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死了!
是被咬死的!
當(dāng)然了,不顧形象的開咬不是女士們會做的事情,雖然她們當(dāng)時已經(jīng)露出了一口細(xì)白的貝齒,并且也已經(jīng)在向著老虎靠近,可是,在動口之前,那個老頭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老虎沒氣兒了!
兇手,百分之一百二十就是“老伙子”!
因為根據(jù)傷口判斷,老虎是死于喉管斷裂!而當(dāng)時老伙子的嘴卻還咬著一塊虎皮在它的喉管部位抖動著,鮮血直流,那叫一個慘!
所以,當(dāng)老伙子從被電擊的痙攣中恢復(fù)過來的時候,面對的就是女警員莊嚴(yán)的警告:別想跑,到時候跟著一起去警察局說清楚!
不過,話雖然是這么說,老虎的命運(yùn)并沒有就此打住,這種情況下,五個人對它那絕對保暖性能良好的“皮”可是垂涎欲滴,所以,沒過多久,可憐的倒霉老虎就被扒了個精光,而倒霉五人組則因為它慷慨的“捐贈”,終于可以有一些悠哉的觀賞雪景了,三米長的大老虎,它的皮足夠五個人用了!
處理好老虎皮之后, 五個人沒敢多停留,馬上就離開了案發(fā)現(xiàn)場,繼續(xù)開路!
……
可是,好像還有一句俗話:人倒霉的時候,喝口涼水都塞牙!
中國人民古老的智慧再次被五個人的遭遇證明了其正確性。
剛剛還以為自己時來運(yùn)轉(zhuǎn)的五位同志,也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就明白了這個道理!
老虎雖然死了,可是,它的吼聲在森林里還是傳出了很遠(yuǎn),結(jié)果,引來了……獵人!
這些人的穿著……五個人都很熟,而且,這些人腦后都還拖著一條長長的麻花辮!
……
“爾等何人,居然膽敢剃發(fā)?莫不是不想活了嗎?”
也不知道為什么有人會在這么大的雪天,地上有著這么深的積雪的時候騎著馬出來,可是,不可否認(rèn)的,這人對五個倒霉者很有震撼力,一臉的大胡子只是小菜,關(guān)鍵是那人身后跟著一百多個刀槍并舉,甚至有的還手執(zhí)火槍的部下。
“我……我……”
五個人中唯一一個有點兒反應(yīng)的是老伙子,可是,這位老兄也只能從牙根處崩出一兩個毫無意義的符號,根本就表示不出什么意思。
“將軍,那倆妞不錯嘿!”
一個兩眼明顯帶著一些火光的家伙對那個騎在馬上的人說道,他言語之中的所帶著的,無疑是那種三年沒見女人的某種孤寂男性常有的語氣。
“混帳!”
正當(dāng)?shù)姑刮迦私M中的三位男性聽了這人的話,不自覺的將兩位女同伴圍在中間的時候,那個被稱做將軍的騎馬男子也做出了一件稍稍出乎他們意料的事情,他居然一鞭子就抽在了那意圖不軌的家伙的臉上。
“大軍出行在外,你難道還想帶著兩個娘們回營嗎?你忘了軍法了?不怕本將軍斬了你?”
“小的不敢!請將軍恕罪!”聽到這聲色俱厲的話,進(jìn)言的家伙立即就跪倒在地顫聲求饒起來。
“你馬上給我滾回大營,報告索相,就說我們抓到幾個行跡可疑之人,問他怎么辦?”
“喳!”
……
看著那個進(jìn)言的家伙踩著雪地勿勿的去了,五個人又看看已經(jīng)把他們包圍的一百多明顯士兵打扮的人,都有一種翻白眼的沖動。
“本將乃是黑龍江將軍薩布素,你們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膽敢剃發(fā)?說!”
那將軍又大聲吼道,隨著他的吼聲,五個人心中都掠過一絲心寒。
“黑龍江將軍薩布素?這名子好像在哪兒聽說過!”
老伙子喃喃自語。
“這位將軍大人,請問,這里可是大……大金朝?”
老頭的話讓其余四人皆是一愣。
“什么大金?這里是大清的疆域!”
“大清?。俊y道,難道大金已經(jīng)完了嗎?英明汗,還有天聰汗,他們那么……難道最終還是敗在了明軍的手里?”
老頭一臉凄然,“頹然”坐倒在了雪地之上!而他一跌倒在地,其他四個人立即就蹲下扶住了他,只是,沒等四個滿眼疑問的同伴問出聲來,老頭就已經(jīng)小聲的說了一句:“你們裝什么都不清楚,配合我就行!”
聽到這話只是愣了一剎,四個不明所以的人就由兩位女性帶頭,在那里大聲叫起了“費(fèi)老”,語氣焦急,好像是失了主心骨一樣。
而老頭的一席話也讓那位自稱是大清黑龍江將軍薩布素的腦袋蒙怔起來。
身為清朝守御滿洲北疆的大將,他當(dāng)然知道費(fèi)老頭口中的英明汗和天聰汗是誰,也有些明白了老頭先前所問的“大金”的意思,可是,他弄不明白,這跟面前三個男人膽敢剃發(fā)有什么關(guān)系!大清鐵律:擅自剃發(fā)者死!這可是能誅九族的大罪。
“想不到啊,我赫舍里·費(fèi)迪南費(fèi)盡千辛萬苦回到了家鄉(xiāng),故國卻已湮滅……列祖列宗,我該怎么辦啊?……嗚嗚嗚……”
“給我閉嘴!”
薩布素大叫!
這回他可聽得清清楚楚了,那老頭居然在自稱姓“赫舍里”?這問題看來已經(jīng)不是他能夠隨隨便便就處理的了!雖然說他是獨(dú)鎮(zhèn)一方的大將,可是,“赫舍里”這三個字所代表的意義,當(dāng)世之中,除了三個人,他實在是想不出有什么人能夠或者說是膽敢隨便處置。
而這三個人,就是當(dāng)今的康熙皇帝、太皇太后孝莊,以及權(quán)臣索額圖!
因為“赫舍里”現(xiàn)在是大清國的后族姓氏!這一族中,地位最高的索額圖更是當(dāng)今大清國最的權(quán)力的大臣,除了另外一個權(quán)相明珠,沒有任何人能夠跟他做對,別說他一個黑龍江將軍,就是一品大員,如果真惹起索額圖的氣兒來,玩完恐怕也就是幾句話的事情,而這個時候,更是兩大權(quán)相斗法斗的最狠,最激烈的時候,對相互的敵對方,下手都特別的狠,他如果因為這件事惹的索額圖不高興,也太不值得了。
“你說,你是什么人?”
想到這里,薩布素又小心的問了一下費(fèi)老頭,語氣不自覺的就緩了下來。
“嗚……我是大金正黃旗旗下,赫舍里氏,名叫費(fèi)迪南!”
老頭裝模作樣的被四個同伴扶起,滿臉悲痛的答道。
“索相正是正黃旗的!”薩布素心中對費(fèi)老頭的身份更加確認(rèn)起來,不過,他當(dāng)然不會親自承認(rèn)這一點兒,這種事,最好不要插手,所以,他做出了把面前的五個人帶回大營的決定。至于軍令,跟索額圖有關(guān)的事情,再大的軍令也得靠邊站。
……
索額圖的心情很不好!
受康熙皇帝的命令,他到尼布楚來是跟沙俄談判的,不久之前,清軍在雅克薩打了一場勝仗,將沙俄派在雅克薩的總督托爾布津(也就是《鹿鼎記》里被凍死的圖爾布青)都給打死了,沙俄在這里的兵力不夠,所以,就提出了談判的要求,本來,沙俄擅自侵入大清國土,朝中上下都以為應(yīng)當(dāng)好好教訓(xùn)一下他們,不過,康熙正在盤算著如何消滅準(zhǔn)噶爾的葛爾丹,所以還是授意他可以做出一定的讓步,雅克薩收歸大清這是應(yīng)當(dāng)?shù)?,至于尼布楚,則可以讓給沙俄,可是,那個沙俄派出來的談判大臣真他娘的不是東西,自己這些于費(fèi)盡了唇舌,他居然還恬不知恥,還是繞在雅克薩的歸屬問題上打轉(zhuǎn),其他的問題就是不談,這讓他十分的惱火,雖然他今天憤而退出談判,可是,畢竟這是康熙教給他的任務(wù),必須完成,而且得是一絲不茍的完成,要不然,一直跟他在朝中斗的不亦樂乎的明珠一黨肯定會落井下石的!
想到這里,索額圖更加頭疼了,上了年紀(jì)了,還要冒著嚴(yán)寒來談判,還要擔(dān)心朝里的“小人”在背后使壞,他覺得自己實在是太累了。
“報,啟稟索相,薩布素將軍在營外抓到幾個大逆不道之徒!”索額圖住的軍營里的中軍大帳,帳外親兵接到報信,進(jìn)來向他報道。
“大逆不道?”
索額圖突然很想罵人,雖然尼布楚旁邊不算是無人區(qū),可是,怎么說也跑不出深山老林的范疇,在這里居然還能抓的到什么“大逆不道”之徒?就算有,那種人也應(yīng)當(dāng)是在南方啊,哪有跑到滿洲來搗蛋的?這里可是滿人的大本營!
“這個薩布素可真能耐??!那就讓他把人給我押來!”
不咸不淡的說了幾句,索額圖倒想瞧瞧這位黑龍江將軍能抓來什么人,就當(dāng)調(diào)劑一下自己此時不悅的心情了。
不過,等了一會兒之后,進(jìn)到他的大帳的,卻只有薩布素一個人!
“薩將軍,你抓的大逆不道之徒呢?”
“回稟索相,末將……那被末將所抓的人,他……他自稱是滿人,而且……”薩布素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對索額圖說。
“滿人?咱們滿人里面也有大逆不道之徒?還而且……而且什么?說!”
“回稟索相……”想了一下,薩布素還決定先不要太直接的說出那話來刺激索額圖,這位權(quán)相近些天來一直脾氣很差,他可不想太觸霉頭,于是,組織了一下言辭,他說道:“索相,被末將所抓住的共有五人,三男二女,自稱從西方歸來的滿人,他們……他們已經(jīng)剃了發(fā),而且,還自稱姓‘赫舍里’!”
“什么?”
索額圖以與他的年齡絕不相稱的敏捷跳了起來!對薩布素的話,他的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陰謀!明珠的陰謀!可是,細(xì)一思索他就把這個念頭給掃到了八千里之外!明珠再傻,也不會在這個時候來找他的麻煩,這是什么時候?他此時的談判可是關(guān)系到大清跟沙俄日后的疆界問題的,明珠在這個時候扯他的后腿,康熙非得讓他吃不了兜著走不可。
可是,如果不是明珠陰謀,還有什么人有這么大的膽子玩這一手呢?這一招也太匪夷所思了一點兒!居然還讓出手的人剃了發(fā)!……
“把人給我?guī)нM(jìn)來!”
“喳!”
沒有聽到索額圖的話里有什么怒火沖天的意思,薩布素的心定下來不少,不過,他還是以最快的速度沖出了大帳。
接著,五個被捆著的倒霉蛋兒就被押進(jìn)了索額圖的大帳。
“這……大逆不道的東西,你們是什么人?”
索額圖并沒有做出一位年長的官場老手應(yīng)有的表現(xiàn),一看到五個人的發(fā)型,他就毛了,雖然這里面有點兒自然反應(yīng)的意思,可最大的原因卻是因為一個慣例,對平頭老百姓,當(dāng)官的最喜歡先拿官威壓人!不過,這一回,他的這個官威卻沒能起到什么作用,因為,他面前的五個人正在仔細(xì)地打量著他,根本就沒注意到他的話!
“大膽,索相在問你們話,沒聽到嗎?”看到五個人好似無視索額圖的存在,看向索額圖的目光更是像在看猴一樣,旁邊的近衛(wèi)立即就大聲呼喝起來。
“索相?……噢,”費(fèi)老頭一副剛剛醒悟過來的樣子,急急忙忙就對著索額圖叩下了頭,并大聲叫道:“赫舍里·費(fèi)迪南見過索相大人!”
“什么索相大人?”薩布素是跟著五個人一起進(jìn)來的,聽到費(fèi)老頭的話,立即就皺起了眉頭:“索相就索相,后面還加個‘大人’干嗎?”
“這位大人不是姓索名相的嗎?”費(fèi)老頭抬起頭,一臉迷糊!
“胡說八道!”索額圖輕斥了一聲,不知不覺的就在嘴角帶起了一點兒微笑。
“索相的意思就是說,索大人是當(dāng)今的宰相,不是說索大人姓索名相,索大人也姓赫舍里,知道了嗎?”薩布素是個武夫,并不知道自己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就等于已經(jīng)認(rèn)同了費(fèi)老頭跟索額圖是一家子,可是,他不知道,費(fèi)老頭卻是明白人,一聽到他的話,立即就做出一臉驚訝之色,順桿爬了上去……
“索相也是我們赫舍里家族的人嗎?”
……
這句話讓薩布素差點兒就想當(dāng)場抽爛自己的嘴巴!尤其是在看到索額圖的一張黑臉之后!
“你說你姓赫舍里,有何證據(jù)?”
沒有管薩布素這個莽夫,索額圖坐在帥位之上,眼角斜視了一下跪在地上的五個人,出口問道。
“我們……沒有證據(jù)!” 費(fèi)老頭一臉黯然!
“沒有證據(jù)你們就敢自稱是我滿洲貴胄?……好大的膽子!來人,拖出去斬了!”索額圖沉聲怒道。
“我們是真的呀!……索相您聽我說啊……”
看到兩邊的士兵向自己沖過來,費(fèi)老頭按住兩邊意圖反抗的同伴,大聲叫道。接著,他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訴說起了自己這批人的苦難歷程。
按照他的說法,他們五個人的祖先,是當(dāng)初后金天聰汗皇太極派人出征收服北方女真各部時的一只斥候部隊,只是,這只部隊很不幸的,遇上了一只沙俄的探險隊,雖然他們驍勇善戰(zhàn),可是,對方是有火器的,而且人數(shù)也比這支十?dāng)?shù)人的斥候部隊多了好幾倍!所以,最終,三十幾個人里,就只剩下了七個還活著,而且個個身受重傷失去了戰(zhàn)斗力!大概因為他們是軍人,那些沙俄的人想從他們的嘴里撬出點兒東西來,所以,并沒有把他們殺了,而是帶著他們繼續(xù)那名為探險,實為搶掠與調(diào)查的行動!
不久之后,一個滿人寨子被這批沙俄鬼子給血洗了!又有一百多人被抓了起來……后來,他們都被帶到了一個城堡,又最終被當(dāng)作奴仆運(yùn)到了莫斯科。
……
時間流轉(zhuǎn),一百多名滿人從來沒有放棄回到家鄉(xiāng),他們不住的努力,不住的抗?fàn)帯话俣嗳?,一代傳一代……終于,他們回來了,雖然只剩下五個人,可是,他們終于還是回到了家鄉(xiāng)……
“如果索相真的要?dú)⑽覀?,也請讓我們先看到盛京的城墻!聞一聞建州的泥土!?p> 最后,費(fèi)老頭“聲嘶力竭”的吼出了這么一句。
……