴你們女神不眷顧輸家,你們還不信,現(xiàn)在信了吧?孩子要乖啊,努力長高,強壯起來,這樣贏面才大?!?p>  三眼見背包里有新客人來搶占地盤借機要求下地,迢迢將它放了下來。三眼環(huán)視一圈,開始尋食,樹洞里、樹根中,泥土下,凡是植物自身能力所不能及,以及不愿讓別人及的地方它統(tǒng)統(tǒng)翻找一遍,拖出不少巨型昆蟲野物。乘著人家還沒醒統(tǒng)統(tǒng)殲滅之,分食之,讓迢迢大開眼界:敢情這三眼鵝學(xué)的是啄木鳥專業(yè)啊。

  一路走過,所有的植物都如同做了一次大梳洗,那些讓它們煩惱又無計可施的附著物們被清理得干干凈凈。三眼開始時還不挑嘴,把凡能吃的都吃下肚,到后來也許是已填飽肚子,只挑著自己喜歡的部位吃,一條蛇它只吃眼珠和膽囊,一只野雉它只吃人家的眼珠和心肝,剩下的全讓迢迢裝起來帶回去。

  迢迢的背包一會就半滿了,她把一些看起來不那么古怪詭異的動物裝進背包。至于昆蟲類,如黑紅相間的雙頭蜈蚣,兩邊都是頭的千足蚰蜒,褐紅色琵琶般大的蝎子等,她打死也不愿往背包里面裝,統(tǒng)統(tǒng)將它們送給受害者,讓它們自由處置這些以它們身體為巢的死物。

  一些食肉性的植物直接將其吞噬做營養(yǎng)補充,另一些請求迢迢將其埋在自己的根下做花肥。還有一些在感謝的同時,請求迢迢幫自己把一些藏得更隱秘的蟲子捉出。另有一小撮與身上的昆蟲是共生關(guān)系,在三眼捉蟲時,它們強忍著沒表露出什么,當(dāng)迢迢送回蟲尸時,它們卻悲痛不已,因為先前它們以為是女神和她的使者需要,所以它們貢獻出了自己的共生伙伴,沒想到共生伙伴的死并沒有多大價值,這讓它們覺得很悲哀。得知原委的迢迢感覺自己和三眼就是一對不問青紅皂白的活土匪,頗不是滋味。

  迢迢將三眼抱起來:“吃飽了嗎?”三眼點頭。

  “吃飽了就不要再亂殺了?!碧鎏雒念^,“記住了嗎?”

  三眼不忿的叫了一聲,意思是,它有這個能力為什么不能這樣做!

  “你餓了吃東西天經(jīng)地義。但是不餓糟蹋糧食就不對了。上天有好生之德,如果一只并不比你強大的鳥只是為了好玩乘著你睡覺把你殺死,你怎么想?”迢迢不知道怎么去說服沒有善惡觀的鳥,東扯西拉了前兩句,覺得不妥,及至跳躍的蹦出第三句又覺得太深奧了,末了只有象教幼兒園小朋友一樣打比方,而且是打一個蒼白無力的比方。

  三眼也覺得這個比方很爛很無聊:“我睡覺的時候會找地方藏好,不讓別人找到!”三眼氣呼呼的喳喳叫,它母親大人從來都是讓它想干嘛就干嘛的,只要它有這個能力。

  迢迢想:滿森林就你一個可以白天到處亂竄而不被植物攻擊,這算是開外掛!森林生存規(guī)則被打破,這事按法律術(shù)語來說是顯失公平。對那些沉睡中的動物來說是多TM的殘酷??!迢迢雖不是白蓮花,但還是有惻隱之心。她不認為因為有這樣的能力就有權(quán)濫殺無辜,外婆從小就教她多積陰德,據(jù)說舉頭三尺有神明嗄。

  迢迢想三眼就沒有過受正規(guī)教育,加了幾分耐心,循循誘導(dǎo):“要是它就是能輕易找到你睡覺的地方呢?想想,你還沒醒它就把你殺了,不是因為餓,只是因為它能乘著你睡覺的時候來偷襲你。”

  “那我就要在它偷襲的時候快點醒來,這樣才會活下去!”三眼思索半天才堅定的回答。

  迢迢一時間想不起要怎么反駁,悻悻翻臉:“我說吃飽了后不許亂殺就不許亂殺,不要問,沒道理,就是不許!”

  “就要吃!就要吃!”三眼也很倔強。它是神鳥迅風(fēng)的后裔,才不會為這只弱小的類猴生物莫名其妙的幾句話改變意愿。

  迢迢大怒,心想這只三眼鵝怎么這么頑劣,她把它放地上:“你既然這么能耐,別讓我背!”

  “等我翅膀長出來就可以飛!”三眼滿不在乎的往前走,還呼扇呼扇光禿禿的小肉翅,很是討打樣。

  迢迢昂著頭在心底冷笑,小肥鵝,看你猖狂到幾時!這么遠的距離看你那幾條小短腿會不會邁斷掉。

  沒學(xué)會完全控制自己精神力的迢迢心里不高興,周圍的植物也紛紛感受到。在迢迢前方的植物趕緊或避讓或伏倒盡量為女神讓出一條路來。周圍的植物悄悄的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再降低,以求不惹禍上身。

  迢迢憑著記憶往叢林深處走,想去到最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那片廢墟。她今天的主要任務(wù)是去尋找蛇藤所描述的軟皮果硝獸皮,并想乘機看看那個微縮崩潰版的吳哥窟是不是就是傾頹的女神神廟,如果是的話,找找是不是真的有能接通各界的傳送臺。

  有時候記憶是個不靠譜的東西,特別是對路癡而言。迢迢在森林里走了很久就是沒有看見一個能明確指示她已經(jīng)走在正確方向的標(biāo)志。

  那棵葉子長得像巨型芭蕉葉,樹干有一張雙人床粗,十幾層樓高,光滑筆直得可以跌死螞蟻的樹呢?迢迢記得那棵樹就長在廢墟附近,渴得發(fā)暈的她還在樹下幻想過樹頂上有一泓長著小蝌蚪的清泉。

  還有那棵大葉樹,它到底長在哪里?惶恐無助的迢迢靠喝葉片上流下來的雨水避免了在穿越到叢林的第一天就被渴死的命運。

  對了,還有那棵看起來不粗也不細的覆蓋滿藤蘿的樹!迢迢一見它就能認出來,畢竟她躲在樹上過了最兇險的叢林第一夜。三眼當(dāng)著她的面吃了條一尺來長的蜈蚣,蜈蚣那兩對尖厲的腭牙差點咬到她頸側(cè),迢迢仿佛還聞得見腭牙尖端暗綠色毒汁的腥氣。

  這些樹們都在哪?難道是又走錯路了么?努力回憶那天從廢墟出來后,太陽所在的位置?;貞洶胩煊洃浝镏挥锌省I、害怕等情緒,至于身邊的植物、太陽的位置等重要信息根本就沒儲存。

  迢迢真想狠狠拎著當(dāng)時的自己,怒罵一聲蠢貨,但是時間不能倒退,發(fā)生了就無法改悔,只得一邊繼續(xù)往前走,一邊尋思其它辦法。

  精神感知中突然傳來一陣痛苦的呼喚。迢迢沿著呼喚來臨的方向查探,帶著三眼轉(zhuǎn)過一叢竹子樣植物屏障,發(fā)現(xiàn)棵巨大的植物長在一片空地上。

  五人環(huán)抱的褐色樹干,短而粗,干枯粗糙。主干之上,五顏六色的枝條組成的巨大傘狀樹冠,在陽光下發(fā)出妖異的炫目光華,稀疏的黃綠色心形樹葉無精打采的綴在上面。

  “女神殿下,請施展您的無上威能,賜予圣神光輝,救救我,救救我……”大樹感知迢迢的來到叫得更起勁了,“我是七彩桑海!您親手植下的桑海,這么久了,終于又見到您了,我……”

  如果樹能哭,聽聲音桑海此刻估計已是老淚縱橫。

  迢迢不太會安慰人,只有先摸摸樹干表示“there,there”,凝神仰望那些讓她眼暈的樹枝,發(fā)現(xiàn)不是樹枝有顏色,而是一層一層,密密麻麻五光十色的繭子綴在樹枝上掩住了樹枝的本來面目。看來這棵樹遭遇了嚴(yán)重的蟲災(zā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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