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ㄕ埓蠹医o菜菜一點信心,有推薦票請不吝賜予!拜托拜托?。。。?p> 凌后當(dāng)然不可能追究我的責(zé)任,她只是揮手讓自己的貼身侍女安排人手收拾殘局,然后頗為為難的看著李正:“正兒,你父皇身體不好,你也是知道的,自從那天去過祖廟之后,他的身體狀況就越來越差。唉,都是我不好,封后的事也不急于一時,我應(yīng)該勸住他,讓他把身子先養(yǎng)好了再說。不管怎樣,你父皇的身體狀況,是不能過度操勞的?!?p> “但是,抽調(diào)國庫的錢款,必須經(jīng)過父皇的同意,如果我擅作主張,將來父皇一定會責(zé)罰我辦事不利的!”李正急切地爭辯道。
“國庫的錢不能隨意取用,陛下他好像這樣對我說過?!绷韬笠桓弊屑?xì)思索的模樣,“怎么辦,我一個女人家,什么都不懂,恐怕幫不上你的忙啊?!?p> “皇后娘娘,國庫的錢應(yīng)該怎么用,只要父皇一句話就可以解決,我只是希望他能上一次朝,告訴眾位大臣應(yīng)該如何應(yīng)對南部旱災(zāi)。我想,這總不會比爬一次萬華山還要困難吧!”李正站起身來,搖晃著自己肥碩的身軀,有些激動地向凌后靠近。凌后微蹙著眉頭,稍稍向后挪了挪,向李鼐遞了個眼色。李鼐馬上會心一笑,上前攔住李正。
“皇兄,我知道你體恤百姓安危,但是,國庫乃是國之根本,既然父皇一早已經(jīng)安排好救助的糧款,就先行支用,如果這些錢還不足以解決南部旱災(zāi),那我們再來想辦法也不遲??!”李鼐笑瞇瞇地勸解道。
李正急得滿頭大汗,我知道,他只是想要見見他的父皇而已。當(dāng)今圣上自從那次在萬華山露面之后,就再也沒有出現(xiàn)在公眾的視野中。雖然,久居宮中的皇帝,一般人也是見不到的,但這次可不一樣,就連一直貼身侍奉皇上三十多年的大太監(jiān)都被攆出來了,目前宮里能見到皇上的,細(xì)細(xì)算來,居然只有凌后和一位深居簡出的太醫(yī)。而目前在皇上身邊伺候的,就是這位聞名遐邇的,據(jù)說有起死回生之能的太醫(yī)?,F(xiàn)在,就連宮外都在流傳皇帝是不是已經(jīng)駕崩了,只是不知什么原因,凌后選擇秘不發(fā)喪。李正是個大孝子,如果他見不到父親的最后一面,那他一定會終生遺憾。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這種情況也算在其中吧?不過我倒是能猜到一些,如果凌后真的是在隱瞞皇上駕崩的事實,那恐怕有很大的原因在于,舉過服喪的時候,李鼐是不能和我完婚的,而長達(dá)三年的喪期會讓我和李鼐之間生出很多變數(shù)——真的是這個原因的話,我就太對不起李正了。
“李……三殿下,此言差矣,國庫怎么算得上是國之根本呢?”我微笑著搖頭。
哈,不愧是母子,凌后和李鼐居然同時瞪了我一眼,還一口同聲地說:“你說什么?”
我樂得看他們這被人在身后捅了一刀的模樣,于是清清嗓子說道:“一個國家,最重要的是什么?”
李正擦擦腦袋上的汗,把汗巾遞給身后的陸宇昕,換了一條新的,然后頗為認(rèn)真地回答道:“是江山社稷?!?p> “錯!江山社稷不就是這個國家了嗎?你怎么用問題來回答問題?。 ?p> 李正撓撓腦袋,有些不好意思。他身后的陸宇昕也換上一副專注的表情,似乎聽進了我的話。李鼐見李正給出了一個答案,也很不服氣地接口道:“一個國家最重要的,是軍隊,是武力!”
“哦?三皇子何出此言?”我笑瞇瞇地問道。
“如果沒有強大的軍隊,如何去鎮(zhèn)壓暴民,保護良民?如果一個國家沒有強大的武力,怎么能去對抗別國的入侵,維護自己的權(quán)利!我朝自古尚武,開國皇帝圣武宗更是率領(lǐng)一眾勇士,在馬背上奪下的這大好江山!祖輩戎馬一生,就是留給我們后輩的最好啟示!”
聽完李鼐的一番論調(diào),就連李正也忍不住頻頻點頭。凌后讓那些無關(guān)緊要的宮女太監(jiān)們都撤到荷心亭外,只余我們幾人。奇怪的是,陸宇昕也是仆從一級的身份,卻能夠留下,但李正似乎沒有發(fā)覺。
“又錯!”我心中暗嘆一聲,這些封建的統(tǒng)治階級啊,想讓他們看透一些事情真的是很不容易,看來,只有真正的上位者才能夠體會那套理論的深奧所在,“你所說的軍隊啊,武力啊,又是靠什么組建起來的呢?”
凌后皺著眉頭,有些不耐煩地說:“這不是又回到鼐兒早先所說的,國庫才是國之根本??!”
暴汗!天啊,軍隊什么的明明是人組成的,怎么會是錢呢?你讓錢給我殺個人看看!雖說“人為財死”,但我還從沒見過一張紙幣能自己輕飄飄地自己跳起來殺人呢!
“大錯特錯!”我輕微鄙視了凌后一眼,不緊不慢地說,“‘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者載舟,水者覆舟。’沒有聽說過嗎?又或者說‘君,舟也;人,水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兩句話其實是一個意思,那就是,統(tǒng)治者是船,被統(tǒng)治的人民是水,水可以將船托起讓它揚帆遠(yuǎn)航,也可以把它狠狠拍下,讓它萬劫不復(fù)!三殿下所說的軍隊和武力,都是人民組成的;大皇子所說的江山社稷,也是人民給予的;就連皇后娘娘推崇的國庫,其中也是裝滿了人民的血汗!圣武宗自陵南起義,不過月余,麾下便聚集了超過百萬民眾!是人民給予他如此強大的力量,足以和當(dāng)時的靖朝統(tǒng)治者相抗衡!眾所周知,靖朝末年,政治腐敗,社會動蕩。靖遠(yuǎn)帝更是昏庸無道,為萬民唾棄!如果不是靖朝這艘大船已經(jīng)被他所依仗的民眾所拋棄,這艘船又怎么會傾覆!如果這個例子都不能讓你們明了君與民之間的關(guān)系,我也就無話可說了?!?p> 凌后冷笑一聲:“小丫頭真是牙尖嘴利啊,這一番言論卻也似模似樣??磥矸顕膊⒎且粺o是處,好歹也算跟你講明了這個道理呢。君與民是舟和水的關(guān)系,楊公倒也想得細(xì)致??!”
“皇后娘娘不要多想,這只是我個人觀點。我父親一直對朝廷傾盡心力,卻沒有那個時間來想別的。”扯到我父親嘍,想要懲處他來警示我,對不對?我知道你不敢把我怎么樣,只要李鼐在,你就不敢對我不利。所以我就把所有的責(zé)任大包大攬過來,你休想動我家人一根寒毛!更何況,你就算說是我三哥給我灌輸這種思想的也比楊雄來得有說服力,楊雄的腦袋就是一團漿糊,這種大逆不道的觀點,除了魏征這種頂級直臣,還有誰敢想甚至敢說???至于有沒有李世民這樣的明君,那就要看李鼐和李正的反應(yīng)了。
李正抱著自己肥碩的肚子,陷入了沉思。而李鼐則一直喃喃自語著,不知是不是在思考剛才我的一番話。許久,李正還在苦苦思索,李鼐卻眼前一亮,一張俊臉上突然迸發(fā)出別樣的榮光:“有道理,真的很有道理!胭脂,你這番話真的讓我豁然開朗!沒錯,這群庶民真的是一股很大的力量,要是不能好好約束,整個江山社稷真的有可能被他們傾覆!我……我一定要告訴父皇,必須有那么一個機構(gòu),能隨時監(jiān)視這些庶民的行動才好……”
喂,喂!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為什么會想到那個方面?該不會,我的一席話,催生了圣朝的東廠和西廠吧?拜托,你的頭腦能不能想一些正面的事情啊!
李正有些躊躇地開口道:“謝小姐剛才的意思,應(yīng)該不是三弟所理解的那樣吧?她的意思是,如果不能善待民眾,統(tǒng)治者就是在自掘墳?zāi)?!民心向背決定一個王朝的興衰!真是讓人警醒?。 ?p>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暗暗擦了一把冷汗,總算這個大皇子是正常人,我馬上把話題轉(zhuǎn)向最終的目的,“現(xiàn)在南方旱災(zāi),流民遍野,無數(shù)百姓等著朝廷的援助。如果在這種關(guān)鍵時刻,朝廷不祭出雷霆手段,下?lián)苤亟馂槊裨旄?,早晚會官逼民反!所以,還請皇后娘娘讓圣上出來為百姓做主吧,萬一這個時侯百姓揭竿而起,事情就不好收場了!”
其實未必百姓會因為一次的旱災(zāi)而造反,畢竟之前的圣朝對百姓還不錯,從沒有大的自然災(zāi)害發(fā)生,也沒有什么“官逼民反”的現(xiàn)象。但是,如果我不把事態(tài)說得嚴(yán)重一些,怎么能引起凌后的重視?如果凌后根本被有把南方旱災(zāi)放在心上,那她自然就不會讓皇上出來見人。我也想知道皇上到底是死是活,如果謝雨顏的猜測是正確的,皇上的確是服用秘藥吊命,那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死得不能再死了!而且,據(jù)謝雨顏所說,服秘藥而死的人,死狀奇慘無比,遺體是絕對不能見人的。如果皇上現(xiàn)在能站出來,那我倒要懷疑此人是不是冒牌貨了。
“好,我知道了,我會告訴圣上的?!绷韬罄淅涞卣f著,伸手招來一名小宮女,在她的攙扶下緩緩步出荷心亭。李鼐和李正也隨后離去,只是在李正離開的時候,陸宇昕在我耳邊輕輕說了一句:“不要惹禍上身!”
我愣了一下,剛想問他是什么意思,他卻已經(jīng)緊隨李正走出老遠(yuǎn)了??粗滓嘛h飄的樣子,我沒由來地覺得一陣心酸——如果不是我的原因,陸宇昕的生活也許就是另一番景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