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火,火。
年輕的少女呆坐在床上,雙眼無神,唯有周圍的火光給她木然的瞳中添上了一絲亮色。
而在這之前,她已經(jīng)嘗試過了所有她能嘗試過出去的方法,但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父親……”她知道自己已經(jīng)無法離開這間帶鎖的屋子了,便回身又坐回了床沿。“……您怎么能忘記了您最愛的女兒呢……”她哽咽著握緊了枕邊的長笛,那是病故的母親留給她唯一的遺物。
帶著悲戚的表情,她機械地將長笛送到了口旁。
隨著一曲終了,火光中的房屋徹底坍塌了。
下沉,下沉,下沉。
在黑暗中,她,感到自己的意識在不斷的向一個深淵中下沉。突然,她聽到了一個嘶啞的聲音:“終于來了嗎?”
她一下子就被驚醒了,睜開雙眼,卻發(fā)現(xiàn)自己處在一片灰蒙蒙的天空和土地之間,周圍全是一望無際的灰色平原,與她不遠處如同石像般佇立的身影。
“難道這就是地獄嗎,我已經(jīng)死了嗎?”一想到這里,她的淚水便禁不住地在她的臉龐上流淌。
但令她沒想到的是,那人轉(zhuǎn)身便跪:“在下灰域之神,一直在這里等待第三代六級世令的降臨,以便迎接?!?p> “灰域?第三代六級世令?那我……”沒等她擦干眼淚,那灰域之神便打斷了她的話,“賢音上令不必焦慮,小神知曉您的疑惑,也會一一為您解答?!?p> “灰域,就是這里的名稱,這里不是地獄,而是下面沉落界與上方常凡界中間的一塊區(qū)域,是六級世令的初生之地?!?p> “而六級世令,便是您所從屬的組織,一個為自己而活的組織,您可以做任何您自己想做的事情?!?p> “那,我可以回家找父親嗎?”她小心地詢問道。
“賢音上令,您的凡身已經(jīng)死了,是無法再真正的回歸常凡界生活的,您已經(jīng)不再是一個生命,而是寄宿著您意識的能量?!?p> “什么?”她急忙摸了摸自己的身體,可居然感受不到一點自己原來的氣息,“這是怎么回事!”她質(zhì)問著灰域之神,“快把我變回去!”
“還請賢音上令不要氣惱?!被矣蛑駶M面堆笑,“恕小神無能,但小神實在無法實現(xiàn)您的這個要求。但是您現(xiàn)在已經(jīng)舍去了一切不必要的繁瑣之事,諸如衣食住行此類無意義的費時之事,更何況,您現(xiàn)在是脫離時間和空間的存在,您可以永葆青春。”
“我不要我不要……我只想要父親……”她再次趴伏在地面上,泣不成聲。
“父親?”灰域之神冷笑道,“難道上令忘記了您是怎么死的了嗎?對了,提醒一下上令,您現(xiàn)在流的每一滴淚,其實都是您體內(nèi)能量的具現(xiàn)化,再哭可能真的會把自己能量耗盡而再次死掉的哦!”
她經(jīng)過這一嚇,立刻停止了哭泣:“依您之見,我該怎么做呢?”
“賢音上令,第一點,是關(guān)于您的名字。”
“可是,我之前一直都沒有名字?。俊?p> “不,就算之前有也不再需要了,您的新名字是‘韻殊微荼’,是六級世令中的‘賢音令’?!?p> “韻殊微荼……賢音令……”她反復(fù)呢喃,“我的名字嗎……真是不可思議呢……”
“第二,您的共生之物,應(yīng)該就是您身旁的長笛吧?”
這時,她才注意到那支長笛依然完好無損的躺在自己身旁,笛身翻涌的暗紅色的光芒與周圍黯淡的灰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悲哀地跪坐在地,然后小心翼翼地拾起了長笛,仿佛她又看到了自己的母親。
望著欲哭的賢音,灰域之神又提醒道:“賢音上令,思念前世也會削減自己的能量,還望上令拋棄前塵,重新開始。并且——您原來的親人也不希望您總是哭哭啼啼的吧?”
“是啊?!彼职褱I水硬憋了回去,“如果我總是如此,豈不是又辜負了這一次重生的機會。我一定要堅強的活下去?!毕氲竭@里,她向灰域之神問道:“您可還有其他囑托?”
“小神只能祝福賢音上令,您的能量還需賢音上令親自去探索?!彪S后,他又補充道:“神流界的乾霄神族以及他們的爪牙都是六級世令的死敵,他們數(shù)量繁多、詭計多端,還請上令多加小心?!?p> “好的,多謝您的教導(dǎo)。”她雅然起身,向著灰域之神深鞠一躬,“我想,應(yīng)是到了辭別之時了吧?!?p> 灰域之神雙手抱拳,單膝跪地:“小神恭送上令?!?p> 她只感到裙邊一陣風起,隨后便在一片光芒之中失去了蹤影。
見她離開,灰域之神頓時松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默遙淵夢,你這兩個傳承者,真是不簡單呢……”
突然,有一片潔白的羽毛落在了他面前的地面上。
“哦?并且效率也出乎意料的快呢……”俯視著那片羽毛,灰域之神啞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