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第三章了,還有一章,晚上十點左右:
尚海波急匆匆地來到李清的書房,李清不作聲,只是將手里的那份情報遞給他,便默不作聲地坐下。一邊的清風(fēng)有些不安,尚海波是李清手下第一謀士,足智多謀,看事情往往是剝皮剔骨,一語便入木三分,卻不知他是如何看待這件事情。
一目十行瀏覽完這份不到百字的情報,尚海波的眉頭皺了起來,看了看穩(wěn)如泰山的李清,他聲音有些沉重:“將軍,您也看出來了?”
李清有些驚訝,清風(fēng)日夜沉浸在這些情報之中,作出剛剛的那份論斷想必是深思熟慮之后才說,但尚海波這才看了一眼,便瞧出了端倪,自己的這個謀士,還真不一般呢!
“尚先生怎么說?”清風(fēng)迫不及待地問道。
尚海波曬然一笑,“蠻兵將要寇邊,撫遠(yuǎn)有難,蕭大帥將施借刀殺人之計矣!”
李清雙手一拍,“果然如此,既然尚先生也如是說,那便不會有錯了,倒是與清風(fēng)英雄所見略同。”
是清風(fēng)分析出來的?尚海波有些詫異,轉(zhuǎn)頭瞧向邊上略顯得有些靦腆的女子,臉上的驚訝之色不用掩飾,一眼便看出來了,這個女子,平日倒是有些小瞧她了,只倒是將軍喜歡她的美色,這才將如此重要的部門交給她,自己還準(zhǔn)備找個洽當(dāng)?shù)臅r機勸勸將軍呢,現(xiàn)在看來,倒是有些多余了,能從這短短的百余字情報中分析出如此的東西,沒有才智是斷斷不行的,尚海波自忖,只怕便是老路路一鳴,也看不出這分情報中的殺機。
“清風(fēng)姑娘真是聰慧!”難得地,尚海波表揚了人一句,在聰明才智上,除了李清,尚海波一向是目無余子。
“先生謬贊了,清風(fēng)只是瞎猜而已,那里像先生一語中的?!鼻屣L(fēng)羞紅了臉,低聲道。
尚海波淡淡一笑,轉(zhuǎn)向李清:“將軍何如?”
李清冷笑道:“哪有這么容易?”
“但蕭遠(yuǎn)山有大把的正大光明的,不容拒絕的理由?!鄙泻2ǖ溃骸皩④姡簿苁遣幻髦堑?,雖然將軍不懼蕭遠(yuǎn)山,硬是不去他倒也無可奈何,畢竟還有李氏站在將軍背后,但一個懼戰(zhàn)畏敵的論語卻足以毀了將軍的名聲?!?p> “先生如是說,是準(zhǔn)備讓我常勝營去了?”李清有些奇怪,這么明顯的陷阱,怎么能一腳踩進去?
“去,當(dāng)然要去,將軍,我們謀奪撫遠(yuǎn)的時候到了!”尚海波哈哈一笑,拉過地圖,指頭重重地戳在撫遠(yuǎn),道:“撫遠(yuǎn),地域是我崇縣倍余,土地肥沃,出產(chǎn)豐饒,人口眾多,更何況,這里還有我們急需要的東西,這東西,可是有錢也難買到??!”手指在撫遠(yuǎn)地域上慢慢劃過,落在一個地方。
“宜陵鐵礦!”李清眼睛一亮,但旋即搖搖頭:“這與虎口奪食又有何異?”
“不然!”尚海波搖頭,“這是一個機會將軍,將軍曾說過三年取定州,現(xiàn)在已是第一年,那么奪得撫遠(yuǎn)便是今年要完成的任務(wù)?!?p> 看著尚海波胸有成竹,李清心知對方必是已有了算計,當(dāng)下笑道:“先生有辦法便說出來,李清知道先生足智多謀,就不用賣關(guān)子了。”
尚海波大笑,不再說廢話,道:“蕭遠(yuǎn)山的借刀殺人之機雖然巧妙,讓人無話可說,是正大光明的陽謀,但卻是建立在不知我常勝營底細(xì)的基礎(chǔ)之上,這一點錯了,便可讓他滿盤皆輸。”
“將軍,如果你率三千常勝營,獨守?fù)徇h(yuǎn),你能堅守多久?”尚少波問道。
李清在心中略微盤算一下,“如果后勤無虞的話,完顏不魯?shù)囊蝗f騎兵永無可能攻下我守的撫遠(yuǎn)。”
“那傷亡呢?如果傷亡太重,我們會得不償失,到時別說撫遠(yuǎn),便是連崇縣也岌岌可危了。”尚海波步步急逼。
李清傲然道:“我可以將傷亡控制在可接受范圍之內(nèi)?;蛟S還可以借機重創(chuàng)完顏不魯,給巴雅爾一個驚喜?!?p> “這便對了!”尚海波道?!肮烙嬐觐伈霍?shù)囊u擾會在五月間開始,那么在六七月間,蕭遠(yuǎn)山便會對我們下手了?!?p> 李清笑道:“那時我們便欣然從命,笑嘻嘻地踏進這個陷阱?!?p> 尚海波搖搖頭,“將軍,你可錯了?!?p> “錯了,剛剛你不是這么說得么?”
尚海波臉上露出狡猾的光芒,“將軍,這么好的敲竹杠機會,你會放棄么?”
李清猛地醒悟,不由指著尚海波,哈哈大笑,“好你個尚先生,以后真相大白,只怕蕭遠(yuǎn)山要氣得吐血?!?p> “他吐他的血,關(guān)我等何事!”尚海波眉飛色舞,“說不定以后他會經(jīng)常吐血,吐啊吐啊,也就吐習(xí)慣了!”
陡地聽到這話,李清不由爆發(fā)出一陣狂笑,直笑得腰也直不起來,“是呵,是呵,吐啊吐啊,也就吐習(xí)慣了?!?p> 一邊的清風(fēng)不解地看著兩個狂笑的男人,心道這有什么好笑的?
好不容易兩人笑罷,李清站直腰身,“尚先生,要不動聲色地作到這一切,計將安出?”
尚海波整整衣衫,道:“撫遠(yuǎn)戰(zhàn)事一起,我們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修塞?!?p> “修塞?”清風(fēng)詫異地問道。
“對,修塞!”尚海波指著地圖,“這里,軍門塞,這是撫遠(yuǎn)通向我們崇縣的要道,我們在這里筑塞,擺出一副死不出去的架勢,如果寇兵攻破撫遠(yuǎn),憑軍門要塞,我們也可以安然無恙?!?p> “既要出去,又何必修要塞,我們現(xiàn)在不是缺錢么?”清風(fēng)小聲道。
“我們可以慢慢修啊,說不定等到我們出擊撫遠(yuǎn)時,軍門塞還差得很遠(yuǎn)呢!”李清解釋道。
“對,就是如此!”尚海波贊道,“我們這么做,蕭遠(yuǎn)山不會看不到,他一定會急著摧我們?nèi)ポ啌Q選鋒營的。他一急,我們敲竹杠就順利多了?!?p> “對極了!”李清擊節(jié)叫好,“晌銀我要,兵器我要,衣甲我要,糧食我要,凡是我們用得著的東西我們都要,而且要弄到手?!?p> “等東西到手,我們便去撫遠(yuǎn),給完顏不魯,蕭遠(yuǎn)山等一個大大的驚喜!”尚海波冷笑道:“要我們?nèi)徇h(yuǎn)容易,但想讓我們出來,哼哼,那就不容易了!”
李清微笑,“什么不容易,那簡直就是不可能!”
“那將軍,既以下了決心,那軍隊的備戰(zhàn)就要開始了?!?p> 李清點頭:“你去安排吧,匠作營加緊打造戰(zhàn)車等器械出來,將過山風(fēng)調(diào)回來,雞鳴澤哪里暫時不會有什么問題,留一個哨在哪里就可以了?!?p> “清風(fēng),知會定州茗煙,從現(xiàn)在,盯緊蕭遠(yuǎn)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