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地獄第一憨
古四贊嘆道
“了不起的想法，你這黑不溜秋滿是紋身的臉，我怎么越看越紅。
所以你們就找上了我，想讓我加入你們？”
約翰說
“算不上加入，畢竟我們又不是什么嚴密組織，我們只是想和你保持友誼。
如果你同意的話，裹挾派惡靈會首選來紐約州狩獵靈魂。
說來有意思，幾個月前有惡靈回去說，紐約州的掘墓人下令，不準在他的地盤上，收割善良者的靈魂。
說每次都會有人盯著他們引人墮落的過程，違反命令的會被揍，甚至被殺。
當時我們就大吃一驚，覺得你做的這些事情，和我們完全志同道合。
要知道他們讓我當掘墓人，就是為了像你這樣做?！?p> 古四客氣的說
“我也沒你說的那么了不起，之所以敢放那樣的話，純粹是因為厲害的惡靈惡魔都去一類駐地了。
而紐約州這種破地方，只有不入流的小惡靈來碰運氣，他們?nèi)^沒我大，自然得乖乖聽話?！?p> 古四將煙頭摁滅，一時有些感慨。
他和翠花嘀咕提防半天，沒想到換來的竟是這種結(jié)果。
沒逼問出陰謀詭計，倒是來了個出身地獄，心系光明的裹挾派，有意思。
“你們裹挾派推你做掘墓人，本來是打算圈地自萌的，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我這個紐約州掘墓人已經(jīng)搶先了，所以現(xiàn)在要兩邊押注嗎？”
約翰說
“是的，畢竟如今北美百十來號掘墓人，就你一個愿意這樣堅持，非常很了不起的。
裹挾派惡靈如果去馬州收割靈魂，能不能活到明天都不好說，風險太大，如果能獲得你的友誼，那就再好不過了。”
這么一想，約翰拉攏討好古四也就說得通了。
古四扭頭看了翠花一眼，想聽聽她的建議。
翠花說
“你自己拿主意吧，這些家伙和你一樣蠢，你們應(yīng)該能成朋友?！?p> 翠花曾對古四的命令不屑一顧，但還是很堅決的完成吩咐，不然也不會有惡靈來紐約，她就跑去親自盯著。
雖說約翰和他身后的這群鬼弱小了些，但這個朋友是值得交的。
古四隨口問到
“約翰，你說你是德克薩斯人，你是怎么去地獄的？”
聽到這話，約翰忍不住嘆了口氣，一點愁苦的又點上一根煙，開始講述他的故事。
約翰柯爾特，德克薩斯人，出生于1908年，比美國隊長都大了整整十歲。
這哥們本來是德州一個鎮(zhèn)子上的警長，屬于典型的德州紅脖子，武德充沛，智商欠費的那種。
約翰一直在他的小鎮(zhèn)上，過著騎馬玩槍喝美酒的快樂日子。
突然某一天，他遇到了個德州很稀罕的玩意兒，紳士。
一個西裝革履的猶太紳士，賣給他了一個叫‘精靈盒子’的精美木匣。
說是只要放一張鈔票到盒子里去，接著扭一扭，轉(zhuǎn)一轉(zhuǎn)，六個小時后，盒子里就可以變出兩張鈔票來。
這里是民風淳樸的德州，約翰信了。
他好話說盡，才終于讓對方同意把盒子賣給他，這花了他整整三萬美金。
買回家后，盒子自然是吐不出鈔票的，跟猶太紳士當時給他演示的結(jié)果截然不同。
經(jīng)過幾天幾夜的反復(fù)操作，約翰終于意識到，自己被騙了。
三萬美金，是約翰這個中產(chǎn)階級的全部身家，憤怒的他立刻踏上了德州式反詐騙之旅。
由于錢被騙光，他只能騎著馬扛著槍，一路風餐露宿吃盡苦頭。
最終憑借著強大的毅力，花了整整一年時間，他從西南部的德克薩斯，硬生生追到紐約，找到了那個騙他錢的男人。
憤怒的約翰一把抓住對方領(lǐng)口，將左輪槍恨恨的抵在對方頭上，無比暢快的吼道
“你這個該死騙子，敢騙我的錢，下地獄去吧?！?p> 面對持槍的約翰，猶太人顯得微微有些驚訝，卻并未慌亂。
當問清楚事情來龍去脈后，紳士一句話就讓約翰開始動搖。
“你確定有仔細的、認真的，按照我說的步驟去操作那盒子嗎？”
約翰楞了一下，想起賣給他盒子的時候，這人的確說過，要先這樣，再那樣，接著如何如何，總之很復(fù)雜就是了。
莫非真是自己操作失誤，冤枉了他？約翰有些吃不準了。
“不就是給盒子上緊發(fā)條就行了嗎？這有什么區(qū)別嗎？”
聽約翰這么說，猶太紳士臉色不悅的推開槍，從精美的小牛皮手提包里，取出三板現(xiàn)金，直接拍在他手中。
“給，三萬美金。
當初我就不愿意賣盒子給你，現(xiàn)在你竟然還把它搞壞了。
錢還給你，盒子我不賣了，你把它還給我吧?！?p> 約翰握著失而復(fù)得的三萬美金，有些懵。
自己一路歷經(jīng)磨難吃盡了苦頭，換來的竟然是這種結(jié)果，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不過好在錢一分不少的要回來了，他將美金收好，頓時安心了不少。
人家退還了所有的錢，要回東西也合情合理。
約翰說，可壞掉的盒子不在身上。
猶太人說，沒事我跟你去取。
紳士表示自己正好要去舊金山，去巡視自己投資的新項目，正好路過德州。
于是前一刻還火藥十足的兩人，一起說笑著登上了開往西部的火車。
漫長的旅途中，約翰忍不住問猶太人在做什么項目，為何如此賺錢，幾萬美金就那么隨身攜帶著。
紳士這點倒是跟古四很像，都喜歡帶很多現(xiàn)金出門。
聽到約翰的問題，猶太紳士笑的更神秘了。
似乎是不愿意透露太多，紳士隨口岔開話題應(yīng)付過去，約翰心中的好奇卻是更甚。
回到德州小鎮(zhèn)后，約翰很夠意思的拉著猶太紳士，一起向所有鎮(zhèn)民宣布：
‘之前是自己搞錯了，這位衣著考究的先生并不是騙子，他是個大大的有錢人，人家參與的項目可賺錢了，一分鐘幾十塊上下，那或然輪高了去了，都怪自己誤會了人家?！?p> 接著又是好一番熱情的招待賠禮。
酒足飯飽，拿到盒子的猶太人，滿意的轉(zhuǎn)身告辭，絲毫沒有要多停留的意思。
見到這一幕，約翰再也沒了懷疑，他死死拽著對方，表示自己也想?yún)⑴c大項目，求紳士帶著自己一起發(fā)財。
猶太人笑著說
“那項目太大了，就你那幾萬美金，還是留著好好過日子吧，別瞎參合了?！?p> 約翰不死心
“那得要多少錢你才帶我玩，好歹說個數(shù)，就當是讓我死心。”
猶太人想了想
“最起碼也得十萬八吧，太少了其他股東不會同意的?！?p> 于是，約翰更熱情的挽留猶太人，悉心招待著。
他加急從警局挪用了一筆錢，搭上之前的三萬塊，湊了湊全給了猶太人。
猶太紳士拿著錢哭笑不得
“我說的‘十萬八萬’是個泛指，你就真的拿八萬美金過來，這是在抓我話里的話柄啊?！?p> 約翰佯裝生氣到
“我不管，反正是你自己說的，現(xiàn)在總不能耍賴吧?！?p> 這八萬已經(jīng)是他窮盡所能了。
說著，他一把將錢塞到了猶太人手中，熱情的將其送上了去往舊金山的火車，現(xiàn)場充滿了歡快的氣氛。
一段時間后，約翰挪用公款事發(fā)了，但他很夠義氣的沒有出賣猶太人。
他堅信對方是有錢的紳士，自己那八萬美金，此時正在西海岸的某個上流場所，打著滾的往上翻，總有一天自己能把那些挪用的錢加倍補上。
又過了一段時間，約翰被判刑了，他仍然沒有出賣猶太人。
一直到七年后，正在坐牢的約翰看到了報紙，上面赫然寫著某騙子行騙被抓。
而新聞?wù)掌?，正是那位衣著考究的猶太紳士，此時他才知道，自己又被騙了。
兩次，同一個人。
怒火攻心的約翰在牢里不斷咒罵著那個騙子，恨不得將其挖心剖腹。
他甚至能想象到，那個該死的猶太人坐在火車上，得意洋洋的向別人炫耀‘只用三句話，就讓紅脖子給了我八萬塊’。
在他憤怒到無以復(fù)加的時候，一個從沒見面過的陌生囚犯，湊到他身邊輕聲開口
“我可以幫你實現(xiàn)愿望，讓那騙子在痛苦中死去，而你又愿意付出什么呢？”
于是，義薄云天的約翰，為了報仇就稀里糊涂的被惡靈引誘，簽訂了出賣靈魂的契約，成了別人囚籠中的一員。
那騙子最終的下場如何，他不知道，估計八成是死了。
而那惡靈也等不及約翰慢慢老死，過了沒多久就強行帶走了他的靈魂。
再接著，就是被囚禁在地獄里，遭受無盡的折磨。
啪！
約翰猛地一拍桌子，生氣的說
“你們一直在笑，都沒停過?！?p> 古四和翠花早已經(jīng)笑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