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那個女生比較喜歡會彈吉他的文藝青年,他特地買了一個吉他,每天都在練習?!?p> “別人在玩游戲的時候,他在彈,別人在打籃球的時候,他在彈,別人在睡覺的時候,他還在彈,每天每夜,沒日沒夜,似乎人生就只剩下了這一把吉他,瘋狂到不顧一切的練習。”
“后來,他終于練的差不多了,會彈的歌曲很多,足足有幾十首,而且是完完全全的把所有曲譜都記在了腦子里面,很多同學都很驚訝,認為他厲害,因為他練吉他的時間真的很短,而且彈的非常好聽。對此,那個男生只是笑而不答,因為他知道他是為了什么而彈?!?p> “吉他練成之后,他興沖沖的找向那個女生,想要有一個美好的邂逅,為她彈奏一曲,并且產(chǎn)生一段美好的戀情。但很悲劇的發(fā)現(xiàn),那個女生已經(jīng)有了男朋友,這對于那個男生來說,是何等悲劇的事情?大半年的日練夜習,最終卻只得到這一個結(jié)果,他當時站在遠方,背著吉他,默默的看著兩個人相依相偎,就那樣硬邦邦的站著,等別人走了還是不動,站了兩個小時?!?p> 喝了一口蜂蜜水,顧陽臉色平靜的補充道,“那時候,是冬天最寒冷的時候,溫度大概在零下五六度的樣子吧。”
“那,后來呢?”
經(jīng)過了大半個小時的活動,林藝華的酒意醒了一點,問了一句后便合上了嘴巴,安安靜靜的在聽。
“后來啊,男生當時默不作聲的走了,回去之后就把吉他摔爛了,扔進了宿舍樓前的垃圾桶,因為天氣很冷,再加上男生的身體狀況不好,隔天男生就病倒了,高燒,昏迷,分不清黑夜和白晝。”
“病倒的第一天,他基本沒吃什么東西,第二天,他喝了一點水,以葡萄糖維持生命,第三天,他的病好了很多,已經(jīng)能勉強下床行走了,瘋狂的大吃了一頓,一周后,他的病全好了,該吃吃喝喝,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半年后,那個女生和她男朋友分手了,偶然的機會,男生和原來喜歡的妹子認識了,過了一段時間,那個妹子對男生產(chǎn)生了好感,想要和男生交往,但男生拒絕了?!?p> “拒絕了?為什么?那個男生不是那么喜歡她嗎?”
林藝華掙扎著騰起身體,好奇的問道。
依照她的理解,這一對應(yīng)該會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畢竟彼此喜歡是在這個世界上是如此難得。
顧陽笑了笑,以一種輕松的語氣說道:“那個男生是這樣對那個女孩說的:‘曾經(jīng),我很喜歡你,但那是曾經(jīng)了,上天曾給予我三天時間,一天悲傷,一天難過,一天大吃,三天之后,一切的悲哀往事都會忘記,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不愛你了?!?p> 輕吐出一口濁氣,顧陽臉上的微笑依舊,開解道。
“所以,不要太過于沉溺于一段戀愛,如果它無法幫你走到婚姻的殿堂,那就盡快忘記吧。在生命里,沒有誰是不可取代的,沒有誰是不能忘記的,除了你的親人?!?p> 說到這里,顧陽的手機突然響了,他拿出來一看,是他母親給他發(fā)的短信,告訴他早點回家,便站起身來,笑著說道:“嗯,時間也不早了,你遲早會想通的,我先走了?!?p> 林藝華輕輕點了點頭,低聲說道:“顧陽,謝謝你?!?p> 轉(zhuǎn)過身去的顧陽沒有再回頭看她,哈哈一笑道:“沒事,只要你以后不讓我再寫語文作業(yè)就好了?!?p> 女老師“切”了一聲,聽到了對方關(guān)門離去的聲音,這才躺回到床上,感覺著酒精的麻痹眩暈感從身體里慢慢退了下去,定定的看了會兒天花板,然后閉上眼睛,進入了夢鄉(xiāng)。
出了林藝華家的別墅,顧陽呼吸著深夜里的清新空氣,心里有種莫名的感慨。
其實,他剛才撒謊了。
那個故事里的男生并不是因為不愛那個女孩而拒絕,而是因為當時的他查出了必死的絕癥。
以當時的醫(yī)療手段,對他的病癥根本起不了任何根治的作用,他不想拖累了那個女孩,才會拒絕。
大學畢業(yè)之后的某一天,他從網(wǎng)上QQ群的同學那里得知,那個女孩已經(jīng)嫁人了,而且生活的很幸福,也有了一個漂亮的女兒,從那以后,兩者的人生就像經(jīng)過交點的兩條直線,朝著自己所要延伸的方向滾滾而去,奔向自己的幸福,再無一點交集。
不過,或許他是沒有幸福的吧。
只是,那都已經(jīng)是過去了。
塵封的往事不必再吹盡浮塵,重新將其拾起,如今的他過的很好,也因此,能夠如此平穩(wěn)的講述這件事情,正如他給林藝華所說的話,這只是一個故事,一個已經(jīng)過了很多年的故事。
況且,故事里的那個男生還是挺傻的,太過于青稚了。
現(xiàn)在的他,永遠都不會那樣。
昏暗的燈光下,腦海中閃過某個女生安靜的倩影,默等出租車的顧陽臉上浮現(xiàn)出淡淡的笑意,打了電話給自己的家人,說快到家了,又給那個許月薰的手機發(fā)了一句晚安,不久便得到了回信。
“你也是,好夢。”
隔日,星期六。
按照生活規(guī)律起床的顧陽刷牙洗臉,做完了六式,完成了必有的碼字功課,瞟了林藝華布置下來的語文作業(yè)一眼,笑著把它扔到一邊,面朝著陽光明媚的窗外,伸了一個懶腰。
按照以往的規(guī)律,接下來他該去樂器行練鋼琴了。
在上一次拒絕周行之后,對方并沒有灰心,來樂器行也越發(fā)頻繁起來,經(jīng)常和他聊天增加感情。沒有太多的去纏著要那首歌曲,只是簡簡單單的聊天,經(jīng)過了半個月這樣的日子,兩人之間的友情指數(shù)迅速增加,已經(jīng)可以算的上是朋友了。
不過,今天看起來情況有些不同。
一來到樂器行,久等的周行看到他便眼前一亮,而身邊,這樂器行老板馬意的臉上也隱隱有著笑意。
拍了拍手,周行滿臉興奮的迎了上來,壓低著聲線對他說道:“顧陽,我要上《我叫歌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