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桿地桿和軸頭,倒是用木頭做的,用料還算不錯。”
在楊老的催促下,黃老終于把畫卷全部鋪開,稍微打量了下,頓時皺眉道:“只不過,用來裱這幅墨竹圖,好像有些大材小用了?!?p> 此時此刻,王觀在畫上滴沾的水漬,已經(jīng)蒸發(fā)干凈,墨竹圖的鈐印,自然消失不見了。黃老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來。
作為大師級人物,黃老看似祥和,實(shí)際上也有幾分心高氣傲的,一般的東西,絕對不能入得了他的眼睛。如今,楊老卻帶了一幅普通的墨竹畫來給他看,這對黃老來說,有點(diǎn)兒像在戲侃他的意味。
“哈哈,黃老哥,你也沒有看出來吧?!?p> 楊老笑瞇瞇道:“你仔細(xì)看看,這幅畫有什么地方不對?”
“有什么不對的。”
黃老嘀咕,帶著幾分迷惑不解的心情,再次打量墨竹圖。
過了一會兒,黃老搖頭道:“畫里的竹葉,倒也有幾分逼真,偏向?qū)憣?shí)的風(fēng)格,但是筆法一般,不像是名家之作。而且,連名款也沒有,我估計應(yīng)該是古代文人自娛自樂的作品。不過,這人也有自知之明,知道畫得不好,干脆連名款也沒有留下?!?p> “但是,這畫不知道是給誰得去了,竟然精心裝裱起來。我覺得這裱畫的材料,恐怕要比這畫值錢多了。”黃老打趣道:“當(dāng)然,也不排除,作畫的人,是個達(dá)官貴人之類。手底下的人為了拍他馬屁,才把畫裱起來討他歡心?!?p> 如果是不清楚這幅畫的底細(xì),王觀幾人肯定覺得黃老的猜測,很有道理。
“黃老見多識廣,看得一定很準(zhǔn)。”
這時,西裝革履的中年人,趁機(jī)說道:“還有可能,只是普通文人的畫,只不過被一些附庸風(fēng)雅的地主豪紳得了,根本不懂欣賞,干脆供起來?!?p> 盡管清楚中年人在奉承自己,不過黃老得著也感到舒服,和顏悅色道:“小趙,或許你的猜想,更加接近事實(shí)?!?p> “哪里,哪里。”中年人連忙謙虛起來。
就在這時,楊老嘿嘿笑了,有點(diǎn)兒幸災(zāi)樂禍道:“黃老哥,你平時不是號稱,書畫鑒定的大家嗎,現(xiàn)在終于打眼了吧。我已經(jīng)提醒過你,這幅畫不簡單,你還是看不出來?!?p> “說我打眼?”
黃老一怔,眉頭一皺,不快道:“楊老弟,你不會是專門戲弄我的吧。這幅畫哪里有什么地方不對呀?!?p> “就知道你不相信?!睏罾闲θ菘赊?,指著畫上微濕的地方,神秘說道:“老哥,你看仔細(xì)了,覺得這里會有什么?”
“能有什么?!?p> 感覺楊老不是在故弄玄虛,黃老專注的觀察起來,甚至伸手微微的碰觸。一瞬間,微濕的紙面上,又有一絲絲的泛紅。
見此情形,黃老錯愕,立刻拿起了放大鏡,專心致志的研究起來。而且,他不僅只是只看微濕的斑點(diǎn),甚至從頭到尾,把這幅畫上上下下,正面反面都認(rèn)真細(xì)致的觀看了幾遍。
良久之后,黃老擱下放大鏡,皺眉思索起來。
“老哥,看出什么來沒有?”楊老含笑問道。
黃老若有所思,卻沒有急著回答,反而問道:“老弟,你這幅畫,是從哪里收來的?”
“不是我收的,而是這位小哥的東西?!?p> 楊老指了指王觀,十分感嘆道:“黃老哥,我們不服老怕是不行了?,F(xiàn)在的年輕人,比我們當(dāng)年強(qiáng)多了?!?p> “楊老,你這話有些折煞晚輩的意思了?!?p> 王觀微笑道:“我們再強(qiáng),也是建立在學(xué)習(xí)前人的基礎(chǔ)上。如果沒有前輩們的經(jīng)驗(yàn)積累,悉心指導(dǎo)的話,我們只能從新開始,哪里還談得上有什么樹建?!?p> “小哥你謙虛了?!?p> 楊老搖頭道:“就是同一個老師,學(xué)生自己不努力,沒有天分,也是枉然?!?p> “這倒也是?!?p> 俞飛白深以為然,自己學(xué)了幾年,還沒有王觀入行一個月厲害呢。
這個時候,黃老才迷惑問道:“楊老弟,這兩位是……”
“才認(rèn)識的兩個來自瓷都的小哥,在送仙橋市場遇上的?!?p> 楊老笑瞇瞇道:“說起來也是巧,我是親眼看著這位小哥以五百塊錢,不動聲色的在一堆贗品之中,買了一條真品沉香手串。然后,再拿那條沉香手串,換了這幅墨竹圖。其中的一波三折,完全可以拍成電影了。”
“咦,拿沉香手串換這畫,豈不是虧了?!蔽餮b革履的中年人驚詫之極。
楊老幽默說道:“我們是覺得他虧了,可他卻認(rèn)為自己賺了,所以只好來找黃老哥,讓你來作個評判?!?p> “胡說八道。”黃老哼聲道:“什么作個評判,分明是想看我的笑話?!?p> “哈哈,這樣說,老哥是瞧出端倪來了?”楊老笑道。
“本來是不敢肯定的,但是知道老弟你的為人,不會存心糊弄我的?!?p> 說話之間,黃老掩飾不住心中的激動,輕輕撫著墨竹圖,聲音激動道:“我一直覺得,所謂的畫中畫,只是以訛傳訛,演繹傳說之中的東西。沒有想到,今天總算見到實(shí)物了。”
“畫中畫!”
西裝革履中年人聞聲,滿臉的驚愕。
“是不是畫中畫,那就要請黃老哥露一手揭畫的絕活了?!睏罾相嵵卣f道:“這幅畫非同小可,是極其文化價值的東西。不能再讓它蒙塵下去,也該到了讓它重見天日的時刻。”
“放心,一切就交給我吧?!秉S老點(diǎn)頭道,卷起了畫,連招呼也不打,直接匆匆上樓,身影消失在角落。
“黃老哥見獵心喜,到工作室忙活去了?!睏罾辖忉尩溃骸敖耶嬤@門絕活,不僅需要高超的技術(shù),更要專心致志,保持安靜的環(huán)境,我們就不要去打擾他了?!?p> 王觀等人輕輕的點(diǎn)頭。其實(shí),他們也有些明白,類似這種手藝絕活,也有點(diǎn)兒核心機(jī)密的意思,不是誰都可以在旁邊參觀學(xué)習(xí)的。
就在他們等待的時候,西裝革履的中年人笑容可掬,朝王觀說道:“這位小兄弟,鄙人趙謙,是正雅軒蜀都分部的負(fù)責(zé)人?!?p> “正雅軒?”
王觀眨了眨眼,從來沒有聽說過,不過還是客氣的點(diǎn)頭,笑道:“趙先生,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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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書友“15824254139、斷劍生、老唐V5、幸?!镄∶鳌贝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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