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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諸侯

七十九 對決 四

定諸侯 閆靈 3118 2008-08-05 14:11:40

    “夫人!正北十里處發(fā)現(xiàn)漢北軍!”

  撐起身子站起來,遙望正北,山谷對岸站著一隊人馬,“過去看看?!?p>  “夫人,還是別過去了,我們現(xiàn)在還不足百人……”祁公傅有些諾諾,不過最后還是伸手示意按我說得做。

  太陽升到了一竿子那么高,有些灼灼,清風(fēng)卻依然有些寒涼。

  山谷之間相距大概兩三百步,雖然看不清對方的長相,但能肯定對面戰(zhàn)車上那個儒衫男子定是師兄方醒。

  登高望遠(yuǎn),指點(diǎn)江山,何等的魄力,手指輕輕一指,我秦軍一萬多人馬被他盡數(shù)圍住。

  “夫人!他們好像上弦了,您到車后躲一下?!逼罟祿踉谲嚽?。

  他這一說,我瞇眼望了望他們的弩弓,看起來相當(dāng)大,要幾人才能發(fā)射。

  說話間,只聽一陣響,一只箭擦過戰(zhàn)車邊定在了我們身后一塊大石上,入石三分。祁公傅驚恐得看看我,見我面不改色,突然大笑出聲,“奶奶的,這箭夠邪乎的,兩百多步還這么大威力?!?p>  這是挑釁吧?雙手撐住車轅,看來秦軍與漢北軍差得不只是一點(diǎn),此戰(zhàn)給秦軍提了個醒,很多東西都需要改進(jìn),無論是軍官的指揮能力還是士兵所用的兵器。

  這時,兩騎飛將而來。

  “武將軍已過燕屯,請夫人示下!”

  “告訴武將軍,先破車陣,驅(qū)虜打虜!”

  “是!”

  望著兩騎絕塵而去,看看車旁的祁公傅,“祁公傅,你馬上的單弩射程有多少?”

  祁公傅取下弩弓看了看,“百步之內(nèi)可以穿楊,最遠(yuǎn)可達(dá)一百五十步?!?p>  看來余俊這個兵器營造也沒白做,抬頭仰望天空,“能把那山鷹打下來嗎?”

  “能!”說罷甩甩膀子,腳尖蹬弩,上弦。

  “吱呦”一聲,天上盤旋的山鷹慘叫一聲,應(yīng)聲而落。

  我看一眼對面,輸人不輸陣,輸陣不輸氣,你挑釁,我自然也要示威。

  我們所站得位置正好可以看到烽煙滾滾的戰(zhàn)場,漢北戰(zhàn)車正排成一排往秦軍的中心推進(jìn),漢北騎兵也從東面包夾過來,孫尤能堅持到現(xiàn)在,確實(shí)非常不容易,戰(zhàn)時臨時搭造的高臺早已被漢北弩兵的火箭點(diǎn)燃,此時喊殺聲、慘叫聲不絕于耳。

  武敖的騎兵繞道來到漢北戰(zhàn)車身后,這種大型戰(zhàn)車殺傷力極強(qiáng),但排成列時,一時很難轉(zhuǎn)身,比較笨重,雖然戰(zhàn)車旁配有弓弩手及長槍衛(wèi)士,可不成氣候,在快速反擊的騎兵面前,總是有些力不從心,更何況武敖的行事向來狠厲,容不得別人占一點(diǎn)便宜。

  “好!挑干凈這幫龜孫子!痛快!”祁公傅拍著大腿,站在崖邊又跳又叫。

  眼看七八十輛戰(zhàn)車被破,車陣破開了一道口子,秦軍已經(jīng)有人從里面竄了出來,只聽對岸傳來一陣擊鼓聲,再看山下漢北軍的車陣迅速開始內(nèi)縮,分成了兩隊,每隊變成一個圓圈,士兵在內(nèi),車頭在外,這樣騎兵無法入內(nèi),只能往后退。

  這種車陣很難攻,因為戰(zhàn)車前頭都布滿了鋒利無比的槍頭、鐵錐,無論人、馬,近身者必不留全尸。

  “夫人,這怎么辦?攻不上去啊?!逼罟导钡绵秽唤?,沖著對岸又是一陣臭罵。

  “火攻!”可是我這里沒有金鼓,如何才能通知山下的人?轉(zhuǎn)眼見祁公傅正對著師兄那邊大罵,一個念頭油然而生,“祁公傅,把人都叫起來,對著山下喊?!?p>  “喊什么?”

  “火攻!”

  如同頑童的游戲,百來號人沖著山下異口同聲喊“火攻”。

  沒多會兒,就見秦軍開始用投石機(jī)響車陣中投擲火球,孫尤也不傻啊。

  師兄自然不會放任自己的戰(zhàn)車被燒,金鑼鳴響,戰(zhàn)車漸漸往北而去,看來是有意退出主戰(zhàn)場。

  這時漢北騎兵以萬夫不擋之勇從西大營一路踩踏過來,早已被打散隊列的秦軍,此刻猶如砧上肉,只能任人宰割,而武敖的騎兵主力卻因為漢北車陣的北撤暫時受阻。

  “祁公傅,手上可有響箭?”攥緊車前擋木,深深呼兩口氣。

  “有!”

  “往正南連發(fā)三箭。”

  “是!”

  記得武敖帶領(lǐng)漢北騎兵時,曾用響箭做指揮,希望他能明白我的意思。

  三箭接連發(fā)向正南,武敖的騎兵隊列隨即做出反應(yīng),迅速奔向正南,緊接著從漢北騎兵的腰部攔腰截下,盡頭正碰上北撤的漢北車陣的后背,正好又是一陣廝殺。

  對面響起鼓點(diǎn)時,騎兵隊正好到了漢北騎兵的身后,這時孫尤迅速收攏了一排弩兵,從背后放箭,漢北騎兵只得一直往西奔,不好再回頭。

  武敖的騎兵剛剛參戰(zhàn),氣勢如虹,此刻又得了勢,在武敖的指揮下,迅速分成兩隊,分別往西南、西北兩個方向成放射狀,遭遇漢北軍時,又迅速掉頭,兩隊互成犄角,直切漢北騎兵內(nèi)部。

  對面此時擊鼓換隊形,將被武敖切開的騎兵迅速換成前后兩列,盡量減少與秦軍的正面沖突,這時,漢北弩兵早已退到射程之內(nèi),正準(zhǔn)備弓弩齊發(fā)。

  我趕緊讓祁公傅發(fā)響箭警示,響箭在空中炸出一片白煙時,武敖的兩隊騎兵迅速退向正東,在孫尤的步兵方陣前合成騎兵方陣,孫尤迅速收攏盾甲兵卒,排到騎兵身前,動作相當(dāng)迅速,不免讓人贊嘆,沒想到這孫尤到還真是個將才,難怪許章幾次薦他!

  這時,馬探來報,熊大山一部來援,三千騎兵離西大營駐地還有二十里。我不禁轉(zhuǎn)頭往往對岸的師兄,我就看你還能撐多久?

  兩軍方陣均已成型,相持對立,一時間四野寂靜,只有呼呼的風(fēng)聲。

  “夫人,熊將軍請命參戰(zhàn)。”一穿著繡有“南軍”字樣的傳令兵下馬單膝跪倒。

  “讓他少安毋躁,先將兵馬拉到東山口處!防止?jié)h北軍突襲!”

  “是!”

  沒想到的是對岸鳴金收兵了,只見漢北軍沉著有序地退出戰(zhàn)場,西大營保住了,可——僅僅就只是保住了。

  這次突襲中存在了太多的變數(shù),如果黑松沒有擄走我,如果黑松早一步將我?guī)С鎏炖枪?,如果不是武敖馬不停蹄地前來救援……存在著太過的如果、不一定。

  當(dāng)對面的戰(zhàn)車消失在晚霞之中時,我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見了。

  黑暗中,我努力想伸手撫mo自己的小腹,可惜始終不能如愿,這一刻,我只想知道,腹中的孩子他做了什么樣的選擇,是離開我,還是陪伴我?

  睜開眼時,武敖正坐在跟前,臉上的血還沒來得及擦掉,見我醒來,十分開心。

  “孩子……”絲毫沒有力氣問得完整句話。

  “大夫,我姐姐問孩子怎樣了?”一把將身后的老醫(yī)官揪過來。

  “稟夫人,您昨夜動了胎氣,不過您腹中胎兒生力強(qiáng)勁,并無大妨,只是舟車勞頓,山路顛簸,要多加休息,多吃些保胎湯藥才好。”

  聽了這番話,我才安心,心一放下來,困倦又襲了過來,根本來不及詢問西大營還剩多少人,只看到武敖的嘴張張合合,不知道他都說了些什么……

  這怕是我睡得最久的一次了,只等有雙手撫mo我的小腹,有人的眼淚滴到我的臉上,我還覺得他們煩,怎么這么愛擾別人的清夢?

  腹中的孩子似乎也很抗拒這些煩人的聲音,用力踢了踢肚皮,我的耳朵這才跟著他的動作重新回復(fù)了聽覺。

  “夫人怎么還沒醒?”這是扶瑤的聲音。

  “別哭了,大夫說夫人只是太累了?!边@是紅玉。

  “相公,姐姐真沒事嗎?”秀水也來了。

  “你們在這兒哭哭啼啼的,還讓她怎么睡!”這女聲久違了,是英翠娘,怎么她也來了?我這是在哪兒呢?就算我跟英翠娘可以進(jìn)軍營,可紅玉她們不能啊,我這是到了哪兒?

  費(fèi)勁地睜開一條小縫,秦權(quán)沖我笑笑,我剛想回應(yīng)一下,扶瑤這丫頭便“哇”得大哭起來,看來我這家院的規(guī)矩不立好,瞧這大呼小叫的……

  “好困。”怎么還是這么困?迷迷糊糊的,似乎又不省人事,也不知剛剛那些景象是真還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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