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中覺得古怪,但真虛子也沒長出那好心來提醒面前的白袍鬼。
一只手揣在懷中,面目警惕的道:“道友既然得了我的法門,那是不是該履行你的承諾了”
謝崇得了血鴛草,又敲詐來了一門修行法。
只覺得仙路有望,成仙作祖近在咫尺,心情自然大好。
反正蘭仲樓這小號待會就要下線了,也不再故作高深,道:“道長高義,我這就走,這就走”
此言一出,卻是把真虛子弄得有些不會了。
不是該他跑路嗎?這厲鬼難不成腦子壞了?
“呼~”
一陣幽離冥風自白袍下莫名升起,席卷而過庭院,刺得真虛子睜不開眼。
等再他回過來神時,院落里已然不見了白袍的蹤跡。
真虛子忽的松了一口氣。
能如此輕松的送走這厲鬼,自然是最好不過。但很快,真虛子又有些揪心起來。
“只是可惜了那孩子”
可突然。
一道空洞清朗的聲音夾雜著嘿嘿怪笑,從竹林中發(fā)出。
“忘了說了,這小子我已經(jīng)享用過了,我把他扔這了,你們自己處理吧”
聲正真是附身蘭仲樓的謝崇發(fā)出的,本體身受重傷他可沒忘。
自己這幅詭軀雖然好使,但若是就這么回到鋪子里再解除附身狀態(tài),說不得還要讓林香如擔心受怕。
后面徐府的人問起來,自己也解釋不清楚。而且最重要的,徐家允諾的小錢錢可還沒到手呢。
還不如就近找個地方解除附身狀態(tài),讓他們徐家人處理手尾。反正是工傷,他們徐府家大業(yè)大,也不會差這兩個錢。
隨意挑選了一塊寬闊松軟的土地。
下一刻,心念解除附身狀態(tài)的同時,收容蘭仲樓的念頭并行。
一陣幽光閃動,蘭仲樓的身姿瞬間消失不見,謝崇的身體出現(xiàn)在了原地。
相應的,血鴛草和玉簡被蘭仲樓貼身攜帶,此刻也被當做附屬物收容在了謝崇體內。
【蘭仲樓·已收容】
【已獲得異化天賦·言咒(弱),注因收容獲得了蘭仲樓天賦,身中言咒已被解除】
【釋放條件,需目標聽到主體的聲音】
【可以聲音的方式傳導,消耗一定法力達成主體心中所想之事(當前只能干涉修為不超過氣海境界的活物,效力視目標修為而定,對天象暫無法達到干擾效果)】
信息躍入謝崇腦海,這才讓他稍安心些。
“可算是解除這詛咒了,不過他娘的真疼啊,這次一定好好訛一筆?!?p> 不解除附身還好,剛一解除,先前被腎上腺素壓住的劇痛,現(xiàn)在一股腦的刺痛著謝崇的神經(jīng)。
不等他再做思考,眼神已無力的渙散了。
失去意識的前一秒,迷迷糊糊中,謝崇耳中聽到最后一道聲音:
“小友,是老道對不起你啊,堅持住,老道一定救你”
。。。
白日西沉,夏末的風不知在青圭鎮(zhèn)打轉了多少來回。
謝崇悠悠醒來,不等他睜開眼,七嘴八舌的吵鬧聲就傳入了耳中。
“小友,太好了你終于醒了”
“安南啊,是大哥我對不起你”
“樓郎,是你嗎,你終于來接我了”
一連三道吵鬧聲涌入謝崇耳膜。
吵得他有些頭暈目眩。
一睜眼,最先看到的卻是一張風姿綽約,如雪后初梅的臉。
徐雨竹?她怎么在這。
再往后看去。
是一臉愧疚的真虛子和華世魁。
“好了,世魁你快把小姐帶回去吧,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tǒng)”
這是徐琛的聲音?
謝崇略微思索了一下,自己現(xiàn)在應當還在徐府。雖然不知道徐雨竹這可憐女人為什么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但看來自己這是要發(fā)財了。
嘴角略過一抹癡笑,徐琛已是走了近前。
有些嫌棄的看了一眼謝崇的癡態(tài),轉頭向真虛子質問道:
“這孩子怎么還傻了!道長,你不是說能治好嗎”
真虛子幽幽一嘆:“此事怪我,若不是我一意孤行,非要牽扯上他,他...”
說到此處,真虛子更是哽咽起來:“他也就不會被那厲鬼糟蹋了,應當是沖擊太過強烈,一時間不能接受失了心志”
此言一出,謝崇卻是接受不了。
喂喂喂!
“什么叫做我被厲鬼糟蹋了,瞧你這慈眉善目的,怎么這么不會說話”
雖然心中止不住地暗罵,但是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到位。
謝崇裝出一副驚懼無知的模樣,道:“道長,我這是怎么了”
真虛子慚愧的避開謝崇的視線。
又覺得有些不妥,轉過頭來繼續(xù)道:“小友你以自己的身子吸引了那厲鬼的注意力,消解了其怨氣,被那厲鬼蹂躪到重傷,得虧老道及時出手,才將你從魔爪之下救出”
“后更是用了不少珍貴靈材,才將你的斷骨接續(xù),氣血平復”
謝崇腦門一黑,這老道士不是老實人,真當我啥都不知道啊。
自己身上的傷全好了倒是真的,看來這位“仙人”也并不是全無用處嘛。
不過活動活動四肢,旋即一副感激涕零的向真虛子道謝:“小子多謝道長救命之恩”
言盡于此,感激的話我也就不多說了,希望你能自知好歹。
隨后就將眼神移到了徐琛身上。
徐琛望著謝崇看來,露出和善笑意。
“小友這次真是福大命大啊,兩次直面厲鬼,都能全身而退。若是尋常人去了那厲鬼手下,指不定今晚就可以開席了”
謝崇心中腹誹,嘴上表揚算怎么回事,給點實質性的啊。
當即是心頭一陣抖擻,兩道熱流順著眼眶流出。
“徐老爺啊,小民費勁千辛萬苦,才和真虛子道長誅除厲鬼,這也算是不負老掌柜的生前教誨了,若是身死,那也只怪我學藝不精,墮了他老人家名聲。只是...”
話到此處,謝崇卻是哽咽了起來:“只是我若是死了,徒留林掌柜的一人支撐,我怎能對得起故去的師傅”
徐琛臉色漸黑。
得,又一個鉆錢眼子里的。
而真虛子則是頗為贊賞的點了點頭。
這孩子像我,大家憑本事混口飯吃,不豁出來臉皮,那還不如回他那老觀清修。
徐琛雖然對謝崇這般作態(tài)有些不爽,但是人家畢竟是出了力,給他賣了命的。些許銀兩罷了,在他徐相面前都是外物。
“謝賢侄辛苦了,我青圭鎮(zhèn)有賢侄這般俠肝義膽之輩,真是天降之福。老夫定不會讓小兄弟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