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筱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一個沖動答應(yīng)了弘歷,馬上面對的就是這上夜的規(guī)矩。蕭筱到墨韻齋前院雖然已經(jīng)三年多了,但是上夜這事兒卻是一次也沒有做過。正確的說,只要是離了弘歷書房的事情,她一概不管。就連今日給弘歷整理衣裳的時候,都是素云一點點教的。
此時,她正站在這屋子的中間,有些局促萬分的看著弘歷。弘歷自然也知道她的尷尬,擺了擺手:“讓素云她們進來吧,你也不必出去,今晚就在那暖塌上睡吧?!?p> 蕭筱有些為難的看了弘歷一眼,但見弘歷完全沒有取消命令的感覺,便認(rèn)命的前去找素云她們進來了。蕭筱看著素云給弘歷更衣,幫弘歷洗漱,然后又細心的鋪好床,再解開辮子,由著其他兩個丫頭陪著弘歷去了凈室。素云又將弘歷的衣服配飾都統(tǒng)一放好,一串活計干的有條不紊。
蕭筱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一直到素云將暖塌鋪好,才推了她:“小竹,想什么呢?趕緊躺吧,晚上休息的時候驚醒些,四阿哥夜里是要喝水的。”
蕭筱鄭重的點頭,一副英勇就義的樣子。素云噗哧一笑:“你也不用太緊張,我第一次上夜的時候,也是緊張的很,習(xí)慣了就好!四阿哥晚上至多喝兩次水,其他的并沒有什么事兒?!?p> 蕭筱點頭,看著弘歷空蕩蕩的床鋪。有些不知道這些活兒自己是不是以后都要涉及,她雖然已經(jīng)習(xí)慣了整理書房、伺候人的活計,但是伺候一個半大的小伙子,她覺得自己肯定還是尷尬異常的。
素云又拍了拍蕭筱的肩膀,轉(zhuǎn)過身去將弘歷晚上需要的水準(zhǔn)備好。看蕭筱依舊一副愣呆呆的樣子,眼里不禁又閃現(xiàn)了幾分冷意。她知道按照弘歷每日只需一人上夜的習(xí)慣,以后都不會有自己什么事兒了。她真的不知道,這蕭筱到底是哪里入了弘歷的眼,她想不明白,也可以說,整個墨韻齋的人都沒有想明白。
沒過多久,弘歷便換了一身寢衣回到了內(nèi)室。素云快步上前,取過一塊棉布就幫弘歷擦拭起了頭發(fā):“四阿哥又沒將頭發(fā)擦干,這樣睡了可是要頭疼的。”
弘歷微微搖頭:“你且休息去吧,今日留小竹伺候就好!”素云手上一愣,但馬上就笑道:“是,那四阿哥安置吧,奴婢告退了!”
素云將帕子遞給蕭筱,笑道:“你一向睡的沉,晚上可要驚醒些,不要讓四阿哥自己起來喝水。還有一會兒要把頭發(fā)擦干凈,明日頭疼可就不好了!”
蕭筱攥著手里的帕子,點頭:“知道了,素云姐姐!”
弘歷掃了一眼一臉恭敬的蕭筱,又是一副想法很多的樣子。待素云出去之后,蕭筱才深吸了口氣,拿著帕子走到弘歷的身邊,給他擦著長長的頭發(fā)。
蕭筱見弘歷的頭發(fā)實在太長,一直坐著又很難受,便道:“四阿哥躺在那貴妃椅上吧,奴婢在后面給您擦頭發(fā)。”弘歷掃了一眼蕭筱:“你倒是總和旁人不同?”
蕭筱訕訕一笑,心道這是我比別人見識多。但她可不敢這么說,只能道:“這不是怕四阿哥一直坐著累嗎?”弘歷用一種完全不相信的目光看了一眼蕭筱,但卻沒有反駁蕭筱的法子,走到貴妃椅上躺了下來。
蕭筱從座椅上拿了一個墊子席地而坐,一點點的給弘歷擦拭著頭發(fā)。一邊擦一邊想,還是現(xiàn)代的吹風(fēng)機好。這若是以后弘歷天天洗澡,那她光擦頭發(fā)估計就能累死。
“你倒是對素云很尊敬!”弘歷突然莫名其妙的說了這么一句話。蕭筱正在走神,習(xí)慣性的問道:“什么?”弘歷猛的一抬頭,蕭筱一個手勁不對,就拽到了弘歷的頭發(fā)。弘歷吃痛的哼了一聲,嚇的蕭筱立刻松開了手:“請四阿哥贖罪!”
弘歷沒好氣的揉著腦袋坐了起來,看著跪在地上的蕭筱:“你一天到晚在胡思亂想什么?伺候爺?shù)臅r候,也沒有一會兒是不走神兒的?!?p> 蕭筱偷偷的瞧了一眼,繼續(xù)使用她的沉默大法。每當(dāng)蕭筱不知道怎么回話的時候,都會不自覺的沉默。就一如她在后世,若是和朋友吵架了,總會沉默以對一樣。
雖然這法子對后世的朋友不怎么管用,但對弘歷貌似還是很管用的。見蕭筱又不說話,弘歷也似乎沒那么大的火氣了,伸手扔到蕭筱腳底下一把鑰匙。蕭筱詫異的看向弘歷:“四阿哥?”
弘歷指了指房間一側(cè)的柜子:“哪里應(yīng)該放的是爺?shù)囊恍〇|西,你對著賬冊整理一下,以后這鑰匙就你保管了!”蕭筱有些不敢相信的弘歷的話,她自然知道弘歷把這串鑰匙給她,那就是真的把她當(dāng)成身邊一等一的大丫頭了。她這青云直上的速度也太快了吧,完全掌握不好弘歷的節(jié)奏。
弘歷見蕭筱半天沒有動靜,臉上的神色又不怎么好看了:“怎么?你不愿意?”
蕭筱搖頭,咬著嘴唇道:“奴婢不敢!”
弘歷挑了挑眉毛:“不敢?這么說還是不愿意?蕭筱,你到底要什么?怎么讓爺看的這么暈暈乎乎的。”蕭筱抬起頭看了看弘歷,又將地上的鑰匙撿了起來,低聲道:“夜深了,四阿哥睡吧。明日還要去上書房讀書!”
說罷,蕭筱就似乎忘了自己為什么要跪下請罪一樣,自顧自的就站了起來:“四阿哥放心,這些東西奴婢會保管好的?!焙霘v看著蕭筱臉上不見一絲興奮的樣子,覺得自己的心里萬般的不舒坦。
他一把拽住了蕭筱的手腕,將她拉向自己。不管蕭筱的膝蓋是不是又磕到了貴妃椅:“告訴爺,你到底想要什么?”蕭筱腿上吃痛,大腦也一瞬間短路起來,她帶著似乎有一絲報復(fù)意味在里面的笑容,輕聲道:“待四阿哥成為萬人之上時,放奴婢自由可好?”
弘歷錯愕的看著蕭筱,下意識的重復(fù)著:“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