黒蛟如一道黑色閃電,瞬間鉆進(jìn)了離九幽的雙眼。離九幽的雙目又是溢出一道血淚,殷紅的液體汩汩滑過臉頰,他的身體立在哪里一動不動了。
“奪天奪天,好個奪天錄啊”
在百丈的高空,凌空坐著一位老者。碩大的衣袍籠罩著全身,白須外露,古樸玄奧。
“那老家伙還缺個弟子,不如我順?biāo)浦圩鰝€人情,你說呢?”他對著空氣,仿佛在自言自語。
在他身邊,空氣兀然震動,一只怪鳥出現(xiàn)在他的肩頭。緊閉的雙目露出那么一絲眸光,遙遙望向地面那似乎石化了的身影。
離九幽的雙目里游離著倆道黑魆魆的玄氣,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更加詭異。玄氣如云,一點點在他的眼中擴(kuò)散,他的眼球被一層黑氣浸潤,正在一點點轉(zhuǎn)黑,看得見的眼白在緩緩減少。
此時那些打算對林虎等人動手的人,都停了下來,他們呈圓形將周興護(hù)在了中間,防備著不測。
小小青紅著眼,無力地躺在林浩白山的身邊。他出神的望著天空,怔怔無言,雙眼迷茫而又空洞,呆呆愣愣。
“都死了…….”
心頭被這三個字狠狠得壓抑著,籠罩著。
自他記事來,就和爺爺在一起,爺爺從來不提他的父母,他也很少過問。他的童年有關(guān)長輩的記憶,都是那些叔叔嬸嬸。嘴饞的他隔三差五的東家一塊肉,西家一碗湯,村里家家都被他光顧過。
是這些肉湯和給他肉湯的這些人,填補(bǔ)了他和他心中某個地方的空缺。
可是一轉(zhuǎn)眼,這些人便消失大半,湮滅在不久前的慘叫中。小家伙的眼神有些渙散,躺在地上如一頭死尸。
半空中,怪鳥淡淡的瞥了老人一眼,似乎在問,怎么還不動手。
老人則微笑著盯著離九幽,口中喃喃道:“有三個小家伙趕了過來,唉,多年的平靜又要被打破了嗎?”旋即原地不動,輕輕地?fù)]一揮衣袖。
下方,一陣微風(fēng)輕輕飄過,幾片落葉在空中翻滾,經(jīng)過剛剛還立著人影的地方,飄然落下。
……..
在所有人消失后,還是那塊地方。
刷刷刷——
三道人影驟然如幽靈鬼魅,幾乎是不分先后,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
“嗯?”黑服男子目光幽藍(lán),眼神閃爍著道道洞察之光,將四周每個角落都掃射個遍。
“張兄風(fēng)范依在,實在令人欽佩?!币幻碇咨A服的中年男子,對另一名黑服男子出聲贊喝道。
“呵呵,比起你徐子雄,我還是自愧不如?!?p> “男人就是這么虛偽,假仁假義!”一道清脆的女聲不適時的插入,“都是為了什么而來的,彼此都清楚,還打什么招呼?”
這是個身材妖嬈的女子,身姿算不上秀麗,全身彌漫著一股狠厲的殺氣,眼波蕩漾的柔情似能將男人融化,完美的掩飾住了眼中那抹冰冷的殺機(jī)。
“呵呵……石姑娘說話還是那么直接,爽快!”徐子雄朗聲一笑,而后又立刻狐疑的觀察四周,“這里的打斗痕跡,明顯是剛剛發(fā)生過沖突,而我們似乎剛好來晚一步?!?p> “哈哈哈,誰不知道你徐子雄陰謀算計出神入化,難道不是你預(yù)先安排好這一切,自己又過來走個圓場?”石秀毫不掩飾的譏諷,絲毫不顧及對方的面子。
“哼——”張震天冷哼,“這次攻打離國,也是你一手演的好戲,我和石秀可可是陪你演了一出好戲啊。可你卻到最后才告訴我們離國太子的真相,還約定彼此不親自動手,讓我們的手下參與,現(xiàn)在你自己還不是親自來了?”
“哈哈哈……張兄說的這是什么話,我也是很晚才得到那個消息,這不,我一得知事情的真相,就把及時的告訴了你們?!毙熳有芙z毫不在意石秀的譏諷,反倒爽朗的笑了起來,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你們不想知道我從哪里得知那個消息嗎?”
“天知道你又在打什么如意算盤,我們沒興趣知道?!倍笥职言掍h一轉(zhuǎn),“我們派來的的人呢?”像是在詢問,又像是在自言自語道。
“我們幾乎同時到達(dá),而這里的戰(zhàn)斗痕跡卻仿佛剛剛還在打斗?!睆堈鹛旎⒅?,目光中透發(fā)出一股王者威嚴(yán),“不是你搞得鬼?”
他的眸光如毒蛇般咬住了徐子雄,寒聲質(zhì)問道。
“張兄你這是什么話!哼!”徐子雄話語一冷,似是動了真怒,“我若真的得到了那雙眼睛,早就躲起來開始移植了,何必在這里和你們廢話?!?p> “這里的空間,大范圍的波動過!”石秀大驚失色,一語驚醒二人。等到他們一探查,絕發(fā)現(xiàn)真是如此。下一刻,三人同時沉默,誰也沒有說話。大范圍的空間波動意味著什么,他們心里深深地明白。
不多久,長蛇宗宗主張震天首先開口,沉聲道:“我現(xiàn)在有興趣聽你是從哪知道這個消息的?!?p> “哼,說說吧……”殺手谷谷主石秀亦是哼聲道。
徐子雄臉色沉底陰沉,人算不如天算,本來他以為,就算其他倆人來了,他也有辦法拼一把,奪下那雙眼睛,可是現(xiàn)在那個小鬼卻神秘消失。
這直接將他所有的計劃打亂!
他微微斂了斂目光,不急不緩道:“這是一個臨死黑袍人告訴我的,他的具體身份我不清楚,不過應(yīng)該是游歷的散修?!?p> “黑袍?散修?”其他倆人暗暗記住這些信息。
“五年前,我外出尋找一株藥草,路上遇見一個受傷極重的老者,我聽他口中不停地念叨著什么鑰匙,就走了過去。那半死不活的老者說了一句……要找的鑰匙.…..皇宮….有個小鬼…..然后就傷勢過重昏死過去了?!?p> “我開始沒把這家伙話放在心上,一年前,我在我的區(qū)域又發(fā)現(xiàn)了一個黑袍人。想起了當(dāng)年的一些話后,我便派人到離國皇宮去打探。”說道這里,徐子雄頓了頓聲音。
“他們的老怪物會讓你胡作非為?”石秀大概明白他話語停下的原因。
“恰切相反,他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一般,略作警告就放回了我的探子?!毙熳有弁蛄诉h(yuǎn)處,“這讓我更加懷疑皇宮里藏著什么。”
“后來嘛…….我便揣摩起五年前那個黑袍老者的話,然后我就發(fā)現(xiàn)這個秘密?!?p> “所以你許以我們個倆個礦場,讓我們協(xié)助你擊殺老怪物?”張震天冷聲道,“那你把那雙眼睛的消息告訴我們又是為何?讓自己多個競爭對手?”
“嘿嘿……想看看大家的身手有沒有遲鈍,還配不配做這里的三大巨頭。”
“哼!底氣越來越足了嘛?”石秀雙手環(huán)抱與胸前,仿佛要托住胸前的飽滿。
“你想悄無聲息的得到眼睛,才讓赤鬼追到這里。之后又把消息告訴我們,借我們之手除掉赤鬼,那赤鬼怎么得罪你了?”
徐子雄也不說話,一臉陰沉,冷冷的笑著。
“還真是沒氣量,早知道,就把那個人才招攬到我殺手谷來?!?p> “哈哈哈…..看樣子五年前,你從那個黑袍老人得了些了不得的東西,讓你有底氣直接從我們手中搶走那雙眼睛,可惜啊,現(xiàn)在是人算不如天算!”張震天驀地狂笑起來。
“你是如何知道的?”徐子雄目含兇光,掌間玄力涌動,幾欲動手。
“哼!你派人監(jiān)視我以為我不知道嗎?我也在你那里安插了眼線!五年前你一回來就很少再出去,我便懷疑你是不是得到得到什么好東西。剛剛聽了你的話,我便豁然了?!?p> “原來你把那位老者的尸體掏了一遍,唉…..徐子雄啊徐子雄,好歹你也是一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呵呵……”話到一半,戛然而止,旋即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這么一來,這些年來他野心越來越大,也就說得通了?!睆堈鹛爝呎f,身體邊靠近石秀,隱隱有和她聯(lián)手之意。
“要不要試試你的底牌???”石秀咯咯的笑著,如天真爛漫的少女一般。說著,她也緩緩靠近張震天。
顯然他倆都知道,現(xiàn)在單打獨斗只會被各個擊破。
“好!好個張震天!沒想到你一直在韜光養(yǎng)晦!”徐子雄目綻精光,咬牙切齒道。
“天羽閣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我們可是都放在眼里。怎么樣,要不要現(xiàn)在開打?不過,我篤定你不會出手,因為你想要的東西還沒到手,因為你在猜,我們隱藏了多少實力?!睆堈鹛煲懵暤?。
“……..”徐子雄臉色一陣鐵青,隨后又收斂起來,“哼!現(xiàn)在知道目標(biāo)消失不是我搞得鬼吧?”眼神深處涌動著絲絲暴戾、憤怒,不過被他的話掩飾了過去。
“嗯……”徐子雄眉頭一皺,手中忽然多出一塊灰色令牌,令牌上刻著一條迷你小蛇,此刻倆眼正放出玄光。
“他們在大林深處……”張震天自顧自的說了一句,眼中盡是疑惑與震驚。他剛剛得到周興的消息,大意是本來他即將得手,可是忽然空間扭曲,然后他們就到了大林深處。
“我的人怎么沒發(fā)來消息?”石秀心中疑惑,但表面上仍然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方向…….”
“張震天,我也跟過去看看,你不會介意吧。”徐子雄雙眼陰翳,面帶冷色。
張震天神秘的一笑,不冷不熱道:“閣主自便?!毙瓷眢w飛射而出,縱身奔向了大林深處。身后石秀緊跟而上,徐子雄帶著陰沉的臉色,也是跟了上去。
而在村子里,村長家的高臺。
村子里出去狩獵的人,都完好無損的待在那處平臺,目瞪口呆、一眼不眨地注視著不遠(yuǎn)處的一口血色大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